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玉踏虚显祖宣告陨落后的第四个月,中部一夜间焦土退尽,花开了漫山遍野。
和这一奇迹一起写进编年史里的是,归玉踏虚显祖又复生了!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见过真人的多半还半信半疑,流言神乎其神传到了第二年,然后各大仙门都收到了莫兰氏送来的婚帖。
上面烫金的“莫兰行”和“邵昭”两个名字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心情最不是滋味的要数卫青城和鸿蒙英这两边。
卫青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先生到底对阿昭姑娘做了什么真是看不出来先生还有这嗜好脱粉脱粉!
鸿蒙英:妈的居然要我围观暗恋对象的婚礼人事否?!
虽然不对味,但是两边也没落下准备的贺礼。
在这风头正旺着的时候,邵昭有一次忘了乔装就回去悬炉城地下看了一眼,她给加特林上弹药架炮的姿势太眼熟,地下的老熟人一眼就认出来,结结巴巴半天没敢和她搭话。
她大方承认:“好吧,我摊牌了,主大师是我,我就是主大师,以后买卖法器,请认准这张貌美如花的脸。”
于是四境里又很快再起一次风波,在黑市里正热门被各方大佬打听的器修竟然是莫兰氏老祖还没过门的小夫人!
笑死,根本不敢打听了。
邵昭的法器售卖大业交给四个助手受理,在马甲暴露以后生意更加火爆。
一部分情况想成为大客户引起邵昭的注意刷个脸熟,一部分情况是这法器真的香。
邵昭名下的法器链销售盖过了万炉宗其他长老的同时,为了门当户对,掌门破例让邵昭以长风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晋升内门长老,待江如秋到了能接任宗门的时候,邵昭就是能辅佐她的最得力的干将。
这些风波都成散修茶余饭后闲谈,当事人一点事儿都没有,在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里急得抓耳挠腮。
离大婚还有两天,她想了想,提笔给莫兰行写了一封信。
信上只写着:喜欢红,但不要红妆,俗气。
她是在撒娇暗示莫兰行前来问她,但谁知道这人一点也不通,很快就回信来,只有一个字:好。
啧,莫兰行千好万好,只是有时太过守规矩。
邵昭赌气把信纸一扬,躺在床上来回滚了数圈,又默默起来把信捡回去收好。
算了,也不差这两天。
于是就有了大婚迎亲那日,从安河郡到万炉宗绵延数千里的红花烂漫。
邵昭说不要红妆,莫兰行就用了一些违背天道的手段,不管是不是这个季节的,只要是红色的花,都被他催开,花瓣吹得漫天飞舞,一晚上就铺出了一条天然的红色迎亲路。
邵昭没有亲族,娘家就是万炉宗,她举着扇子坐在极光殿里等待,几次想放扇子偷看,又被叶师姐强行抬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听见外面师姐妹起哄的声音,然后就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同她一样的绯色婚服停在眼前,她盯着扇下华贵的金线云纹使劲忍住笑。
在莫兰行的视角里,扇子遮不住邵昭的脸,精心描画过的新娘妆娇艳瑰丽,脸蛋粉嘟嘟的,和一颗刚熟的蜜桃一般诱人心痒。
他瞧见邵昭执扇的手一直在不安分地搓动,想来是迫不及待了,浅笑了笑,躬身伸手前去,“夫人,为夫来接你了。”
几乎是伸出手的同一时间,白嫩嫩的小手就立刻放上来,指甲上涂了红艳艳的蔻丹,邵昭蜷起手指起身小声嘟囔一句:“你来得好慢,我的腰都坐疼了。”
莫兰行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轻声说:“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来了吗?夫人别生我气。”
他说罢,揽着邵昭的腰身凌空抱起。
这一身婚服头冠首饰,少说得有几十斤,他面不改色轻轻松松,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抱着邵昭出去上云舟。
归玉踏虚显祖大婚,金银珠玉当然没有吝啬,云舟上镶嵌珍宝布置华美,这条长长的迎亲路上也会天降金叶子和银珠子,上了云舟,更是在众目睽睽下,把邵昭抱上了品质不可多得的玉椅上。
红花夹金银,美人倚美玉,这场婚礼浪漫和俗气各占一半,最广为流传的却是莫兰行撩袍单膝点地在邵昭面前蹲身,为邵昭撩发扶冠,轻声诵念聘书的画面。
那可是用多少珍宝都没办法换来的偏宠的证明啊。
莫兰行在氏族里的辈分太高,逍遥圣者又不知去了哪里闲逛,没有可拜的长辈,便遥对宗祠三拜,对万炉宗三拜,最后夫妻三拜。
邵昭生生忍到了却扇的流程,扇子一拿开,她抬眼见到了莫兰行的身姿,又被惊艳了一次。
莫兰行很少穿颜色鲜艳的衣裳,从没见过他穿绯色,原来以为绯色套在他身上太过浓艳一点也不衬他,现在看来,金冠衬他矜贵,绯红婚服裁剪合身,外衫飘逸,里面就能看出身形英挺翩翩如玉,竟然是最大化了莫兰行的美貌,让他显得更风流惑人。
邵昭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喉间大声吞咽口水,直言不讳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就是馋莫兰行身子。
以至于接下来新人招待宾客时,所有人都看懂了那个新娘子朝他们挤眉弄眼的含义。
邵昭执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眼神富含深意。
灌醉他。
围观群众:了解,安排!
可是他们没想到看上去斯文儒雅的莫兰行酒量居然深不可测,现场的人都醉了七七八八了,他还一派轻松,轻描淡写地擦去唇边酒渍。
莫兰生在酒量上一点也没有沾到光,趴在桌上脸颊酡红,对邵昭摆摆手:“喝、喝不下了,哥,放过我……我真喝不过老祖宗……”
白金银就更别想了,刚喝才不过三杯,就抱着酒坛子坐在角落里嘿嘿傻笑。
现场喝得连闹洞房的人都凑不来了,邵昭也觉得半醉半醒,索性借酒不要脸,丢了酒杯倚在莫兰行怀里,扒他的脖子催促:“洞房洞房洞房……”
莫兰行无奈地擦去她下巴上的酒水印子,吩咐家仆看顾好客人,轻点她的唇中说:“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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