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点,付寒舟结束了今天的学习,感觉疲惫无比,靠在椅子上昂着头,试图让鼻涕不再流出来。
在那坐着浑浑噩噩了半天,才开始慢悠悠的收拾书桌,嘴里还机械般的念着今天新学明天要求要默写的英语短文。
放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她才发现自己静音了,是见梁章庭很久都没有回消息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付寒舟放学时给他报告自己好像感冒了,十点多梁章庭发来了连环call。
打着电话把她不喜欢穿衣服的坏毛病痛批一顿,只能告诉他自己已经吃过药了好多了,才得以挂掉电话继续学习。
上一条消息是12点多的时候发来的,她没回。
【给你买了点东西,出来拿】
隔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有了第二条:【我从院子外面丢进去了,明天早上记得拿】
应该是还有事,就走了。
付寒舟套上一件睡袍,拿着手机踩着拖鞋轻手轻脚下楼,姑妈这个点一个已经睡着了。
但她还是不想惊动她。
刚刚打开大门就一阵冷风袭来,付寒舟打了一个寒颤。划开手机的手电筒,一眼就在草垛旁边看到了一个袋子。
她小跑过去捡起来后就往屋里跑,外面实在太冷了,本来就感冒着,更怕风吹了。
上楼在外面的小客厅冲了一包咖啡端进房间,坐在暖气管旁边,搓搓手。
长吁一口气,舒服多了。刚刚被外面的寒气一激,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坐在椅子上一边给梁章庭回消息一边拿出袋子里的东西看。
上面写着药店的名字,打开来看,除了常规的感冒消炎药之类的,还买了几盒维生素和钙片,上面居然还贴了便利贴。
粉红色纸条写着:高三用脑太多,吃点补药。
付寒舟笑出来声,那应该给她买核桃啊,她拍下纸条给梁章庭发过去,问他:【这是你写的字吗?很好看】
她没说谎,龙飞凤舞的,很有个性,一看就应该是一个很自由的人,付寒舟很喜欢这种字体。
可就是因为太自由了,在试卷上这样的连体字体很容易判错分,所以她的一手字全是工工整整的正楷。
梁章庭的消息回过来了:【你出去拿了?】
【怎么不明天拿】
付寒舟回复他:【我迫切的想要拿到手我男朋友送我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梁章庭举着手机看着这条消息,把手放在一边,一只手掩面笑得很开心。刚刚特意找过去没见到面本来还有点不舒服的,这下看到这个消息后一扫阴霾。
付寒舟还从那塑料袋里捞出了一个钥匙扣,粉红色的碎钻玫瑰,布灵布灵的很闪。
她举起来在灯光下映照着,很漂亮。于是非常期待的,很快就把之前的钥匙全部圈进这个新钥匙扣里。
梁章庭那头说明天来送她上学,问她吃什么。付寒舟说:【姑妈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做,要不明天早晨吧,我得提前跟她打声招呼啦】
【好,该睡觉了,我们小学霸明天还要去征战四方】
她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了,看到这条消息不禁在床上打了个滚,互道晚安后,甜蜜的进入梦想。
这一晚她睡得很香,但梁章庭那边就不太好过了。
沈堂皓和他坐在卡座里,面对着李琪一干人等。
灯光昏暗,店里五光十色的,梁章庭收了手机后恢复了以往的一脸淡漠,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的态度。
“章庭,”坐在他对面的李琪叫他:“怎么最近都没见你泡马子了?”
沈堂皓笑了一下。
“最近肾虚。”梁章庭拿起桌上的一杯酒,酒入喉缓缓流下,醇香还留在齿间。已经喝到有一点微醺的感觉了,很舒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随后放下了酒,决定今晚就这么多了,不再碰它了。
只是下一句李琪的话就让他有点不那么舒服了:“听说你准备退了?你手上那么多证据,你觉得你能那么简单的,说走就走?”
梁章庭手臂靠在沙发靠背上,有规律的在上面敲着,另一只手拿出电子烟就用力的吸起来,良久,才回答他:“那就是我的本事了。”
李琪听到后笑了笑:“害,我倒是无所谓,你们俩走了,这边的供应链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沈堂皓听到后也笑了:“那这样,在老严那边你帮我们俩演足戏,我们一定在他那极力推荐你怎么样。”
“嗤,”李琪搂着身边的美女,手在她脸蛋上弹了一下,他才邪笑着表态:“老严那儿你哪说得上话啊,还得看章庭啊,是吧章庭?”
边问边向他扬扬头,被问到的人眯了眯眼睛,李琪这才正正形象,坐好轻咳一声,认真说:“就是,章庭,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还没说完被梁章庭打断,厉声说:“当然可以,我会再去南城一趟,但有条件。”
沈堂皓有些为难,拉了拉他的手臂,现在他们在南城之外,好歹在严哥的掌控之外,加上自己手上也有点人手,想要抹去一些证据和黑料历史不会有很严重的生命威胁。
如果章庭前往南城去再见老严一面,说自己想要金盆洗手,那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但他没有理自己,沈堂皓叹了口气,用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李琪。
那人压根就没有观察到自己的眼神警告,一脸兴奋的看向梁章庭,急切的问:“什么条件,你说。”
梁章庭双手抱臂,微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我们各取所需。”
话音刚落,李琪突然变得面色发青,四肢哆嗦,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他们听不清楚,只能看到他的汗往外直冒。
沈堂皓皱皱眉毛,梁章庭冷眼看着他,见他症状越来越严重,才开口让手下拖进包厢。
事后两人在酒吧天台抽烟,沈堂皓笑着说:“还是你想得多,确实,这样他的确会为我们所控制了。”
梁章庭双手插兜,看了看天上不是被乌云遮挡住一点的月亮,四周围一片漆黑,又寂静,唯一的一点光亮就是两人手指尖的那一点猩红,时灭时现。
他淡淡的说:“不是我们控制了他,是欲望。”
人类总是屈服于欲望的动物,他始终这样认为。
只是最近这样的观点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从而有些动摇,有时候也许不会。就像他能在付寒舟身边,有着龌龊想法,却忍住其行动一样。
就像他遇到一个干净美好的人,闯入了他乱糟糟的世界里,让他丢弃物欲丢掉烟瘾,他会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想一直就喜欢她吧。
梁章庭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毫无未来可言了,准备玩到哪天死为止,可那个傍晚,在商场人流中,那个女孩儿左边脸颊处一个浅浅的酒窝。
他突然想回头是岸了。
为了配得上这样的人,不管付出多少,不管多辛苦,总会苦尽甘来,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他相信付寒舟会让他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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