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春天已经来临了我们这次去哪里春游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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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往春天去
作者:云夏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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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洛给女儿取名律之,李律之。他们都喊她阿律。
估计是知道自己母亲死了,阿律整整哭了七天。那时候他们要忙满月的葬礼,阿粤就成了阿律的“小保姆”。他不怎么会带娃,阿律哭的时候就只是抱起来举高高,或者把小锅头带过去同她玩耍。阿律饿的时候他就给她喂奶粉,可是奶粉哪里有人奶有营养?一看到阿律喝奶粉,他就想起满月。
一天晚上,他忽然对云年说:“要是男生也有奶就好了。”
云年正疲累着,忽被他这话逗笑,心情马上就晴朗了。
“这样即使不能共情生育之苦,也能共尝哺育甘甜呀。”阿粤说。
葬礼结束后,他们就很少再见到阿律了。俩人说一起去看阿律,其实他们看的是李洛。自从满月去世,李洛就很少说话了,来雅苑一院那天阿粤既是不舍又是担心,说要不把小锅头也带走吧,陪女儿玩。
但是李洛只是摇了摇头,走的时候郑重地给二位鞠躬。搞得云年眼泪汪汪。
明阳超市开门了,但是比平常开得晚关得早,云年好几次都想去问问包姨李洛怎么样,可是走到马路对面就抬不动脚了。
除夕的前一天,宋慧然没上班,云景成带着云烊云研出去买菜,一家子安安静静的为春节做准备。期间阿粤也没怎么和云年联系,他们的春节过完了,再联系算是打扰,尤其他们又对求婚一事心有余悸。除夕的晚上,听到外面放烟火,他抱着小锅头耍到街心花园去凑热闹,热闹的气氛衬得他心里越发沉重。
烟花在深黑夜空如海浪般肆意绽开,似是要比谁更汹涌一些,竞相盛放,又凌乱又美丽。就如阿粤对这个世界的印象一样。
又凌乱又美丽。
数着倒计时要在最后一秒给云年发去“新年快乐”的祝福,边打字边走,忽然撞到一对牵手而来的情侣。人被他撞分开了,心里愧疚,连着说了几个对不起,女生心好,说没事儿,临走还祝他新年快乐。阿粤很是感动,继续低头写祝福,但零点已经过了。
云烊和云研出去看烟花,宋慧然去了包姨家,云景成一个人看联欢晚会,云年坐在电脑前写剧本。本来他是和两个妹妹一块儿出去的,刚走到街心花园,云烊便要给他拿手机拍照。云年说她不拿相机反而拿手机,拍不出效果。
云研冷不伶仃地说:“她是给朋友发祝福。”
“那你呢?”云年问。
“我没什么朋友。”云研说。
看着深黑夜空的烟花,云年忽然来了灵感,跑回电脑前一写就写到了凌晨三点,手机一直在妹妹手上。等他出门要拿回来的时候,妹妹们的卧室房门已经锁上了,不可能半夜把人叫醒吧?云年失落地回到电脑桌前,登上了微博,点开阿粤的账号,发:“新年快乐,2018都快乐。”
用这样的方式说祝福,云年也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在烟花最浓烈的时候,他脑子里想起剧本,就没再腾时间去想阿粤。
第二天拿回手机,微信和电话都没阿粤的消息。微博上也没回复,可是他要回老家拜年了,不能马上飞到雅苑一院。不知道阿粤在做什么,他们已经快半个月没好好讲过话也没牵过手了,云年很想念他。
他头一次坐云景成的车,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坐在一台大炮里。云烊坐在副驾,其他三人坐在后座,刚好坐满。一路上都没人讲话,连云烊也没吭声,云年觉得他们像行驶在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
上次云景成回老家看望自己母亲云年不知道他受了羞辱没有,不过这次回去,他发现根本没人关心云景成买了什么。这次与上回不一样,所有人都到了,奶奶也有出门活动。可就是无人问津那辆车。
云年忽然觉得云景成有些可怜。这位大半辈子只梦想着买车的男人,在与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试图用“借钱”二字引起注意,可是他们只问:“原来的债还上了?”
