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燕长微回来了。

    一进门,林钺便问“你阿姐找你说什么了?”

    “明日让我去赵府。”

    “哦~”林钺点了点头,“你是该去。”

    “你也去。”燕长微说。

    “啊?”林钺指了指自己,“我也去?”

    燕长微点头。

    林钺想不通,“为什么?你带鼓山去不就行了?”

    燕长微没有说话,只眼神幽幽的看着他。

    林钺“……”

    “去去去。”他无奈的挥了挥手。

    燕长微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我先说好啊。”林钺又说,“你也知我和赵家素来不合,明儿去了,他们不惹我还好,若是惹到我了,我可不会忍气吞声。”

    “与我一起,没人惹你。”

    林钺哼哼,心道最好这样!

    次日。

    两人一大早便往赵家去。

    金陵赵家人丁繁茂,其中,权利最是强盛的当属赵相赵广平这一脉。

    赵广平乃当朝皇后嫡亲兄长,现任当朝宰相。

    此人虽不得民心,但才略还是有的。

    不然他这些年来也难同赵后相辅相成,继而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这位要权有权要势有势的赵大人,此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子女缘浅薄。

    赵广平小妾众多,却只四个子女平安出世,且其中三位都是嫡出,究其原因,其正妻孙氏功不可没。

    再说那四位子女,长子赵允文,原任齐州两淮盐都,其才华出众,有勇有谋,方能算得上是赵家小辈中的中流砥柱。

    可惜,却在前两日从齐州回金陵的途中被人所害。

    然而金陵人都知道,这并不是赵相第一次丧子。

    四年前,他的嫡次子赵允礼在千山围场死于虎口。

    如今赵允文这么一死,年近半百的赵相膝下便只剩赵书书和赵谦这两个子女了。

    赵书书是女儿家。

    她和赵允礼是双生子,有金陵第一美人之称,如今被许配给西南王世子薛凡为正妻,择日成婚。

    至于赵谦嘛,这个人可就有点意思了……

    首先,他娘是赵相那么多小妾中唯一一个能在正室眼皮子底下,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的。

    其次,这人生的身形羸弱,男生女相,单从模样上看,他倒是比早年间死了的那个赵允礼长得还要更像赵书书。

    许是因出身之故,赵谦此人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楚楚可怜之姿,加之他偏爱惺惺作态,乍眼看去人畜无害的样子时常能使之收获极多的垂怜。

    瞧,他先下作为主家站在在门口恭送来往吊唁宾的哀伤模样,是不是丝毫看不出,刚死了的那位赵允文,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大哥,生前对他轻则骂,重则打呢?

    见到燕长微,赵谦惊喜参半,惊不似装的,喜更不似。

    看他喜笑颜开的小跑过来,林钺莫名其妙,歪了歪身子小声对燕长微道“你俩很熟?”

    “不熟。”

    “那怎么…”

    不等说完,赵谦已来到他们面前。

    他站在隔了燕长微三步左右的距离,欲在近一步,又思虑着止步。

    他抬头,对燕长微展颜道“阿回,你怎么来了?”

    阿…回?

    “咳咳!”

    听赵谦这么唤燕长微,林钺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动静大的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包括燕长微和赵谦。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燕长微嘴上说教着,手却主动的放在他背上轻轻的拍打。

    林钺心安理得。

    顺过气后,他便准备对赵谦赔礼两句,一抬头,就见赵谦脸色似乎比之刚才僵了不少。

    不待他看清,又急忙恢复到之前人畜无害的样子。

    林钺只当自己看错了,只拱手道“失礼失礼。”

    “无妨。”赵谦浅浅一笑,又柔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何姓?可是燕北来的远?”

    “在下姓唐,是我们家世子殿下的贴身小厮。”

    “小厮?”赵谦看着他身上的上等衣料,面带疑惑。

    林钺点头,正要开口就听燕长微说道“非也。唐公子乃我知己好友。”

    “呵呵!”林钺干笑了声,企图用来掩饰此刻内心的尴尬。

    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燕长微腰上轻轻的拧了一把。

    燕长微侧过头,很是不解。

    林钺白了他一眼,眼神似是再说说好的小厮呢?你干嘛不按常理出牌?

    燕长微低头掩笑。

    居然还笑?

    林钺眼珠子一转,故意大声道“是啊!我与燕世子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故而结为知己好友”

    说着,身后传来一人小声惊呼

    “情情投意合?”

