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桑缨来说,她的字典里,永远都是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在内部矛盾还没有解决之前,必须得一致对外。
比如,唐家的那些小心思,她首先排斥。
并且还给了个能上台面的解决方案————叫女方家给的考验。
至于现在,就是真在解决内部问题了。
做为末世的刺客杀手,她没有任何迷信概念,但不代表她不懂借迷信之手,来解决问题。
秦姨虽然是个能干的村妇,但她始终是个普通人,比力气哪是桑缨的对手。
桑缨把她头按着就按着,不论她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最后被迫灌了一肚子水,也是真心怕了后,开始求饶。
桑缨板着脸喊董玉珍:“拿绳子来,恶鬼还没出来,得继续绑着,再叫个人去喊下旺叔,我记得他好像懂这些,看能不能把恶鬼给赶出来。”
正所谓做戏得做全套,不光全套,还要彻底把人治服,否则毛用都没。
李叔看着着急,几次三番想过来救人,都被桑缨不着痕迹的挡开,还一板正经的给李叔洗脑,问他秦姨来之前有没有这样反常过。
李叔也是老实,自然说没有。
“那不就是了,肯定是秦姨在坐火车的时候,粘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桑缨严肃认真,掌握着大局和节奏的问了很多细节。
比如是什么时候发现秦姨不对劲的。
上厕所的时候又没有人陪着。
碰到了什么人。
最后越说越像真的,李叔还回忆起在火车上碰到个怪人,穿得破破烂烂,全身滂臭,一看人就像眼里就像藏着个什么恶鬼似的。
桑缨就立马下结论。
“应该就是他了,我听说这世上有不少人养小鬼,专让小鬼附身,不把人搞得家破人亡,那是绝对不会罢手的,但李叔你也别怕,现在发现得早,咱一定有办法救秦姨。”
被五花大绑,又被堵住嘴的秦姨气疯,呜呜的露出愤恨和恶毒的眼光。
如此配合的五官狰狞,越发让糊涂的李叔信了。
稳住局面的桑缨立马让人看着二老,去外面迎旺叔。
与此同时李月也拿回来了柳枝和桃木枝。
桑缨严肃的继续忽悠,没想到李月一听就信,再加上完全信了的李叔助攻,桑缨只能无奈的不显山不露水,和一直很清醒的旺叔对视了一眼。
旺叔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还得回去找两样法器,小桑你陪我去,东西放得太高,还得你帮我取一下。”
“行。”桑缨应干的脆,回头叮嘱李月和李叔:“恶鬼附人身,会最先害子女,和枕边人,你把柳枝和桃枝放门口,人就别进去了,先和李叔回房锁好门,等我和旺叔回来再说。”
有鼻有眼的,李叔拽着李月跑得飞快,好像生怕慢了,恶鬼就会来要他命一般。
旺叔很无语的摇摇头:“到底怎么回事?”
传统观念里,老人有句话叫家丑不外扬,但戏要做全,就得有个权威的外人来帮衬。
所以桑缨没瞒着,一五一十把经过说完,并在最后给旺叔戴了个高帽,说他当了一辈子村长,现在又是大溪区主任,处理这种问题肯定最在行,请他务必出手救一救帮个小忙。
旺叔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桑缨想借鬼神解决问题。
实际上哪有什么鬼鬼怪怪。
“行吧,站在你这个位置,你确实不好出手,既然你把戏台搭起来了,那我就借鬼神好好教育教育她,就是不知道……你要一次到位呢,还是留点余地。”
桑缨笑了下:“不用留余地,余地那是留给弱者的,而我,会永远都强。”
而人嘛,永远是慕强的。
意味深长的话让旺叔满心敬佩,心想可不嘛,她如今真心对待所有孩子,待所有孩子成材后,反过来全是她的靠山,怎么可能不是永远都强。
所以说啊,不管投资做什么生意,只有把资本投在人身上,回报才是最大的。
“那一会,你是回避还是旁听?”
“回避吧。”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处理别的事来得痛快。
论调解和教育,旺叔绝对比她专业。
而她,惹是真激起了心火,那是要杀伐决断的。
选择回避,是她顾念和李月的这份情。
很快,旺叔装模做样的穿上了小黄袍,并手持桃木剑,大义凛然的进了屋。
只听秦姨发出一长窜的惊呼后,旺叔中气十足的呵斥。
“何方恶鬼,竟然敢附活人身上作恶?”
