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州?”卫淙抬手,捧起季寒州的脸,他看见了一张通红通红的俊脸,“你怎么不回话?”

    季寒州眨了眨眼睛:“微臣谢皇上庇护。”

    卫淙:“……”神情不对。

    为何季寒州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感激涕零之色?

    能得到帝王的独宠偏爱,这是天底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为何……季寒州好像不那么高兴,亦或者是……他好像不甚在乎。

    他不在乎?!

    卫淙眉头狠狠一蹙,当即就很不高兴了,咬牙切齿地道:“就这一句?”

    季寒州:“嗯?”

    不说这个,还说哪个?

    他的回答没什么毛病啊?

    难道说,皇上喜欢夸张一些的?

    那也没问题。

    只要不挨罚,卫淙喜欢的样子,他都可以装,小事。

    于是乎,季寒州故作受宠若惊,坐在卫淙怀里摇摆,浮夸地大喊:“天呐!微臣不是在做梦吧?皇上居然这般偏宠微臣?臣真是受宠若惊啊!”

    卫淙:“……”

    “臣日后定为了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卫淙:“……”

    “皇上文成武德,千秋万代!”

    卫淙:“……”

    “皇上……”

    “你再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朕把你的嘴缝起来?”

    卫淙眉心的青筋,狠狠跳动了几下。

    也连带着那里的青筋,也夸张地爆了出来,季寒州“呜”了一声,赶紧双手捂嘴,不敢再说了。

    他不明白,卫淙怎么翻脸跟翻书似的,说高兴就高兴,说生气就生气,真是好贱一男的。

    但季寒州也不敢说出来,特别乖地坐着没敢动。

    “朕绑着你腿了么?”

    季寒州摇了摇头。

    “你是属木头的,还是属石头的?动都不动,你很重,你压着朕头发了,你知不知道?”

    季寒州:“!!!”

    他赶紧往后挪了挪,险些脱离了卫淙的桎梏。

    想了想,他还是往回挪了挪,尽量不去压卫淙的头发。

    并且很乖地摇摆起来。

    卫淙看着他乖巧懂事的样子,突然有气没处发了。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低声道:“你很笨,你配不上朕。”

    ——可是朕有点喜欢你。

    季寒州狂点头,好似在赞同这个观点。

    又把卫淙气得简直七窍生烟了。

    竟一把将人推了下去,卫淙翻身而起,长发垂在了胸前,堪堪遮掩住了春色。

    他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的季寒州,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卫淙又躺了回去,等着季寒州过来贴他。

    结果再一转头,季寒州既然抱着枕头想跑。

    卫淙呵斥道:“你想去哪儿?!”

    季寒州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地。

    意思是,他不能说话,但他得滚到地上睡。

    因为之前侍寝也是这样的,卫淙会让他滚到地上睡。

    卫淙更气了:“朕有让你下去睡吗?你胆敢忤逆朕?!”

    季寒州吓得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

    “还有,你踩着朕的头发了!!!”

    卫淙咬牙切齿地道,看着季寒州惊弓之鸟一样地往旁边跳开。

    又因为不着寸缕,跳跃的时候,他哪哪都跟着跳。

    包括头发,包括……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

    不知道是不是卫淙看错了,他甚至看见那一条弧线是银色的。

    真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卫淙好生气的,几乎要气炸了,特别想把人拎过来锤。

    但又觉得没什么正当理由。

    而且,季寒州也禁不住他锤。

    “睡这!”

    卫淙拍了拍自己的身侧,冷冷道:“朕身上龙气重,你若不想半夜三更被鬼差抓去拔舌,就自己贴过来!”

    季寒州一听,觉得甚有道理。

    赶紧躺了下来,蛆一样地凑了过去。同卫淙差不多一根手指的距离。

    他吸,他猛吸,他大力吸。

    恨不得化身传说中的狐狸精,好把卫淙身上的龙气,阳气,精气,管他什么气。

    反正通通吸个干净!

    “你是属狗的么?乱闻什么?”卫淙抬手推了一把季寒州的额头,看着他布满红潮的俊脸,似笑非笑地道,“朕不过就是给你开了个荤,怎么,你还馋上了?”

    季寒州只是不想死后下地狱而已。

    他觉得像自己这么善良正直的人,来生一定能投个好胎,没准还能有个富贵命。

    但卫淙这货就不一定了,卫淙杀了那么多人,双手沾满了血腥。

    保不齐来生要投生成一头花猪。

    “皇上,臣不敢。”

    季寒州嘴上说不敢,可却蛆一样地往卫淙身边贴了贴,大口吸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

    还参杂着点淡淡的腥气,一开始他觉得这种气味实在难闻,令人作呕,现在闻的次数多了。渐渐也不觉得难闻了,甚至还有点荤香。

    他多闻了几口,就跟喝醉酒一样,脸色更红了,眼神也迷离了,迷迷糊糊又要往卫淙怀里拱。

    卫淙表现出了十分嫌弃,连推了季寒州好几次,等人再锲而不舍贴过来时,才终于勉勉强强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睡吧,天色很晚了,朕不像你,如猪一般,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明日一早,朕还要起身上朝……你不必去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季寒州一听,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儿?

