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的两个人,比感情更赤诚的是身体。

    一场由他主导的欢爱,他可以轻而易举让她溺死一回,也可以与她温存一起飞升天堂。

    他曾半开玩笑对她说:“身体是有记忆的,第一个男人会在女人的体内留下永久的印记。蛋白质是会被吸收的,随着dna的分解,女人的基因里就有了男人的基因。”

    庄安妮觉得荒谬,随口嗤笑道:“难不成,我们会越长越像?”

    “你的孩子会有我的影子。”他似笑非笑。

    他的这番言论成功引发了她的不安,她无法言述那种不安,只是愈发感受得到他内心阴翳的一面。

    伦敦的夏天悄然而至,街心公园已经繁花锦簇。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林啸堂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复查时,也排除了伤到神经的可能。

    他一时间又变回原来的神采奕奕,在家里养了几个月他早就按耐不住,忙不迭地约饭约酒。这之后,他就经常是喝到半夜才回来。

    最初,庄安妮还乐得清闲,也有了属于自己时间,看书或者去找同学研究小组作业。可这种等他回家的日子才过了没多久,她就怀念起他们一起窝在家里的生活。这种念头着实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如此依赖他。

    她告诫自己,绝不能用全部生活都围着他,所以她就尽量把时间都填满。每天除了上课,约同学做作业,还会各种看展,逛博物馆。

    只是,等她晚饭后回到公寓,公寓依旧一片漆黑。她洗完澡,就在露台看书。有时等到半夜,他才带着一身烟酒气回来。有时,她都睡着了,清晨她醒来时他还睡得正沉。

    她从不打电话催他回家,他也只有凌晨回家或者干脆不回家时,才会简短的发个信息给她,让她先睡不用等他。

    一周难得有个一两日,他会呆在家里陪她,一起吃晚饭散步,或者看场电影。

    他们的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离开了那张床,他们仿佛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毫无交集。

    这几日,庄安妮的情绪莫名低落,时常一个人坐在露台发呆。

    林啸堂也发现她郁郁寡欢,就问她:“因为我回来太晚,不开心了?”

    “你百忙之中能回来,已经不错了。”她有气,说话也夹枪带棒。

    “安妮,这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

    “哦,没错。这是你的家。”她不咸不淡的揶揄。

    “我们的家。”他倒是心平气和。

    “我想搬回宿舍,期末好多作业要做。住在宿舍可以和同学一起做。”她突然郑重其事开口。

    他不慌不忙说道:“上课太远的话,你去挑辆车代步吧。”

    “你有送车的癖好,是吗?”她冷笑,想起陈年旧事又仿佛在自嘲。

    “那这套公寓送给你,我住在你的家,好不好?”他语气柔和,尽量哄着她。

    “太贵重了,林少爷。我受不起!”

    她阴阳怪气有恃无恐的口气让林啸堂有些不悦。他沉默片刻,慢条斯理的说了句:“你够了。”

    “对,够了。我等够了,已经不想每天在这里等你。”她的声音满是失望。

    “又要分手?”他嘲弄的笑笑,不想与她口舌之争,便直截了当的终结谈话,“分手是不可能的,断了搬出去的念头。之后,我会尽量早点回来,你乖乖呆在家里,继续等我。”

    无疾而终的争吵,最终把她推倒,用成年的方式去化解。任凭再嘴硬的她,不费吹灰之力他就能让她哭着喊着求饶。而他,又对她了如指掌,知道如何让她疼痛,更清楚如何给她极致的快乐。直到筋疲力尽,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两个人再相拥入眠。

    吵过一次以后,林啸堂说到做到,有所收敛。几乎都是踩着点,十二点前进家门。不变的是,一身烟酒味夹杂着各种香水味。

    他拥她入怀,他知道她在假寐,他会故意亲吻她,直到她有足够的热情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酣畅淋漓的欢愉总能短暂麻痹心神,但触抵天堂之后又会坠入一望无际的荒芜。

    夏季的假期开始后,庄安妮就和同学去了伦敦当地的一家时尚杂志实习。这样一来,她几乎忙的没时间去想林啸堂。

    从她等他,变成各自回家各自睡觉。她忙得晕头转向,他反而抱怨起周末二人世界被占用了。

    夜晚,很多时候在半梦半醒中会被他拉进怀里;偶尔,她加班后爬回家,也会偷偷钻进他温暖的怀抱。

    她就这样忙了两个月,拿到了一份评价很高的实习证明。她得意的给林啸堂展示,他却开口泼冷水,“这只能证明你当过廉价小工。”

    “你干嘛那么大火气?”庄安妮白了他一眼,小心收起那张证明纸。

    “下周陪我去阿布扎比。”他突然说。

    她一楞,想了想,说:“再过一周就要开学了”

    “拖到现在,还不是因为你!偏要跑去当小工,跟着kenny那个怪咖,你能学到什么好?”林啸堂揉着太阳穴,嘴角扬起嘲笑。

    “”听到主编的大名,庄安妮心口一紧。许久才喃喃道:“你还认识kenny”

    “下周二的飞机,我们去阿布扎比呆一段时间。”

    “”要呆多久?“庄安妮努了努嘴,一脸犹疑。

    “两周到一个月,还定不下来。”

    “那么久,去干什么呀?”

