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腰,昨晚上为了能够独占大床他和王熙凤折腾了半天。
他因为现在的身体不占上风,吃了一些亏,弄得一夜起来身体到处都是酸痛的,只能不时的扶着腰。
他在心里不停的唾骂王熙凤,这恶婆娘用了他的身体,更加的凶残了。
贾琏不停扶腰的动作落到房中伺候的丫鬟婆子眼中,王家陪嫁来的几个丫鬟相互飞了几个眼神,大家的脸上多少都有些泛红。
她们的想法就是她们“姑娘”新婚燕尔,夫妻和美正蜜里调油,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小主子就要来了。
两个奶嬷嬷也在房中伺候,彼此看了眼对方都有些心照不宣。
她们的想法也是如此,两位嬷嬷甚至想的更多,已经在想着要不要私下里准备下东西,省的到时候好消息来了大家手忙脚乱。
贾琏和王熙凤各自想着心事,不过他们依稀能察觉到房中的气氛有些古怪。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随后又别开了眼神。
他们两个彼此看不顺眼,可是有着共同秘密的他们却又是现在彼此最可靠的盟友。
贾琏别扭的看着镜中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如果这是其他女子他绝对会好好赏玩一番的,可是如今这人却偏偏是他。
单单这几日以女子的身份生活,就让他分外感到不适。
“还是要想办法早点回到自己身体里。”贾琏再次对自己说。
“好了,我们去请安吧。”一旁的王熙凤看贾琏已经收拾好了,立刻说道。
她跟贾琏都商量好了,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跟贾赦和邢夫人打好关系。
上辈子是他们两个不懂事,不亲近自家人,反而去跟二房亲近。
这一世他们就要纠正当初的错误,先在长房内部把关系捋顺,这样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去对付外面的敌人。
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在此之前只能以不让贾家被抄家或者是将抄家的影响降到最低不影响到长房为目标而努力。
重生回来的贾琏和王熙凤,如今目标明确一是要换回来自己的身体,二是避免上辈子的厄运。
为了这共同的目标,看不顺眼的他们两个人结盟,成了最可靠的盟友。
所以现在新婚第二天的琏二爷夫妻就决定一大早就去给贾赦和邢夫人请安去。
昨晚上他们说起这个安排的时候,别人还没什么,贾琏的奶嬷嬷赵嬷嬷心里就有些惊讶。
她奶大了贾琏,对这个视若亲子的主子是什么性子很是了解。
她以为新婚燕尔的主子应该会是沉浸在温柔乡里,暂时不会想起跟大老爷大太太请安的事情,毕竟往日她的主子也并不是日日会去请安的。
不过贾琏夫妻请安的决定,她心里还是支持的,并因此对新来的“二奶奶”又多了几分好感。
她觉得这位“二奶奶”会规劝“二爷”,是个贤良淑德的。
“虽然‘二奶奶’也姓王,可比那位好多了。以前是我以姓氏取人唐突了,二爷之前那个遣散通房的决定我还不以为然。”赵嬷嬷在心里反省起来。
之前在成亲前贾琏把身边的通房还有有些首尾的丫鬟们都遣散了,说是以后房里的事情就听嫁进门的二奶奶的。
当时赵嬷嬷还觉得这个决定有些多余,还嘀咕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忽悠了二爷。
男人有几个能这么老实的,用不了多久还不是又有了一屋子人。
现在看到嫁进门的“二奶奶”如此贤惠,赵嬷嬷还真的希望这对夫妻能够和和美美的,她的好“二爷”能够好好听“二奶奶”的话。
贾琏夫妻两个收拾停当带着一串丫鬟婆子小厮去给贾赦和邢夫人请安。
昨日贾琏就跟邢夫人说过今天要来请安的事情,邢夫人昨天也就知会了贾赦,还给“儿媳”美言了几句。
邢夫人这人一向看重别人对她尊重与否,既然“儿媳妇”表达出了亲近的善意,她也乐意接纳。
当然因为“儿媳妇”的姓氏,她的接纳也是带了几分谨慎,并没有全盘接纳。
一旦“儿媳妇”表现出不合心意的地方,她也立刻会收回自己的善意。
贾赦原本是歇在别处,因邢夫人提及今早儿子儿媳来请安的事情,也特意起了大早过来邢夫人上房。
