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微进去了一炷香左右就出来。
二人坐上了回九回宫的马车。
上了车后，燕长微如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林钺时不时打量他，自以为很隐蔽。
许是被看得烦了，行至半路，燕长微不动声色道：“想说什么就说。”
偷偷摸摸的这是作何？
“呃”林钺一噎，颇有些自恼，垂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各地藩王都有在城中安插探子的习惯，燕北王府也不另外。
今早城中流言四起，从翠微郡主在马车上的态度和之后他姐弟二人私聊了很久就不难猜到，想必她已对城中谣言有所耳闻。
燕北王府的家风有多严厉林钺是知道到的，燕长微如此“败坏家风”定然是要受罚，一想到这个，林钺就不竟懊恼。
恼卫临更恼自己。
若非是他
燕长微偏过头来，目光有些疑惑，道：“何出此言？”
林钺苦哈哈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卫临那厮造谣现下他们都说你有龙阳之好，我就怕我就怕”
“怕什么？”
林钺偷偷抬眼，不敢给外面赶车的人听见，悄咪一句：“怕你父王知道后责罚你。”
燕长微面色不改，只安静的听着。
见他沉默，林钺以为是被自己说中，忙着安慰道：“你放心，等回去我就去和你长姐解释！你我二人关系清白，只要我们彼此问心无愧，不去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总会有歇停之”
燕长微忽地道“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那啊？”林钺一呆，接不上口，像个结巴愣子似的：“你你”
燕长微抬眼，林钺的身影清晰的在他如墨的瞳孔里肆意清晰，重复道：“我说，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林钺眼神慌乱的四处闪躲，干笑道：“什什么意思？”
燕长微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缓声道：“我的意思是，非是卫临造谣，是我本就有龙阳之好”
闻言，林钺错愕不已。
燕长微则依旧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缓缓地道：“而我父王与我长姐亦也早就知晓了的。如今，外界盛传你我二人有私情，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只是于你而言，的确不公。所以，若真要算谁对谁有愧，那也该我对你才是。”
林钺瞪大眼睛，心里的不敢置信都要从眼珠子里蹦跳出来，震惊道：“你你居然喜欢男子？”
“是。”
“你居然是断袖？？？！”
燕长微又一声，“是”。
而后低垂着眉眼，神色冷淡，似乎有些受伤。
见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伟岸挺拔，遗世而独立。
林钺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般大惊小怪容易让人想多了，又连忙追着解释一句：“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燕长微抬头，看着他“若你介意”
“不不不。”林钺连忙摇头，说“龙阳之事自古有之…我并不是那等顽固之人。”
燕长微喟然。
“你不必多虑，我虽眼下落魄，可从前总归也是见过世面的。”林钺正色道“寻常百姓人家或许少有，但往那些高阁侯门里细寻，也不乏有此癖好者…”
“哦？”燕长微挑眉一下，接口道“譬如？”
“譬如……”林钺愣住。
他哪知道！
他又不是断袖！没事打听这些作甚。
方才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宽慰燕长微而已
可说都说到这儿了…眼下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钺只好胡乱编排一通。
可编排谁好呢…
有了！
“譬如□□皇帝和灵贶星逻！”
燕长微“？”
林钺重重点头，振振有词道“不然你说为何□□皇帝一生不曾立后？”
燕长微“秦朝始皇也不曾立后。”
林钺“嗐”了一声，给了他一个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继续说道“始皇一生有三十三位子女。不曾立后那是因为他认为这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是他的，不必单立谁为后。可我朝□□皇帝就不一样，身为一代开朝明君，他一生只有我母亲和皇舅舅这两个子女，还是双生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再说那灵贶星逻，□□皇帝曾这么评价过他，”林钺顿了一下，摇头晃脑道“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其之姣者，无目者也。”
