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淮川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是,每个人都有内心深处的秘密,自己总不能这么八卦,什么都问到底吧。
而后,陆淮川也把自己写好的几张纸折成纸船,关于折纸船,他只会一点儿,所以需要孙万泰略微教一下。
再后,他们便要去放纸船了。只见孙万泰拿了一个竹篾编成簸箕把纸船都装了进去,手脚很是利索。
当孙万泰把大部分纸船都装进簸箕之后,陆淮川这才回过神来,觉得簸箕这玩意儿颇为有趣。
虽然这么多纸船都分不清是谁写的了,但是陆淮川倒是没有在意这一点,只是觉得孙万泰手脚这么利索,还满脸通达、无所执念的样子,他认为孙万泰这是真的看开的样子。
接着,孙万泰一手拿着簸箕,另一个手搀扶着陆淮川,一起走出木屋,向着河边走去。
此时,水流缓缓,水势温柔,令人心生美好。
孙万泰把陆淮川扶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这块石头比较低矮,陆淮川坐着也能往水中放纸船。于是两人便开始往水中放纸船。
孙万泰把几个纸船拿了出来,递给陆淮川,说道:“淮川,这是你写的,你自己放,这样才对的。”
陆淮川便接过纸船,由于字是写在纸船折叠内部的,要稍微弄一下才能看到里面的字,
放之前,陆淮川正准备翻开看一看是不是自己写的,孙万泰连忙拦住了陆淮川,说道:
“淮川,不能再看写的东西了,因为这个时候再看的话意味着念念不忘,这样放纸船是得不到忘却的效果的。这个时候要意志坚决,把伤心之事忘却。”
陆淮川这才没有打开,但是内心却是怀疑,他怀疑孙万泰会在此过程中把自己的纸船掉包,
因此在放纸船的时候,他趁着孙万泰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翻开了手中的纸船来看,
发现果真是自己写的,陆淮川这才消释了疑虑,并且还有点儿责怪自己,怀疑错了孙万泰。
就这样,他们把纸船一个个地往水中放去,水流缓慢,纸船也慢慢漂流,陆淮川看着这般情景,心中渐渐平静,
果然有一种往事随水流去的感受,他非常喜欢这种感受。并且,陆淮川还看到,纸船慢慢地浸在了水中,还没有流出他的视线便全然下沉而去了。
纸船放完,他们便回去了。此时,水也煮好了,孙万泰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让陆淮川尝尝。
陆淮川喝了一口茶,感觉非常惬意,内心之中有一丝“万事不关心”的遗世独立之感。
同时他又想,自己应该是错怪孙万泰了,孙大哥言行举止毫无问题。从刚才整个过程来看,孙万泰不可能知道陆淮川写的是什么,
另外,纸船沉下水后,断然会腐烂,就算从水中拿回来,纸船哪里还能完整,其上的字就更不可能看得清楚了。
况且,如果哪位有心之人想从他身上获取高庭凤和安德森的信息,完全可以把他抓下来,严刑拷打,他现在有伤在身,这一点是非常容易做到的。
这么一想,陆淮川便基本上不怀疑孙万泰了。
现在,陆淮川体验到了纸船释放心事的快感,便又准备来一次………
第二天上午,赈助会大门敞开,进出的人很多,但都基本上是一些西装革履、衣着体面的人,洋人和中国人都有,并不像是需要赈助的人。
而且,这些人一进去便直接由会长胡炯名接待,他们寒暄几句便进了内堂,当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是笑语盈盈,好像是谈成大生意似的。
这天上午九点钟左右,赈助会终于来了几个穷人了,他们衣衫褴褛、蓬首垢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进了赈助会之后,显得格格不入,非常显眼。
他们一进来便哀求地说道:“求求各位!求求各位!给点儿吃的穿的吧!可怜可怜我们!……”
胡炯名看见了,只觉得心里生起一股烦闷,便让人把这些人带进后堂,给了一点残羹冷饭,和一些缝补了多次的陈旧衣服,便让他们走了。
这些人尝了尝残羹冷饭,发现竟然是充满馊味的,弄了弄那些衣服,竟然充满尘垢,而且轻轻一弄便破了,分明是放了很久的。
这些人当然不愿意走,哀求他们再给点一点,但是赈助会的人没有做到,甚至还用了凶恶的语气把这些人赶走。当然,是从后门把他们赶走的。
胡炯名丝毫不将这样的琐事放在心上,他只知道殷勤接待那些大老板。
但是,没想到,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又有几个衣衫褴褛、近乎乞丐打扮的人来了,胡炯名更加心烦,便还是那样处理掉。再后来,又有这样的人来了,胡炯
名便不敢大意,以为有人故意来捣乱,甚至是来探听内幕的,便亲自把这几个人带到后堂,问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要干什么?哪些人惊恐万状,只是一个劲儿说没有。
胡炯名见他们这般畏畏缩缩的模样,才放了他们。他也没有多加怀疑,转念一想,赈助会刚刚开张,那些穷苦之人来这里求助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胡炯名深知赈助会不是善堂,他自己也不是行善施德之人,稍微应付一下就可以了。
到了下午一点钟的时候,胡炯名和杜全忠刚刚吃完午饭,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然又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进来了,同样哀求帮助。
杜全忠是烈性汉子,上午来的那些要求帮助的人已经让他有些烦躁了,此时他更是按捺不住了,竟想直接把这些人赶走。
还是胡炯名精明老练,他阻止了杜全忠,说不要把事情闹大,而后叫人处理。
这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却没那么容易屈服,见人残羹冷炙、陈年旧衣,便强烈要求不要这些,要更好的,情绪非常激动,于是两方便吵了起来。
这些人在后堂吵了几下,便出来了正堂之中,门外就是大街了。
他们手捧残羹冷饭和陈年旧衣,与赈助会的人争吵着。胡炯名看见了这般,有些惊慌,因为门外就是大街,不少人看着呢。
于是胡炯名想把这些人带到后堂解决,但是他们却不从,只是一个劲儿在吵着。
胡炯名还说要给他们换好饭好衣,但是他们仍然不从。胡炯名便鲜明地感觉到是真的有人要闹事了。
这个时候,门外已经有一些人在围观,竟然,还有好几个记者在跑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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