此刻他正坐在那里打呵欠,因为儿子娶亲的事情,他独自在书房对着早逝的嫡妻画像说了半天,以至于昨晚上歇的晚了。
如果不是要等着小两口请安,他此刻还在梦乡里。
“回头告诉琏儿和他媳妇,除了去给老太太请安,别的时候不用过来这么早。”贾赦打了个哈欠对邢夫人说。
邢夫人喏喏应下,心里暗恼不知昨个是哪个妖精勾搭了老爷弄得老爷一大早就精神不振。
这对夫妻正各怀心思,贾琏和王熙凤到了。
两人恭敬的跟贾赦夫妻请安,然后垂手站在那里等着听贾赦夫妻的教诲。
明天是新妇回门的日子,贾琏他们要去王家的。
贾赦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要懂规矩不要丢了贾家的脸之类。
他说完邢夫人也说了几句,大意是要“儿媳妇”替她问候亲家如何,把贾家送的礼物记得带过去如何。
贾琏二人恭敬的应下,贾赦已经听的不耐烦了手一挥:“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去吧。”
等到贾琏他们两个离开,贾赦随即背着手对邢夫人说:“时间还早,我回书房眯一会。”
邢夫人很想撇嘴吐槽,刚才跟儿子儿媳说时间不早的是你,如今说时间还早的也是你。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恭送贾赦离开。
随后她也对身边的丫鬟说:“时间尚早,我也去歪一会。”
不提贾赦夫妻各自又歇下,贾琏和王熙凤也就回到自己的院子。
昨夜他们两个为了抢床加上订立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以至于没有休息好,趁着现在没事赶紧补眠。
“不管,昨夜是你睡的床,今个这床怎么也要归我了。”
待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贾琏一下子就扑到床上,根本不给王熙凤一个反应的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王熙凤和贾琏早早起床收拾停当,见过贾赦出来就出发前往王家。
王熙凤父母久居金陵,为了这桩婚事给女儿送嫁才来到京中。
王家在京中以王子腾马首是瞻,所以王熙凤的父母现在是住在王子腾家的。
王熙凤回门自然是去的王子腾家。
想到即将见到两世长久未见的父母,王熙凤心中十分的激动,以至于差点走到候在那里的马车那。
好在她还有一丝理智,及时停在了马车旁小厮牵着的骏马边。
她努力提醒自己,她现在是用的贾琏的身份,可不要做出与身份不相符的举动来。
她如今和贾琏换了身体,以贾家以军功起家的背景,子孙出行多半都是骑马的。
就是宝玉那在内帷娇生惯养的,出门也是骑马的。
如果她今天上了这马车,只怕回头整个荣国府就连隔壁的宁国府也充斥着“琏二爷”的各种流言了。
好在王熙凤自幼充作男儿教养,也是骑过马的。加上这身体还有骑马的记忆,旁边还跟着贾琏的几个小厮服侍,她很是顺利的上马。
骑在马上,王熙凤顿时有一种心胸开阔的感觉。
说起来坐在连外面都不能随便看的马车里可比骑马要憋屈多了,她得意的看了眼在几个丫鬟服侍下进了马车的贾琏。
上一世后面贾家的奴仆虽然在外面一个个比主子还有架子,如今还没到那个时候,起码在主子面前还是很有规矩。
这一行贾家下人垂手肃立,待主子们都上马等车之后簇拥着骏马和马车缓缓出了荣国府,前往王子腾家。
骑在马上,王熙凤被清风拂面,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现在有些归心似箭,除了要见许久未见的家人,她还要去报仇。
她这人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待仇人如冬日一般冷酷无情。
而现在王家正有她一个仇人,正是她那同父同母的好兄长王仁。
王熙凤过去一向信奉血缘是最紧密的纽带,因此才那么容易被王夫人拉拢过去与贾家长房离心。
也正是如此,她对自己的兄长王仁十分的信任。
就好比她上一辈子临死之前,还想着贾琏不靠谱,可有王仁这个嫡亲的舅舅在巧姐儿定不能吃亏的。
她觉得虽然兄长读书不成,不是那种能创一番事业的人,可毕竟娘亲舅大有舅舅的名分在必能护住巧姐的。
可是偏偏就是这王仁,鬼迷心窍信了那贾芸与贾环两个狗崽子的胡话,被那一点点好处迷花了眼,差点害了她的巧姐儿。