“且他生平没有与任何女子传出有染，只一心陪着□□皇帝开疆拓土，争战四方，更耗尽毕生心血为其造出赤羽鬼军，额…”
林钺停下“你作何这么看我？”
燕长微目光不移“你似乎对他二人十分了解？”
“好歹我也是称呼□□皇帝一声“外祖父”的人，自然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皇室秘闻，怎么？”林钺眨了眨眼，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燕长微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默认了他这一说辞。
林钺得意一笑，又大喇喇地说“总之你信我。我并不介意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顶多是有些惊讶而已。毕竟毕竟从前从未听你说过。”
林钺说完又挠了挠头，自嘲道：“不过也是，从前你总对我爱答不理的，又怎会同我说这些不过！”他忽地高声。
“我有一事好奇？”
“何事？”
“你在燕北可有娶妻了？”
“未曾。”
林钺听了点点头，暗道这还差不多，不然只可伶那女子…
又问，“那你可有喜欢的男子？”
这个问题，燕长微回答的不似刚才那么痛快，他考虑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地说“有。”
有？
那么就是…
“啊哈！”林钺突然很激动地拍了下手，指着燕长微笃定至极道“我知道是谁了。”
燕长微对着他那一副狡黠的脸色心跳乱了一拍，疑惑道“你知道？”
“嗯哼！”林钺翘着脚，脚掌一掂一掂，一副“早就被我看透”的模样。
燕长微“…说说。”
“你喜欢的人是……”话音拉长。
燕长微心脏“扑通！扑通！”
“赵谦！”林钺一脸得意，重复道“你喜欢的男子就是赵谦！”
燕长微“……”
赵谦这个人吧，林钺不喜归不喜，却那厮确实长相秀气非常，如若他也喜欢男子的话，估计也是喜欢赵谦这样的。
何况刚刚赵谦对燕长微的那份热络样他可是看在眼里。
阿回？
非亲非故，这要是没点猫腻儿，如何唤得出口？
咦~林钺光是在心里默默念一遍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打颤。
林钺分析的有条有理有根据，殊不知燕长微已默默攥紧了拳头。
“我喜欢赵谦？”
林钺忙着得意，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还在那老神在在继续道：“细细回想，当年在国子监里我就见你二人时不时眉来眼去，还老见他往九回宫跑，现下一看原来你俩早就暗度陈仓哎呀！”
由于说得太专心，没坐稳，一下子撞边上了。
“九回宫到！”
自认从不与任何人眉来眼去的燕长微似在强忍些什么，而后默默闭了闭眼，隐怒道：“下车！”
两日后。
林钺可怜兮兮的趴在门缝上。
“世子殿下？”
“长微兄？”
“燕长微？”
“燕回？”
“阿回？”
负责盯梢他的鼓山声音不远不近，讽刺道：“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殿下还在生气，是不会见你的！”
林钺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气道：“你懂什么！殿下哪里是生我的气，殿下这是害羞了。”
鼓山嘴角抽了抽，更不气道：“你莫不是失心疯？”
林钺“嗐”了一下，忽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
那日回到九回宫后，燕长微就不再同他见面了。
当然，住还是住一个院子，但却不在与他一间房，闲暇时也不出门，他主动找去也避而不见。
林钺左思右想下，只得出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燕长微知道自己知道了他和赵谦的私情后，十分难为情，故而不好意思见自己。
其实林钺自认为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知晓他面皮薄，这两天也不去烦他。
可今日不行啊！
他今日还有事呢，必须出门！
“鼓山，你能不能去帮我跟殿下讨个出门的口谕，就说我”
鼓山听完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拒道：“不行。”
“哎呀~~”林钺身子如一条会扭动的麻花朝他走去，道：“好哥哥，你且去帮我说说嘛，为此，我可拿一个小秘密同你交换。”
是的，他为了出门甚至不惜出卖燕长微。
鼓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应下也没拒绝。
林钺顿时仿佛看了希望的苗头，神秘兮兮道：“你知不知道世子殿下心悦何人？”
鼓山虎躯一震，肃目道：“你怎么会知道？”
林钺哼笑了下，道：“知道？我见都见了”很是不以为然。
鼓山打断他：“不可能！那人明明就已经”
“鼓山。”燕长微恰如其分的出现，打断了鼓山尚未说完的话。
鼓山急忙闭嘴，正色施礼，恭敬道：“殿下!”
