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月不想穿贺淮穿过的衣服。把衣服扔到一旁,正准备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经过书案时,李观月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爹娘的罪状书是不是还在贺淮这儿?他上次从官府要来,肯定不是单纯地叫她看一眼了事儿,估计现在就藏在书房中的某个地方,等着日后时不时拿出来刺她一下。
贺淮离开时忘记把她也从厢房带出来。现在她独自一人在此,仆役们鲜少到这儿,宋周也不在,可谓天赐良机。如果不做点什么,李观月都觉得对不起贺淮今日的仁慈。
思及此,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砰砰然。李观月踮着脚尖快速跑到窗边,把没有关严的窗户缝关死,再把房门也检查一遍,确信不会有人冒冒失失突然闯进来之后,开始抓紧时间翻箱倒柜。
她手很灵巧,每翻过一样东西,都能原封不动地放回,让人看不出痕迹。笔架,镇纸,时常用到而没有收入书架的书籍册子,香炉,砚台等等,全部被她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见到罪状书的影子。
甚至趴在地上把桌子和床底下也扫视一通,就是没有那张薄薄的纸。
虽说是找和自己父母有关的东西,但毕竟做贼心虚,李观月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汗,时不时抬头关注外面是不是有人走近了,每分每秒都要竖起耳朵仔细听脚步。
心脏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李观月不舍得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死心,将目光移到书案右下角的抽屉。
没关系的,她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李观月如此安慰自己,心一横,拉开第一层抽屉。
相较于桌面和书架,抽屉是更加隐私的地方。李观月把汗湿的双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确保不会在纸张上留下手印,才开始翻找。
可惜,前两层抽屉里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不过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往来书信,不甚重要的通行令牌,方便零花的银两。第三层才出了点不一样,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只木盒,托在手中沉甸甸的。
打开,竟是上等龙涎香。龙涎香本身没有味道,需得与其他香料混合焚烧,因此拿起木盒的时候李观月丝毫没有想过会在里面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东西。
想必是准备送给别人的贵重礼物。李观月眼馋地关上抽屉——那可是上等龙涎香。
最后一层抽屉落了锁,估计罪状书就在里面。李观月怕磨蹭久了令人生疑,记下这把锁,打算以后再找机会拿到钥匙,取出罪状书烧掉。
父母不应该在死后还背负这种屈辱。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耳房。躺在床上,一轮明月正挂着东墙的小窗,清冷月光铺洒在床上,安宁却无情。
“夫君。”见到贺淮,吕延漪欣喜地迎上前。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她心里始终忐忑,生怕出现差错。她已经对李观月提了如此羞耻的要求,若贺淮依然不来,那她以后就算完了。
她穿了红色的寝衣,乍一看有些像成婚时的喜服。
“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做了,枉让你麻烦。把灯关上。”
见贺淮闭上眼睛,一副直接准备睡的样子,吕延漪仿佛被人狠狠砸了后脑,眼前一阵阵发懵。
“只要夫君喜欢,什么都不麻烦。”她勉强保持笑容,艰涩开口。
“我不喜欢。”
吕延漪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气,被贺淮接连冷脸相对,早已委屈的不成样子。“我是不是做错了事情,让夫君不高兴了?若是我的原因,还请夫君指明,我一定尽快改好。”
“和你没关系。”贺淮翻了个身,“你要站一晚上?那麻烦先把灯灭了。”
“和我没关系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始终得不到答案,平白无故被冷落、被嘲笑,吕延漪再忍不住,突然爆发,“成婚一个月了,你一直这样,总要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知道原因吧!”
贺淮没有回答。他的眼睛深邃阴沉,吕延漪从中看不出一丝温度。
她被冰的发抖,得出答案:“你不喜欢我。”
贺淮默认。
“你是喜欢李观月吧。你喜欢她你为何不娶她?为何要用她来羞辱我?她是个陪嫁!”
“夫人!”不知哪句话触到了贺淮的逆鳞,他起身,居高临下,不动声色却让人结结实实打了哆嗦,“你是我夫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需要让别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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