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不用同饥饿做斗争时,心中燃起了新的渴求。
一种比活着更远的希望。
太妹迟早会来跟她进行一次清算!
不会有申辩程序,只会直接宣判她的死刑!
此时,她动用了自己仅有的一点资本保持了生命!
可是到哪时,她站在太妹面前,她又有什么资本呢?
身体吗?感情吗?她不会再要自己了!
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个六亲不认的女人,一个心中无爱的女人,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太妹已经放弃的东西,她是从来不会再拾回来。
讲理不行!讲感情不行!讲资本不行,那跟她讲什么?
旧梦从提,有如痴人说梦!
她盯着墙上那一天天在增长的竖道,心中惶恐。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她又一夜一夜睡不觉!看着身边一天一换的两个男人,这是她手头仅存的一点资源。
他们除了保证自己不被冻死、饿死、病死在这石牢中,还能有什么用?
北狄国没有拿下,在太妹的眼里,是欺骗了她,是死罪!
北方哪里出了意外,帝国谁也不知。太妹都不清楚,指望这两个半疯半傻的人打探出原因,不可能!
北方长城军全军覆灭,西口城失陷,西北全境失守只是时间的问题,几个州郡如同被关了门的狗,她太了解欧阳家那些叔叔们了,挺不过几天就会献城求生。
这也是死罪!
这个可以让两条狗在外面打听一下,可是得到了她已料定的准确消息又有什么用呢?用来判断自己的死期吗!
可这是自己的责任吗?她又一次纠结在了这一问题。
应该是西北郡王和那一批投降的该死州县、郡主的!
西北郡王——欧阳晨风!
想到这个亲弟弟,春风嘴唇咬出了血!这个败家子!
西北郡丢了,他却保住一条小命!这是家族的耻辱!这会儿他应当与自己的臣民们坚守在城池上,哪怕燕州城最后被北狄人攻陷,也应当慷慨就义,史书中会记下这一笔,让族人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他却在江南与小娇娘游玩,不知道,这会儿听到西北沦陷的消息,他是哭、是闹、是跳……还是跟南宫家借兵西征!
西征??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那个废物,肯定是在女人的怀里哭哭渧渧。南宫家!只会像对待一只落水狗一样,丢弃他。
他那个贱人肯定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欧阳晨风一个彻底的废人!
“怎么这会儿想起他来了。”春风自言自语,“可能是自己气疯了!”
废人!废人!废人!废人!
能不能变废为宝呢!
这个灵光一闪,她激动地跳了起来!
这个人在自己的心中是废人!可是在帝国的眼中,他不是。
他是御封的西北郡王。只要西北还有一块土地,他就还是西北王!
他比自己有价值!
这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她一定要抓住!
心念一出,她脑洞大开!开始疯狂地行动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要抓紧跟死亡赛跑!
她拍打着那扇大铁门,兴奋地喊道“二狗子,二狗子,你快过来,姐姐找你有事,快来。”
二狗子是小狱卒,姓张,这一年十五岁,在家里行二。
那天晚上,春风搂着她问道“那你哥哥,叫什么?”
“当然叫大狗!”二狗没想到,这么聪明的小女子,竟然问这么个简单的问题。
春风笑问“那你们家肯定还有三狗、四狗了?”
二狗道“没有,我还有个弟弟叫三狗,我们家只有三条狗儿!”
春风问“为什么都叫狗?”
二狗想也没想答道“叫狗儿好养活,再有一点,我们都跑得快!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那你们的家人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二狗不解“什么之处?”
春风道“就是比别人强的地方?”
二狗子想了半天,老老实实道“没有了!”
春风想,这只能是条狗腿子。
狗腿子应声跑了进前。站在门外道“别喊!别喊!姐姐,别让人听到!”
这么重要的事,春风觉得隔着铁门讲,不保险。她道“你进来,姐姐有话对你说!”
二狗有些兴奋了,他左看看,右望望,又跑到前门仔细观察了一番,确信是安全的,他打开了锁,像个贼一像溜了进来。
“神仙姐姐,你今儿怎么白天就让我进来了?”二狗进门时像贼,这会儿却变成了狗儿,扑过来,粘在女人身上,贴嘴就要亲。
春风恨不得撕了他嘴,但她不能,这条狗现在有用。
“办这么大的事,不让吃点甜头,拴住他的心,不保准!”春风心里想,嘴上道“讨厌!人家就是想你了嘛!”
……
小狗子没在大白天应召过,兴奋加紧张,在春风一番娇柔下,很快缴枪投了降。
春风从他身上下来,与这二人办事,春风从来都是在上面,显得又主动又积极,女人哪里还顾得矜持与尊严。
因为那石床太硬了,在下面,她可受不了。
她从上次发烧昏迷中醒来后,她就意识到,自己扛不住这石牢的阴冷!
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她开始佩服死了那个生活在这里半年的前辈,后来想通了,他可能是春天来到这里,度过了一个夏天。
可是她没有赶上好季节,保证能活过这一冬季,只能利用自己
的唯一资源——身子。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经过努力,我们的小春风,终于又争取到了两个可以利用的资源!
