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不是什么吉利话。

    本就犹豫的人就更犹豫:“小鸟,这事真能成?”

    “他们就是外地人,说着本地话忽悠人,哪里能活得过我们,拿了钱我们跑了他们都没处寻去。我们是狡兔三窟!能行,绝对能行。他们手里肯定不少钱,我打听过了鹏城这一带卖的鹏程衫,就是他们手里头出去的。五块钱一件的一千件就是五千块钱,有这些钱我们干什么不行!

    这一单成了,我们就金盆洗手,以后也能安安稳稳做生意。虎哥,这火车站车站做事,要多少单才有这样多钱,一天弄个几十块钱都是大收益,走空的时候不是没有。做贼的时候天天觉得有人盯着,这日子太苦了!我跟着虎哥这些年,日子是比以前好,可人总是不够安心,现在打得多严,跟我们一样的,都上报纸吃枪子了。”

    虎哥有些被说动,当小偷不如当大贼,成了一单就好好过日子。

    “上回他们就遭过贼,这钱肯定是更难找。那对夫妻也是同行,有开锁的本事,就是运道不好被撞了个正着,又是大白天的。我们既然是要成,不管有没有人我们都是要成的。不做则已,做就要成!”

    两个人做了万全的准备,撬锁的、捆人、打人的都齐全了。

    跟那对轻装上阵的夫妻不同,他们想好的最差的情况,将武斗列入到可能中去。

    小鸟是个瘦削的男人,身高只有一米六,门开一个小缝他都能先进去看看情况,不惊动里头的人。他们的窗户不是木头窗,不然从窗户进去比开门更隐蔽些。

    他们顺利开了锁,两个人都屏住呼吸,他们走路没有声音。小鸟从门缝进入屋子,他正要去开门,门口的灯亮了,两个人的脸在门缝中对望。他们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恐慌,对视一眼,想起今日的目的,都没有退缩,一不做二不休。

    外头的灯亮了,说明外头来人,半夜三更也不能是几个人,甚至会是不太清醒的。

    几乎在一瞬间虎哥也从门里进来,一盆冷水打在两个人头顶,铁盆在头上撞出声音来,两个人都没有出声,要去抹眼睛,发现是火辣辣的疼,要在这时候睁开或者完全紧闭眼睛都是不可能的事,铃声响起,像是广播,收音机里的声音调到最大还加了一个喇叭。

    “抓贼了!抓贼了!进贼了!进贼了!”

    他们找不到声源,听到声音手慌忙乱打:“虎哥,是我,你别打!”

    虎哥刚停下手,他的脑袋就被人套上麻袋。

    他们自带的捆人麻绳也被用在他们自己身上。

    房东半夜起来,心里发慌:“这样下去,房子都租不出去。”

    从屋子里出来,瞧着被捆在地的贼,心里愤愤踢了他们的腿两脚:“没爹养的狗。”

    “一坨屎。”做什么事不好,有手有脚,偏要做贼。要是凶狠的贼,他们也不说什么,现在是捆着麻袋手脚捆着,都不能自由行动的,谁都能踢两脚。

    热出汗的虎哥,眼睛更是难受:“给我水,洗眼睛。”

    沈盼睇有幸听他们说过几句狠话,现在听着求饶,也没有什么。这些贼被抓的时候知道要命,可他们却走在要别人命的路上。

    痛哭流涕也好,彻底悔改也好,那也应该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是说我以后不会这样,我知道错了,他们从前的错误就不存在了。

    小偷小摸的几毛钱几块钱,甚至几十块钱,谁知道是不是改变了别人的人生。他们偷东西的时候,会去想别人的境地么,他们只会想着有利自己。从最容易下手的人那里下手,可不是什么有仁义的,去想这个人的钱用在哪里。

    他们或许是会观察别人的身份,就是连贼也是欺软怕硬的。

    被他们盯上的人是多么可怜,谁知道在过去的哪次中,他们是不是拿走别人的救命钱。

    这样的人,说一句错了,就值得原谅了,那些被他们偷窃的人,又有谁来补偿。

    没有人不恨贼,这些小偷小摸,找上的不是那些体面的人,他们专挑普通人家下手,欺负那些无力追究的人,人人都恨不得唾上一口沫。

    “有手有脚,眼睛雪亮,做什么事不好,就爱不劳而获。”

    “要遭天谴的,就是他们拿走别人辛劳付出的钱财。”

    “连救命钱也拿,不仁不义没有道德,不配当人!”

