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那眼神,活像被负心汉辜负的苦命人。
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观望:好一出两男抢一女的大戏啊!
皮特助有点心累:“……”
我亲爱的老板啊,现在是惊讶这个的时候吗?
很明显,刚才那通威胁说要贴证件照的事,被当事人知道了,没看到你弟越来越凉薄的眼神吗?
偏偏时琛此刻脑袋已经被[弟弟谈恋爱了,弟弟要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的想法塞满,在商场上那种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模样全然不见。
幸好他今天安排了去各大商场巡察的行程,否则是不是得等到结婚发请帖时,他才会知道呢?!
时琛有这脑洞大开:说不定到时候连娃都有了!
他颇有点气急败坏地走过去,双眼恶狠狠地猛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个洞。
看起来似乎还是阿砚主动的。
这么一想想,更气了!
他又看向站在两人中间的小孩儿。
莲仔把冰麒麟团吧团吧起来,轻轻放到元宝的头顶,充当一顶黑色贝雷帽:“嗯,好看!”
时琛:“……”
还是带娃出门。
这么快就想提前适应一家三口的生活了?
理智丧失的时琛嘴巴一撅:“我不同意!”
就算阿砚要谈恋爱,怎么也得到过三十吧,他弟才二十几岁呢,太小了。
“呵,”时砚冷笑一声,调出之前储存的录音。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是时砚和周散散的声音。
梵云谣立刻反应过来,是上次去地下黑市时,时砚特意留下的录音。
似乎觉得不够,时砚又重播了两遍。
离的近的皮特助发现,每放一遍,时总脸色就黑一个度。
三遍放完,时琛的瞳孔已经缩成针孔大小。
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事情——有人跟他抢弟弟,终于还是发生了!
时琛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手机:“阿砚,告诉我,这个企图谋朝篡位的家伙是谁?!”
时砚收起手机,语气平淡地说:“证件照?”
时琛一秒会意,化身贴心大哥:“什么证件照,没有证件照!”
时砚又''晃了晃握在一起的双手:“那这个?”
时琛一改之前的态度:“牵,随便牵,想牵多久就牵多久,牵到明天都没关系。”
皮特助看着被轻易拿捏住的时总:“……”
老板,你刚刚那么硬气的,倒是再多挣扎一秒钟啊,这光速打脸的模样,简直没眼看。
梵云谣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时家这两兄弟的相处模式,着实有趣。
突然想到什么,时琛拿出几张票:“这是我一个合作伙伴送的,他们家新开了家主题游乐园,据说很适合情侣约会,我留着也没用,给你。”
说完,才想起来阿砚此刻两手都没空。
想到为什么没空,时琛心里莫名梗了一下。
算了,比起谈个恋爱什么的,那个试图跟他抢弟弟,胆大妄为的家伙更加可恶。
时琛把门票塞到他的西装口袋里,问:“阿砚,你现在心情如何?”
时砚把玩着遛狗绳:“还不错。”
时琛继续试探:“那个说是你亲哥的人……”
时砚疑惑:“我哥不是只有你一个吗?难不成爸妈还给我生了别的哥哥?”
“当然没有!”时琛放心了,“阿砚你记住了,你只有我这一个亲哥。”
皮特助看了眼时间,提醒道:“时总,董事会那边还等着,我们得回去了。”
时琛依依不舍地告别:“那阿砚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就跟哥哥说,”
说着,他顿了顿,颇有些不情愿地加上一句,“有时间,就带梵小姐回老宅去看看爷爷。”
至于那对满世界乱窜,沉迷于享受二人世界的父母,可以暂时不用管。
业务繁忙的时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时砚顺势发出邀请:“我哥那样说了,所以……你要跟我回家吗?”
“嗯?”正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发呆的梵云谣回过神来。
待看清时砚那双桃花眼中,不同于以往的认真后,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
鼓着脸模仿元宝表情的莲仔,仰头就看到莫名笑出来的两人:“?”
-
八珍阁二楼卧室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巫灵芝站在试衣镜前,打量着新换上的衣服,“这件怎么样?”
“要不再试试雾霭蓝的那套?”梵云谣单手撑着下巴,看向面前不断变换姿势摆造型的女人,“算是吧,”
巫灵芝对着镜子拍了段视频发给季越北:“什么叫做[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嗯……自那天之后,我和时砚的相处模式跟之前也没什么差别,”梵云谣把手边的衣服递给她,颇有些洋洋得意,“真要说的话,我可以理直气壮地摸他的手和腹肌了。”
巫灵芝接过衣服,把衣架去掉,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她:“就这?牵个手而已,你们是小学生吗?”