自从与她有了第一次肌肤相亲,两个男人就像狗儿一样天天缠着她。
春风可不是一块臭肉,她只有在夜晚又困又冷时,才允许男人进入石牢。
这一次,她破了例。
事毕。
春风道“二狗,你有什么梦想?”
“梦……梦……?”二狗有些懵,以前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这问题。“我的……梦,就是能娶到一个你这样老婆。给我们张家留个后,过年过节时,让娃儿在我爸坟头哭两声……”
小男孩的话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
春风想“我的梦想就是能走出这里,杀死你全家!”嘴上道“那你想不想姐姐活着从这里出去?做你的女人!”
“当然!”男孩有些兴奋。但随即落寞地又躺下了“你别开玩笑,逗俺了,这怎么可能,师傅说,没有人能活着从这个石牢出去!”
狗的师傅姓陈,大名叫陈三,干这活已快30年,至今未疯且见多识广。
春风听了,心中好似有一块秤砣,把心儿往下坠“别信你师傅的话,也别提以前的事,别人能不能活着出去姐姐不关心,我知道自己的事,只要你给姐姐办成一件事,姐姐肯定能活着走出这里!”春风觉得这番话是讲给自己听的。
二狗瞪大了狗眼,不敢相信。
“你想不想娶我?”
二狗子狗眼快瞪出眼眶。“想!”
“那你就去给姐姐办成这件事,姐姐肯定能活着走出去!”
“什么事?”
春风故意轻描淡写道“去给姐姐送封信!”
一阵沉默。
二狗子脑袋摇成了波浪皷“不成!不成!师傅不让往外带信。”
春风钢牙咬碎成八瓣,这个刚刚从自己身子得到满足的小狗东西,竟然这么痛快地拒绝了自己。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一定要沉住气。
自己现在还是那个权倾一时的欧阳公主吗?
不是!自己现在连个人也算不上!
按照狗师傅的说法,她不过是一个将死之尸!
春风就快炸裂的心不跳了,死人要有死人样,她平静地道“你师傅那里,我会跟他说,他肯定会同意!”
狗子脑子反应太慢,像个死人没动静。
春风突然伤心了,她哭了,搂住狗儿,娇声哀求“狗子弟弟,你将这件事办妥,虽然我就能活着出这里,但我一个带罪的身子,天下人都会嫌弃我,哪有我容身之处,你能收留我吗?”
这次男孩听明白了。
“能!能!我把你接回家……”狗子兴奋得像是得到了一大块骨头。
一下午俩人都在描绘着未来美好的日子。
最后一丝光亮在破布洞里消失了。春风两眼盯着那块破布,石牢建成时可能它就在那里,不知是哪位前辈破袄的一角,他把它挂在了那里,遮风挡雨。
自己最美好的憧憬竟然是在这里讲给一个傻子狱卒。
可笑、可悲?可怜!
我不要让自己可怜!要继续战斗,直到死去!春风硬生生收回了自己的泪水。
“哐当”一声,终于将二狗子送走了,迎来了第二个男人!
老男人是过来人,贪吃但是好养活,没几下,男人就鼻涕了。
男人办事的时间不长,却格外粘人,每一次半夜不睡,纠缠得春风想杀了他。
她不敢,连拒绝的权力她都没有!
这一次,春风却主动配合了,缠住男人的身子“我想让你的徒弟去一趟江南,送一封信,接一个人回来!”
老东西可不像二狗那样好哄,一下推开了女人身子“这可不行!石牢第九款严格规定这是不准许的!”他是老狱卒,对条例十分清楚。
春风为自己悲哀,猫儿、狗儿、猪儿、羊儿、牛儿……也没有这样绝情!
她知道,再美的花儿落在泥潭中,用不了几天也会变成泥巴!自己现在就是那朵没有了根没有了叶,在空中飞舞的花……
没有资格乞求同情。
没有情,那就只有身子了。
“你就让他去嘛!又不是给别人送信,是我的弟弟,我就这一个弟弟,在临死之前,我就想见他一面,我想让他进了京,在外面候着,等太妹来见我时,我自己跟她提出请求。
女皇答应了,我们就能见最后一面,女皇不答应,那你就转告我的弟弟,让他继续回南方吧。
这事跟你们没有一点关系,二狗最听你的话,等我死了,一切都一了百,你俩不说这事,谁又能知道……”春风搂着男人脖子,嫩声细语道。
春风感觉到,男人心略有所动,亲上一口道“二狗走了,这些日子,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我可以天天陪你了,你也用不着跟他分享了!你不愿意吗?”
男人沉思了半晌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做得了主,但这违反帝规的事,我可是从来没做过……”
“哎呀!你个死男人,我还能活几天,能多陪你一天是一天,你要懂得珍惜!像我这样的人儿,你一辈子能碰上几个!”春风不容他多说,把男人按在了下面,又爬了上去……
第二天,小狱卒上路了。带着春风精心措词的一封信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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