    他们的耳边是人们的唾弃,一句一词都说得人抬不起头。他们眼睛跟要瞎了一样,耳朵却是能清明听到他们每一句话,从话语中他们比茅坑里的粪还要讨人嫌弃。粪还能作养料,他们就是社会上的污染物,是社会渣渣。

    吃子弹都是浪费子弹,应该烧成灰。

    从前可以说这些人瞧不上小偷,做贼的虎哥也瞧不上这些老实人。觉得他们落魄,过得还不如他,穷酸极了,挣不到几个钱。此时直面世人的嫌弃,他心里头的那些信念崩塌,在别人的口中,他们是下水道的老鼠,是偷鸡的黄鼠狼,是人见人厌,不配为人。

    瑟缩在一团,头上的麻袋,成了他的遮羞布。

    当麻袋被警员拿开,两个人都低下头,恨不得埋在前胸。

    警员说有钱的别住这儿,去招待所要安全许多。

    “没有那样有钱。”

    招待所一个月下来,最便宜的都要六十块钱,还是大通铺。听沈盼睇这样说,警员想想也是,寻常人还真不能够天天住在招待所。

    薛宣给警员递了烟,三更半夜提提神。

    等人散了,薛宣下了两碗面,也没什么花哨的,就是清汤面,加了个荷包蛋。

    响铃的设备是薛宣制造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回去后我们可不能这样招摇。”这些贼一个比一个胆子大。

    沈盼睇知道还是鹏程衫太招摇。

    是好事,对他们来说却不是好事,换成那些有本事的人,完全能够用鹏程衫大赚一笔。她现在这些因为鹏程衫得到的钱财,在那些人眼里指不定也是蝇头小利。

    碧绿色的青菜浮在雪白的面条之间,热气腾腾的面散着香气,在平叶村时,沈盼睇没有多少回这样享福的时刻,就是大过年的她也不见得能在家里过得这样好。

    盛丽总是有她的道理,一通道理下来,吃的就是到不了沈盼睇的嘴里。后来就不用讲道理,而成了默认的事实,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一碗带着鸡蛋的白面条,在沈盼睇的记忆里,盛丽从来没有为她准备过一次。在半夜遭贼的夜晚,沈盼睇想起了盛丽,盛丽比起这些小偷还好一些,她不是带着工具进入她的房间。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盛丽是将她的一切都当成自己的。

    她不带工具不是因为对沈盼睇心怀善意,而是她太理所当然。

    沈盼睇很珍惜这样一碗面,她或许能够睡一个好觉。

    在鹏城做买卖的不少,跟南林不一样,在南边个体户正如雨后春笋涌现。有一些手艺的,出来给人裁衣服,整理个门面出来卖卤货的,在街边上卖茶叶蛋、炒瓜子的,都有。摆摊卖衣服的,在广州并不少,就是在鹏城其实也不少。

    被人眼热,是鹏程衫卖得大好,也是沈盼睇早被人盯上住在哪里,瞧着他们好欺负。

    买卖衣服成本比炒瓜子、卖茶叶蛋都要高,要是卖不出去钱就流转不起来,生意也就歇了。衣服好卖,能选衣服,这门生意才做得起来。

    两个人在鹏城换了些全国粮票、肉票回去,这价格比省票价格要高一些,但这通用,像粤票到了南林就是一张废纸。在鹏城,买海鲜可不要票,价格也不高,几乎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回了平叶村,那些票可都是有用的,没有鹏城这么自在。

    沈盼睇以十五块钱一套的价格批出去两千套运动衫,其他的运回夏城。

    衣服在火车站暂存的三天里,沈盼睇搞定了一套房子,花了一万五,跟鹏城前买的那套小洋房比,价格差不多翻了个倍,空间也大。鹏城的银行里存了一万,得去鹏城才能取出来。

    这一回买房子的事,薛宣是知道的,薛宣在南林县买了一套房子,都走了正规的流程。钱花出去挺肉疼的,不过有用,租房子没有自己的屋子有安全感,把衣服放在屋子里头心里面踏实。

    薛宣考上的是县一,房子买在南林他能通校,买在夏城就很鸡肋。

    沈盼睇回村,去的不是家里头,而是提着东西上村支书家里。

    村支书媳妇摸着衣服,很难不让自己笑出来,小沈也太客气,又是拿衣服又是拎吃的。衣服说是从广州带来的,那边人都爱穿的,一套是给村支书女儿的,连衣裙是给村支书媳妇的。两套衣服,也不便宜。

    鸡蛋糕、肉包子、奶糖,这些东西也都不是便宜货。

    瞧着这些东西,她倒是对村里头折腾的蘑菇房有了期待,这些可都是好货。沈家的情况他们也都清楚,在村里沈家不算什么苦难人家,但日子说要多好过,就那么点地,大家知根知底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是沈好稻夫妻折腾出来的。

    林解放乐呵呵收下东西,带着沈盼睇去瞧蘑菇房,麦秸村里头已经开始收,这里头还少不了沈盼睇弟弟的帮忙,林解放夸起沈水鸣也是干活的能手。

    村里头弄了六亩的蘑菇房,其中一亩是沈盼睇的,都是村里头的人出力,之前就开干了。这时候村里头人还不知道这蘑菇房的事,是沈盼睇提议的,只知道村支书要带头用村里头的荒地给村集体增加收入。