王熙凤还记得当时在地府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真是恨不得立刻冲回人间去化作厉鬼把这几个仇人活活掐死。
好在巧姐儿有贵人相助,在平儿这个忠仆还有刘姥姥这个积善老人家的帮助下逃出升天。
昨夜王熙凤已经想的明白,平儿和刘姥姥的恩情她要还。
这一辈子她绝不能让平儿沦为贾琏的通房,也要早早的去寻那刘姥姥把她当成自家亲戚走动。
有恩她要报,这有仇她也要报。
贾环如今还只是个小童,且还不被王夫人所喜,王熙凤自信有的是办法治他。
而那贾芸是个依仗荣宁二府过活的破落户,她只要略施手段,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这两人她日后慢慢整治,今天她是要先拿自己的亲兄长王仁开刀的。
王熙凤过去虽然觉得兄长文不成武不就不足以撑门立户,可是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兄长也算是自己的靠山,现在重生回来她却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今日回门王熙凤想着要对付王仁,贾琏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也记着王仁上辈子险些坑了他闺女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他和王熙凤不愧是夫妻,想法都一样都是睚眦必报,想借着今天的机会就解决了王仁。
路上不多话,王子腾的府邸离贾家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
因为今天是王家姑奶奶回门的日子,一大早王家就中门大开,做好迎接姑奶奶回门的准备。
远远的有王家的小厮看到贾家一行人马,立刻跑到里面去通报。
不多时等贾家人马到了王家门口的时候,早就有王子腾之子,还有王仁以及王家在京中的族人中的年轻一辈迎候在那里。
王熙凤毕竟是小辈,加上又嫁的贾琏这么一个身上只有捐官将来还要降等袭爵的公府子弟。
王子腾等长辈和有官职在身的人都没有出来,只是让王熙凤的同辈和晚辈男丁出来迎接,但是这样也是乌泱泱的在王家门前站了不少人。
再加上远远的又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弄得王家姑奶奶回门的场面看起来又热闹又体面。
王熙凤已经下了马,她看了眼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里有些凄凉。
别看此时门前花团锦簇,可是等王子腾一死就跟树倒猢狲散一般,说来道去就是王家子弟不争气后继无人。
其实又何况王家,贾家、薛家甚至那一门双侯的史家也都有同样的问题。
子孙富贵久了,早就没有了祖辈那是的拼劲狠劲了,难怪会有那富不过三代的说法。
王熙凤心中的诸多感慨在见到殷勤凑过来的王仁的时候早就烟消云散了,心中只剩下对王仁的恨意。
王仁不知道面前的“妹夫”芯里早就换成了从地府重生而来视他如仇人的亲妹妹,他只是隐约觉得这“琏二”怎们跟之前见面一起喝花酒的时候不太一样,似乎多了几分气势。
不过王仁并不是什么细致人,更没有那察言观色的本事,只当贾琏是端着架子也不在意热切的说:“‘妹夫’一向可好,这几日怕是辛苦了,长辈们都等在里面了。”
“有劳。”王熙凤压下怒火淡淡的说道。
她被王家一群男人簇拥进了府,只来得及看了眼被已经进了府贾琏坐的那辆马车,她只能期待贾琏别掉链子露出破绽来。
如今她和贾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贾琏露出破绽,只怕她也要跟着遭殃,被人当成妖魔鬼怪处置了。
那边贾琏的心也随着进到王府提了起来,王熙凤所担忧的也是他担心的。
他默默回忆昨天晚上和王熙凤总结归纳的今天需要注意的事项。
虽然他也有王熙凤的记忆,身体也是如此,可是还是有些担心的。
马车转眼间已经过了二门,不多时停了下来。
“姑奶奶,太太她们正等着呢。”外面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贾琏深吸一口气在陪在一旁的平儿等丫鬟的服侍下下了车。
