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才走到车站,邢承天的短信便来了。
“对不起。”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只有这三个字。
巴士来了,她忙不迭地跳上车,胸口还在卜卜地乱跳着。
有谁知道,在跟乔承驰开始之前,曾经她跟邢承天也有过纠缠不休的一段。只是她逃离了,虽然邢承天只是她名义上的哥哥而已,可是她从来不曾想过要跟他会有一段开始。
在住进邢家之后差不多有二三年的时间,邢承天总是捉弄她,找她碴,也不给她好脸色看。但是她为了自己的母亲,一直在默默地忍耐着。直到有一天,他闯下了大祸,给她造成了一辈子的阴影。
他们家的居民楼装有一部老旧的电梯,时常发生故障。那一天,他偷偷地取下了挂有故障通知的告示牌,躲在一边看到她走进了电梯。那部电梯往上走了没几层就罢工,而且电梯的灯也灭了,她被关在里面两三个小时,从那次之后她对自己独自坐电梯产生了严重的心里阴影。而也是从那次之后,他欺负她的次数减少了,到后来干脆对她视而不见。
从此不用在邢家战胆心惊地生活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好事。可是这种光景没有持续几年,邢承天的态度却对她渐渐地改变起来,甚至可以说是对她开始友好了起来。
这种改变却令她感到惶恐与害怕。她躲避着他,有时却又不得不面对着他。在邢和悠没有出生之前,他是邢知的独子,可是邢知对待他的教育却是简单而又粗暴的毒打及辱骂,因此他们两父子的感情并不怎么好。在邢和悠出生之后,邢知对这个中年得子的女儿宠爱有加。两父子的关系比从前更加地严峻。而她那时总是帮着他,因为他跟自己同病相怜,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童年,甚至在得知他更加不幸的童年之后,她没有因为他对自己的欺凌而恨他,反而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大哥一样地对待。
但是他却误会了自己。
邢承天从表面上来看,吊儿啷当,乖张不羁,可是一旦唤醒了他尘封在心底的感情,便是炽热而又热烈的熔浆。为了躲避他的感情,她高中也没有读完,就搬出来独自生活了,直到她遇到了乔承驰,她跟邢承天之间那种不是纯粹而又显得复杂无比的感情才算是告一段落了。
她将装有邢承天给自己的钱的挎包紧紧地搂在胸前。想到自己每一次去探望谷诗双,都在躲避他。已经这么多年了,想来他也应该放下了,而她以前对他的那种冷淡逃避的态度,令自己惭愧不已。离三十万的缺口还少最后的十万了。可是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借了,所有能想到的人她都借过了,除非是他!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他的音容相貌。不行,自己怎么能问他去借呢。她开不了这个口,想当初她那么坚定而又绝然地拒绝他的好意,现在又怎么能回过头问他借呢。
可是不问他借还能问谁呢?她的思绪一片昏沌,犹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苎麻。
一大清早,乔承驰来到了公司,他一坐定,便从办公桌第二格抽屉里将心琪写的那本英文日记本取了出来。靳心琪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对她在日记里记载的内容,他还是有点兴趣想知道的。
这本日记详细地记录了他们交往以来的细节,从不间断,可是从一年半之后,她对于他们之间的恋爱细节记载就比较少了,多的是批露自己的心态。他正翻得起劲,电话骤然地响起。
是他的秘书a打进来的,说门口有一位姓於的小姐要找他。
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习惯性地想要回绝。一般来拜访他的来客都要事先跟他的秘书预约过才能见面。可是就当他要把回绝的话语说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姓於的可能只有她。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闪现的时候,他止不住地一阵兴奋,连忙让a请她进来。
当於奕可的身影在门口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惊喜交加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找自己了,可是她到自己公司来实属罕见,更显得弥足珍贵。
“a,给於小姐倒杯茶来。”他走向门口,探头地朝秘书喊道。
“不用了。”她断然地拒绝道。
于是他把门关上了,旋转身子,看到她站在桌前亭亭玉立的身影,没等他开口。
她已经主动地说话了:“上次你说想投资我花店的事,请问还有没有效?”
