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炭治郎敲定出发参加最终选拔的日子,众人就忙了起来。

    嗯,不对,是屋子里唯二彻底算人的忙了起来。

    炭治郎每天继续往山上训练场跑,是要把身体调整到巅峰状态,而鳞泷,还是秉承着一众徒弟的“老妈妈”角色,把炭治郎选拔用得刀在细节上一点点修改成炭治郎习惯的模样,又给炭治郎准备水和干粮,最后还打算给炭治郎扯布做衣服,雕刻面具。

    看得灵暄啧啧称奇,鳞泷绝对算得上“十全十美好老师(妈妈)”细致周到,被养过的崽都说好。灵暄看着忙来忙去的两人其实也想帮忙,但条件不允许,想帮炭治郎训练,可是临近最终选拔不敢暴打孩子,万一手上一滑下了重手,咱这边又没什么治疗条件,是吧?怕孩子被抬着去参加选拔。想帮鳞泷先生,她又不用刀,门外汉可不敢乱插手,风干食物又用不着人上手。老师雕刻的消灾面具又是独有的手法,灵暄根本不会。

    灵暄,偷偷看了眼边上属于炭治郎的小狐狸消灾面具。已经是个半成品了,左上角有个小太阳似的标志,代表的是炭治郎头上的疤痕。炭治郎头上的疤是小时候保护弟弟时留下的,烧伤的痕迹很狰狞。也只有炭治郎能头上有块这样的疤,却还显得这么温柔。而面具上却把这块疤痕同化的相当可爱,真不愧是鳞泷老妈……老师,手真巧。

    灵暄又看了一眼消灾面具,嘤嘤嘤,眼馋。她的那块被她放到行李包里了,打童磨的,时候包在旅馆里,被人抬走到醒后已经过去五六年了,包早就不知所踪。只有她的武器还有铃铛带在身上没有丢。灵暄有些愧疚,听说锖兔义勇真菰都有好好保存面具,只有她的丢了。

    就在这时鳞泷回来了,重新做回工作台拿起面具继续上色。灵暄瞬间收回目光乖乖坐好,其实他还想向鳞泷老师再要一个,但一来把面具丢了不好意思,二是也不想麻烦鳞泷老师。

    这么挑来挑去似乎就只剩下帮炭治郎做衣服一个选择了……但,其实跟没有选项是一样的——灵暄针线活非常垃圾。

    不,这么说不确切。因为不会可以学,而灵暄是个正正当当的针线白痴杀手,你见过谁缝一排扣子丢了七根针,五根卡衣服上,一根混头发里了,还有一根至今下落不明。

    沁柠嘲笑灵暄制作了一件暗器,灵暄刚想回击回去,但沁柠会缝衣服,甚至还会苏绣,绣的还很好。

    灵暄想起平生恨事无能捶床,你说到底是为啥?她就不会这种看起来贤妻良母的技能?

    反而是手残党手指不分瓣儿的沁柠搞得明明白白?她也不手残啊?手指甚至灵活的很,上得战场下得厨房,弹得了钢琴当得了高玩。为啥针线啥的就是摆弄不明白?

    不过人无完人,灵暄突然想起什么瞬间平衡,放过手底下那张可怜的床。

    沁柠不会做饭。这也是种委婉的说法,实况是估计十个锖兔义勇加起来都干不过她。沁柠做饭很有标志性,冒黑烟,冒骷髅,咕嘟咕嘟腐蚀锅碗瓢盆,你细看上面还会带有极光,像极了引你去天堂的途径。一口下去……

    呵!好一口化学元素周期表。

    所以两位年仅高中的暗器工匠和制毒大师,没什么好自豪的好吗?

    比起这两个拥有奇怪元素的“普通”女子高中生,迷糊小呆瓜月汐就正常很多了,清秀小花月汐只是一个脾气好,做饭好吃能比米其林大师,身家亿万的富婆。

    身价亿万的米其林富婆。

    啊!好正常的天然呆富可敌国女子高中生啊!(棒读)

    话说回来,无所事事的灵暄实在闲得骨头发痒,在炭治郎和鳞泷忙起来的时候,除了帮忙做饭之类的家务也帮不上忙。剩余的时间便都在房间里擦擦祢豆子干净但冰凉的身体,给她整理替换被褥,和小姑娘多多说话,给她讲故事,希望祢豆子能听到,早日醒过来。

