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嘉翊是个苦逼,因为他爹娘都是巨婴,他今年七岁,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他娘亲是个劳工,给人家改衣服画图纸,有时候要挑灯夜战,直到很晚。

    他爹爹是个无业游民,时常待在家里逗鸟逗猫,和几位相熟的叔叔们聊几句,要买点什么,还是问娘亲要钱。

    听爹爹说,他们之所以漂泊不定,四海为家,是因为时常又仇家追杀,不能总在一个地方等着刀子上门。

    爹爹说的是真的,那种刺杀毒杀,他年纪虽小,但已经遇上过几次。

    有次树林里溜达,他一转身就掉了野猪坑。

    有次树林里溜达,他一转身,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亲就被黑衣人掳走了。

    有次树林里溜达,他一转身,手无缚鸡之力的爹娘就被黑衣人一起掳走了,嘤嘤哭泣朝他招手求救……

    生活不易,为了不英年早逝,也为了保护娘亲,君嘉翊做事格外卖力。

    就拿武功这块来说,迫于生存压力,他的水平高出同龄小鬼一大截,挽弓耍剑,他已经初具些猛虎气势。

    就拿草药巫术这块来说,他遭过腹泻和全身发痒的痛,因为对自家的吃穿用度多了层小心警惕,已经基本可以识毒作解。

    他家的房子很小,却很温馨,在外漂泊时,常遇到逐花期而行的养蜂人。

    从焉支山到大秦,他有记忆以来,他们已经逃亡过很多地方。

    每月的这一天,他都会和爹爹一起坐在灶台前,给乌鸡煨火炖汤。

    娘亲总在这几日困乏,爹爹说喝了这个会好一点。

    娘亲很不容易,君嘉翊很心疼她。

    爹爹一手端着托盘,一手牵着他的小手,走到主卧去寻娘亲。

    娘亲长得很漂亮,他继承了她的黑发,眼睛则是父亲的碧眼。

    娘亲见他过来,温柔一笑:“宝贝过来给妈妈抱。”

    君嘉翊笑眯眯地跑过去,钻进娘亲的怀抱:“娘亲,你好些了吗?”

    “好了呀,就是好困。”娘亲打了个哈欠,语调懒洋洋的。

    爹爹不大喜欢他粘着娘亲,拎着他后领提狗崽子一样把儿子拎开,“那么胖,别压着我老婆。”

    君嘉翊:“……”他才不胖!

    他迈着小短腿跑到娘亲身边,娘亲夹了块鸡肉喂给他,君嘉翊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娘亲,我又拿了学府的首等表彰,我们有钱啦!”

    没错,他们家的主要收入,还是靠他君嘉翊的奖学金,哼哼!

    娘亲闻言,焦糖色的眸子一亮:“哇塞!嘉嘉太棒了吧,你爹爹当年都没拿过奖学金呢!”

    君嘉翊的小尾巴翘了起来。

    娘亲摸摸他的头发,“乖仔,你想要什么奖励?”

    君嘉翊狮子大开口:“麻麻,我要和你一起睡!”

    他爹:“不可能!!!”

    娘亲勾勾小手指,他的金毛爹爹就凑了过去,鼻子眼睛皱着,好一个委屈巴巴。

    娘亲哄了他几句,亲了好几下脸颊,他爹这才松口,做出妥协:“我也要和你娘睡,所以只能咱们三个人一起睡。”

    能争取到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君嘉翊点点头:“还要麻麻给我讲故事。”

    晚上他赖在娘亲怀里,狗皮膏药一样,听娘亲温温柔柔地给他讲故事,他有预感,他那小气的爹就快把他丢出去了。

    果然,等他将将睡着,他爹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抱回了自己的狗窝。

    大猫蹭蹭他脸颊,把他舔醒了。

    猫咪有着蓝色的眼睛,是个白色带花纹的幼崽。

    五年之后,君嘉翊和它一起长大,越发觉得他家大猫生的神似北山银虎。

    可他家那么穷,怎么养得起那样的神兽?

    十三岁这年,他家从爱琴海这头返航,重回故土。

    故土给他的印象不深,依稀记得名字叫疏勒。

    回家总要花路费,他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穷,爹娘缓慢扭头,朝他投来期盼而又苦涩的目光。

    君嘉翊脑后落下一枚巨大的汗滴:“……”

    拿个首奖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爹是个打零工的,他下学常常去和爹爹一起打零工。

    什么玉石加工、商路维护、打官司的看门人、酒楼伙计、酿酒工人……小小年纪,实习经历已经满满当当。

    这回,他爹支起了一个小摊位,举着挂旗,上面只写俩字:“算命”。

    没错,他这次又和他爹出来算命了。

    他爹语重心长:“君嘉翊,算命这活,兹事体大,一字一句关乎他人时运,你得对得起顾客。”

    君嘉翊眨眨眼:“爹,不会我来算吧?“

    他爹惊诧,语调也跟着上扬:“难道还要为父一起?”

    君嘉翊扶额:“爹,我怎么觉得……”我像你们的爹呢?

    他扛了一路的算命旗子,中途偶尔换过几份工作,终于边赶路边赚钱,扶持一家三口回到了疏勒。

    这一回去,他简直傻眼了。

    他家?

