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考虑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强制地要与她欢好。
沈元蘅心里一横,索性随他去了,反正她以后都会陪在他左右,不离不弃。
他的吻有些迷乱,她还没来得及适应,他就已经迫不及待。
她攀上他的肩,摸到的是一层一层的绷带,舍不得抓他,只得缩了爪子,“好痛,你停一下!”
君京辞有点听不清她柔柔弱弱的声音,但对“痛”这个字眼格外敏感,低头看她一看,瞧见她咬着嘴唇在哭,犹豫片刻,真的停下了。
沈元蘅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既然如此——那她不做了,快逃!
刚爬没几步,就被他扯了脚腕,一把子拖回怀里。
低头咬住她的耳垂,他又试了一次,起初还谨记不要弄疼老婆,到后来,野兽已经浑然忘我,没了半点克制,绷带下的伤口,一寸一寸崩开血迹。
沈元蘅完全不敌他,无力抵抗,只得任他乱来。
君少主真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没完没了”,昨天吃面的时候沈元蘅没来得及吃,从孙大娘那碗热粥咸蛋后就没别的垫肚子,到早上这会儿完全脱力。
拦不住他,嗓子也哭哑了,身上哪哪都痛,她再跪不住,软绵绵地倒下去,又被他掳到了怀里,热情地吻遍,渡上他的津液。
又是小死一回,沈元蘅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无限流的世界,想要活命,就得先从床上下去。
她最后拼了一把,仗着君京辞身上还缠了锁链,玩命一样往床下逃。
鬼一样的飘出房间,她抖开荷包,想拿帕子擦洗身体,这一抖,却抖出一枚玉戒指。
正是君京辞给她的那枚。
沈元蘅轻叹口气,弯腰捡起戒指。
她这一弯腰,整个人彻底散架,一个不稳倒在地上,狼狈又可怜。
乌乌,都怪君京辞!
都怪他!
沈元蘅越想越觉得委屈,捻起戒指重新套回手指。
她夫君现在是个二傻子,家里的大梁得由她来挑起。
收拾一番,她还是觉得很乏力,安顿好二傻子夫君后没敢待他旁边,顾自靠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醒来就开始筹谋计划。
沈元蘅望了眼内室的木门:“去把君京辞的铁链拆了吧,他应该已经无碍。”
连云心里有点发憷,“真的吗沈姑娘?我和试锋可是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把他绑了,打架斗殴的十来人,活的就剩我们两人。”
沈元蘅惊呆:“这么凶残?”
试锋瞧见她指尖独山玉,眸色一暗:“你怎么会有这个?”
连云闻言,偏头一瞧:“妈呀,沈姑娘,给我瞧瞧!”
沈元蘅全程懵逼,摘下戒指递过去。
连云攥在手里,转着圈地打量,平日沉稳如试锋,也巴巴地凑了上去。
连云死死盯着里侧狼纹,咬唇憋着眼泪,满脸写着委屈和不高兴。
沈元蘅嘴角一抽,这、这是怎么了?
再看看试锋,他老人家脸色黑透,已经面如死灰。
沈元蘅攥攥衣角,弱弱问道:“啊,这个,那个……你们怎么了?”
连云咕噜一句:“君京辞现在除了美色,一无所有,主子你可要带他一起玩?”
主子?
还有连云怎么直呼君京辞大名?
“弄错了吧?他是少主,我要是主子,那岂不是他爸爸?”
试锋冷哼一声:“这是主上的传世独山,就是擎苍的王牌,传给谁我们就先跟谁混。”
连云骂道:“独山原本是块玉牌,现在被君京辞那天杀的磨成戒指了,还用的你的尺寸!气死老子!他是猪油蒙心!嗷对对对,我阿妈说了,不能和傻子计较!呸!”
沈元蘅:“……”
连云骂她是猪油。
所以现在?
她轻咳一声:“也就是说,君京辞的家底全在我手上了?”
两人算是默认了。
还有一事,她尚且存疑,“什么叫先跟着我混?”
试锋直言不讳:“众所周知,擎苍有着优良的造反传统。”
沈元蘅:“……”
敢情这还是个摇摇欲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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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前车师国
铜镜前,沈元蘅抹去妖冶的口脂,边摘耳环边听摄提格汇报边境近况。
这位北燕的和亲公主,擎苍的掌舵人之一,一改君少主往日冷血残虐的手段,刚柔并用,恩威并施,与北燕等邻国相交好,商贸不仅得以维护,还远拓了市场。
她也曾不咸不淡地丢下块月牙令牌,一夜间覆灭楼兰,以竟南疆众部落,给君京辞报了仇。
沈元蘅是心理学专业,揣摩敌友心思有自己的一套,对待下属懂得驭下之术,西境人爽朗开放,她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不苛责,却也不手软。
她会到兄弟们家里探病,得了新奇好玩的,对应着这些人的兴趣送出去。
而那优良的造反传统,她也见识过,因而手刃叛徒之时,往往拖家带口,把根系一并拔除。
沈元蘅家里的公司赫赫有名,自小和父母出席过许多社交场合,见识过商界手段,谈判、合作、诱导、分流……一些尘封的想法和直觉,慢慢在擎苍这里应验。
今日,她去了北陌商会小聚,此刻有些疲乏。
昏昏沉沉地转头,对摄提格说:“我困困的,明天再说?”
