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爷无事,那下官就先行一步了!”
快速说完之后,季寒州抬腿就想跑路。
哪知李邕宁用折扇抵着他的肩膀,又将他推了回去。
“你不是想要翡翠扳指么?本王给你拿来了。”
李邕宁从怀里掏出一枚翡翠扳指,果真跟卫淙的那枚一模一样。
“多谢王爷,只是……”季寒州抿了抿唇,小声道,“下官现在不需要了。”
“要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你把本王当猴儿耍么?”
李邕宁脸色骤变,冷冷盯着季寒州的脸,寒声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就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季寒州头皮更麻了,倘若李邕宁早点把翡翠扳指送来,他也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现在送也迟了,而且,季寒州现在一看见翡翠扳指,双腿就哆嗦,身后也隐隐作痛。
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还有就是,无功不受禄,若季寒州收了李邕宁的东西,回头李邕宁趁机对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怎么办?
季寒州可不傻,寻思着自己现在大小也是个文官。
即便要处置他,怎么也轮不到李邕宁来处置他。
腰杆子立马就挺直了,季寒州摇头,满脸认真地道:“多谢王爷赏赐,但恕下官不能收下。”
“为何?你在怕什么?怕别人会说闲话,说你身为皇帝的禁脔,却私底下卖弄风骚,勾引宁王殿下?”李邕宁说话非常直白,笑着问道。
季寒州也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可这有什么不对么?”李邕宁故作为难地反问,“你不就是在卖弄风骚,勾引本王么?”
季寒州:“!!!”
别瞎说啊,他可没有啊,他无辜,他简直比窦娥姐姐还冤枉!
当即立马睁圆了眼睛,季寒州连退三步,满脸浩然正气地道:“请王爷自重!下官对王爷绝无他念!”
李邕宁:“哦?那恐怕是本王误会了。”
“不是恐怕,就是王爷误会了,下官还有事,先行一步了,请王爷自便!”
说完,季寒州转身就要跑。
可李邕宁就跟牛皮糖一样,死死黏了过来。
“好州州,你总躲本王做甚?本王对你也没有恶意,就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瞧,本王还带了礼物给你。”
季寒州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拒绝道:“下官受之有愧!”
“你看一看,保管你会喜欢的。”
李邕宁直接拦住了季寒州的去路,将人堵在了假山后面。
一抬手,一枚白森森的小哨子就落在了季寒州的眼前。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本王觉得好玩儿,就想着,也许你会喜欢的。”
季寒州瞥了几眼,见只是个其貌不扬的小哨子,没什么特别的。
看质地有点像玉石,但表面并不算光滑。
“收下吧,你不收的话,本王今日不让你走。”
季寒州无可奈何,只能收下了小哨子。
“下官现在能走了吗?”
“你不吹一吹?”李邕宁开始得寸进尺了,“你吹两声,给本王听听,本王就放你走。”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李邕宁笑着接口。
如此,季寒州只好把小哨子贴在唇边随意吹了两声。
发出了很短促的声响,并不算好听,甚至有些阴恻恻的。
而且,小哨子上一股说不上来的腥味。
“这哨子是本王前阵子所得,本王简直爱不释手。”
李邕宁自顾自地解释起这个小哨子的来历。
“先挑选一位美人,用刀子剜出他的肋骨,再寻来能工巧匠,打磨出小哨子的形状。有些哨子做出来,不发音的,你手里这个是其中最好的。”
季寒州:“……”
啥玩意儿?
也就是说,他手里的哨子是用人骨做的?
而且他刚刚还对着嘴吹了?!
“呸呸呸!”
季寒州赶紧丢开哨子,偏头直吐口水。
李邕宁伸手接住小哨子,满脸关切地问:“怎么了,州州?高兴坏了?你若喜欢的话,本王府里还有好些精巧玩意儿。”
“像是什么,人皮灯笼,骨笛,人面鼓,还有完整的骨架,好看极了。”
季寒州越听越是恶心,当场毫无任何形象地吐了出来。
吐得昏天黑地。
耳边立马就传来了李邕宁嘲弄的笑声。
季寒州想让他别笑了,可嘴一张又吐了起来。
一直到李邕宁笑够了,才“啪”的一下展开折扇,神色幽幽地道:“本王都是跟皇上学的。”
季寒州:“???”
“也许,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季寒州:“!!!”