林钺喜笑颜开，上前热络道：“世子殿下，你终于肯见我了，我”
燕长微许是气还没消，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容略有些苍白憔悴。
“找我何事？”
林钺不自觉的撅了撅嘴。
从前他就发现，这燕世子好看归好看，就是太冷了，眉宇上的冷意似终年不化的山巅霜雪，孤寒高冷。
只是这回重逢后，燕长微对他姑且算的上是和颜悦色，也颇多纵容，纵容得都快使得他忘了这人从前遗世而独立的样子有多不好相与！
现下燕长微恼羞成怒，不愿意多搭理他，他那熟悉的感觉反倒是一下子重新回来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林钺如是宽慰自己道。
在鼓山面前林钺还是不忘自己小厮一职的，他不失分寸，俯首做小，谦卑道：“殿下，我想出门。”
“有事？”
“今儿个十五，我想去护国寺拜拜。”
燕长微终于肯将视线落到他身上，颇有些奇怪道：“你还信佛？”
从前也不知是谁，指着护国寺的佛像大放厥词，毫无半点敬畏神佛之意。
“这”林钺估计也是想起了年少时的轻狂，缄默了一会，苦涩的笑了笑，轻声道：“少时不经苦难，自是不惧神佛。如今怪事见多了自当是要去拜拜的。”
燕长微一怔。
须臾。
“我陪你去。”
二人坐上了回九回宫的马车。
上了车后，燕长微如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林钺时不时打量他，自以为很隐蔽。
许是被看得烦了，行至半路，燕长微不动声色道：“想说什么就说。”
偷偷摸摸的这是作何？
“呃”林钺一噎，颇有些自恼，垂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各地藩王都有在城中安插探子的习惯，燕北王府也不另外。
今早城中流言四起，从翠微郡主在马车上的态度和之后他姐弟二人私聊了很久就不难猜到，想必她已对城中谣言有所耳闻。
燕北王府的家风有多严厉林钺是知道到的，燕长微如此“败坏家风”定然是要受罚，一想到这个，林钺就不竟懊恼。
恼卫临更恼自己。
若非是他
燕长微偏过头来，目光有些疑惑，道：“何出此言？”
林钺苦哈哈道：“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卫临那厮造谣现下他们都说你有龙阳之好，我就怕我就怕”
“怕什么？”
林钺偷偷抬眼，不敢给外面赶车的人听见，悄咪一句：“怕你父王知道后责罚你。”
燕长微面色不改，只安静的听着。
见他沉默，林钺以为是被自己说中，忙着安慰道：“你放心，等回去我就去和你长姐解释！你我二人关系清白，只要我们彼此问心无愧，不去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总会有歇停之”
燕长微忽地道“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那啊？”林钺一呆，接不上口，像个结巴愣子似的：“你你”
燕长微抬眼，林钺的身影清晰的在他如墨的瞳孔里肆意清晰，重复道：“我说，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林钺眼神慌乱的四处闪躲，干笑道：“什什么意思？”
燕长微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缓声道：“我的意思是，非是卫临造谣，是我本就有龙阳之好”
闻言，林钺错愕不已。
燕长微则依旧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缓缓地道：“而我父王与我长姐亦也早就知晓了的。如今，外界盛传你我二人有私情，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只是于你而言，的确不公。所以，若真要算谁对谁有愧，那也该我对你才是。”
林钺瞪大眼睛，心里的不敢置信都要从眼珠子里蹦跳出来，震惊道：“你你居然喜欢男子？”
“是。”
“你居然是断袖？？？！”
燕长微又一声，“是”。
而后低垂着眉眼，神色冷淡，似乎有些受伤。
见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伟岸挺拔，遗世而独立。
林钺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般大惊小怪容易让人想多了，又连忙追着解释一句：“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燕长微抬头，看着他“若你介意”
“不不不。”林钺连忙摇头，说“龙阳之事自古有之…我并不是那等顽固之人。”
燕长微喟然。
“你不必多虑，我虽眼下落魄，可从前总归也是见过世面的。”林钺正色道“寻常百姓人家或许少有，但往那些高阁侯门里细寻，也不乏有此癖好者…”
“哦？”燕长微挑眉一下，接口道“譬如？”
“譬如……”林钺愣住。
他哪知道！
他又不是断袖！没事打听这些作甚。
方才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宽慰燕长微而已
可说都说到这儿了…眼下就好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钺只好胡乱编排一通。
可编排谁好呢…
有了！
“譬如□□皇帝和灵贶星逻！”
燕长微“？”
林钺重重点头，振振有词道“不然你说为何□□皇帝一生不曾立后？”
燕长微“秦朝始皇也不曾立后。”
林钺“嗐”了一声，给了他一个这“你就不懂了吧”的眼神，继续说道“始皇一生有三十三位子女。不曾立后那是因为他认为这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是他的，不必单立谁为后。可我朝□□皇帝就不一样，身为一代开朝明君，他一生只有我母亲和皇舅舅这两个子女，还是双生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再说那灵贶星逻，□□皇帝曾这么评价过他，”林钺顿了一下，摇头晃脑道“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其之姣者，无目者也。”
