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春天已经来临了我们这次去星乐度春游好吗可以. 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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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往春天去
作者:云夏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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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富家千金的婚礼,就在3月15号。
云年和阿粤同时收到他亲自送的请帖。
“还是得请你帮忙记录一下。”他说,“我十月份就给你说的了,还记得吗?”
所以原来蒋之义一直留在径州的原因其实是结婚。
云年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商量价钱。
后来是新娘联系他的,新娘叫朱乔林,据她介绍,她与蒋之义是青梅竹马,从小就彼此心悦,到了适婚年龄,双方父母都同意,这日期就定了。
说得很含蓄,拍的也要很含蓄。她说家里人很传统,不喜这种新型的视频记录方式。
之前也遇到这种要求,云年他们通常都会在晚上没有亲戚朋友的时候把摄像头藏好,白天就只拿一个单反拍照片。这样就能记录最真实的场景。
这算是年后的第一笔单子,大家伙儿闲了这么久,早就蓄势待发准备好好干一场了。除了小王,其他人全部去。
阿粤请了14、15号两天的假,14号晚上就跟着过去忙碌了。
场地是一个带高尔夫球场和后花园的大酒店。这家酒店是新娘父亲开的。
团队14号晚上记录了一段父亲与女儿感人至深的谈话后就结束,白天还得早起记录新娘化妆及其他一些有意义的时刻。
蒋之义特意给他和阿粤安排了一间大床房,落地飘窗的,视野开阔,一眼望去,大片的绿色延伸,与金黄的天际交融,像是油画般铺卷开来。
这次终于穿上了那套西装,二人静立在落地镜面前,安静不语。但内心都在感慨万千,实在是很奇妙又很复杂。穿得这样庄重又满眼爱意,怎能不像是结婚?兜兜转转,怎么都绕不开这个话题。云年心里苦笑,一个这么害怕婚姻的人,竟然一直在做婚礼记录这份工作。
像是造化弄人的一场笑话。
云年要脱了,阿粤立马止住他,“再穿一会儿。”
“明天不是还要穿吗?”
“不一样。”他说得恳切,眼里波光动容。
“好吧。”
这一句好吧,有些勉强之意。阿粤心里微微一凉,抬不动眼眸了。想到刚才云年穿上那身西装后,真是帅得他心里惊呼万千啊。那张脸那样温柔而有韧性,还是如他第一次为他心动那天晚上一样的勾人魂儿,像一颗攀月触天的大树,朝他簌簌落下饱满的安全感,阿粤从此便离不开了。过了这么久,还是会心动,他想做那颗月亮,被他捧着的会发光照耀着他的月亮。
云年已经很会识人情绪,安慰道:“我很愿意穿给你看的。”这么直白的安慰,效果极差。
阿粤笑了笑,没说话。坐回到床上,软得他身子跟着弹一下,有些尴尬,他别过脸,余光瞥到云年在偷笑。云年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一阵更大的弹跳之力,阿粤说:“你神经病啊?”
神经病开门见山地说:“我们不像以前那么坦然了。”
阿粤也没想到这问题剖得这么快,一时还没想好应对之策,只道:“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啊?”
“我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哦。”阿粤看着那扇几乎占满整面墙的落地窗出神。
“你说,如果有人把我们俩扔进一个就像这样的房间里,不开网络不给手机,没有电视和空调,就只是一张床,然后固定时间去厨房做饭,吃完饭后再回到这个房间,我们会发生什么?”
“还有厨房?”阿粤忽然饶有兴趣地问。
“嗯,就只是提供吃饭和睡觉的地方。”
阿粤似乎猜测到了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但是不知道他要抒发什么观点,可不能轻易先讲出来,得等他先说,“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我们会聊天,什么都聊。”云年笑着说。
“他又没有规定固定时间,要是性格天差地别,又怎么能聊得上?”
“不论是多久,我们一定会聊上的,无论性格再怎么差异,都一定会聊起来。”
“你这么确定?有人做过实验吗?”
“我做过。”
“啊?”阿粤笑了,由心而发的带着崇拜之意的笑容。
“然后我们还会□□。”
“哈哈哈哈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和你做?”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还不行,就两周。总有一天,我们两个人都会释放欲望的,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当对等的欲望释放之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做了。”
阿粤很认真在听他说,既是膜拜又有些疑惑,疑惑云年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然后忽地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在那间铺满阳光的海洋浴室里,似乎也是这样。但他们是情侣,阿粤疑惑,“即便是两个陌生人也会吗?”
“会,我觉得会。这是我大学时期做过的最好玩也最有意义的一次实验,有很多志愿者报名参加了,你猜怎么着?”
“嗯,怎么着?”
“我们安排了一男一女,两个男生,两个女生。虽然有些没有真正的做,但是后面采访的时候他们都承认了自己与对方聊到了性,并产生了要与对方做的欲望。”
“那没做的是谁?”
“你猜?”
“两个男生?”