“你生得好看,皮相甚好,不知道皇帝表哥想拿你做人偶,还是剥了皮,直接做灯笼……亦或者是人面鼓罢。”
李邕宁笑意吟吟地说:“到时候,本王就拿着你的两根手骨,敲着用你的皮,做成的大鼓,那声音一定好听极了。”
剩下的话,季寒州实在没敢继续听下去了。
一转身就逃命一般地跑了。
他跑得很快,仿佛身后有疯狗在追着他咬。
慌不择路地乱跑,一劲儿跑出多远,最终体力不支停了下来,站在长廊里,双手扶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季寒州想,怪不得卫淙总说他的皮相好,还说也许会再留他几年。
原来从最开始,卫淙就看上了他的皮,想剥下来做人面鼓,或者人皮灯笼。
季寒州害怕极了,总觉得身后的长廊深得像一张血盆大口,不知何时就要一口把他吞下去。
他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宫里转悠。
遇见的小太监说,皇上下早朝了,命他前往御书房伺候。
季寒州浑浑噩噩地去了,眼神都显得有些呆滞。
在看见卫淙的那一刻,又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卫淙听见脚步声,抬眸瞥了他一眼,浓眉就蹙了起来:“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季寒州摇了摇头,冷汗簌簌往下掉,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抠进肉里都浑然不觉。
“你过来。”
卫淙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等人一凑过去,他就拉着季寒州的手,将人拉坐在怀里。
“手怎么这般凉?你是生病了么?还是没有睡好?”卫淙蹙紧眉头,忽然又怒道,“朕吩咐过了,让那些宫人不许打扰你休息,他们是聋了么?”
“来人——”
“皇上!”季寒州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拦下,颤声道,“臣没事,可能是昨晚累着了。”
“就属你最娇气。”卫淙脸色稍缓,抬手轻轻撩了撩季寒州的下巴,忽然又笑道,“朕让人给你煎了补药,你以后日日都喝,脸色便不会如此差了。”
季寒州胆战心惊的,心想,该喝补药的,应当是卫淙自己吧?
卫淙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耐力真是非同一般,非同小可,又有过人之长。
也幸好卫淙现在只宠幸他一个,否则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也要磨成针。
只要一想到李邕宁说的话,季寒州就忍不住浑身哆嗦,只觉得卫淙就好像阎王殿的鬼君,上一刻还笑意吟吟的,下一刻就会露出青面獠牙,狠狠把他撕成碎片。
“来,给朕捏肩。”
卫淙还有公务要处理,顺势将人推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季寒州只好去给卫淙捏肩捶背,捏到卫淙肩胛骨的时候。
他脑子里忍不住暗想,卫淙的肩胛骨好生宽阔,想来骨头也是修长修长的。
这块骨头真不错,要是扒出来,不知道能做个啥。
也许能劈开来,磨出一柄扇骨。
等季寒州捶到卫淙后背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隔着衣服都能摸出后背上蝴蝶骨的形状。
这蝴蝶骨摸起来很深,要是整个剜出来,把皮肉什么的剔干净了。
再往哪儿一摆,不比珊瑚礁更漂亮?
而且还罕见精致呢,这可是一位帝王的蝴蝶骨。
再往下捶捶,季寒州直接跪在地上了。
两手虚虚比划了一下卫淙的腰,暗暗惊诧,好纤细的腰肢。
这胯上的骨头,应该也是对称的,扒拉出来当个盆栽也挺好。
季寒州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卫淙身上,东摸摸,西摸摸。
卫淙也不生气,只当是季寒州又馋了,所以在暗戳戳地勾引他。
哪里就知道,季寒州满心想着,把他的骨头扒拉出来,能做什么摆件。
一路又往下捶去,季寒州抱着卫淙的小腿,两手摸了摸他的膝盖骨。
摸起来圆溜溜的,不知道能不能做个陀螺。
眼瞅着季寒州就快趴地上了,卫淙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提溜着他的后领,将人拽了起来。
“州州,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心不在焉的?”
季寒州懵懵地道:“臣没有啊,臣没有心不在焉。”
“还说没有?你看你,眼睛都直了,到底怎么了?”卫淙面露疑色,又问,“你早上吃了什么?”
季寒州摇了摇头。
“为何不吃?没胃口?还是底下的奴才伺候不周?”卫淙看他这副懵懵的模样,有些心疼了,拉着季寒州的手道,“你想吃什么?朕吩咐御膳房做。”
季寒州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肉。”
“什么肉?鸡鸭鱼?还是猪牛羊?”
季寒州满脑子都是人皮啊,肉啊,骨头啊,乱七八糟的东西,听见此话,就说:“臣都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么肉?”卫淙的眉头蹙得很深了,试探性地问他,“龙肉么?”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