“你想跟我合作。”这个消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咬了咬嘴唇,露出恹恹的神色:“对,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当然可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他来说,花店是否赚钱倒是其次,更主要的是他可以正大光明地接近她。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她白皙柔嫩的脸庞上,有一点点浅淡的红开始变得浓烈起来,这是她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之后才做的决定。“我想先问你借十万块周转。”
“十万?”他一怔,随即拿出支票簿说道,“可以,这个没有问题。”
看到他笔尖生风地在支票簿上唰唰地写了一通,她不由得伸出牙来轻咬了下嘴唇。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交给她支票之前,他问了一声。
“没事。”她闪动着眼帘,眼睛里没有光采。
这时她的手机骤然地响了。她接听了之后,脸色就变得不对劲,拿了他的支票就往外走。
看到她的身影在门边消失,他突然很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没有事的话,凭她的个性与脾气,她一定不会向自己妥协的。一想到这里,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一直跟踪她到了电梯前。
她仍然握着手机在打电话。
“我知道了,我马上会来的。好啦,我不会忘记的,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你到老地方等我。”
她听电话的时候,脸上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电梯的门叮地一声开了,他想了想,从另一边的电梯坐了下去。
他一直跟到一楼的大厅,看到她冲出马路在拦计程车,于是他想也不想,就钻进自己的车里去跟踪她。
乔承驰一直跟踪她到了一条马路上。她付了车钱就走跳下计程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他也连忙跟了上去,但是躲在不远处观察她。
居然让他发现小巷子里有好几个人,而地上有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蜷缩着身子躺在那里。
“爸。”
他听到她发出凄厉的叫声一路小跑地走了进去。
“你们为什么要打我爸爸?”她朝着那两个放高利贷的男人锐声地说道。
“少给我玩花样!”刀疤男瞪了她一眼,“你看看你知道迟到了多少时间,我还以为你已经跑了呢。”
“爸爸。”她将一只装有现钞的背包交给了那男人。发现於文宇护着一条手臂,面露痛楚地从地上慢吞吞地爬了起来。
“我的手好像断了……”於文宇痛楚难忍地说道。
“爸爸……我带你去看医生!”她忙不迭地说道。
那鸡尾男与刀疤男清点了包内的现钞,相视了一眼。鸡尾男伸出一条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眯睫着眼眸说道:“这钱不够啊。”
“怎么会不够你们不是说五十五万吗?前两天我已经给了你们二十五万,再加上今天给的三十万,怎么会不够呢。”她气急交加地说道。而於文宇拖着一条被打断的胳膊嗳哟嗳哟地直叫唤。
“你还没有付我给你宽限一天的利息呢。”刀疤男冷笑了一下,缀在嘴角边上的那条刀疤看起来更加地狰狞。
“要多少?”她看着於文宇痛苦不堪的样子,只想送自己的父亲去医院。
“还差五千块,我就放你们走了。”鸡尾男迅速地补上了一句。
“五千?”她眉毛攸然一跳,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一天的利息就要五千,你们有没有搞错啊。”
“你问我们有没有搞错?”刀疤男一下子露出愠怒的表情,要不是鸡尾男拦住了他,恐怕他攥起的拳头就要挥到她白净的脸上来了。“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们才给他宽限一天。利息收他五千块,算是给你们一个很大的面子了,现在你还跟我们在这里讨价还价。我分分钟可以剁了他的手!”
“我没有!”她明白,在这里跟这两个无赖继续纠缠下去的话,也无济于事。
“你说没有就行了啊。”刀疤男叫嚣道,“如果今天不把这五千块的利息给付了,我是不会让你们两人离开的。”
“你真是不要脸!出尔反尔,还是个男人吗?”她不由得咬牙切齿地恨了一声。
而鸡尾男却嘻皮笑脸地往她的跟前凑了一凑:“要是你肯陪我们两兄弟玩一夜,这五千块的利息就当是一笔勾销了!”
怒火在她的内心里疯狂般地燃烧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两张脸,喉咙里排山倒海似的涌上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怎么样?”鸡尾男不依不饶地说道,并顺势地搂住了她的腰肢。
她想也没想,就朝那张脸掴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鸡尾男恼羞成怒地骂了起来,想抓起她的衣领的时候,横截里却被一双手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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