    “温大人,好巧啊!”林钺抬手招呼道。

    “温大人?”见到温子方,赵谦脸上也是疑惑,询问道:“你不是刚走?”

    “赵三公子。”温子方回了他一礼,言简意赅道:“找人。”

    然后便转过头看着林钺和燕长微。

    见他一副要言不言,要语不语的模样,赵谦自然就明白了,礼道“既然你们有话要说,那赵某便先进去招呼其他人了…”说完,他看着燕长微顿了一下,转而道“阿回,我在里面等你。”

    燕长微面无表情地“嗯”了一下。

    他走后。

    温子方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

    林钺奇怪“出什么事了吗?温大人。”

    温大人咬咬牙,冲林钺愤愤不平道:“唐兄!世子殿下!你二人今日出门可觉百姓们的目光有何异样。”

    燕长微“未曾发觉。”

    与他不同。

    林钺说“我倒是昨日就察觉了!”

    “哦?”

    “真的!”林钺信誓旦旦,道“昨日我便发觉路上行人多对我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方才也是,这一路过来,更惹许多路人频频回头!”

    “那就是了!”温子方拍手大声道,然后又觉得奇怪,问“怎地唐公子就不觉得奇怪吗?”

    林钺摇头,指着燕长微理所当然地对温子方说“他长这副招人的模样,还怕人看?不看才奇怪吧。”

    不知为何温子方居然觉得他说得还真是有些道理。

    世子仙人之姿

    啊!呸呸呸!

    温子方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林钺不甚在意:“究竟怎么了?”

    温子方手指来回在风光霁月的燕世子和流里流气的林钺身上打转,满脸写满了“不能接受!”四个大字。

    “因为…”

    “因为…有人,有人说…”

    吞吞吐吐,非常难堪!

    林钺注意到温子方一脸便色,也慢慢收紧了笑意跟着他紧张了起来,就催了句,“说啊,到底因为什么?”

    温子方心下一横,声音很小很快地道:“因为有人传你二人昨夜在栈苟合!!!”

    “咳咳咳!”林钺被呛得直咳个不停,燕长微亦也一脸无辜。

    “什么?谁造得谣?”林钺突然炸毛,怒道:“谁苟合了?我吗?我和谁苟合了?他吗?”指着燕长微,十分干脆:“怎么可能!”

    温子方急坏了!连忙制止他:“丢脸!丢脸!你小声点”

    看了看四周,确认方才的话没被人听到后,温子方才继续耐心道:“谁造谣不知,但被造谣的的确是你和”指了指燕长微。

    “昨夜禁军搜查,见你二人昨夜在栈那啥”

    林钺怒气腾腾:“他妈的!谁?!到底是谁造的谣!要是被本唔唔唔唔!!”

    燕长微单手捂住他的嘴,“别吵。”

    林钺“唔唔唔!”

    燕长微:“不吵?”

    “嗯嗯嗯!”林钺猛地点头。

    燕长微这才松手。

    再开口,林钺的声音已然低了三个度。

    “谁?究竟是谁?毁我清誉便罢!居然敢造燕世子的谣!等我查”

    不对,他好像知道了!

    “卫临!”林钺朝燕长微急速道:“对!就是卫临!除了他以外不会有别人!他一向同你不合昨夜被他撞破你我如此,他自是要想法设法的坏你名誉先前我还道他那性子怎么突然就变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操!”

    堂堂燕北世子若是传出断袖,今后该如何立足!

    卫临这招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

    路上熙熙攘攘,行人的目光三不五时的往二人身上打量,直教林钺背脊发凉。

    不等仔细跟温子方道别,他就急匆匆重新跳回上了马车。

    “世子殿下,快快快,我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燕长微:“”

    他今日是代表燕北王府来吊唁的,当然不可能来到门口放下东西就走,如此也不识礼数。

    可林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下车。

    折中之后,他们决定便是人燕长微自己进去,林钺则在马车上等他。

    温子方也没走,他今日来此可不仅仅只是来聊闲话的。

    虽然这个闲话事关燕世子清誉十分重要!

    但他自己找这位唐公子也是有正事的。

    这正事嘛

    简单来说,就是他觉得林钺懂得挺多的,是个能人,故而十分真诚地对他发出了一起查案的邀请。

    毫无悬念的被林钺严声拒绝。

    林钺看着他很是嫌弃,语气更是嫌弃。

    “没空!再者你还真是好意思啊!你们大理寺也没给我发月例啊,我去干嘛?”

    温子方:“”

    好端端的提什么月例啊!

    温子方:“走了!”

    林钺:“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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