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煜将她的双手拢在掌心内,“有些人生来注定不凡,所以路途上总会经历比别人更多一些的磨砺,有人管这些叫做上天的考验。”
但是,老天要磨就磨别人去吧。
我曾见过你尝遍冷暖阅尽沧桑后冰冷坚强的模样,怎么舍得再看一遍你这一路是如何在坎坷中披荆斩棘。
为你肃清这条路上所有的障碍,在两侧种上似锦繁花,便是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意义。
贺司煜将后面未能说出口的那些话,化作沉默的凝视,半晌后,轻轻捏了下苏陌澄的双手,说:“多给我一些信任,好不好?”
夜晚的微风撩起绸缎睡裙垂顺的边角,苏陌澄指尖夹着快要燃尽还的卷烟,半晌未动,心事颇深。
贺司煜的话频繁的出现在脑海里,她有些局促,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馥郁的信息素从身后传来,男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自然的搭在两侧将她圈在了身前狭窄的空间里。
他刚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后独有的诱人气息。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贺司煜用唇角微微碰了下她的侧脸。
苏陌澄将手中的烟灭掉,正要开口,腕间的终端震动起来,是苏泾河打来的通讯请求。
苏陌澄视线微微低垂着,接通。
贺司煜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转了下,看清了上面显示的名字。
苏陌澄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这通电话接的十分安静,似乎是对方一直在说话,苏陌澄只是静静地听着,即使出声也只是偶尔一两个字简短的回应。
贺司煜将想要暂时离开的人拉回身前固定好,俊逸的侧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贴上了苏陌澄。
他的耳朵与她的紧贴着,就像想听一听电话那边在说些什么。
终端是直接连接着听觉神经的,尽管知道他这个举动根本不可能听到什么,苏陌澄还是偏过头想避开,因为男人细碎的短发蹭在她脸上,会痒。
都说人类腺体的二次设定会影响到喜好和性格,苏陌澄从前没有什么感觉,但此刻却是非常清晰的觉得,贺司煜的某些行为,是真的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
还显得有点幼稚。
他跟着她的脸颊,再次凑上去。
苏陌澄吃痒,扭了几下都没能产生效果,在简单回应了一声对面的苏泾河之后,迅速转过身瞪了他一眼。
贺司煜配合着让开了点位置供她转身,然后立即又上前给了些重量,将她正面的圈在了自己和栏杆之间。
苏陌澄:“……”
对面的苏泾河还在继续说话,她没法出声,只能一边听着,一边分神的应对他的骚扰。
苏陌澄用口型对他说:别闹。
贺司煜以同样的方式告诉她:我也要听。
最后苏陌澄实在受不住他故意在自己颈侧磨蹭,忍无可忍之下,推了下他俊挺的下巴将自己的脖子拯救出来,扣动终端,开了公放。
“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也很聪明,但是父亲想说的是,有些时候,更要学会怎么保护自己。有一句古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的腺体能力,即便是放眼整个星际,都显得太过强势,有的时候适当的藏锋,反而不失为一种聪明的做法。”
她的能力将来在战场上必将肆意发挥最极致的光芒,但是在此之前,她得先学会如何适当的韬光养晦,避免引起弱者的恐惧。
苏泾河的声音平和而温厚,过了好几秒后,苏陌澄才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通讯挂断后,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苏陌澄的情绪虽然并不算很低落,但也谈不上好。
贺司煜温醇的嗓音率先打破了沉寂,对她说:“不需要这么做。”
“什么?”苏陌澄有些出神。
“我说,你不需要因为其他人而让自己受委屈。”贺司煜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握着她的肩头,说:“无论你怎么做,或是退让,或是藏锋,那些该来的忌惮和猜忌还是会来,到最后你会发现,退让并不能阻止人心怀揣的恶意,只有绝对的实力可以。”
“所以何必去在乎那些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让你受委屈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捅破了天,有老公给你兜着。”
苏陌澄能清晰的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鼻梁有点酸。
原本没有多矫情,只是越听他哄着,反而助长了那名为‘委屈’的情绪。
苏陌澄垂着眉眼轻轻笑了两声。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有人跟总统大人说,‘我们家小孩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慢吞吞的才把这句话的最后几个字说完。
贺司煜眉眼微微扬起,很快反应过来:“预知看到了?”
苏陌澄不答反问:“所以谁是你们家小孩?”
