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感觉
云年递了辞职信。
没见到宋雪麟，他没有什么脸面再见他。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自闭。
他不想再找理由了，被骂逃避也好没有包容性也罢，此时此刻，他只想回到阿粤身边。没有什么比待在阿粤身边更重要了。
买了机票奔回径州，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他发消息告诉阿粤自己在那盏灯下等他。
径州也在下雪，但是没有那天杭州的大，地面铺了浅浅的一层，一踏上去就消失。马上就要跨年了，城市很热闹，他听到径州的人流声倍感亲切，鼻子止不住地泛酸。
等了一会儿，他见“春日之氧”花店还开着，便进去买了一束红色花毛茛。
阿粤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云年站在那盏歪斜的路灯下，手中捧着一束红色的花，飘雪落到他的身上，穿得依然是灰蓝色的风衣外套，围着条蓝围巾，身形瘦得越发像一颗孤立生长的树，抬眸往阿粤这边看过来，露出令阿粤的心惊颤的微笑。像极了他为他心动的那个晚上。
阿粤张开双臂奔跑过去，与他紧紧相拥。久违的永远不变的温暖气息，没有因为是冬天而消散半分。他想了八个月，念了八个月，盼了八个月，终于等回来了，他等到他的爱人了。
而他的爱人似乎很激动又似乎还是紧张，拥抱紧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只得腾手摸摸人的脑袋示意他放松，“真的有那么想吗？”一张口嘴里就呼呼冒白气，雪花落得迅速，也落了好几颗进嘴巴里，阿粤忍住情绪，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吐绕在其脖颈周围。于是，云年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几乎一瞬，他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应阿粤：“我自己都不知道。”
声音带着哭腔。
阿粤的心被这声音弄得软塌塌的，仿佛瘫痪破碎。他摸着云年脸上的伤柔声问：“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我那么爱你。”云年又把人搂紧了一些，坚定地说：“真的！”
“嗯？”
“我很爱你，阿粤。”云年的声音嘹亮起来，像要与雪花的速度匹敌，看谁落的白更多一点。
“你果然还是个傻子。”
“可能是吧，我不仅傻还很无耻，还很懦弱，还没有包容性。”说这个长句的时候，云年慢慢把阿粤放开了。手的位置从粤青肩胛骨处移到脖颈，然后到后脑勺，最后到头顶，他学着粤青先前的动作，揉了一把他的头。
“都没关系，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你还是那个最好的人。”
手绕回到脸颊，他用拇指摩挲着阿粤的眉心问：“你原谅我吗？”
阿粤被云年逗笑了，他慢慢把自己的身体从云年的双手中抽开，随后仰头去看云年说出这句话的反应，脸是不是还会红得一塌糊涂？眼睛里面的小精灵是不是还会释放触击心灵的电流？然而这次他没看到脸红，倒是看到了人眼里的欲望，很亮很深邃，像清蓝的海面生火一样，静悄悄的燃烧着。
他捧住云年的脸，凑近，然后吻上他的唇。
温暖而潮湿。左手腕上的弦月手链泛着银银的光。
雪花落到两人紧挨着的鼻翼之间，融化成水，滴落。阿粤尝到了滴落进去的水滴的味道，咸的。
“你？”他放开云年，抬眸一看，云年在流泪。一颗豆大的泪珠在阿粤问出这个字眼的时候又掉了下来。
云年没回应，但他的心在狠烈地跳动着，因为激动，因为不容易，因为之前日日夜夜的后悔和想念。
这份想念终于得到表达。
“阿年不哭。”阿粤伸手替云年擦掉泪水，心已化成一片汹涌的海。
云年点了点头，随后去触碰阿粤的嘴唇。阿粤回应。
因为紧张，是阿粤在主导他。云年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太怀念只有阿粤才能给予他的这种感觉了，被堵住呼吸，却又不想结束。
他慢慢地适应，用心和呼吸来感受阿粤，好久都舍不得放开。
直到阿粤把手伸进他的衣内，“热了？”说完后把手慢慢伸向腰窝，在那里打个几个圈，顺着皮肤抚摸，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云年的敏感地带，“我们先回家。”
临走的时候，云年才发现花毛茛掉到了地上。阿粤嗤笑着看他，“傻子！”
屋内暖气足，两人回家后第一时间就到了床上，衣服被一瞬间扯光。