他们现在正在王子腾夫人的正房,如今不光是王子腾夫人,还有王熙凤之母,以及王子腾的女儿和王家近支的女眷等都在这里了。
这些人当中以王熙凤之母最为热切,她不时的就看向正房门口。
女儿出嫁,她作为母亲自是最担心女儿这几日在婆家过的如何,那新姑爷和公婆是否喜欢她。
不多时外面传来声音:“姑奶奶来了。”
随即门口丫鬟轻轻打帘,伴随着环佩叮当的声音,王家一群女眷就看到她们的“姑奶奶”走了进来。
贾琏心里很是尴尬,但为了掩饰身份还是按照记忆跟这些王家女眷见了面,还跟几个青年姐妹拉手叙旧。
在众人问了几句婚后生活的话之后,王子腾夫人很是体贴的让王熙凤之母去到后面跟“女儿”说话:“你们过些日子就要回金陵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王熙凤之母谢过王子腾夫人就挽住“女儿”的手去到后面,贾琏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有些认命的跟着走了。
去到后面“母女”两个坐下,就有吴嬷嬷、平儿等跟着去了贾家的下人过来跟王熙凤之母见礼。
王熙凤之母给她们发了赏,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让她们好好伺候主子就打发她们下去了。
吴嬷嬷等人也知道这是这对“母女”要说贴己话,她们自然不敢打扰,安静的退下。
这下屋子里就剩下这“母女”两个了,王熙凤之母先是打量着“女儿”。
她见女儿气色不错,就是神态间有些疲惫,作为过来人她知道这是新人的常态,到也不用多问。
于是她拉着“女儿”的手问道:“这几日可好?女婿待你可好,你公婆如何?还有那老太君?”
贾家是公卿之家,又与王家有通家之好,王熙凤之母对贾家的门第自然是满意的。
不过王熙凤嫁过去之后上面有两层婆婆,其中还有一个是继婆婆,她还是担心以女儿的性格怕是应付不来,所以更关心这方面。
贾琏学着王熙凤的性情回了几句,无非是贾家都是懂礼守规矩的人待自己很好如何。
王熙凤之母认真的听着,估摸“女儿”说的是真心话。
她点点头:“这我就放下心来,贾家是好人家,更何况还有你姑姑在。以后我们不在你身边,你有事犹豫不决就多问问你婶子和你姑姑。”她口中的婶子指的是王子腾的夫人。
贾琏心里暗叹,他这岳母跟王熙凤那个蠢女人一样,都把王夫人当成了可靠之人,结果被人当成了猴子戏耍。
他于是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母亲的话女儿自然是听的,只是有句话母亲怕是忘了。这世间的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姑姑虽然也是王氏女,可是她已经出嫁,在她心中如今最重要的怕已经不是王家而是贾家。我们王家的人也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而是姑父和表弟表妹他们。”
他说到这故作惶恐的说:“要是有一天,我和贾家二房的有利益纠葛,姑姑是会向着我还是自家?”
他这句话一下子把王熙凤之母问住了,她其实心里对那位姑太太有些敬畏,不过想着女儿和她嫁到一处彼此之间总能同气连枝相互照顾的。
可是“女儿”这几句话很是有道理,用不了等有一天,如今女儿和姑太太就算是有利益纠葛了。
王家也是大家族,这些大家族内部的弯弯绕,王熙凤之母自然是懂得。
袭爵却不管家的长房和不袭爵却管家得了老太太青眼的二房,这之间自然不会是和平相处的。
她沉吟了一下:“吾儿说的极是,出嫁从夫是我们女子的规矩,吾儿就按照规矩办,处处以女婿还有贾家长房的利益为先。”她说着又轻轻握了下“女儿”的手,“以后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就回来问你婶子。你婶子在京中当家多年,自然是懂得的。”
贾琏微微点头,他知道王熙凤之母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王夫人跟王熙凤绝对不可能永远是一路人,不如早早就分开。
今天的第一个目标已经完成,贾琏于是要完成第二个目标了。
“母亲,哥哥可是也要跟你们一道回金陵?”