    他本来也不想去上早朝,起得又早,去了又是磕头,又是跪拜,跟龟孙儿一样战战兢兢地看卫淙的脸色。

    那些朝臣说话,向来喜欢之乎者也,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简直就是在听天书。

    能不上早朝,还能白领俸禄,这种好事儿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吧?

    “微臣谢过皇上体恤!”

    季寒州心里美滋滋的,小嘴也跟抹了蜜一样,声音都甜甜的。

    卫淙感到很诧异,不知道这小蠢货在高兴什么。但转念一想,季寒州原本就是乡野少年,入宫又不久,规矩也不甚通。

    只怕也不追求什么功名利禄,倒也挺难得的。

    不知怎的,可能是卫淙见惯了那些人的利益熏心,此刻看季寒州,总觉得他是特别的。

    具体特别在哪里,卫淙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和季寒州在一起,他很轻松。

    这个小废物点心,让他很舒服。

    “睡吧。”

    卫淙合上双眸,大手轻轻拍了拍季寒州的腰,像是哄孩子一样。

    季寒州原本就累了一晚,又被卫淙拍着哄觉,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等翌日醒来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大亮。

    殿里空荡荡的,原本抱着他的人,也早就离开了。

    季寒州见没人进来打扰,索性又眯瞪了一会儿。

    也无须任何人的伺候,他自己偷偷摸摸地起身穿戴齐整。

    之后又做贼心虚一样,趁着无人注意,悄悄从小门溜了。

    原本准备弄点饭吃吃,谁想走半路迎面遇见了宁王。

    上回在宁王府,季寒州误打误撞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场面。

    实话实说,对他的冲击力很大。

    以至于他现在一看见李邕宁,满脑子都是他逼府中姬妾生吃鞭子的画面。

    因此,季寒州远远看见李邕宁之后,果断调头就走。

    身后立马就传来了李邕宁的声音:“州州!你跑什么跑?见了本王还不过来行礼!”

    季寒州是这么觉得的,李邕宁口中喊的并不是他。

    有可能是“周周”,“粥粥”,“舟舟”,甚至是“周洲”。反正就不是他季寒州。

    于是季寒州置若罔闻,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了最后几乎是跑起来了。

    就当他以为,他把李邕宁远远甩在了身后时,季寒州眼前一晃,一道身影翩然落至他的身前。

    李邕宁今天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依旧是艳丽的锦袍,头发束得很齐整,一手握着柄折扇,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季寒州。

    “果然是你啊,本王认得你的背影,你躲什么的?”

    “下官见过王爷。”

    季寒州的头皮直发麻,总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居然又遇见了瘟神。

    真是有够倒霉的,他还没吃早饭,这会儿五脏庙好空,就想找点吃的垫垫。

    等回头卫淙用午膳了,他再去蹭一顿好的。

    哪知一出门就遇见了李邕宁,好影响季寒州的胃口。

    “本王问你,你方才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你躲什么躲?本王是老虎,还是恶鬼?能活活吃了你不成?”李邕宁手里的折扇,吧嗒吧嗒地砸在手心里。

    好似下一瞬,就要一扇子砸碎季寒州的天灵盖。

    季寒州暗道,别问,问就是真没听见。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装聋的。

    “王爷,下官当真没有听见,不知王爷拦住下官,所为何事?”

    “没什么要事,就是几天没见你了,心里一直念着你,怕你在宫里吃不饱,穿不暖,又怕你受欺负。”

    李邕宁微微一笑,突然凑近他,压低声儿道,“本王这么说,你心里可高兴?”

    季寒州:“……”

    哪里来的疯狗,他高兴什么啊。

    季寒州自认为和李邕宁只见过几次面,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压根不熟。

    他也不明白李邕宁为何对他表现得如此热络,就好像两个人相交甚笃。

    虽然季寒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起居郎,是皇上的臣子,并不是后宫里的妃嫔。

    但不管怎么说,他跟卫淙睡了,还睡了不止一次。

    从这种床笫上的关系来算,季寒州还算李邕宁半个表嫂。

    小叔子撩拨勾引表嫂的话本子,季寒州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看过了。

    只是没想到,这种狗血糟心的事情,居然让自己给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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