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您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还……”
还什么?
唐中逑说不出来,但能感觉唐母对李月的轻视,和对自己准岳父岳母的厌恶。
“我可没变卦啊,你岳母不是说月月厉害嘛,有钱有身份,百八十万的都没放眼里,那还惦记着你那套房干啥?你也不想想自己容易吗?从队里出来到现在,拼死拼命的,也就赚了套房,凭什么她一嫁进来,就要分一半啊?”
“还有哦,你知道你岳母说啥吗?她说她想搬过来跟你们一块住了,凭什么啊,你那套房,妈都没去住过呢。”
唐母翻着白眼扭过身子,心想自己当娘的,都没享受到儿子清福,她李家人怎么敢骑自己头上拉s拉尿。
我呸!
“人家把媳妇领进门,是来孝顺公公婆婆的,你到好,娶个媳妇还要加上她那一家子,合着你这儿子我白养了呗?那你还不如入赘算了呢,省得在我面前尽讨好别人让我添堵。”
巴拉巴拉,唐母越说越气。
唐中逑惊呆的呢喃:“您怎么这样说呢,就算月月父母要来花城住,他们也只是暂住,房本加月月的名字,情理上说没什么不对,我和她结婚了,我的就是她的啊,咱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唐母气的直磨牙:“别动不动就说好说好的,那说好的只是李月嫁进来,没说她爹娘也要来,别说她现在不想嫁了,就是她想嫁,我不同意你娶了。”
咣当!
唐中逑如遭重击的不知所措:“妈,您怎么这样。”
他求助的望向唐父,唐父锁着眉,抽着烟。
“中逑啊,你这婚要我看,也是不结的好,咱就不说李月人如何,就说她父母,真的是个麻烦,你想啊,他家农村的,没个正式工作,也没有城镇户口,将来你两结婚,他们要真跑来跟你住……
那你就不是养月月一个人了,而是要养他们一家子,据说月月还有个大哥吧,那她爸妈过来,她大哥大嫂侄儿侄女过来吗?肯定得过来是不是,就这一家子,你那点工资养得起吗?”
说到这,唐父又不满道:“你在清河好歹是个局长,但你还要为了她调去花城从头起,爸就问你,你能有几年重头起?”
唐中逑越听脑袋越懵。
“可这事我们不是以前说过吗?你们也同意呀!”
“当时是同意,但那个时候是想着,她在福利院不是能说上话嘛,我们又打听了,照顾她的同村发小是团级夫人,和她打交道的也是一些大棺,她要是愿意帮着你疏通疏通,你肯定能在花城升职,可今天你也看到了,她连安排你表妹工作,还有旅游加几个名额都不肯,那她又有什么本事能帮你平步青云?”
不等唐中逑说话,唐母立马接。
“就是,你爸说的对,明明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却一个劲的在我面前吹,也不怕自己臊得慌,真要娶个普普通通的,这满大街都是,何必娶她,就以你现在这条件,还怕娶不着更好的吗?”
“听妈一句劝啊,如果她非要加名字,那你就顺坡下驴,不结算了,回头妈给你介绍几个更好的,就上回你们局里开会,那供电所所长的女儿,不是也很好嘛,人长得漂亮又大气,还有哪谁县领导家的侄女,也待字闺中呢,这些不都配得上你嘛。”
唐中逑明白了,合着就是自己父母眼界高了,打心眼的看不上李月了,所以才想借机打退堂鼓。
可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个局长是怎么当上去的。
是因为易瑧和桑缨在程市,还有头儿面前替他美言了啊。
再追究起因,还是因蒋村事件,才让他脱颖而出。
刨去这些,就说他对李月,那是真心喜欢才追求的她,并不是因为想和易瑧桑缨拉关系,才娶的。
不论过去和现在,他都没想过要攀关系。
可父母呢,他们的想法就很复杂了,复杂到他觉得不可思议,还把婚姻当成了一桩买卖。
抓到重心的唐中逑心凉了半截,索性豁出去的道:“你们是觉得,我现在是局长了,所以可以随便娶了是吗?”