王熙凤之母笑着摇头说:“你哥哥说他好不容易来到京中,要多盘桓些日子多见识些再回去。我想着左右京中有你叔叔在,他也翻不了天去,就随他吧。”
“母亲你这可是大错特错。”贾琏脸上神色一变,一脸的忧心。
这是他之前偷偷特意对着镜子练习过的表情,这王熙凤本来就颜色极艳,做出这样的神情意外的楚楚可怜。
王熙凤之母有些奇怪“女儿”的说法,不过因为王熙凤自幼刚强,父母也习惯听她的意见,故而马上就问“女儿”是何缘故这么说。
“贾家是国公门第,我们王家虽然祖上也是赫赫有名,可是如今除了叔叔之外家里其他人都是名声不显。叔叔总有老去的时候,这官也不能做一辈子。这贾家我虽然只嫁过去几天,可也能看得出那些奴才们都是势利眼,要是将来女儿没了叔叔的依仗,只怕要被这些人作践了。”
说到这,贾琏猛地往地上一跪:“所以女儿恳请父亲母亲对兄长要严加管教督促他上进,女儿将来也好有所依靠。”
王熙凤之母素日就疼爱这个女儿,又见“女儿”句句说的在理,她当时就哭着扶起“女儿”来:“吾儿说的在理,娘一定回去督促你哥哥用功上进,日后好让吾儿在贾家能够扬眉吐气。”
贾琏顺势起身,心里却号了一声:“刚才跪的狠了,不小心磕到膝盖,疼死二爷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现在他用的是王熙凤的身体,磕到的也是王熙凤的膝盖,这么一想就没那么疼了。
他见王熙凤之母已经被他说动,于是立刻笑着又添了一把火:“我听说那湖州书院教导出来的学生十分的上进,京中不少大人都是那里出来的,不如母亲和父亲商量一下就把哥哥送去那里读书吧。”
王熙凤之母一听也有些心动,去湖洲书院读书能不能得了功名还是其次,能结交一些人脉也是好的,于是她笑着应下了。
她可不知道那湖洲书院不光教导学生成才的多,教导起学生来更是格外严格。
那书院的创建者曾经从军过,受到军中练兵的启发,对待学生就如同那将军练兵一般。
在那书院里不光每日几时起床几时休息都是固定的,一天中的大事小情也都安排好了,若是有人犯了错,也有一条条的规章等着呢。
那书院里打个手板都是极小的惩罚,贾琏估计那王仁进到里面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他怕王熙凤之母回头心疼儿子动摇,又利用她跟王熙凤的母女之情很是说了几句。
回头等到离别的时候,王熙凤之母要劝说王熙凤之父把王仁送进书院的想法已经十分坚定。
不光贾琏这边出手对付王仁,那边王熙凤也出手了。
如今王熙凤用着贾琏的身份,别人看着这位“琏二爷”荣国府的背景自然要高看一眼。
今天回门的日子,她就被王子腾之子等王家人请进了前院,在那里跟王子腾还有王熙凤之父等王家人见了面。
彼此见过,又说了一番客套的话,回头王熙凤故作迟疑的看了眼王子腾。
王子腾不动声色吩咐儿子侄子等人先出去:“你们先去看看宴席准备的怎么样了。”
王家的小辈和族中无关的众人都退了出去,这里就剩下王子腾还有王熙凤之父了。
看到父亲和叔叔,王熙凤心中十分激动,只是她记得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敢露出一丝破绽来。
她可没有把握吐露身份之后,父亲和叔叔会相信她的话,而不是把她当成妖怪给烧了。
定定心神,王熙凤说出了早就在心中翻来覆去想好的话:“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素来交好,如今我又成了王家的女婿,自然是希望王家蒸蒸日上的。”
王熙凤之父赞许的点点头,心里觉得这个“女婿”没选错,果然向着自家。
王子腾没有多说什么,他纵横官场,早就练就了一身如老僧入定般的本事,旁人可不会容易看出他在想什么。
王熙凤也不管她叔叔是什么想法,只继续说着:“我成亲的时候,宫里的老大人也出来道贺跟我父亲说了几句,我当日就在父亲身边也听到了几句。”