“不,一男一女。”
“怎么会?”阿粤像个听故事的小孩,撑着下巴等待。
“不知道,他们都一致说就是没做。也许是在那房间里就商量好了要这么回答我们。”
“你们做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
“找寻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云年看着阿粤一字一句认真道,“爱、自己、吃饭、睡觉、表达以及性。”
这个实验是他、孟舟和罗岚三人组织的,由于经费有限,时间只持续了一周。
“可是,你们怎么能确定这些就是生命最重要的东西呢?你们安排的这样一个环境……不是与他本人的环境相悖吗?”
“所以后来这个实验室失败的。我们被困于自己狭隘的思想,以为用实践堆砌起来的真理可以代表大多数,但其实不是,当两个思想碰撞的时候,真理就可能不会存在了,思想的独立是为了找到另一个可以消灭真理的思想而存在的,这就和我们拍的那个理发师的故事讲的是一样的主题。”
思想不是附和也不是独立,而是寻找。独立是为了寻找,附和是寻找的失败过程。
就如他理解的爱情一样,他想让自己的思想与阿粤保持在同一平行线上,这样才不会让他产生自私的念头,他的欲望也才不会被人嘲笑。而他始终觉得情侣之间做得最多也最重要的事是吃饭和睡觉,若是两个人能够在同一张餐桌上欢欢喜喜捱过万千冬夏,能够在同一张床上真心睡过无数春秋,还能坦诚着对彼此欲望横生,这便是爱情。
这是他在阅读《霍乱时期的爱情》时得出的观点,当然做这个实验也是为了检验。检验爱如何产生,如何与“被爱”共生。
爱是爱与被爱,是自私,是吃饭和睡觉,是表达和欲望。任何没有与“被爱”共生的“爱”,都尚且不可完全成为爱。
但是,这个实验室失败的,云年得出来的这些理论其实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废话。他还这么年轻,读过的书少之又少,看过的电影还不足够谈论这些,这么些年的经历更是没有资格说它是“理论”。
“你想和我做这个实验吗?”阿粤问。
“我们现在做不了啊。”
“那你应该在云城的时候就让我和你一起玩了,说不定当时我们就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是,不过两个相爱的人做这个实验确实没什么意思。”
“好遗憾啊。”
“不遗憾。”云年揽上阿粤的肩,“这些都是我无知的时候一些荒谬的实验,没什么意思。现在我倒觉得,有趣的都藏在人间烟火中,如果能和你看遍世间烟火,我就死而无憾了。私心点来说,是拍遍。”
“说到这个,那天我看到你给我发的私信了。”
“那你怎么不回我,搞得我提心吊胆好久。”云年有些委屈。
“哈哈哈哈,惩罚惩罚你,谁让你不在零点给我发的。”
“我对天发誓,那天写完剧本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想着你晚上过得怎么样,吃的是什么,会不会伤心难过,关于你的我什么都想,可是有什么办法?当时都三点了,我们又这么别扭,就没问了。”
“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在外面看了好久的烟花,本来零点的时候掐着时间要给你发的,撞了个人,时间就过了。运气不好。”
云年被他逗笑,安慰:“没关系啊,未来我们还有好多好多除夕夜。”
“嗯。”
第二天云年起得很早去拍新娘化妆。阿粤也跟着起来忙活儿,两人分开后不怎么见得上面。中午时分,场地布置得差不多了,云年和宋颉分别去架摄像机等着婚礼正式开始。红毯从酒店大门口一直铺到后院的高尔夫球场,厅内两边摆满了桌椅,球场上布置了很多白色花瓣,还有白色羽毛,白色气球,以及其他白色主题的装饰物品。
下午三点,宾客陆续入场,云年算是闲下来了。早上的时候他在新娘化妆间外边一个落地白纱里藏了摄像机,借白纱制造朦胧梦幻的效果。上方是接待男方和他朋友休息的房间,正对着一个长方形大窗口,白纱从那个楼层垂落,翩然飞扬,时不时飘入镜头,盖着新娘的侧脸,又忽然落下。
镜头里,新娘的眸光如这白纱一样闪烁,有些悲伤的意味。然后,朱乔林忽然回头,直直地面对着镜头,精致的妆容上,一颗豆大的泪滴滚落。
若即若离的爱情,卷藏一场关于婚礼的秘密。
三点一刻,那白纱忽被人按住,把相机蒙得严严实实。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相机什么也拍不到了。屏幕上的红点不停地跳动着,像是人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加速,越跳越快,急速高涨,达到峰值,忽然爆裂。
云年正拿着单反拍摄宾客入场的照片,忽然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
顿时,所有人都慌乱攒动,左右竞跑,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才安全。云年寻着声源看去,看到所有白纱都着火了,那个方向是化妆间的方向,今天本就风大,扇得火焰肆意嚣张,从一楼蔓延到二楼,还不够,还要往上攀附,攀到了男方休息室的楼层,霎时间,整个楼层都被火舌包裹住,漫卷着向内探进。
那一片全是白纱,因此火蔓延得非常迅速,钻进了窗内后又从门口钻出去。
这些白纱是朱乔林要求布置的。她曾告诉过蒋之义,她爱白色。结婚的时候她穿白色婚纱,蒋之义穿白色西装,他们要在白色的花海中亲吻,宣誓爱着彼此一生不离弃。
可是现在,这些白色全变成了滚滚浓烟。
人们逃窜到了高尔夫球场的远方,一排排地站着目视这片大火,天际暗下来,幽深的蓝色裹着他们呆滞而惋惜的面容。这帮人群里没有蒋之义,没有阿粤,没有罗岚,没有云年,也没有新娘。
因为他们知道新娘在哪里,于是他们都冲入了火中,云年冲进去的时候化妆间里已经没人了。也许是被人救出去了,云年安慰自己。
相机位置的白纱早就被烧得只剩灰烬,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摄像机,于是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就在他把手伸出来的那一刹那,一大块燃烧着的白纱帘子掉到了他的双手上,盖住了他的双手,盖着了那台相机。
阿粤从火烟中跑了出来,脸上已是黑黝黝一片,跑到人群中央,没看到云年,里面只有两个熟面孔,宋颉和余杭。阿粤过去揪着宋颉的衣袖问:“云年呢?”
