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太阳余辉耀目,两人躺子浅灰色的床上,看着窗外的江景,竟有了几分“心若沉浮,浅笑安然”的意境。许时喜欢跟晓光待在一起,不用说话,就这样安静的依靠,什么都不去想,觉得自己就已经拥有全世界。晓光靠着床头,斜倚着,许时白皙的肩膀和手臂伏在他□□的上半身上,画面唯美而诱人。环顾屋内,浅灰色为主,唯一的色彩是角落架子上的花瓶,花瓶本身也是浅灰色,但里面放着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花朵的样子许时认得,曾经他送给过自己一朵。
忽然,许时觉得自己还在别处见到过这样的花朵,一撇而过,留意但未留心,不禁蹙眉。撑着身子坐起来,扭头看看花瓶又回过头来:“你什么时候叠的?颜色很特别。”虽是粉色,但是不同一般,无法描述,便更多了几分好奇。说完又伏在晓光身上,她想要靠近他,他身上的温度让她依恋。
“想你的时候叠的,每次想你就叠一朵,然后就越来越多,每个房间都有。”语气尽是柔情,说话间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拨弄她的发丝,“时间久了,褪色了,不过挺有趣的,仔细看每朵的颜色都有细微的差别。”说着,撩拨发丝的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叠厚厚的彩纸,举起来给她看,是她喜欢的紫色。“看,原本是这个颜色。”
“那,刚才在火锅店我是不是也见到过?”许时闭眼细想,突然起身,就在那家小馆子的窗台上,一小把插在一个白色的瓶子里,因为花也是白色,许时瞥见并没有联想。
小光笑笑:“那天醉酒,迷迷糊糊的叠了一些,可能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吧,但是确实想不起来到了。第二天醒来想要带走的,老区不让,就一直摆在那里。”轻叹停顿,“老区说,若有一天我能等来自己心里的人,带她过去,他就把它们扔掉,当做为我庆祝,世界回归彩色。我想了想,也开始期待,就让他一直摆在那里。现在估计已经不在了”
话音未落,许时已经吻上他的唇,晓光感觉到有一滴泪水自他的脸颊滑落,他知道,那是她的泪水,为他流的泪水,幸福相拥。因为突然的拥吻,手里的彩纸四散一床,被日光照得闪闪发光,就像他们的感情,在他心里,珍珠一般的存在,永不褪色。
许是因为他做的一切,让自己突然有了冲动、有了勇气,觉得应该告诉他,应该信任他。
面对突然停下的动作,晓光不知所措,倒是许时靠在他的肩头,平复自己的呼吸,感受彼此胸口的起伏。“晓光,我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短短的一句话,许时已经哽咽,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说出口,从失去以后,她也没有提起。只是因为一直放不下,她能忍受身体的痛苦,却不能原谅自己的粗心大意,不能原谅自己没有护住她。
即使老亓不提、安柏不提、许俊青不提,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她总是要直面残忍。说完,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压了很久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
“什么?”晓光并没有马上明白许时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时细腻敏锐,晓光片刻的迟疑,搂着自己的手臂也因此松了一些,但是她不能后退。“安柏告诉过你,我失去孩子的事情,但她没告诉你,当时大出血,手术过程中孩子和子宫都没有保住。所以,我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没说“我们”,是的,只是她自己,他未来的路那么长,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以有不一样的结果。
一股脑的说完,许时起身下地,披上晓光的衬衣,走出卧室。光着脚站到餐桌前,倒了一杯冷水,猛灌一阵。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住自己内心的波涛!
看着许时的背影,晓光恍如大梦初醒,他知道她说出来需要多大的勇气,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脆弱,更懊恼自己当年没有陪在她身边,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向他袭来。拳头紧握,指尖发白,他突然明白,她为什么年纪轻轻选择领养一个孩子,也知道安柏告诉他时眼神中的犹豫是因为什么。此刻,不能多想,不能让她一个人那么孤独,晓光起身追下床,从背后抱住她,很紧。感受到他的怀抱,许时深吸一口气,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哽咽得再也挤不出任何一个字。终于,因为有了他的温暖,她能够面对那场彻底的失去。
“有你就够了,我只要你。”没有欺骗、没有迁就、没有同情,他原本就只在乎她,其他都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拥有她对自己来说就是圆满。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