“除了你还能有谁。”贺司煜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
“例外是?”苏陌澄顺着话随口一接。
“在床上的时候。”
空气仿佛都在因为这句话而羞赧的升高了几度,贺司煜琥珀色的瞳孔仔细的端详着苏陌澄的神色,凑近她的脸,笑着说:“宝贝儿,想到什么了?脸这样红,告诉我?”
“我这是热的。”苏陌澄不肯认输。
“我可真喜欢你的这副模样。”贺司煜屈着食指,用指节轻轻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和下巴上一一轻蹭过,最后落在了她的唇瓣上,“这里,还有这里,都比你的嘴巴要来的诚实。”
苏陌澄睨着他性感的笑容,嘴一张,尖利的牙齿就威胁性的将那骨节咬住。
她的眼神说是挑衅,在贺司煜看来却更像引诱,白虎alpha的理智因为落入眼中的这一副画面而轰然炸开。
贺司煜的眼神迅速深沉下去,他强势而霸道的一把擒住她的下颌,将整张小脸都牢牢掌控在手心里,重重吻上去。
修长的指节抵在脸颊软肉上,这是刚与柔的碰撞。
温度在持续攀升,苏陌澄不甘心被他完全压制主导,头一次在这种绵长的亲吻中给予了热烈的回应。
贺司煜的手逐渐从她下颌上松开,给她更大的发挥空间。
唇分时,男人意犹未尽,恶劣的在她唇瓣上作弄,滑落感让苏陌澄下意识的抿了下唇瓣,喉间微动。
“宝贝儿,你把什么咽下去了,嗯?”他用手指轻触她的咽喉。
苏陌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信、息、素。”
“那,想要更多吗?”贺司煜低哑着嗓音说。
苏陌澄指尖穿过他后脑的短发,说:“很显然,我现在不想当你们家小孩儿。”
天城印象的城堡后雪山皑皑,送来清凉微风,阳台上的男主人将女主人抱进房间里,动作迅猛而急切。
……
清晨,天色熹微。
卧室里旖旎的气息尚未消散。
“今天还要去统战吗?”
苏陌澄起身的时候贺司煜就醒了,他懒懒的闭着眼,下意识的将人搂住,靠在她白皙纤细的后背上。
男人像一只餍足后的大猫,满足地将自己温热的侧脸贴在她的纹身上,嘴角轻吻着。
“今天也不是公休,统战没停我的职,当然是要正常出勤的。”苏陌澄在他交叠圈住自己的手臂上拍了拍,示意男人松开。
贺司煜深吸了一口她腺体醇烈的香气,松手躺回了床上,说:“要是有人难为你,就跟我说。”
苏陌澄纤细笔直的腿踩下床去,也没回头,笑着嗤他:“真拿我当你家小孩了?”
虽然昨天贺司煜直接把她从送审途中接走了,但是这件事必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形势不容乐观,不管是法王星将会给统战施加的压力,还是之前内审时曾被数次提起的,要对她的能力进行约束。
这些苏陌澄与贺司煜,心中都有数。
“我是说认真的。”贺司煜单臂撑在床上,见人没理他,视线跟随着她的背影,轻拍了下床面想吸引对方的注意,“听见了没有?”
苏陌澄在落地镜前穿戴整齐,视线从镜子中看向他,略微难为情地开口:“一般都是我难为别人比较多。”
星辰隧道中发生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但统战大部分人却都只是粗闻其声,不知道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清楚,以苏陌澄这种等级的军衔,险些闹上军事法庭,必然不会是小事。
但苏陌澄身份特殊,能力也特殊,放眼整个统战,也没几个人敢私下议论她的是非。
进入统战区军政大楼后,苏陌澄就被传唤进了总统办,足足两个小时后才出来,出来后又去了约翰斯法官那里,处理庭审备案后续的相关程序。等回到中央指挥部,已经是接近中午了。
星辰隧道已经被暂时封闭,进行安全防控的全面检查。
“信息部昨天全员熬了个大通宵,正在对arts系统漏洞进行筛查和系统升级。”安迪说。
苏陌澄冷笑了一声,说:“法王星这么大的机甲潜进来都没发现,arts也是该退休了。”
但是当时sign也没有能扫描出那种隐形的异形,法王星大概是专门研究过针对方式,这种特殊的生物似乎是十分克制系统ai。
此时终端正好收到了虞谣的消息,是她传来的最新调查进展。
虞谣这些日子一直在冥府里,按苏陌澄的要求秘密查访着牛头山。
上次苏陌澄远程操纵着喜丧鬼时,在后山野湖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她就对此产生了疑心。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