云景成希望他们问的是:“借那么多钱做什么?”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回答买车。然后他们就会惊讶:“什么车?要借那么多钱?”
然后云景成就会回答雪佛兰科鲁兹。再接着他们会问怎么会想买这种车。
“买来跑滴滴。”这是他最想说出口的答案。表示他有工作了。
可是对话始终没有按照他期料的那样进行,人们关心的是他的过去。他因为治病而欠下的那堆债,无论他回答什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在瞧不起他了。
初二白天云年倒是有时间了,本着要去给阿律送红包的目的,他打了电话给阿粤。阿粤答应了。
又备了点奶粉和营养品什么的,路上阿粤有些忐忑,他说像是走亲戚。
云年拍拍他的手背道:“包姨这阵儿心情不好,不会多问什么的。”暌违已久的温暖,阿粤反手合着云年的手心,手指张开,与之相扣。
这时候云年才发现那只无名指上的圈痕不见了。心脏忽然一坠,落进一个无底洞。
到的时候李洛在给阿律换尿布,包姨和小松叔去走亲戚了,只有这对父女在家。云年把东西一放就跑过去帮忙。李洛知道云年对此熟悉,便放开手任他来。阿粤也是第一次见云年照顾小孩,张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云年熟门熟路的换好尿布以后,对他笑了笑。阿律也跟着笑了。
李洛看起来很疲惫,脸上的青胡茬都没刮,一瞬间老了三四岁的样子。心情还没从满月这事儿走出来,见了两位朋友也不说话。只是云年把阿律抱还给他的时候又露出一点笑容。很吝啬般的,只愿意露给女儿看的温馨的笑容。也许这就是父亲的样子,云年想,他幻想的父亲就是这样的。
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傍晚的时候他们便离开了。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讲,就只是去陪了他一上午。从李洛家出来以后,云年陪阿粤逛了会就回家。初三已经没什么要忙的了,他晚上想去雅苑一院,可是想着那间书房想着近日两人的别扭,最终又没去。他哪里还有脸像个主人一样自由出进?这事儿过去的越久,他越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可是想说句对不起的时候,阿粤要去雀跃之年了。
“阿瑟老师说住在学校学得快一点。”阿粤在电话里和云年是这么说的。
能回什么呢?云年踌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没有。”阿粤说,“你不是也要收假了吗?闲了一个月,工作不要了?”
大家伙儿都还在春节氛围的余韵中,没什么拍照没什么人结婚。
语气和往常别无二致,可是就是有些东西变味儿了。云年捂着半天手机,愣是没再问出下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是想让我也常常等待的滋味吧。云年想。
过了几天,云年收到西装店老板的电话,说是可以去取衣服了。如果满月没去世,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举行婚礼了吧?云年想。
可这衣服终是没用上。云年打算把它们放到雅苑一院去。
过了那么久,他终于有理由回一趟这儿的“家”了。可是他与阿粤又没结婚,他不能恬不知耻地把这里当家,这么想着,手里的钥匙忽然变得沉甸甸的。插了半天孔也没插进去。
正当他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开了。阿粤在家?!
云年有些傻眼,看着面前这个活生生但是气鼓鼓的阿粤,脑袋晕头转向,立马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刚好五点二十。这……他挠了挠后脑勺,红着脸,怯生生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阿粤要比云年看到的那样还生气,他双手环抱于胸,脸色暗沉,一双大眼睛瞪得果真像铜铃,鼻孔哼哧哼哧地出气,要把云年生吞了似的。
见云年没了下文,他忽然吼起来:“你他妈是猪吗?!”这一声吼,是带着哭腔的,眼睛也红了。云年赶忙上前,也不敢抱住他,只是反反复复地说对不起。可他还是没明白为什么阿粤会在家。
直到小锅头出现在视野里,朝他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脚踝。
“我他妈走了谁照顾小锅头啊?!”阿粤委屈得都快哭了,“你真是太笨了,太笨了!”