云年慢慢找到感觉，轻柔地吻他，额头，鼻尖，嘴，下巴，耳朵，一处都不放过。身下的人怕痒的劲儿又上来了，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嘴上抑制不住地笑。
“笑什么？”云年喘气道。
“你硬了。”
“我……”云年脸红，不好意思极了。只得把头埋到底下之人的肩膀上去。
“又不是第一次，害什么羞。”人还是继续调侃他。
“我，忘记上次是什么感觉了。”云年闷声道。
“上次在医院……”阿粤伸手一把捏住云年的底物，霎时间，云年整个人都僵了，只有被阿粤捏住的地方还在呼吸一样，急切而灼热，且令人难受，他需要人帮他处理这种灼热。
“这次可要好好记住了。”阿粤轻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一重。
……
一会儿后，阿粤轻声道：“记住了吗？”
“记住什么？”
“记住我给你的任何感觉。”被问的人回答得极其认真。
“好。那你也要记住我给你的任何感觉。”
这个过程缓慢而狭长，中间一瞬短暂的窒息感袭来，令两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云年问：“还好吗？”
“嗯……”阿粤的嗓音拖长，欲而诱人。
两人很默契地喜欢面对面，能看见彼此的眼睛，都罩上一层浅浅的一直难滴落下来的水雾。
阿粤很喜欢看那样的云年，感受他从未见过的云年最真实的一面。
随着最后一个吻的结束，云年匆忙退出，阿粤发笑，“别怕。”
云年这才算是找回了一点理智，听到阿粤的话后羞涩难耐，把头又埋进阿粤的肩窝。还顺势咬了一口。
阿粤也恢复过来，“怎么？又不是我上你，你怎么比我还先害羞呢？”
“阿粤，你太会引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行吧，你现在脑子混乱，爱说什么说什么。”
“阿粤。”
“嗯？”
“很疼吗？”
“还好啦。”
“对不起。”
“傻逼！犯罪完了才装无辜道歉的大傻逼，我这辈子只见你这一个。”阿粤被人逗得想把人扔下床了。只不过云年抱他抱得紧，他的心又一瞬间软了。
行吧，被云大傻逼上了，感觉还不错。
“阿粤。”
“老叫我干嘛？”
“我爱你！”
“……”心又化了。阿粤真是对此无能为力，但是他很幸福，非常幸福。因为这句话，之前的种种孤独、辛苦和等待都随风而去，只剩一汪清水净化着他的心脏。
“阿年，谢谢你回来。”
“你也是傻逼。”
“你承认自己傻了哦？”
“傻就傻吧。”
“哈哈好，我们阿年傻人有傻福，能睡到大帅哥。”
“是大帅哥睡你。”
“越来越说荤话了哦你！”
“被你带的。”
“哟哟哟，是我不好，你根正苗红国家大好青年，我一说荤话的烂胚子。”
“天生一对。”
“哈哈哈哈哈哈。”阿粤简直要被今天晚上的云年逗得笑死了，他忍不住在人的腰窝上挠了一把。
但是云年没反应，一个压根不怕痒的人。他以为云年不会再做出什么反应，但是下一秒云年就放开他从他身上起来，□□着站在他面前。这人太高了，站起来的时候让阿粤觉得他下一秒又要行一些混蛋事儿，于是他伸手从后面捞了一个枕头，准备“迎架”。
谁知道云年附身后，做的动作是——伸手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公主抱！而且感觉毫不费力。阿粤心里一阵扑通乱跳，以被这么亲密的动作抱了之后脸红得透了，只感觉他全身都在羞涩。他完完全全被人控制住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毫无退掉的余地。
于是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云年有机会嘲笑他为数不多的脸红。
果然人下一秒就说：“怎么刚才都不害羞这会儿就羞了？”
“你管我。”
“我就要管你啊，我得带你去把身上洗干净了。”
“唔，我自己不会走吗？”
“哦，那我放你下来？”
阿粤住口了。云年也停下脚步，等待着人的回应。但过了一分钟后，阿粤既没把手拿开也没张嘴说话，云年嗤笑一声，“还不是愿意着吗。”
阿粤继续捂脸沉默。直到云年把他抱到浴缸里，给他放热水洗澡。依然是那个蓝得像一片海的浴室。
两人折腾了一大晚上，洗完澡回来后很快就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云年睡觉躺平，手也放得安分，就捶放在身体两侧。而阿粤则把腿伸到云年身上，手也钳在人的胸口，像个躺着的熊抱姿势。
云年睁开眼感受到的就是被钳制住的感觉。他侧眼一看，阿粤不醒着的吗？
“你干嘛？”
“不想动。”
“为什么？”
“冷。”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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