唐母急道:“那当然啊,清河这么大,就你这一个局长,小门小户的哪些,谁不想嫁给你?”
“那我呢,你们为我考虑过吗?”
“怎么就没为你考虑了,现在不就是在为你考虑吗?”
唐中逑心哀的自嘲。
“你们这叫为我考虑?那我真是谢谢你们了,我现在就说一句,我这个局长啊,不是凭我自己的真本事上去的,而是易团和桑院长推我上去的,他们能推我上去,也能拉我下来,你们要看不起李月,那就等着有一天,我又变回队长吧。”
到时候别再说我为你们光宗耀祖了。
说完,唐中逑不想再说,只觉得心很累,想出去找以前的同事喝几杯,等清空了脑袋再回来说这事。
直白的说,就是让大家过渡过渡冷静期。
“哎!”唐母想叫住唐中逑,可奈何儿子腿长,眨眼就不见了,唐母有些慌神,急忙抓住唐父:“他什么意思?”
唐父也有些乱,但他听明白了,李月哪个还没露脸的发小,是真有本事。
并且还能把儿子打回原形。
“别嚷嚷,让我好好静一静。”
唐母黑了脸:“你静个什么静,他这是怨上我们了呀,哎呦!人都说养儿防老,怎么到我这,儿子好像是别人家的,不为我这亲爹亲妈想,还满脑子都是孝顺外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已经走出家门的唐中逑,心里越发苦涩,一边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一边是把他从小养大的父母,他是真不知道要如何协调这关系了。
如果换成小建,桑缨就会告诉小建,娶妻是自己的事,要想把前路走得更好更稳更幸福,那就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妻子放在第一位,其后才是父母跟子女。
因为跟你过一辈子不是父母子女,而是妻子。
第二天订婚取消,桑缨就把精力放在出行上。
因为订好的行程桑缨不会变。
她不会为这点事就失信于孩子们,更何况对她说,这算什么事?
根本就不是事好嘛。
至于秦姨,现在还绑在空房里,用旺叔的话说,这恶鬼十分难缠,他得花时间去准备九只黑狗血,九只鸡公血,还有雷劈桃木什么的,最快也要等到下午才能把东西准备齐。
还不知道这些事的霍米娜,带着李玉茹来了。
与她同来的,还有约翰斯一家和弯弯夫妇。
他们都给李月准备了订婚礼物,尤其是财大气粗的霍米娜,竟然在花城准备了一套房。
听说婚事黄了的霍米娜找到李月。
开口便是:“干得漂亮!还好是婚前,要等到婚后,岂不是跳了火坑,要我说附在你母亲身上的恶鬼,那就是帮了你,让你及时看清,又及时止损了。”
李月哭笑不得,回头看桑缨,桑缨就一本正经的作戏。
“不让宣传封建迷信啊,你别张口闭口的说鬼字。”
霍米娜嘿嘿直笑的挤眉弄眼:“放心,在外面我不说,你们找的那个旺叔行不行,不行我给你们另外找个人,香城最不缺的就是大师。”
桑缨心知肚明的嘴角轻抽。
“暂时不用,我们找的旺叔心里有数,他只是家料伙不齐全,等家料伙一到,自然就没事了,但月月妈估计得病上几天。”
霍米娜对这种事深信不疑。
“那肯定啊,在香城每个被附过身的人,都得大病一场,虽然我是医生,不应该信这些,但这种事它真心说不好。”
是是是,反正香城哪边的人,几乎人人都信,比如她家老李,每年都要去拜访一次白龙王,还有去尼国烧香什么的。
桑缨重新安排:“月月你就安心跟我们走,秦姨和李叔这边,就全权交给旺叔帮忙,然后一会你给唐中逑打个电话,把决定告诉他,省得他再惦记了。”
李月面无表情的点头,虽然还有些不舍和心痛,但她知道,婚姻————真不能将就。
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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