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按上他脊背。
狗屁的正气!她真是看走眼了!
凭什么是她一直痛?
气死她了!
沈元蘅被他气得眼泪汪汪,一脸不服气。
殊不知君京辞爱惨了她这副模样,爱意炽热,越发肆意。
“不让我出去,我网购总行吧?”她气恼地嘟囔一句,存心报复他。
长腿一支,飞行椅靠近了电脑。
眼前三个显示器,鼠标一晃,其中一个显示出浏览器。
沈元蘅打字时候气势磅礴,把对他的报复和杀一儆百的决心表现得淋漓尽致,噼里啪啦拼出三个字:
螺蛳粉。
她臭死他!
她让他在屋子里待不下去!
地址电话都是他填的,沈元蘅安详躺平,第一天出门未遂,只好专心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君京辞对中国的饮食文化没什么了解,尚且不知道自己日后会受什么样的折磨,仍旧安详地度假。
睡前,沈元蘅推推他:“我要和我妈妈打个电话。”
他把自己的手机抽出来给她,她小爪子一伸,就要接过,不想他手腕一转,手机登时往后一偏。
君京辞似笑非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元蘅非常想揪着他耳朵大声质问:你藏得了一辈子?吗??
但还是自然地笑笑,抬手拍拍他脸颊,“你得相信我。”
碧眸看着她,不置可否。
沈元蘅拨通妈妈的电话:“喂妈妈,乌乌!”
沈妈妈:“宝贝在广州怎么样啊?”
沈元蘅:“妈妈我和……和……和我同学出去玩了,最近可能不能及时回你消息,晚上再理你呀。”
沈妈妈笑道:“好呀,那我给你发个红包,现在大夏天的,广州那么热,你是在广州玩吗?”
沈元蘅:“不是,我们去避暑山庄了。”
救命,她也不清楚这是哪。
沈妈妈:“注意防晒,带点花露水,和哪个同学呀?”
沈元蘅:“和那个……尼古拉丁赵四。。。”
沈妈妈:“……哈?沈元蘅,别逗妈妈!”
君京辞听不下去了,拿过她手里的手机:“阿姨,我是君京辞,这么晚,打扰了。”
“对,我们在云南大理,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不会待太久,我下个月就回国,会把她送到学校。”
“她挑食说明阿姨手艺好,我给她定的吃食是火烧云,她有点吃不惯面包。”
“怎么会?她像小雀一样,很会逗人开心……”
君京辞就是巧言令色的小人,和她妈越聊越开心,直接把沈元蘅晾在一边。
沈元蘅:那我走?
君京辞终于挂了电话,脸上的笑一秒收住,碧色的眼睨着她,不温不火,就因为看不出情绪,所以安以诚心里才没底。
“干、干嘛?”她梗着脖子质问。
“谁他妈是尼古拉丁?同学?谁和你是同学?”君京辞蹙眉,抓着她就朝她腰窝一挠,沈元蘅是个怕痒的,当场就缩成小虾米,“乌乌那我怎么说?”
他又撩拨她,“我很见不得人?为什么不报我名字?”
沈元蘅又想哭又想笑,呜咽这从他手掌心里挣扎出来:“妈妈,君京辞他绑架我!他还给我戴脚铐!”
被她这么一描述,他手段确实显得有那么一丁点不正当,君京辞气焰消了些。
沈元蘅早困了,不想和他闹,“你快走,我要睡觉了。”
君京辞抬了抬眉梢,什么也没说,自觉滚蛋。
半夜她睡得香甜,独自闯荡惯了,只要床垫合她心意,她的睡眠质量就很ok,晚上自己睡也不会觉得害怕。
轰隆一声,沈元蘅蹙眉,揉揉眼睛,很不高兴地翻了个身。
那不是打雷,倒像是重物卸下的声音。
卧室里大车灯光一闪而过,窗外传来车轮滚动的声响。
她脑袋清明几分,蓦然想起昏暗走廊里猝不及防的背刺,吓得猛然一缩。
外面似乎出了什么事。
她撑起身子,朝窗外一看。
眸子还没聚焦,房门就打开了,黑暗之中,她终于害怕了,心脏砰砰直跳。
君京辞的金发微弱地反射着点月华,瞧见她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声音放的很轻:“吓着你了?”
沈元蘅摇摇头。
君京辞掀起被子,把她往里撵了撵,“给我让点地方。”
沈元蘅不肯:“你自己有床,抢我的做什么?”
君京辞打了个哈欠,硬是挤进被窝:“进贼了,我守着你。”
“贼?”
