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端倪,三人便马不停蹄来到了清水溪旁。
白锦认真观察了一下此时清水溪散发出来的气息,他还是未察觉到有任何怪异之处。
到底这水是因何而枯竭,他们现在也毫无线索。
“张道长,我们还有多久才能找到真正的症结所在呢?再两天如果还找不到,我怕……我怕会被抓去送给河伯做新娘子!”想到这里,林小娘又开始哭泣。
张宣儿看到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揪着的心现在就更加紧张,这可如何是好呢?
白锦听不得女子哭,心中下意识一阵烦闷,“你们可信我?”
两人痴痴看着他,呆呆点点头。
“那就都给我安静,你们先回林小娘家呆着,我去对面,找周围的小妖问问,它们是否有别的线索。”说着,白锦一跃而起,轻松越过宽阔的河床,向对面的石林而去。
张宣儿跟着林小娘回了家,林母热情招待了她。
林父对她的态度有些微妙,表面上礼貌,但是聊天过程中,他暗示张宣儿切勿得罪河伯,林小娘能给河伯做新娘也是他们林家的福气。
通过张宣儿地仔细询问,林父透露了一些蛛丝马迹。
五年前,那时的清水溪还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水源,常有孩子在河边嬉戏。
一日,他喝多了酒,沿着岸边往家走,脚底一滑,撞到一个石柱,便直接滚入水中,但由于酒精的作用,他四肢无力,根本无力自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坠入水底。
就在他无助绝望之际,通过眼缝,朦胧间感受到远处的释放着幽青色的光,突然一股力量猛地将他托出水面,甩到了岸上。
后来他又在岸边缓了一会儿,清醒之后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对那青光就是河伯深信不疑。
之前河伯救了他一命,他相信如果女儿嫁给河伯,他也一定能待她好的。
林父说的那道青光引起了张宣儿的注意,她详细询问了林父具体跌落的地点,想等白锦回来之后在一起去查勘。
一直到大半夜,也未见白锦回来,张宣儿实在太困了,就直接去客房睡下了。
迷糊之间,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没错,她又来到了清水溪边。
“我天,又来?”她一阵无语。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前一天出现在她脑中的那个熟悉的女声,“看来你找到了另外一位怨念之物。”
“啥,怨念之物?”她不明白。
“这次,你进入的是刘娘子的记忆。”女声继续自顾自说着。
难道是指的那块未绣完的手帕,她好像对这个梦境的进入方式有了更深的了解。
“所以,这次我还是要从她的回忆中找到她怨念的源头,以及河水干枯的原因,对吧?”张宣儿已经学会抢答了。
“这次你需要从她的回忆中,找到她到底身处何方。”女声一如既往没有理会她,只是机械地说着任务。
话音刚落,张宣儿的手心再次感受到跟第一次如梦同样的疼痛,摊开一看,手心陡然出现了第二颗红豆般的红痣。
哎,随便吧,看来今晚她又可以不用睡了。
记忆的前半段跟王公子的内容差不多,刘娘子最开始觉得自己配不上王公子,对他的关心视若无睹,但慢慢的她意识到王公子跟之前来挑逗她的公子哥都不一样,他是真的对接她上心了。
刘娘子也开始重视这段感情,可好景不长,王公子家早就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她跟他是不会得到家里的认可的。
刘娘子并不想他为难,想要劝说他接受家中安排,不要为她与家里闹僵。
王公子并不想妥协,与刘娘子相约私奔。
他们相约在船上相见,但她等了很久并未见到王公子出现,心灰意冷之际,她本想下船回家,但谁知狂风大作,她乘坐的船被河水倾覆,她葬身于河中。
“啊!刘娘子已经去世了?”张宣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
就在此时。
“宣儿,能听见吗?”是白锦的声音。
“白锦,你怎么能传话进入我的梦中?”在当下这种迷惑的情形下,听到白锦的声音让她瞬间安心。
“是我之前送给你的那条红色的手绳,我能通过它感应到你,其实你也能通过它感应到我。”白锦耐心给她解释,“现在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刚回来,叫了你好久都叫不醒,只有通过红线传音予你。”
“我进入了刘娘子的梦境,刚看完她的所有经历,她已经去世了。”张宣儿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同步给了白锦。
“嗯,我知道了,下午问了对面的小妖,他们说五年前见到一对苦命鸳鸯双双溺水,男子被打捞走了,女子尸骨还在水底。”白锦声音中听不出他的情绪。
听了白锦的调查之后,张宣儿更加迷惑了,“对,这就是我觉得很奇怪的一个地方,王公子的回忆中也是两人一起落水,只是没有记录刘娘子的结果。但在刘娘子的记忆中是她独自一人上船,她独自沉水,到最后王公子也没有出现。刘娘子的记忆为何会出现偏差?”
