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的晚上,瓦罐山煤矿沉浸在无限的黑暗之中。
事故调查还再继续,但这丝毫不影响刘树年在他的独居小屋里吟诗喝酒,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多大关系。
很多时候刘树年在内心深处会泛起一种幸灾乐祸的苗头。
如果不是澡堂池子漏水发生的意外事故,新来的矿长冯天卓还不会解决他的问题。
现在好了,问题终于解决了,而且解决的还非常顺利,不但给他安排了住处,还给了一份意外的惊喜,那就是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下井采煤了。
这是刘树年天天做梦的期待,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刘树年想,这要感谢前任矿长穆福建和新来的矿长冯天卓。
感谢他们的拖拖拉拉最终导致的澡堂池子漏水发生的意外事故给了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用下井也就意味着重新给他安排工作,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接到新的工作通知。
居住在两层办公楼的第二层的其中一间,刘树年很喜欢坐在门口的走廊上俯瞰瓦罐山煤矿的矿区。
细想想,从阴暗潮湿的杂物间到现在宽敞明亮干净卫生的办公楼,这种待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以后自己就是这楼中的一员,是可以不用下井也能在煤矿上吃饭拿工资的人了,这是有多么风光无限的好事,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的美差。
“小刘”。保卫科的王副科长慌慌张张的跑来。
刘树年正坐在桌子前写诗歌。王副科长摆摆手示意刘树年赶紧起来和自己一块走。“抓紧了,下边有人找你”。
刘树年以为是领导要给他安排新的工作,兴高采烈又心情激动的跟着王副科长下到一楼。
“进去吧”。王副科长指了指矿长办公室。
走进矿长办公室刘树年愣了一下。屋里的椅子上坐着几个陌生人,却不见矿长冯天卓。
“坐”。其中一个戴高度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口气很随和的示意刘树年在一把椅子坐下来。然后又跟着问了一句。“你就是刘树年”?
刘树年疑惑的打量着面前的几个人,诚惶诚恐的回了一句。“啊,是呀,我是刘树年,不知道您几位是”?
“这个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工作”。中年男子的口气比刚才加重了一点。
那天上午,从自己什么时候来到瓦罐山煤矿,从事的工种包括自己的生活爱好以及一些家庭情况都被对方问了一遍。
而这些只不过是调查程序的铺垫,真正的调查远远超出刘树年的意料。提到的问题令他觉得很荒诞可笑。
原来这几个人是来调查瓦罐山煤矿澡堂池子漏水导致地面塌陷的。
刘树年突然急切的问了一句。“那几个人找到了吗”?
“回答你的问题”。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口气严肃的提醒刘树年。“你写的诗歌中所描述的是不是真的”?
“我就是瞎写”。刘树年明白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一群不懂诗歌的人。
想到这里刘树年突然憋不住嘿嘿笑了。脑海中冒出了对牛弹琴四个字。
“你们可懂得诗歌”?刘树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问。“我是说诗歌是一种艺术形式情感表达,我是说,写诗需要灵感,灵感你们可懂不”?
“刘树年”。刚才的那个年轻男子突然大喝一声。“你不要再跟我们装疯卖傻了,你写的诗歌明明就是一种暗示,你是如何知道那下边是帝陵大”。
“小程”。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急忙打断了年轻男子后边的问话。
尽管如此,刘树年还是从中听出了那没有明说的后半句话。
难道自己诗歌里写的内容真的与瓦罐山煤矿澡堂池子漏水事故成了阴差阳错的巧合吗?
呼的一下,一股冷气从刘树年的后背冒出来。不由得暗暗叫苦。这次恐怕自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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