君京辞冷哼:“西南是个好地方,阿猫阿狗都想来分一杯羹。”
沈元蘅听不大懂,依稀觉得他语调有些阴森嗜血。
他来找她,目的很单纯,就是带她避暑培养感情,没想到有些不该出现的狗东西,竟敢在他面前造次。
要是不把他们脑袋扭下来,他简直对不起他们的老大。
沈元蘅越发觉得脊背发凉,君京辞干什么?怎么整个人阴沉沉凉飕飕的?
还不如他不在这守着她,她明显更害怕了。
她能觉察到他越来越愠怒,指尖关节嘎嘣作响,已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再这么下去……
君京辞策划着给西南毒蛇的报复,胸膛里怒火中烧,恨不得自己出去亲自把卡车开到他们老巢,碎块一桶一桶泼在帮老大脸上,正气呢,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覆上他手臂,中止了那场盛怒。
她声音带点朦胧:“你怎么气成这个狗样?”
有人说话自然比生闷气强上百倍,爸妈养他跟草原放羊一样,遇事都是他自己扛着,没跟谁说过。
她这么一问,君京辞小孩子的后劲儿上来,一时竟有点委屈。
床咯吱一声,他出手跟毒蛇叼耗子似的,嗖一下就把她捞进怀里,沈元蘅还没反应过来,金发已经蹭在她脖子后,痒痒的。
“阿蘅,我好委屈,他们欺负我!”
沈元蘅:!?
她一时不敢乱动,生怕背后的这个是个假冒伪劣的君京辞,是她听错了?他是在撒娇?
脑海中猝不及防窜出一个黑发碧眼的小狼狗,他们好像啊,撒娇的调子都一样。
太震撼了,牛逼哄哄拽到上天的君京辞,朝她撒娇了!
沈元蘅实在忍不住,闷声窃笑,觉得他忒逗。
君京辞觉察到她在嘲笑他,眸色一暗,那股火气又抑制不住地往上窜。
呵,笑话他?那他以后不跟她玩了!
刚想翻身给她一个冰冷背影,沈元蘅突然在他怀里转个圈,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怎么了小狗,谁欺负你,跟我说说~”
君京辞一怔,顿感眸子酸涩,一时竟然眼泪汪汪。
他也不知道自己抽的那股风,听见她喊他小狗,心脏跳的那么快。
不是气得,这他知道,所以才这样无措。
他已经欠儿到喜欢别人叫他小狗了,这恐怕是病入膏肓的程度,还有救吗?
沈元蘅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一个劲地往自己肩窝里蹭。
她心里觉得太怪了。
自己竟然不抵触他,而且还自来熟的表示习惯?
好像他曾经蹭了她千百回,她也是这样拢着揉着他的金发。
噫——
她也太随便了吧?
“再叫一声。”他埋首在她脖子旁。
“什么?”
“叫我小狗勾。”
沈元蘅:“……”
原来有病的不止她一个?
“小狗勾,是谁欺负你呀?”
君京辞没出息地招供了,低醇的声音变得幽怨委屈:“我就是带你出来培养感情,东南亚那些土鳖就把人渣往我这引,坏死了,打扰我们约会!”
打扰我们约会——
好耳熟。
“好坏啊,这么欺负我家小狗?”沈元蘅给他顺毛,越顺越觉得手法老道,“教训他们一下,不气不气。”
她听想说注意分寸,别在这闹出人命,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自己应该晓得分寸。
只要不是他自己动手,那倒霉蛋就还有点生存希望。
君京辞果真消气了,情绪平复许多,抱着她哽叽几声,乖乖睡觉了。
刚刚那一抱,沈元蘅感觉到他睡裤的口袋里有金属质地的东西。
有没有种可能,那就是钥匙?
她真想掏出来看看,但……思忖良久,她终究没去碰他口袋。
他说的东南亚土鳖,她大概猜到是哪些。
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在的地方,就会有缉度的卧底。
卧底自然都是千锤百炼,机敏警觉,君京辞这地方已经被土鳖们染指,会不会招来卧底?
卧底警察一旦出现,那她逃走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这是她的国家,沈家也不是好惹的,若他一味攀咬,那只能对不住他,做的果决一点。
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之前不想,以后也不想。
斯捷潘是寡头,手伸得极长,又是家族经营,巨轮之下,什么样式的污泥没有?
她不缺钱,也不稀罕他家的权。
她只希望以后安安稳稳,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遇到喜欢的人,如果有幸厮守,平平淡淡地共白首。
她可不想跟他一起担惊受怕,何况光是在他身边呆着,就足够让她担惊受怕的了。
钥匙就在口袋里,这一夜,怀里的少女没朝他伸爪子,君京辞嘴角一扬,抱她更紧一点。
上次她逃走,许是因为他在中东吓着她了。
异国他乡,她心里害怕也情有可原。
或许,或许这次她说的是真,或许她真的不会再丢下他。
要不……再给她点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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