摄提格行了个礼:“是,主子。”
沈元蘅打了个哈欠:“还有,破解之法找到了吗?”
摄提格沉默片刻,语气有些颓丧:“还没。”
当初她找到准皇后时,她已经全然不认得沈元蘅,圣女果真只是一时的夺舍,悄无声息地,在所有人都没觉察的情况下抽身而出。
燕彻似乎忘了这档子事,沈元蘅发现他的记忆有小段的缺失。
如此一来,她就不好再开口了。
最权威的指引不复存在,这些年她自己派人寻求破解之道,但结果大抵不如人意。
第一年,她灰心懊恼,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偷偷哭泣,后来三年逐渐对那些坏消息免疫,安静地熬着,等待不知是否存在的奇迹。
皎月孤悬,她踏着一路银辉走回寝殿,路过花园时,捡到一只睡着了的大狗勾。
君京辞躺在秋千藤椅上,手里攥了个玉簪花的花环。
月描摹着他的眉眼,优雅矜贵,纯粹乖巧。
平日没有应酬,她多半和他待在一起。
在书房里,她理她的事务,他坐在她旁边把玩她的长发,摆弄他的小暗器。
沈元蘅时常想,等君京辞什么时候清醒了,她一定要好好休个假,直接退休。
今夜月光甚美,好在她只有十九岁,疲乏一过劲儿,就稍微缓过来些,攥了他一撮金发,在他鼻尖轻轻扫着。
大狗勾皱了眉眼,环抱住她,娇气地把头埋在她肩窝。
他今日自己呆了一天,孤单又委屈,如今可算等到她,急于发泄情绪,屋子都来不及进。
玉簪花环落到她头上,君京辞仔细地给她理了理花环周边的碎发。
沈元蘅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酸甜的青枣,是外商带来的新奇玩意,一颗塞进君京辞嘴巴,一颗自己咪西,“好吃吗?”
少女一侧的腮帮子鼓鼓的,有点像小仓鼠。
君京辞一如既往和她不在一个频道,埋首在她领间,手探进腰侧衣衫。
他只要吃饱,就想和她那啥。
这么多次,猛兽渐渐学会了温柔,会顾忌她的感受,偶尔迁就地暂停片刻。
但今晚,他似乎又失控了。
沈元蘅甚至觉察出他玩的花样有所变化,但着实疲乏,与汹涌浪潮一起逐流,顺便沉沉睡去。
半夜被他弄醒一次,半梦半醒分辨不清,似乎听见他了句什么,什么月亮狼的。
她猜是梦,因为她的二傻子夫君已经四年没说过一句人话了,迷迷糊糊“唔”了一声。
黏腻的手不停地往她脸上蹭,她好困,悲催地翻了个身,又软绵绵地被他抱起来。
后来似乎触碰到温热的暖水,激烈之中还呛了几口。
他好久没这样折腾她,再这样下去,明天做不了事情。
于是沈元蘅奋起反抗,未果,还被他小小地报复了一场。
烛火葳蕤,月锦朦胧,二傻子夫君抱着他小小一团的娇妻,运气于掌心,给她按摩。
眼角的泪擦干净了,就是眼睛还哭肿着。
刚刚她答应了要月亮和狼,刺青太痛,不如等她昏了,麻沸散起了效用再动手。
细密的针脚一笔一笔铺上她的锁骨下的嫩肉,那里有一道牙印,是他咬伤的杰作。
他画的月亮深沉如墨,回转的衔月恶狼矫捷似闪电,两者融合荟萃,刺青犹如寂静汹涌的海浪。
只小小一片,他的标识却永远不会褪色。
君京辞把她包扎好,拥她入怀抱,轻轻抚弄她的长发。
左臂的狼纹在夜色之下愈发狰狞凶恶,怀里那小团白皙明净,却柔软,如同九空满月。
恶狼终于如愿,抓住了自己的月亮。
明日她醒来,看见聪明的他,机敏的他,会是什么反应?什么表情?
君京辞无比期待着明天,也无比期待着他们的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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