沈蓁蓁只礼貌地应了一声,并未起身相送。
半个时辰后,屋外突然响起一名孩童的声音。
一名肉嘟嘟的孩童一边奔跑一边大喊:“下雪了!哥!下雪了!下雪了!”
孩童欢呼雀跃的声音吸引了沈蓁蓁的注意,她拧完手里这根琴弦的最后一处,打开房门探出头来。
只见一个八岁的男孩在雪地里疯跑,边跑边大声喊叫,还不时扬起地上的雪花撒欢。
这股撒丫子欢呼的模样感染了沈蓁蓁,她从屋里走出来,带着笑意走近男孩。
男孩见有人走近,抓起地上嗯雪就丢过来,沈蓁蓁毫无防备,背过身不让雪球打到自己的脸。
男孩笑道:“姐姐,咱们一起打雪仗吧!”
说完又丢了一个雪球过来,正中沈蓁蓁的脖子,幸好她戴了又高又厚的毛领,雪并未落进她的脖颈半点。
男孩的行为让她玩心大起。前世她生于南方,从未好好嗯见过下雪,这一世,她又因为十多年的压榨,最讨厌冬天和寒冷,不曾好好享受下雪。
她蹲下刚刚触到雪就被冷得缩回手指。她怕冷怕到三伏天都不敢伸脚踩进流淌的溪流。
她习惯性的将手送到嘴边哈了一口气,看到自己的袖口,愣了愣。
她现在不是那个在乡下讨生活的小丫头了,她摆脱了王婆,摆脱了沈家,她不再吃不饱穿不暖,她可以尽情享受现在的每一刻。
她咬牙将手指伸入雪里,手指顿时被冻得通红,她用最快的速度团了一个雪球,还未将雪球举起来,脸上就被一个雪球袭击,正中面门。
她惊叫出声,接着耳边传来朱以思的声音,“抱歉,这是舍弟,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沈姑娘。”
沈蓁蓁甩头,将脸上冰冷的雪渣甩干净,笑道:“无碍,谁年幼的时候不皮呢,他也是想找个人一起玩耍而已。”
说话间,她手指不断传来冰雪带来的冰凉,手指冷得浸骨。
她还是没有将手中的雪球丢下,换了一只手拿着冰球不愿放手,已经冻僵的手指轻轻握拳又放开,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僵硬冰冷的手指稍稍暖和一些。
“啪”一个雪球落在朱以思后颈,他面带幽怨地看过去,“小忆!沈姑娘是家中客人,不是下人。”
小追大名朱忆思,是朱以思同胞兄弟。
小忆好不容易找到人和他打雪仗,哪里会放弃,指着沈蓁蓁手里的雪球说:“哥,这个姐姐也想打雪仗的,你看她手里的雪球多大。”
沈蓁蓁一听,忙把手里的雪球丢下,一脸尴尬。两人相差差不多十岁。她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在外人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朱以思也没有转过头看她,而是走近小忆,拉着他说:“回去,沈姑娘还有事要忙,我们去别处玩。”
小忆哪里愿意,又团了一个雪球朝着沈蓁蓁丢过来,“我就要姐姐和我玩!”
这个雪球又正中沈蓁蓁脸上,她有些无奈。若不是朱以思在场,她一定和这孩子玩个尽兴。
“小忆,”她听朱以思这样叫他,“姐姐真的还有事,以后我们再一起玩好不好?”
小忆不愿,团了一个雪球丢向朱以思,这一次的力道发了许多,似乎在发泄他的不满,“都是你,姐姐都不和我玩了!”
朱以思被雪球丢中也不恼,牵着他的手说:“沈姑娘都说了,以后有机会再玩。”
小忆恼道:“不行,我丢了她三次,我怎能欺负女孩子,我得让她丢回来!”
沈蓁蓁失笑,这孩子为了玩真是什么都说得出。
她蹲到地上团了一个雪球,直直地丢向小忆的肩膀,说:“好了,我的仇报了。”
“不行!”小忆挣脱朱以思的手,又团了一个雪球,“男孩子怎能这么输给女孩子,我要还回来!”
不等朱以思阻拦,一个带着污泥的雪球丢向沈蓁蓁,将她脸都砸红了不说,脸上也花了。
小忆和朱以思二脸惊恐。
小忆:姐姐没事吧?!
朱以思:沈姑娘没事吧?!
沈蓁蓁无言。思及小忆也是无心之举,笑道:“无碍”
朱以思抱歉道:“我这就让下人端水过来,沈姑娘好好清洗一番。”
说着便领着一脸愧疚的小忆离开。
朱以思走后不久,下人便端了热水前来,沈蓁蓁见着铜镜里小花猫似的自己也不禁失笑,轻轻凫水擦拭脸上的污渍。
在此之前,她便裁下里衣的一个角,方便一会妆容被洗净后挡住容貌用。
她轻轻地将脸擦拭干净,方才对着铜镜戴上里衣做的面纱。
说辞她都想好了,她对热水过敏,只要接触热水便会起红疹。
她方才戴好面纱,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朱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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