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方比北方的温度要高出不少,而且湿气重,闷热得很。晓光因为案子有些棘手,迟迟未归,每晚都打电话给许时她,汇报自己一天的生活和工作,还时常发些日常的照片过来,各种想念,溢于言表。为了回他的信息,自己也会给他发一些。相比之下许时倒是很不一样了,她最近格外放松,除了对着电脑工作,陪亦然玩耍,也没什么事情。索性把亦然托付给安柏,自己来到g市,先把行李放在了咖啡馆,准备去找晓光。

    她来之前,把晓光发给自己的照片上能显示外部环境的部分截出来上网求助,果然人多力量大,不仅推断出地理位置就连大致的楼层都能猜到。当然,许时知道律所的名字,想着如果找不到人,再去他们推断的位置去找,说不定是住处,做了万全的准备,总之自己要给他个惊喜。

    许时下单了几十杯咖啡,留下晓光的名字和电话,先让外卖小哥帮自己探探路。等外卖员出来,在角落蹲守的许时截住他询问,小哥对此好像见怪不怪了。确定收货人在里面,不过订单是前台签收的,不重要。许时露出狡黠的微笑,像多年前一样的笑容。离开北江,单独跟小光在一起,她也放松了一些。

    许时故作淡定,走进律所。淡蓝色的连衣裙,白色运动鞋,棒球帽和背着的帆布包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大学生的模样,还好眼神已经成熟。前台的小姐姐起身礼貌接待,告知吴律师正在开会,请她稍等。许时则借口外出打电话,一会儿回来,请她帮忙告诉吴律师自己来过。之后就开始在写字楼附近闲逛,直到电话响起。

    晓光开完会,来到前台,刚才接到外卖员的电话,说送咖啡,简单应下,后来发现是给律所的所有人都订了咖啡,很是纳闷儿。到前台询问,被告知有位女士来访,询问大概体态容貌,晓光心里兴奋又期待,急忙拨通电话,“你来了?我猜是你。”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低着声音。

    “聪明的吴律师,我马上出现,等我。一会儿许老师准备带你翘班!”许时口吻云淡风轻却也难掩雀跃。

    晓光在楼下见到脚步匆匆的许时,一时间恍惚,刚才的话她曾说过,眼前的人他曾见过。走了几步迎上去,拥抱,“我好想你。”是的,她来了,来找他,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晓光在许时耳边说:“翘班没问题,今天我带许老师去吃好吃的!”许时也笑了,虽没有了当年的肆意,可曾经发生在彼此之间的一切,她们都记得,如此便是不负深情了。

    许时跟着晓光来到一个小巷子,不是商业街,很安静。走进一个小店,店面不大,装饰简单,大概有67张桌子,有点像之前旅行去到过的家庭式居酒屋。因为已经过了饭点,里面没人。老板见晓光进来,还打了招呼,想必是熟客,两人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来。

    “你常来?”许时用桌上的水壶给两个人都倒了水,这个饭馆并非高档餐厅,器皿并不讲究。“我们吃什么?不用点菜么?”许时好奇。

    “嗯,有时候下了班会过来,但也不经常,估计是人不多,加上老板记性好。不用点菜,吃火锅”晓光笑着回答。

    很快老板过来送食物上桌,是南方的火锅,之前许时没见过这样用陶土做成的火锅容器,汤底也是南方的样子,里面内容丰富,散发清香,还一并上了几碟青菜。“今天喝什么酒?”老板笑眯眯的问,许时惊讶盯着晓光。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递给过去:“今天不喝酒,喝茶,辛苦您帮忙泡一下。”

    “哎呦,这有了伴儿,就是不一样了哈!口味都变了!你们先吃着,稍等一会啊~”看看两人,说完拿着茶叶离开了。

    “这个老板看起来是个有趣的人哦~”许时眨眨眼,若有所思的问:“你之前来喝什么酒?今天为什么不喝了?”

    晓光不好意思的坦白,曾经自己独饮醉过,在这里睡了一夜,还好老板收留。许时没问为什么喝醉,但看神情想是思念成霜,困住自己也凝结了他。晓光记得许时说过适合情人的食物,就想着有机会一定带她吃火锅,多年一直留心寻找,希望有不那么激烈的味道,但又有热烈的感觉,因为她胃不好,吃东西还是要清淡一些。许时透过锅中腾起的热气,不禁感叹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好事,此生遇到诸多好人倾心相待。

    “要点啤酒吧,小酌怡情。”显然吃火锅配茶水许时觉得不够尽兴,现在的她只想尽情享受,毫无顾忌。看着许时粉扑扑的脸颊,对于她提得要求,他总有顾虑却无法拒绝。许时没用杯子,而是拿着酒瓶豪饮一气,晓光看着对面的人,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疑惑。“我的酒量很好,不会醉的,放心吧。”许时故意,他知道他并不是关心自己会不会醉。“今天我心情很好,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不说谎。”心软,如果他问,不论是什么她一定说,没有欺瞒。

    “你真的好么?”晓光识趣,问题也的确是自己关心的。

    许时又喝了一大口酒,全然不顾自己刚才说过的“小酌”,神情认真:“如果你问现在,真的很好。如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注视晓光:“你问曾经,因为有了现在,曾经也很好。”这的确是发自肺腑的回答,当然如果时间就此停留,那“好”就是永恒、是终点,但时光稍纵即逝,何来永远。话音落下,除了沸腾的液体在锅中涌动,四下安静。听了许时的回答,晓光也拿起酒瓶豪饮,似是对情绪的释放,也是对过往的放手。

    许时收敛情绪,开起玩笑:“你说,咱们这大白天的吃火锅喝啤酒,是不是下午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回家睡觉了!”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夹起食物掩饰局促。晓光也感觉到话语中的暧昧:“嗯,没关系,吃完饭跟哥回家,洗澡睡觉!”以前都是她逗自己,如今换位而处,晓光觉得很有趣。

    许时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暧昧的味道在两人间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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