呵呵!
桑缨漠然的回到办公室,并把李月叫来道:“真信了?”
眼睛还红着,但瞳仁明显清亮的李月苦笑:“刚开始真信,也觉得我妈这些天,确实像变了个人,但一回房冷静下来……”
就知道是骗人的了。
但她又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所以很无措。
不过,有一点她深信,桑缨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不会真把她母亲怎么样。
更理智的说,让外人教训一下也挺好。
他记得张爷爷在教孩子们练字时,有抄写过十三经,其中有一句: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
所以在一开始秦姨说浑话时,她就敢和秦姨吵,但吵过之后没什么效果不是嘛。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照着桑缨的办法来。
见她清醒了,桑缨感到头疼的揉太阳穴:“事前没跟你商量,你别怪我。”
“不怪你,我知道问题出在我妈身上,而我爸一直就是个糊涂虫,他根本就管不了我妈。”
“刚刚旺叔叫我去拿东西,就是问这事的经过,我没瞒他,也委托他帮忙借鬼神跟秦姨讲道理,正如你知道的,处理这种事旺叔比我们更有经验,他也不会对秦姨进行身体伤害。”
李月有气无力:“我知道,这半年我和旺叔打的交道比你多,请他帮忙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李月想转移话题,再化解沉重道:“你说这世上真有恶鬼附身吗?”
“没有。”桑缨回的很笃定:“所谓的恶鬼不过就是人心易变,现在理智的从新复盘,秦姨变成这样,是被花花世界冲昏了头脑。”
李月有些感同深受,也不怕被桑缨笑道:“我以前好像也被冲昏过,是你把我及时拉了回来的。”
回想半年前,李月差点黑化,桑缨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还好,毕竟年轻,接受新事务和钉正观点,要比中老年人快,但秦姨……她的思维只怕是定型了,想扭转过来,没那么容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月心疼的咬唇:“阿缨,你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时候向桑缨求助,绝对是最正确的。
桑缨不怕李月有想法的道。
“你知道我最烦这种事了,并且从根本上来说,我和秦姨是八杆子都打不着,可她偏偏是你母亲,我下手要是狠了吧,自己过意不去,但下手要是轻了,又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会怪你,等有一天她能想回来,也不会怪你。”
算了吧,包容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血缘关系上,没有血缘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在心里留疤。
所以人和人之间,相处的时候必须要有边界感,否则百害而无一益。
“先看看旺叔处理得怎么样吧,说唐中逑,你想清楚了吗?结,还是不结?”
李月一扫颓丧,认认真真的告诉桑缨。
“不结。”
“真不结?”
“真不结。”
“就算他把他家的问题都解决了,你也不结?”
“不结。”
李月想得很通透,再加上平时五嫂子跟霍米娜也会教,所以她相信婚姻绝对不是两个人的事,而就是两个家庭的事。
既然她自己心中有傲骨,那就绝对做不出任何讨好别人的事。
反观伍丽媛,她说自己柔柔顺顺讨好邓昆,还有邓家老人半辈子,还不是错付了半生?
所以,她现在宁缺毋滥,也坚决不为谁委屈自己了。
“行吧,做为一个优秀的女人,确实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及时止损从某些方面来说是对的。”
桑缨百感交集的笑,不急不慢的又道:“反正外面还有一大片森林供你选呢,就比如说李锡,他可是跟我抱怨了好多次,说我没把你介绍给队里。”
“当然了,如今还要再多个易瑧。”
“我记得……前几天中秋演出,他团里好几个单身狗在跟我打听,如今负责这一块的程海,可是头疼的紧呢。”
李月无语凝咽,噗的笑出声。
“亏你说得出来。”
“这有什么说不出来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再说了,好女她不就应该百家求吗?但这次,得各方各面都擦亮眼了,选个家里人口简单,又素质高些的。”
李月破涕而笑的从善如流:“要什么素质,要我说,以后要再找就找易瑧这种,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安逸的很。”
桑缨:“……”
姐妹你悟了呀!
但凡事有两面性,正所谓人无完人,哪有可能天下的好处全让你占了。
两人相视大笑,与此同时,已回到清河的唐中逑,只感觉大事不妙的连打了三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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