“对不起,对不起。”笨到只会道歉。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一趟?即使没想念我你也应该照顾一下猫啊。”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咒骂自己?云年心里真是痛极了,望着他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再也不会觉得他给自己施加压力了。他想念阿粤啊,可是他以为阿粤在赌气,自己又耿耿于怀求婚那事儿,根本就没有脸面回来。
一边想念一边愧疚,他哪里记得起来还有一只猫?只骂自己是个笨到极致的没有爱心的蠢蛋。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那句话完全就是故意的试探。
阿粤放出试探后以为他会挽留,即使不挽留也会因为思念而忍不住回到这个家来睹物思人。可是他等了一周,整整一周。
他以为这份试探背后的期望早就随着一天一天的期待落空而碎得稀巴烂了,可是在听到钥匙响声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兴奋和紧张起来。
更在看到一周未见的爱人时不争气地哭了。阿粤只是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他罢了,根本无法怪他也根本无法不喜欢他。
这个又蠢又笨但还是好温柔的人。
阿粤扑到他怀里,哭得很伤心。云年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慰道歉,像是在哄一个伤心的孩子。阿粤气消了,领他进屋,没注意到手上的东西。
“我真的错了。”云年还在道歉,一张脸涨红着,根本没有消退之意。或许是要亲自听到阿粤说一句没关系。
但是阿粤不说,他要惩罚他。
“罚你每天接我放学。”阿粤说。
“我巴之不得。”云年开心了。
这时候才把西装拿出来给阿粤看,一看心情就又忽然沉重。婚没结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穿得上这西装。他们没换上查看合不合身,定制的时候量了身形定然是合适的,再者他们没那个心思了。
看电影的心思都没有,还挂念着李洛。
家里一周没屯粮,找不到什么吃的,便去外面吃。走前门,看到包姨和小松叔都在店里。两人进去打招呼,包姨立即拉着二人说感谢这段时间的帮助,还说一定要请他们俩吃一顿饭。阿粤不知道包姨是否猜到了些什么,看他们的眼神很是柔情,像是母亲端望自己的儿女那般亲切。
说着,又从柜台底下拿出一沓钞票往云年手里面塞:“我知道小洛住你们那儿没付钱,之前还给阿年借了好多。”
“不不不,包姨,小洛弟弟借钱那是他的事儿,之后他会自己还我,我不能收你们的,即使你们是帮他也不能。我们小辈的事儿小辈自己还。”云年说得严肃认真,怕极了别人的好意。
阿粤心里微怔,但是也不敢说什么。他其实觉得李洛现在没有能力还他,店内生意又不好,先拿着解决手上之需是情有可理的。但是云年拒绝得实在是坚决,“要是让他知道你们私底下这么帮他,心里的包袱又更重了,他会……很累的。”
这句话让包姨僵住,反应好半天才把钱收了回去,扯出一个笑容夸云年:“还是你会想事儿。”
“没有没有。”云年皱着眉苍白解释,“真的没有。”
“那你不要催他,如果手头紧了,尽管来这儿给阿姨拿啊。”
“好。”
二月剩下的几天,云年每天都去接阿粤放学,没想到竟又遇上了蒋之义。阿粤正在琴房收拾东西,蒋之义从门口经过,进了阿瑟老师的办公室。
阿粤的琴房还是最先去的离办公室最近的那间,因此他其实经常看到蒋之义。这时候他才把自己刚来这儿蒋之义告诉他那些话讲给云年听。蒋之义之前搞了一只乐队,挺火的。这云年比阿粤清楚,但是云年不知道的是乐队里鼓手和贝斯都退了。蒋之义只好再回这个地方来找两位既会作曲又会这两样乐器的乐手。
找到以后磨合好还得回大学母校拍一支宣传片。
“蒋之义和你合作那么多次了,应该会推荐你来拍吧。”
“母校?这么重要的项目不可能找我这么一个无名的新人小导演的。”
“你怎么这么没自信?”阿粤收拾好了东西,把书包背上,抬眼去看他,只见他脸上并无期待之色,于是便不再说。
后来蒋之义是再次找了云年合作,不过还不是拍宣传片,而是他本人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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