    增收一事,不影响到本来的利益,大家还是很乐意的。

    人多力量大,也不费多少功夫。六亩蘑菇房,村里头的麦秆就够,都不需要去别的村收,不过还是得收鸡屎、猪屎之类的……

    林解放作为村支书,心里也没有多少底,大饼给大家画下去了,到时候成果怎么样,他心里却是没有一个数的。

    心里头肯定盼着村里头好,也盼着大家过上好日子,事情得有人做,得不怕做事。可真搞起来了,林解放心里头就没有一天是安稳的,想起来都有些愁。他放心不下,这不到蘑菇长出来卖出去,他林解放就放心不下。

    蘑菇房造起来了,架子也搭好了,秸秆也晒着摆着。

    沈盼睇也回来了。

    沈盼睇的本事在村里的年轻人里头,是头一份的,中考全县第一。读书是聪明的,可这跟能不能种蘑菇,能不能挣到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有着沈水鸣的帮忙,蘑菇房里外都像模像样的。

    沈盼睇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想起广州市平坦的路面,心里颇不是滋味。造一公里的三米宽的路,要三四万。沈盼睇的脚下踢过一个石子:“支书,蘑菇房的路拉到县路上有多少米?”

    林解放没想到沈盼睇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也没人认真去算过:“得拿尺标测,这跟蘑菇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要把蘑菇运出去就得有条好路,有一条好路村里头的人去外头也方便,要是村里头有水泥、沥青路,雨天也能出门。

    水泥路的造价高,拓宽泥石路的成本可不高,弄出一条蘑菇房向外的路,几乎只要算上劳力。这时候也不是农忙,村里头的人能找到事做,搞一条路出来,也有人乐意做:“拓一条路从蘑菇房到县路上,得花多少钱?”

    林解放就没想过是水泥路,想到的是把村里头的路拓宽:“就拖拉机之类的得费钱,要看怎么拓宽,要是占到田地,这路花多少钱也拓不下去。”

    林解放跟着沈盼睇在村里溜达了几圈,也不算是村里,而是从蘑菇房到县路上。

    这路理论上能成,不过林解放心里头很烦:“咋就是说,还要造路?”之前沈盼睇没有提这回事,本来就是几亩荒地的事,这压力他还能承担,可是要造路,说是不怎么费钱,可村里头也没这钱。

    现在的路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要是蘑菇挣钱了,我们村以后就可以造大路。”

    林解放松了口气,要是挣钱了,那当然能造路。不是现在要造路就好,这份压力他就是作为支书也是承担不起。

    盛丽瞧了沈盼睇一眼没说话,这个女儿跟她离了心。出去一个多月才回来,村里头还给她开了介绍信,有本事得很。

    她一辈子都扎根村里,没有出过市,更别提出省。沈盼睇是这样不老实,败坏沈家的名声,别人家也有出去闯的人,那人家是去工作,哪有沈盼睇这样出去玩的?家里头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子,白眼狼都不记挂在心里的。

    盛丽跟人说,像沈盼睇这样的放在过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就是放在现在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妈。”沈盼睇不能当成没瞧见盛丽这个人,“我回来了,东西在自行车上,车是给水鸣买的,他得去县里上学。”

    买了自行车?

    盛丽脑子嗡嗡地,她这是出现了幻听?

    她几步走到门外,还真是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车上还挂着东西。

    “姐!”沈水鸣在屋里头听到声音就跑出来,“姐你是不是瘦了?”

    “……”沈盼睇有些虚,她在鹏城吃好喝好,绝对比在平叶村的鸣子日子过得好,“就瞧见姐,没瞧见姐给你买的车?”

    沈水鸣看向车:“给我买的?”

    “不然呢?”

    盛丽发现沈盼睇还有些良心:“这是什么?”

    车后座上捆着一包裹,摸着倒是像布。

    “家里人的衣服。”

    沈盼睇给家里人都捎上了衣服:“妈,我还得去趟大姐那。”

    沈盼睇把车上的东西一样样拿下来,衣服包裹放在盛丽手里,其他都放在地上,就剩下前头的一个包没有挂下来。

    “妈,我跟着姐去。”

    二八大杠骑出去几十米,盛丽才回过神来,沈盼睇带了这样多东西回来。

    一条杏色的连衣裙,一套运动服,小女孩的裙子有两条,男孩的是一套衣服……都能看出来是给谁的,大裤衩是给沈好稻的,干活方便有两条,沈好稻的衣服也多汗衫短袖长袖都有。

    盛丽摸着属于她自己的衣服,她记忆里没有买过成衣,她说不上好看不好看,心里头是喜欢的。

    除了衣服,沈盼睇还带了吃的回来。

    供销社的鸡蛋糕,一刀猪肉,两瓶酒,一捆紫菜,一捆海带。

    紫菜海带都是过年才会买上的东西,价格也高,几块钱一斤。

    就是这些吃的,估摸着要二十块钱。

    一家子的新衣服,只比吃的要贵,那连衣裙是的确良,价格可不便宜。沈盼睇拿回来的吃的穿的,可能要百来块。

    他们家是什么人家……

    盛丽突然坐在地上,沈盼睇是找到她亲生父母了!