    你跟他说这是他家?

    君嘉翊走进偌大的亲王宫,还有点懵。

    败家啊,用沉木铺地板,用花梨架回廊?

    这占地面积,和他们游历过的西方小镇不相上下。

    君嘉翊摩挲着珠帘下的坠玉,很熟悉,正是他曾经琢磨过的和田,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关于它的许多旧事。

    惊愕过后,孩子逐渐麻了。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的爹娘想做什么——让他继承家业,自己去过二人世界。

    忒坏了这俩人!

    君嘉翊越想越气愤!

    他跑去娘亲那里告状,路过花架,耳尖的听到贵妇们的交谈。

    他越听脸色越黑,简直黑如墨色。

    娘亲骗他说自己是劳工,怎么转身就变成西境服饰大鳄“玲珑骰子”的首席设计师了?还是创始人?

    他爹骗他说自己是无业游民,怎么转身就变成西境第一商帮“擎苍”的掌门人了?还让儿子在擎苍手下做过白活?

    君嘉翊气得,简直三观炸裂。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好好报答他的好爹娘!

    这次回疏勒,主要是想让君嘉翊去军队历练。

    兵书他大抵都翻过,可没实战经验,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他爹的态度很明确:“你今年十三,十六立了军功就回来继承家产。”

    娘亲很舍不得他,给他做了好些点心,晚上的时候还为这事凶了父亲几句。

    母子俩坐在花架下一起吃红豆冰,娘亲同他说:“嘉嘉,你爹掌控欲强,从我怀上你开始,就写了整整一本的培养计划,这些年逐一实现,他心里挺赞许你的。”

    “可是人生的路还是要自己选,无论对错,走自己想走的路即可。你已经见识过许多行业,从军归来后,无论你选择继续从军,还是经商,或者从政,妈妈都支持你,不必非遵循你爹的安排不可。”

    君嘉翊知道,母亲待他一直自由又宠溺,一点小事都要夸夸,他笑:“我知道了,娘亲。”

    “我的仔真乖!”

    君嘉翊为了报复他爹,十五立下军工,愣是没回家,又朝南疆进军,轰轰烈烈地闯荡到十九岁。

    身边多了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身上多了许多搏斗厮杀的伤疤。

    一日雪山猎白狐,他觉得神魂一晃,眼前布景登时变了模样。

    木箱堆砌的仓库,满地细沙,没点灯,幽深寂静。

    他踩着细沙一步一步深入,保持着军人的警惕与机敏。

    隐约听见女子的挣扎呜咽,但是……这声音,怎么有点像他娘亲?

    他平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睡军妓的破事他眼里都是行军的家常便饭,但这回他还是加快了脚步。

    换气扇搅碎昏暗的光影,碧眸定睛一瞧,穿白裙的少女,分明就是她母亲的模样。

    这可不得了!

    君嘉翊抽出腰间短刺,身影一闪,朝那作恶的歹人刺去。

    本是一击毙命的小事,但是……这金发,这挺拔的背影,怎么有点像他爹?

    要是他爹,娘亲该不会怕成那个样子,哭的好可怜。

    短刺还是偏了几寸,落在歹人动脉,两双神似的碧眸对视,皆是冷冰冰。

    君京辞嘴角还残留着口红,指腹一抹唇角,朝对面那小子冷笑:“多管你妈的闲事?”

    君嘉翊纳闷他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年轻,沉默良久,确定是他那不着调的老爹:“爹。”

    君京辞错愕了。

    沈元蘅迅速起身,躲在救世主身后,猛擦了好几下嘴唇,又呸了好几声,小声求道:“我不认识他,他是个色狼,大侠,快帮我敲昏他!”

    君嘉翊嘴角一抽:“娘亲,你们这是闹矛盾了?”

    沈元蘅惊掉下巴。

    君京辞也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么傻逼玩意。

    他是e国财阀巨头家的纨绔,那女人的表哥做了个威胁程序,对他们的信息不利,他难得亲自出马跟踪调查,还遇上中东那些狗东西搞事,劫了飞机扣下他们不说,饭都不给一口就在外面打仗,日,真是流年不利。

    他身子一侧,伸手就要去抓小白花。

    沈元蘅猛地一躲,躲在儿子身后死活不肯露面,“求求你,他是坏人,救我!”

    啊这……

    君嘉翊也是个不着调的,早看他爹不顺眼,这波他必须帮他娘亲逃离虎爪,迅速弯腰来了个公主抱,长腿一迈,逃了。

    “娘亲,你别怕,我保护你。”

    沈元蘅打量他片刻,心想,这么帅却是个傻子,太可惜了吧。

    饶是如此,她还是笑眯眯地点头:“好!”

    她以后捡回去养着,给他找最好的医生治一治就是了。

    “砰——”君嘉翊不知撞上什么结界,猛地反弹,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手臂护着母亲,撞的生疼。

    “嘶——这是什么?巫术?结界?龟兹还是南疆?”他愈发警惕,脚步沉稳而有力。

    沈元蘅无语:“玻璃!”

    

    (。手机版阅读网址:

章节目录

我养成的前夫才不是病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葡萄月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91章 番外(一):君嘉翊,我养成的前夫才不是病娇,笔趣阁并收藏我养成的前夫才不是病娇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