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京辞给我碗里丢了块肉,“我已经找好下家了,是个久不得子的裁缝家,待会儿就带你们去看看。”

    这是什么鬼效率?

    我总觉得他很不对劲。

    这么迅速的搜查效率,要么是他随口胡扯,要么就是……身边有暗卫属下。

    我想起了大宛公主嘉琉的势力。

    他背后的羽翼,是来自嘉琉吗?

    “好呀。”我应,“瑶儿觉得呢?”

    她眨眨眼,懵懂地“嗯”了一声。

    就在等马车时,瑶儿突然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袖,“我看见娘亲了!”

    我闻言,放下手里的东西便随她出去看看。

    京辞跟在我身旁,瑶儿停下脚步,为难地开口:“娘亲没有……衣服……”

    “阿枳姐,你陪阿蘅去吧。”京辞识趣转身,阿枳换过来。

    小姑娘脚步雀跃地往前跑,转过一个小巷,朝我们挥了挥手。

    叶枳突然停住脚步,朝我比了个止步的手势。

    我也嗅到一丝诡异的气氛,静静停在不远处,等待这小巷这边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穿黑斗篷的人牵着小女孩走了出来。

    兜帽遮住大半张脸,那人朝我一笑,“阿蘅,好久不见。”

    这声音——

    是赛雅!

    “赛雅?”我惊喜地跑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啊?”

    赛雅扬唇一笑,“我在西市做生意,你呢?”

    “我到此地游玩,我说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女儿呀。”我眉眼弯弯,故人又遇,很是欢喜。

    “你看她可爱吗?”赛雅摸了摸瑶儿的头,手藏在袖子里。

    “可爱呀。”我应。

    赛雅似在感叹:“当年京辞好像也是这般年纪。”

    “阿蘅,你能不能替我养大她?”赛雅猝不及防地抛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你呢?”我不解。

    她苦笑,“她跟着我,不会好过,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世家小姐,你能把京辞培养的那么好,也肯定能把瑶儿养成窈窕淑女。”

    “你真是抬举我了,我们打算北上,不会在长安久留。”我其实是在委婉地拒绝她。

    但赛雅好像不明白。

    “她可以跟着你们北上,无所谓的,只要你肯收留她。”

    我一时犯了难,再养一个孩子?可我又能在这里逗留多久呢?

    我摸出钱袋,塞到她手里,“我可以带你回岐州,也可以在财物上帮衬一二,但我不打算再养一个小孩子了……”

    她突然冷笑一声,抬手挥开我递来的钱袋,“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过来,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我凑近一点,赛雅拂开衣袖。

    我看到的一瞬,登时头皮发麻。

    那是……蛇皮!

    “不止胳膊,我全身上下都是这鬼东西!”她的声音阴森,阿枳赶忙拉开我,护在我身前。

    “为什么当初我和陈罡离开,你没来劝劝我?你如果拉住我,我的一生不会就这样毁了!”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癫狂。

    “路是你自己选的,为什么要怪别人?”我纳闷。

    “没怪你啊,”她语气一挑,“我只是见不得你们剩下这些人好,就比如古兰朵。”

    我突然想起断了几年的书信,一时忐忑起来。

    “阿枳我们走!”我拉着阿枳,脚下生风。

    可没走几步,叶枳突然闷哼一声。

    箭镞染血,穿透她的胸膛。

    我脑袋轰得一声,失力地扶助身子不稳的阿枳。

    “至于你,”赛雅拿着奴弓对准我,“杀了怪可惜。”

    我抽出背后的八面剑,一手扶着阿枳,一手提剑指着她,

    塞雅朝我诡异一笑,“很好,还有力气举着剑,不过药效也马上就要到了。”

    药?

    “京辞!”我想大声呼救,可嗓子哑到不行,身上也提不起力气。

    胸闷,酸胀得心口一痛,我感觉慢慢缺氧,眼前登时旋转起来,昏天黑地的星星洒满了紫色天空。

    “我诅咒你,以火神之名诅咒你!我要你像蛛网上的蝴蝶,困境挣扎,一辈子生活在恐惧绝望之中!”

    “我诅咒你,无法接近血亲,爱也不得!”

    “我诅咒你,所有人抛弃你,永远孑然一身!”

    好困啊。

    我听见金属落地的声音,然后是我,没有痛感地跌倒在地。

    ……

    醒来时,满眼的红罗锦帐,身上除了没有力气,倒也不痛。

    我从床上爬起来,艰难地坐直身子。

    环顾四周,雕栏玉砌,红烛锦衾,壁画上是盛开的牡丹。

    雍容华贵之间,合欢香添来一缕妩媚妖娆。

    我推开窗,入目还是盛世长安,皎月流霜。

    在长安就好。

    只是京辞哪里去了?