    “不会的、不会的。”

    要是找到亲生父母,哪里还能拿这样多东西回家……也是应该的沈家养了沈盼睇十几年,要是孩子抱错了,人家父母家有钱拿这么多东西感谢沈家的养育。

    “媳妇,怎么坐在地上?”“哪里不舒服?”

    盛丽回过神来,她抓住男人的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沈好稻扶着盛丽起来,看着摆着的东西:“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好稻只看到了肉和酒,以为是什么日子他没记住。

    不过有肉跟酒肯定是好日子。

    “盼睇带回来的。”盛丽把海带和紫菜也拿出来,“海带、紫菜都是她带回来的,还有鸡蛋糕……”

    沈好稻惊讶:“这得花多少钱。”

    盛丽也没瞒着沈好稻:“还有衣服,汗衫短袖长袖都有你的。”

    沈好稻这辈子就没有过这样多的新衣服:“这要多少钱。”

    衣服试了,是合身的,新衣服没有人不喜欢。大裤衩他穿着也舒服,两条大裤衩,还有一条长裤:“这么多衣服,一家子都有!”

    可不就是一家子都有。

    “妈有么?”沈好稻翻着衣服,家里人都穿上新衣服,老人没有新衣服,这种事情沈好稻做不到,“还得给妈买一套新衣服送过去。”

    “是得买。”这下子要花钱,盛丽也没有那么心疼,“明天买,再拿一半的鸡蛋糕过去看娘,到时候再割半斤瘦肉蒸碗肉汤带过去。”

    “她人呢?”

    “去瞧时英了,带着鸣子。”盛丽默了片刻,“骑自行车过去的。”

    !!!

    沈好稻撑住墙才站稳,他拧了拧自己的腿:“她这个月到底去做什么了?”

    “自行车可不是有钱就行,得有关系,得有票。你知道说骑自行车,我想多了,自行车是她借来的吧。”

    “她买给鸣子的,鸣子上初中了。”

    “……”

    什么时候自行车是初中的标配了,村里头的其他初中生也没自行车,她爹也没自行车。

    平叶村家里头有二八大杠的就那么两家,这时候有一辆凤凰牌自行车是光荣的事。过去沈好稻家里头在村里头的日子谈不上坏,但也不能是屈指一数的好,可有了这辆自行车,就是不一样的。

    沈家有一辆自行车是迟早的事,娇娇去缫丝厂上班后,沈家的自行车就在计划中。沈时娇本来是沈家最早最有希望买上自行车的,现在沈盼睇带着自行车回来,让沈家更早有了自行车。

    凤凰牌自行车结实,能驼不少的东西,去镇上去县城甚至去市里,有了这辆自行车都能方便不少。沈好稻还没想过能靠三女过上好日子,想起这个女儿,他都没有什么记忆,最深刻记忆是两年前因着读书的事,女儿跟媳妇闹别扭。

    想起来女儿读书成绩还很好,初一的时候考过全县第一,后来好像也是年级头名的,要是她能挣钱,读书也没有什么差的。还给鸣子买自行车,不是只记得自己的好:“去她大姐家,也是送东西的?有没有把家里头鸡蛋给带上?”

    “两个人火急火燎就去了,没来得及说这事。”

    沈好稻摆了摆手:“有了车也方便的,改明天去也是一样。”

    家里要是有布票,盛丽也会给孩子们做衣服,但是也不能是季季有新衣。的确良的布料是不用布票的,可要一尺布要两块钱,七尺做一条裙子,只算布料就要十几块钱。龙凤胎一回来就被盛丽吹着洗澡,才换上新衣服,盛丽给女儿打了个辫子,用上好看的花绳,是娇娇给珍珍买的。

    “珍珍可真是可爱。”

    “漂亮的珍珍。”

    珍珍也很喜欢新裙子,穿着裙子打了两个转。沈水兴穿着新衣服也干干净净的,盛丽都不放心放两个人出去玩,只怕弄脏了才回来。每个人都分上一块鸡蛋糕,沈珍珍吃鸡蛋糕的时候知道得慢慢吃,就算不是头一次吃鸡蛋糕,但是也不是经常能吃到,她得记得鸡蛋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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