“这确实可疑……”白锦停顿了一下,“大致的问题我们已经清楚,现在你自己能从梦境出来吗?”
“我不能……也不知道上次是因为什么就突然醒来的……”回想起上次她出梦境时,是被赵老爷抓到府上,但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上次我是再马车之后就隐约有些苏醒了,蒙汗药应该对你没作用吧,你可还记得当时发生了吗?”
“不记得了。”白锦的声音蓦地有些冷漠。
“噢,那你要不先掐了一下,说不定疼痛能让我醒过来呢。”张宣儿提议。
白锦使劲朝床上安睡的张宣儿手臂上一掐,她已然熟睡,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掐了,有感觉吗?”白锦询问。
“没感觉,那你再试试痒痒肉吧!”张宣儿又提出新的办法。
这……他要怎么下手,算了,就当救人好了,他伸手在她腰上捏了几下,张宣儿表情也没有变化,反而是白锦苍白的脸上,漫过一片红晕。
“有感觉了吗?”白锦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还是没有,你再好好想想,当时在马车上有没有发生了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张宣儿催促着白锦,她不想继续被困在这个梦境中。
“好……我试一下。”白锦回答之后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不一会儿,张宣儿感觉自己四肢好像能动了,使劲将眼睛睁开,正好看到白锦的脸出现在自己的正上方。
白锦见他睁开眼睛,猛地向后一撤,退到了床沿边,并扭过头去,不看她。
“欸,我回来了?!”太好了,他终于找到了叫醒她的办法,她开心得抱住他一只手臂。
白锦照旧使劲将她怀中的手臂抽出,嫌弃得又往边上挪了一些。
“你是用的什么办法叫醒我的呢?”她已经被白锦嫌弃习惯了,毫不在意,好奇发问,“我好告诉大师兄,以备不时之需。”
“不许!”白锦没头没尾说这么一句,张宣儿不明白他的用意。
“什么不许?如果下次我跟大师兄出去,再次陷入梦境,大师兄好靠这个办法叫醒我啊。”张宣儿不解,为什么白锦表情有些羞涩,原本粉粉的耳朵,此时却有些发红。
但不管她如何软磨硬泡,白锦硬是不愿告知叫醒她的办法。
“之后你们出去我会随行。”说完,他原本坐在床沿边,直接站了起来,头也没回直接向往房门外走。
“也好,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噢……”她还没说完,白锦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张宣儿感觉他好像是有些生气了,便不再继续追问,毕竟这次她还要靠他,可不能惹他不开心。
第二日。
“我们再去清水溪看看吧,今天我们去找一下,看能否找到关于刘娘子尸骨的线索。”张宣儿提议,白锦点点头。
就现在来看,刘娘子,或许就是此次事件的症结所在,如果他们能找到刘娘子,可能这个事件便能豁然开朗。
他们又来到了清水溪旁。
张宣儿本想凭借昨日回忆中的场景找到刘娘子的落水的地方,但来到这里才发现,记忆中的花草树木均已不复存在,他们现在几乎没有可以参考的东西,只能顺着这条干枯的河床一一查看。
这里也太长了,张宣儿和白锦走了大概有三个时辰,一点收获都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回忆中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白锦觉得他们这么找,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了。
“我想起一件事,或许可以作为参考,昨日林父说他五年前有次喝醉酒被河伯所救,位置应该就在再往前走三百米的地方,要不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张宣儿也被这灼灼烈日照得有些乏了。
“好。”说着他们朝着林父说的河伯出没的地方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
张宣儿指着一个石头柱子的地方,“当时林父就是说自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然后看见了散发幽青色光的河伯。”
白锦用意念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
忽然发现有一个微弱的妖气一闪而过。
“这里确实是有些反常,你看,现在正当午时,万里无云,太阳明明就挂在那里,我们这边却是一片凉爽,阳光照射在身上也并无温度。”白锦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但始终没有发现到底问题的源头出自哪里。
“我这里倒是有一件爹之前留下的法器,或许能帮到什么,你先捂住耳朵。”张宣儿从包袱中,取出一个三清铃,
白锦是知道这个法器的,三清铃铃声清脆悦耳,安魂宁神,为神人所喜,为妖魔鬼怪所厌,正所谓“振动法铃,神鬼咸钦”。因此,以虔诚之心摇动三清铃,便能人神感应,迎请祖师降临,自然趋吉避凶。
随后张宣儿摇动三清铃。
“铃铃铃——”
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忽然,白锦对张宣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白锦骤然腾空,向前方山沟扑去。
同时,取出他系在腰间的红绳向前一甩,只听见远处“啊”的一声,张宣儿虽未看见红绳那头绑的是什么,但能明显看到白锦一使劲,那条绳子被绷得笔直,可见他确实抓住了什么。
“抓住了?!”张宣儿大喜,急忙往白锦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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