“不对,小学生都比你俩有出息。”巫灵芝手指在她脑门上戳了戳,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们可是男女朋友唉,怎么说也得打个啵儿吧?我和季越北认识不到一周就上全垒了!”
梵云谣:“……”
你跟季影帝的那种事倒也不用特意跟她说。
“后背的拉链帮我拉一下,”巫灵芝后退了几步,停在梵云谣面前,继续吐槽,“你之前和我一起泡遍无数美男的阅历,都喂狗了吗?”
“我那只是单纯口嗨,”梵云谣把她的长发拨开,沿着拉链齿将拉片缓缓往下拉,“而且,我之前也跟你说了,时砚跟以往那些人不同。”
巫灵芝脑海中闪过他那张绝色的脸,评价道:“确实不同,”
她脱下身上的裙子,拿起雾霭色衬衫套上。
要不是已经有季越北了,连她都忍不住想出手。
“我不是说这个,”梵云谣从巫灵芝的脸上读懂了她的想法,有些无奈,“和时砚相处的这段日子,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梵云谣翻看着漫画书,一张栩栩如生的小狐狸简笔画掉在地上,是时砚之前随手画的线稿。
她弯腰捡起狐狸画稿:“我在想,或许……我跟他之前曾经相遇过,只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巫灵芝疑惑:“他不就是个普通凡人吗?”
让身为上神的好友都记不清,那时间至少得以千年为单位了。
梵云谣摇摇头:“时砚不是寻常凡人,莲仔和金赤都读不出他的命格,他或许是跟楚顷襄王一样,有着特殊运道的凡人,又或许……”
巫灵芝与她对视一眼,接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他是某个历劫的神仙。”
这话一出,两人沉默了。
片刻后,巫灵芝开口说:“要我去帮你打听吗?”
毕竟她这好友如今还在历劫,有些事不宜触及太多。
梵云谣想了想,摇摇头:“索性也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他不记得前尘往事,我也不想强行打破规戒,倘若因此坏了他的命格,反倒不好。”
“行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巫灵芝系上腰带,顺便手法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怎么样,这身呢?”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日常,感觉像是去参加高级酒会,而不是去当啦啦队。”
梵云谣说完,又看到她对着镜子拍视频,忍不住开口,“就试个衣服而已,你用得着每件都发给季影帝看吗?”
巫灵芝摆摆手,嫌弃地说:“你这种谈恋爱只牵手的小学鸡不懂。”
梵云谣看着这个嘚瑟的女人:“……呵,”
-
崔阴司躺在新购的按摩椅上,一边享受着自动模式的全身式舒缓按摩,一遍看着屋檐下那一串随风晃动的精致灯笼。
在红色纸灯笼的指引,最近有不少路痴鬼顺利找对了地方,被接引进地府。
因为这件事,前两天开会时,他的顶头上司阎老板还特意表扬了他,顺便涨了涨工资。
崔阴司心情特别美丽,当即趁着购物节大促,下单了他心水很久的按摩椅。
这不,今天刚送到,他就迫不及待地用上了,还别说,价格是有点小贵,但用起来感觉还不错。
“崔阴司,你这凡间小日子过得倒是挺悠闲的。”
崔阴司睁开眼,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子:“神女大驾光临,可是人面傀出了问题?”
他目光在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皱眉:人面傀倒是没问题,只不过,短短一个月,她身上沾染的凡间气息未免太浓郁了些。
“我今日不是为人面傀而来,是有别的事,”巫灵芝将一个木制长盒递给他。
崔阴司打开看了看,白色绸缎上,有一根黑色头发,末梢微卷,看长度,是男人的头发:“神女这是……”
巫灵芝说:“神界司命的运簿和地府判官的生死簿,可知古通今,回溯万物生灵的前世今生,”
饭饭不想知道,不代表她巫灵芝不好奇,大不了查出来不告诉饭饭就行。
规定只说凡人不可无故轻易知晓命运一事,但并没有说神仙不能窥探。
巫灵芝指着那根头发说,“回一趟神界太麻烦,你用生死簿帮我查查,这头发的主人,究竟是何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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