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梅这副模样,实在是把我恶心到了。
“身份证你给不给我?如果你不给我的话,我真的要报警了。”
“你报啊,有本事你就报啊!”张翠梅话说的很硬气。
但是却突然冲过来想要抢我的手机,看来她也并不是无所畏惧的人。
以我的身高,她想要来抢我的手机,也是不太容易的,被我轻轻松松就给推开了。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推搡。
可是张翠梅却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喊着说:
“来人呐,各位乡亲们,快来看呀!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白眼狼又找了个更大的白眼狼,不仅不知道孝敬老人,还要动手,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我真的是被她这种无耻行径震惊到了。
“你怎么能做到这样是非不分的?我们两个千里迢迢的赶回来看你,你把他身份证扣下来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让我给你钱,我也给了,你让我来接扩扩,我也来家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安如南质问她。
“我想要干什么?”
张翠梅腾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你还问我想要什么?我就想要钱!你给我钱什么都好说,你不给我钱,休想踏出阳拜村一步。”
安老三掏出烟袋子,点燃了里面的干草,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充满了陶醉。
“如南啊!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也是时候回报回报我们了吧?把钱给我们,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扩扩,你也带走。”
“如果今天你给不了钱,就像你妈说的,那我们今天就得好好算算账了。”
安如南已经绝望了,我从他的脸上看到的是面如死灰。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朝着安老三还有张翠梅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爸妈,你们放过女儿吧?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了,上一次的钱我明明寄给了你们十万块,你们也已经收到了,为什么还要再逼我呢?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逼死了?你们才满意。”
“什么?安老三,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可没告诉我们,如南给你们寄了十万块钱这种事儿,怎么你的意思是想独吞呗?这我们可不能答应!”
几个村民合起伙来把安老三还有张翠梅堵在中间,抄起手上的工具质问他们。
张翠梅被吓到了,指着跪在地上的安如南破口大骂说:“你听这个赔钱货瞎编乱造的,骗你们,张翠梅对天发誓,我要拿到了那十万块,我不得好死,她随便编个由头,让我们内讧的,你们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呀!等我们把那50万拿到手了,这不都是咱们村子的吗?”
我实在是憋不住指着张翠梅愤怒的说:“你还算是个人吗?像你这样的人枉为人母,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但凡你要是个人都不应该这么逼她吧!她也是人啊!而且现在还在上学,你让她拿50万,她怎么可能拿的出来?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是她多辛苦赚回来的?”
张翠梅冷嘲热讽的看着安如南说:“她也算是人?带把的才能算是人,她就是个赔钱玩意儿,生了她,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懒得跟她废话,我想要把张翠梅手上身份证抢过来,然后立即带着安如南离开这种地方。
没有亲身体验过,真的无法理解这种恶心感。
趁着张翠梅不注意的时候,我冲了上去,想要把身份证夺过来,但就在这个时候。
张翠梅警觉性太强了,立刻把身体扭了过去,把身份证挡在了后面。
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至今为止,让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场面。
为了防范我再一次来抢夺身份证,张翠梅竟然把我的身份证从她的领口丢了进去。
还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说:“来抢啊!你有本事就来抢。”
说实在的。
我的恶心感再一次被刷新了下限。
安扩突然哭了起来,在安如南的怀里嚎啕大哭。
有人把我们的行李拖到了一边,把箱子打开,把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拿走瓜分掉。
安老三还把那一箱子踩在脚底下。
“这玩意可是我的,你们不能抢。”
在这吵闹的功夫,有一个男的要过来拽安如南,拽住了安如南的衣服。
我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紧接着猛地把他推开。
“有话说话,不要动手,谁敢动她?我跟你们拼命!”
也许是被我的气势给镇住了,这些人暂时没有上前一步,安如南一边躲着其他人,一边安慰怀里的扩扩。
“扩扩别怕,姐姐是来接你的,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愿不愿意和姐姐一起走?”