宋颉被他这一举动吓到了,颤颤巍巍地讲不出一句话。
阿粤根本没时间再询问,既然没出来就一定还在里面,在里面很有可能是晕了很有可能是……被烧了。各种不好的画面像这汹涌的黑烟一样滚进他的脑子里,滚进他的身体,从脚底窜到喉咙。一片灼辣辣的疼。他经历过大火,因此没那么害怕,立即拿起几瓶矿泉水往自己身上淋了下去,脱了外套捂住口鼻,不顾所有人的呼喊再一次冲进了火中。
寻着红毯一路往里走,由于一楼空间大,中心又空落着没有什么易燃物品,所以这一个区域不是那么危险。他左右环顾又是急喊又是急奔,但就是没看到他,也没有人回应。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如果新娘被蒋之义救走,那么云年就不会再冒着生命危险跑进去了。除非还有他要救的人,是自己吗?还是小岚姐?不可能是自己,是他第一个通知大家救火的,当时他看到新娘穿着婚纱从化妆间走了出来,走到云年架机子的地方。后面他的视线受阻,并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只是再次出现在视野的时候她身上已经着火了,裙角上的火焰还不怎么大,但是阿粤还是提醒她,“着火了!”
然而他没想到,朱乔林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走开了,走到有白纱的地方,利用她裙角的火势点燃周围的易燃物品。他不知道朱乔林要干什么,也来不及思考,迅速通知了大家,但是他一直没看见蒋之义,报了火警之后只得到处去找蒋之义,只有蒋之义才知道朱乔林在干什么。终于找到蒋之义时,整栋酒店的一楼二楼都已经烧起来了,蒋之义是从外面跑进来的,揪着阿粤问朱乔林在哪儿。
阿粤和他说了自己看到的一幕,蒋之义听后竟然自嘲地笑了笑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完这句话,他朝阿粤挤出一个算是安慰的笑容,然后,奔进了最大的一片火海。他搞不清楚这对新人有什么恩怨。
找了很久很久,他身上都烫得快燃烧起来的时候依然没找到。然后,西装裤腿不知道什么时候燃上了火焰,他慌乱着迅速把它踩灭,可是,另外一只裤腿上也着了,不仅裤腿,还有衣服下摆,还有袖口。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即使衣服是潮湿的,但是在这样的高温环境下不停地奔跑,水是会蒸干的啊,火不灭,就还是会烧上来。
于是他只能往大门口逃跑,一边跑一边不争气地哭了起来,“我没找到云年,我没找到云年,为什么,为什么?”
跑到门口,浓烟滚滚当中还能依稀瞧见几缕火光,然后他忽然看到从那片浓烟中冲进来一个人,穿着昨天他欣赏了许久的黑色西装,那套他无比熟悉又喜爱的西装。
老板说给他们做成情侣款,云年穿起来真的很帅。云年流着眼泪朝他奔过来,看到阿粤后欣喜得差点跌倒,还好阿粤及时扶住了他的双手。刚扶上,阿粤的脑子就被那双触目惊心的手吓得轰然一下爆裂了。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个大石块砸中一样,懵然地止住了所有的思考和行动,言语也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云年的那双手,已经被烧得皮开肉绽了。
可是云年还是伸起了那双手,把吓得呆住了的阿粤抱进怀里,不停地、重复地喊:“阿粤,阿粤,阿粤……”
喊了无数遍的阿粤,在自己被换回一点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了云年哭着说:“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手废了,怎么办?
在他们寻找着彼此的这段路程中,外面的人看到了朱乔林穿着那件残破的白色婚纱走了出来,就在众人以为她也是逃生出来的时候,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拿出一个火把,把婚纱点燃。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
她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燃烧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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