    “我们有个试验场在那边,是和我一位学长的家族合作的,需要过去接触一下。”

    “你你还参与公司的事情?”她完全没有想到,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却不知道他还能边读书边打理公司的生意。

    “嗯,以后要进公司负责中东市场。”

    庄安妮“哦”了一句,一脸坏笑的凑到他身边,“那你这段时间,是忙着谈生意?”

    “你以为呢?”他戏谑的笑笑,冷哼,“以为我在外面乱搞?”

    “我可没有说。”她连连摇头。

    “在外面乱搞,回来还能满足你,你当我是铁打的?”他嗔笑,瞪了她一眼。

    “喂,你别说那么露骨的话好不好。”她马上捂住脸。

    “这就害羞了?那我教你说的那些,你说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她马上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些床第情话。他乐此不疲的教她说,她拗不过就只能讲给他听。这被他拿出当戏弄的由头,她简直无地自容。瞬间红了脸,连带耳朵根子都涨红了。她捂着脸锤打他,“是你逼我说的。”

    他抓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进怀里,伏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感觉来了,乖,说几句给我听”

    从伦敦出发那天,庄安妮在机场见到了林森。

    听林森说才知道,林啸堂已经邀请林森毕业后进入创世工作,当他的助手。这次阿布扎比的试验场是林啸堂第一个负责的项目,所以也带上了林森随行。

    飞机上,庄安妮问林啸堂:“你为什么选林森当助手?”

    “什么意思?”

    “”庄安妮转念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因为,他为了帮你澄清,辗转了好多个人才把话传到我耳朵里。”林啸堂完全看穿了她的想法。

    林啸堂又略带赞许的补充一句,“个人也有能力,这点很重要。”

    “你相信传闻?”说着,庄安妮顿了顿,狐疑的问:“你是怎么知道发生在我学校里的事情?”

    “照片是谁拍的,你知道?”

    她摇头,“不知道。”

    “拿着照片来找我的人是露ka。”

    “她怎么会有”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她拍的?”

    林啸堂点头不语。

    “不过,你也相信了不是吗?”

    “别自作多情了,那时候我才没空理你。”

    庄安妮失笑,讪讪开口:“对,我自作多情,我追你,死皮赖脸非要追你。”

    “你知道就好。”他满意的笑笑。

    庄安妮气绝,也不再搭话。

    林啸堂撇了眼一旁庄安妮,眼光落到她细白的长腿,说道:“你裙子太短了,去换条不露腿的长裙。”

    庄安妮心领神会,换上了一条长及脚踝的长裙。

    落地阿布扎比后,他们一路由专门的接待团队带着走外交通道入关。

    坐上前往酒店的车后,庄安妮感叹:“看来你的学长是中东富豪。”

    “是贵族。”林啸堂淡淡的应了句。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你,就是说你喜欢和中东人一起玩”

    “不是说我喜欢追超模吗?”

    庄安妮一惊,“你怎么知道?”

    “都这么说。”他无所谓的笑笑。

    “你喜欢吗?”

    “喜欢长腿胸大的。”

    “流氓。”

    他扫了眼她的胸口,调笑道:“虽然你都没有,但我也喜欢,别担心。”

    “别,你还是去找大长腿d罩杯吧。”

    “贪财的碰上好色的,不过是交易。也没什么意思。”林啸堂望着车窗外的棕榈树笑叹。

    远处水天一色的碧蓝缓缓进入视线,庄安妮惊呼:“喔,海滩。原来沙漠和海洋还可以这样完美的共存。”

    “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常来。你应该选修一门阿拉伯语,以后也许用得上。”林啸堂一本正经的说。

    “方便去你们公司给你打工吗?”庄安妮捂嘴笑,说完又摇了摇头,“我会成为一名了不起的记者。”

    闻言,林啸堂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煮饭吧。”

    庄安妮凑到他面前扮了个鬼脸,狠狠的“哼”了一声。

    穿过一道石制凯旋门后,车缓缓停在了一座古典式的阿拉伯宫殿前。宫殿被碧绿的海水环绕着,蔚蓝的天空下是金光闪闪的阿拉伯风情穹顶。

    随着车门打开,一阵闷热的风与凉爽的车内空气相遇,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林啸堂走下车,站在车边牵起庄安妮的手,说:“假期开始了,欢迎来到阿布扎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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