安扩想了想,点了点头。
“想!”
他紧紧的拽着安如南的衣领说。
安如南摸了摸他的脸颊,把他的眼泪擦干。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从后面拿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狠狠地砸在我的肩膀上,有了这第一下就有第二下,开始有人动手了。
我们的行李也被狠狠地丢在了一边,这样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从安如南的怀里猛地抢过扩扩扛在自己肩膀上,拉起安如南的手立刻就跑。
一脚踹开了两个人,我们也突破了一道口子,赶紧朝着山下跑。
突然,安如南的脑袋一仰,我回过头一看,发现张翠梅正紧紧拽着安如南的头发。
“快抓住他们两,不要让他们俩跑了,那可是50万呀。”张春梅在那里急得大喊。
我哪里还能顾得上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在张翠梅的肚子上,把她踹得就像虾一样弓在地上,拉起安如南就往下跑。
后面一堆人狂奔过来,很多人都追着过来。
我们刚才上山走的那么艰难,但下山就要轻松很多了,可轻松归轻松,但也并不意味着是一片坦途。
丛林里面底下的树根盘根错节,而且泥土很湿润很容易就打滑了,再加上我又扛着扩扩。
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毕竟给我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
后面一堆人拿着锄头跟镰刀,紧紧的跟在我们后面,叫嚷着追赶着。
下山的时候,我脑子里在一边思考,阳拜村下面是一条很宽的河流,如果没有竹筏或者船的话,我们就算跳进河里面,也顶多只能游出去一点点,极有可能被他们追上的,但现在这种情形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也许是太过颠簸了,总之就在我思考的时候,趴在我背上的扩扩突然吐了,吐了我满身满背。
慌张之下,我脚下一滑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得满身是泥。
“我们快走!”
安如南赶紧把我拉起来,我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我们三个人继续往下跑。
或许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跑到半山脚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嘹亮的歌声,抬头一看,发现河流中央有一艘,看上去像是旅游的大船。
音乐的声响就是从大船里面传出来的,一群人在甲板上载歌载舞。
他们就在离我们岸边不远,河流中央。
我开始叫喊,安如南也开始朝着他们挥手,我们一边叫喊,一边让他们靠岸,一边开始狂奔。
片刻之后,那艘巨大的船开始朝着我们靠拢过来。
还没等船停下来,我就立刻把扩扩推了上去,又把安如南抱起来也送了上去,紧接着我立马跳到船上。
“快开船!快开船!”
有个戴着墨镜,身上披着轻纱,刚才还在跳舞的中年阿姨连忙指挥。
“船家开船!”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船就慢慢离开了岸边,而这时候,阳拜村的那一群人也着急忙慌的冲了过来。
有几个不要命的趁着船还没有离开岸边太多,借着助跑跳了过来,三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掉进了河里,最后有一个人吊在了船沿边上。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踩在他的手指头上。
哎呦一声,扑通掉进了河里面。
“小伙子呀,你们这是怎么了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跟安如南一屁股坐在船上,大口喘气,安扩坐在船的甲板上不知所措。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这个热心肠的中年阿姨,当然,有关于安如南的家人,我没有说太多,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在这个交谈的过程当中,我也得知这个阿姨姓张,是旅游团的团长。
她人很热心肠,拍了拍胸脯很后怕的说:
“哎呦,这些人也太野蛮了,怎么这么吓人的嘞?你们两个小年轻也太不容易了。”
安如南问我:“你的身份证怎么办?”
“没事,我可以重新去补办,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远离这个地方,反正扩扩你也接回来了,以后尽量远离他们就可以了。”
安如南点了点头,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我看到她跑的浑身是汗,头发散乱在额前,伸出手替她轻轻地把额前的头发捋开。
“以后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安如南脸色一红,把我的手打开,皱着眉说:
“谁是蚂蚱?你才是蚂蚱呢?”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