“且他生平没有与任何女子传出有染，只一心陪着□□皇帝开疆拓土，争战四方，更耗尽毕生心血为其造出赤羽鬼军，额…”
林钺停下“你作何这么看我？”
燕长微目光不移“你似乎对他二人十分了解？”
“好歹我也是称呼□□皇帝一声“外祖父”的人，自然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皇室秘闻，怎么？”林钺眨了眨眼，问“有什么奇怪的吗？”
燕长微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默认了他这一说辞。
林钺得意一笑，又大喇喇地说“总之你信我。我并不介意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顶多是有些惊讶而已。毕竟毕竟从前从未听你说过。”
林钺说完又挠了挠头，自嘲道：“不过也是，从前你总对我爱答不理的，又怎会同我说这些不过！”他忽地高声。
“我有一事好奇？”
“何事？”
“你在燕北可有娶妻了？”
“未曾。”
林钺听了点点头，暗道这还差不多，不然只可伶那女子…
又问，“那你可有喜欢的男子？”
这个问题，燕长微回答的不似刚才那么痛快，他考虑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地说“有。”
有？
那么就是…
“啊哈！”林钺突然很激动地拍了下手，指着燕长微笃定至极道“我知道是谁了。”
燕长微对着他那一副狡黠的脸色心跳乱了一拍，疑惑道“你知道？”
“嗯哼！”林钺翘着脚，脚掌一掂一掂，一副“早就被我看透”的模样。
燕长微“…说说。”
“你喜欢的人是……”话音拉长。
燕长微心脏“扑通！扑通！”
“赵谦！”林钺一脸得意，重复道“你喜欢的男子就是赵谦！”
燕长微“……”
赵谦这个人吧，林钺不喜归不喜，却那厮确实长相秀气非常，如若他也喜欢男子的话，估计也是喜欢赵谦这样的。
何况刚刚赵谦对燕长微的那份热络样他可是看在眼里。
阿回？
非亲非故，这要是没点猫腻儿，如何唤得出口？
咦~林钺光是在心里默默念一遍这两个字就觉得浑身打颤。
林钺分析的有条有理有根据，殊不知燕长微已默默攥紧了拳头。
“我喜欢赵谦？”
林钺忙着得意，完全听不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还在那老神在在继续道：“细细回想，当年在国子监里我就见你二人时不时眉来眼去，还老见他往九回宫跑，现下一看原来你俩早就暗度陈仓哎呀！”
由于说得太专心，没坐稳，一下子撞边上了。
“九回宫到！”
自认从不与任何人眉来眼去的燕长微似在强忍些什么，而后默默闭了闭眼，隐怒道：“下车！”
两日后。
林钺可怜兮兮的趴在门缝上。
“世子殿下？”
“长微兄？”
“燕长微？”
“燕回？”
“阿回？”
负责盯梢他的鼓山声音不远不近，讽刺道：“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殿下还在生气，是不会见你的！”
林钺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气道：“你懂什么！殿下哪里是生我的气，殿下这是害羞了。”
鼓山嘴角抽了抽，更不气道：“你莫不是失心疯？”
林钺“嗐”了一下，忽然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
那日回到九回宫后，燕长微就不再同他见面了。
当然，住还是住一个院子，但却不在与他一间房，闲暇时也不出门，他主动找去也避而不见。
林钺左思右想下，只得出了一个可能，那就是燕长微知道自己知道了他和赵谦的私情后，十分难为情，故而不好意思见自己。
其实林钺自认为是非常善解人意的，知晓他面皮薄，这两天也不去烦他。
可今日不行啊！
他今日还有事呢，必须出门！
“鼓山，你能不能去帮我跟殿下讨个出门的口谕，就说我”
鼓山听完的耐心都没有，直接拒道：“不行。”
“哎呀~~”林钺身子如一条会扭动的麻花朝他走去，道：“好哥哥，你且去帮我说说嘛，为此，我可拿一个小秘密同你交换。”
是的，他为了出门甚至不惜出卖燕长微。
鼓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应下也没拒绝。
林钺顿时仿佛看了希望的苗头，神秘兮兮道：“你知不知道世子殿下心悦何人？”
鼓山虎躯一震，肃目道：“你怎么会知道？”
林钺哼笑了下，道：“知道？我见都见了”很是不以为然。
鼓山打断他：“不可能！那人明明就已经”
“鼓山。”燕长微恰如其分的出现，打断了鼓山尚未说完的话。
鼓山急忙闭嘴，正色施礼，恭敬道：“殿下!”
林钺喜笑颜开，上前热络道：“世子殿下，你终于肯见我了，我”
燕长微许是气还没消，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容略有些苍白憔悴。
“找我何事？”
林钺不自觉的撅了撅嘴。
从前他就发现，这燕世子好看归好看，就是太冷了，眉宇上的冷意似终年不化的山巅霜雪，孤寒高冷。
只是这回重逢后，燕长微对他姑且算的上是和颜悦色，也颇多纵容，纵容得都快使得他忘了这人从前遗世而独立的样子有多不好相与！
现下燕长微恼羞成怒，不愿意多搭理他，他那熟悉的感觉反倒是一下子重新回来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林钺如是宽慰自己道。
在鼓山面前林钺还是不忘自己小厮一职的，他不失分寸，俯首做小，谦卑道：“殿下，我想出门。”
“有事？”
“今儿个十五，我想去护国寺拜拜。”
燕长微终于肯将视线落到他身上，颇有些奇怪道：“你还信佛？”
从前也不知是谁，指着护国寺的佛像大放厥词，毫无半点敬畏神佛之意。
“这”林钺估计也是想起了年少时的轻狂，缄默了一会，苦涩的笑了笑，轻声道：“少时不经苦难，自是不惧神佛。如今怪事见多了自当是要去拜拜的。”
燕长微一怔。
须臾。
“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