    阿枳现在又如何?

    我步履匆匆地跑到绣门前,提起力气推门。

    意料之中,门被反锁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里是花楼。

    塞雅把我卖进了花楼?

    这也忒不可思议了。

    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摸摸身上着装行当。

    裙子还是原来的裙子,剑和匕首不翼而飞,钱袋子也没给我留下。

    可恶!

    竟然敢动我钱包?

    这花楼的主人是活腻了吧?

    我正一边生气一边思索对策,门突然开了,隔着屏风,我看到一道曼丽的身影。

    倒不是有多凹凸有致,就是气质独特,只看个影子也知道是美人。

    果然,来的是个眼眸狭长的漂亮姐姐。

    漂亮有什么用?不和我一队的就是坏女人。

    我第一句话就是:“放了我,价格好说。”

    女人端着一盏肉羹,笑了笑:“放不放你,可不是奴家说了算,先吃点东西吧。”

    笑话,这里的东西我哪敢乱吃?

    女人见我一脸拒绝,亲自舀了一勺喂到我嘴边。

    外面传来门上锁的声音,看来就算我撂倒她也出不去了。

    我灵机一动,“这样吧,你们干这行也不容易,我给你赎身,你去通知老鸨赶紧放人,否则!”

    女人扯唇,满眼玩味,“姑娘最好小声一旦,惹恼那群疯婆子,可是要吃骗子的。”

    我诧异,一时分不清她是敌是友。

    “你若想走,可以自荐去门前招揽,趁其不备走的远远的,何苦在这恐吓我一个小女子?”她恼了,吧肉粥往桌子上一撂,气呼呼地出门。

    我就这么被关了一日,中途尝试过跳窗逃走,但三楼,还是算了吧。

    第二日,我身上还是没力气,被凶神恶煞的老鸨抓去学素女真经。

    日了狗了好羞耻!

    我还喜获花名一枚,名唤“朝朝”,朝朝暮暮的“朝朝”。

    我蜷缩在角落,酝酿着我的逃跑计划,也得知了之前给我送饭的姐姐名叫杭儿,也是被买到这里的苦命女子。

    我不常看见她,她只在夜里偷偷摸摸地过来,有时是给我塞张胡饼,有时是递给我一瓶药膏。

    如果我能走,或许会带上她一起逃走。

    终日乏力困倦,这也不是个办法。

    我悄悄撤了合欢香,试着不吃别人送来的饮食,只等着深夜杭儿到访时送来的胡饼。

    就这样,力气渐渐恢复,我摩拳擦掌,准备着自己的第n次越狱。

    杭儿始终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许是她的风格与画像上我母亲的风格很是相似。

    我趁夜深人静之时,悄悄用簪子划破锦被,把碎布结成绳索,拴在雕花窗框上。

    双脚落地,刚拍拍手心,就见老鸨那个凶婆恶狠狠瞪着我。

    怕什么?

    我背后还有支灯杆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鸨一挥手,身后顿时多出五个壮汉,“来呀,今晚教她怎么做个女人!”

    这我可打不过,躲来躲去只有挨揍的份。

    不过我身子够灵活,三两下便钻了空荡,拦着老鸨的脖子把人甩在地上,抽出发间玉簪狠狠抵着她几乎没有的脖子。

    “谁敢动?我灭了她!”霸气威武,胜利就在眼前。

    好巧不巧,杭儿从我的窗台探出头来,老鸨得着机会立马扯嗓子喊道:“你走啊!你走了老娘就把杭儿那个贱丫头卖去军营,天天让百来个……”

    我是听不下去了,故意戳戳她,“那看来只能让你牺牲一下了。”

    举着簪子,正要下手,手腕却不知被打哪来的小石子击中,连着玉簪也拿不稳。

    老鸨这波成功反杀。

    千钧一发之际,杭儿不知从哪弄到一堆面粉胡椒粉,扬手就是一统烟雾袭击,生化危机。

    她倒是掩住口鼻,可我却是边跑边打了一路喷嚏,岔气疼的要死。

    我们两个默契配合,但不敌对方人高马大,人手又多,最终被抓回去关小黑屋,还没饭吃。

    关小黑屋的第一天,我们两个尚且精力充沛,杭儿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从前有个小姐,去山间游玩的时候扭伤了脚。

    她恰巧路过,从猛兽口中救了小姐一命。

    小姐为了报恩,把她带回长安,教她读书写字,待她很好。

    她一直想回报小姐,可是卑微如她,却没什么能给她的。

    听到这里,我玩味一笑——哇哦,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后来又为什么被卖到这里了呢?

    她说明天再告诉我。

    小黑屋里没有暖炉,也没有被帛,但她身上暖融融的,于是我靠着她取暖。

    第二日,乌漆麻黑中她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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