听到这王子腾眼神微动,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他现在明白这“贾琏”是要给他传递某些与宫中那些权宦有关的消息,恐怕这消息与王家有关。
果然就听那“贾琏”说:“前些日子宫中的那位出宫,在京中的酒楼坐了坐,偏偏碰到一些浪荡公子说了一些话,那位当时就不高兴了。”
王熙凤故意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向上指的手势。
王子腾和王熙凤之父立刻就明白这是说前些日子皇上微服出宫在酒楼被一些人给冲撞到了,两人脸色变了变这里千万不要有他们王家的事情。
“那位宫中的老大人说当时他徒弟就在那位身边伺候,目睹了整个过程,听说其中某位闹腾最欢的公子自称是金陵王家的大爷,叫什么王仁。”
王熙凤之父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这不就是说是他儿子王仁惹到了圣驾。
王子腾面上神情不变,心里也骂了几句。
他虽然不在金陵,可是观其言知其行,侄子王仁什么德性他大概也心里有数,所以在外面目中无人不知不觉间得罪人也是可能的。
可是王仁偏偏得罪了皇上,他还不能去替侄子请罪,只能默默让皇上记上一笔。
王子腾心里有些憋屈,这消息是宫中太监通过贾家递过来的。可是他面上又不能有所表示,否则勾结内监刺探圣驾的行踪这可是大罪。
在王子腾想着事情的时候,王熙凤之父已经焦急的转着圈子把儿子王仁骂了无数句了:“这臭小子可如何是好,若是让那位对王家心生不满可如何是好?”
他说的也是王子腾所想。
王子腾如今正受今上的器重,正想着憋足一口气更上一层楼。如果被不成器的侄子拖累,他可真的会气吐血。
王熙凤见父亲叔叔的神情,知道她第一步已经走对了。
于是她立刻打蛇随棍上:“事情既然大舅兄已经做下了,已是无可挽回,不如亡羊补牢。”
王子腾若有所思的看着“侄女婿”,王熙凤之父已经热切的问“女婿”有何妙计。
“大舅兄毕竟是年轻气盛,如果继续呆在京中只怕还会招眼。不若这就回转金陵,避几年风头再说。”
王熙凤现在的想法是先把王仁撵回金陵老家,让他不得再来京中,这起码是断了他一半的前程,顺便消弭了未来的祸根。
然后等她之后有了打算,再好好对付王仁报上一世之仇。
王熙凤知道王子腾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前途,而王熙凤之父本身没有本事更是要仰仗弟弟,两人自然会把一切不利于王子腾仕途的因素都祛除掉。
她只要说通了这两人,那王仁自然是手到擒来的。
她的办法就是拉大旗扯虎皮,正好因为贾琏的婚事,宫中的大太监戴权等人确实来过贾家道贺送了贺礼过来。
她就借此扯了个谎说王仁在街上冲撞了微服私访的皇上,反正这位未来的太上皇一向喜欢微服私访是众人皆知的。
这种事情王子腾自然不能去宫里核实,他只能相信,所以王仁是如何也不能继续呆在京中了。
王子腾和王熙凤之父对视一眼,已经做出了决定。
王熙凤之父对王熙凤说:“这件事情多谢贤婿了,我们留在金陵看守家庙服侍祖宗也不能久离,我预备这两天就带着你岳母舅兄他们回金陵去。等着你们有了好消息我们再过来。”
王子腾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即把这件事略过不提。
王熙凤心中得意,她重活一世先拿这王仁开了刀,剩下那些仇人一个个等着,她早晚有一天要报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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