    “最近祢豆子的动作越来越多,我给她讲事情说话的时候反应也变得更明显,神智在逐渐恢复,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可以醒来了,说不定能送你离开,或者欢迎你回来。”

    “嗯,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炭治郎伸手握住弥豆子冷冰冰的笑容有几分苦涩,又有几分轻松,解脱。

    “真的,谢谢你,灵暄姐。”炭治郎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映着妹妹惨无人色的皮肤,眼前模糊了一瞬。

    终于过去了,这最黑暗的两年时间。

    两年前遍体鳞伤的自己背着不再为人的妹妹,在失去家的温暖后,艰难在一条琐然无光的目标路上攀爬,风雪刺骨,不能停下。他还带着妹妹,他要把祢豆子变回人类,艰难在孤苦无妄的路上走着,而水呼组,就像黑暗中的明灯,风雪中的避风港,把他从深深的泥潭中拉出来,重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每个人对他都有莫大的恩情。

    富冈先生的知遇之恩,鳞泷先生的再造之恩,还有灵暄姐对祢豆子的救命之恩,这些恩情,这些人,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不论安危还是生死,他都会拼上一切去守护。

    “傻孩子。”灵暄愣了下,伸手揉乱了炭治郎显得很成熟的大背头,“你我之间,家人之间,永远不必言谢。”

    “炭治郎一会还是要上山吗。”

    “嗯,对。”

    临近祢豆子苏醒之际,即使每天都很忙碌的炭治郎也会每天早上出发前或者晚上睡觉之前抽出时间来陪祢豆子待一会儿。

    炭治郎坐在祢豆子身边轻轻的拍着她,没有说话。而灵暄也配合着没有说话,伸手抚平了落在祢豆子被子上炭治郎的羽织。

    “灵暄,炭治郎,有人来信。”鳞泷在门外喊两个孩子。

    “唉,来了。”灵暄起身向炭治郎伸出手“走吧。”

    “好,来了。”炭治郎从灵暄那里借力站起来拍拍衣服,两人先后走出去,将门关好,却不知身后黑暗中的祢豆子,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呜了两声。

    灵暄一出门就看见门口的低枝上站着执信鸦。鳞泷正背对着他们从信鸦脚上解下来什么。

    “老师?是谁的信?”炭治郎好奇。

    “咱们三个都有。”鳞泷手中捏着三个信封回身,挥手挥退了乌鸦。信鸦蹦蹦哒哒跑到房檐上呆着。

    “是谁写的?”两人都觉得出乎意料,炭治郎觉得现在应该没有人会再给他写信了,而灵暄不知道是谁需要通过信的方式来联系她。

    “锖兔”鳞泷把手边两只白色小信封递给灵暄炭治郎。

    “几天前,我把灵暄最近要下山的消息告诉常来信的几个人了,以便灵暄随时拜访鬼杀队,也顺嘴提到炭治郎要参加最终选拔的事,这应该是锖兔的回信。”

    “这样啊……”灵暄看着信封上龙飞凤舞的一个灵字,勾勾嘴角,也不知道他们几个这几年怎么样,算算都二十多岁,成年了。

    “可是……为什么也会给我来着。”炭治郎看着手上的信。虽然他是很喜欢水呼组没错啦,但除了鳞泷老师和灵暄姐其余的师兄师姐都不怎么熟,与富冈先生只有过一夜短暂的对峙和对话(但富冈先生绝对是个好人),而真菰师姐和锖兔师兄更是素未谋面,只是听灵暄姐提起和师傅偶尔念叨,这不禁勾起了他好奇心。“各位师兄师姐都是什么样子的呢?”

    “啊哈~我们小师弟终于对师兄师姐有兴趣了吗?”灵暄伸手捞过炭治郎,把手搭在他肩上,让他当个支架“放心好了,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鳞泷看着灵暄拉住炭之郎,笑笑,转身进屋读信了。

    虽然已经时隔五六年之久,但想到他们与灵暄之间的羁绊又放心,即使有小的改变大的本性也不会有变化。

    “嗯……我想想,从谁开始说好呢?对了!从真菰开始说好了,真菰她啊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一点儿也不比祢豆子差!虽然笑起来得温柔但生气的话一下子就能镇住锖兔义勇,有时连鳞泷老师也会退让,嘿。不过,她一直在包容大家。”

    确实,年长且文静的真菰一直在努力包容着每个人,给大家一个家的感觉。

    “锖兔嘛,这孩子虽然有点儿炸乎,大男子主义,但其实粗中有细,会保护好每个人,对待弱者也有不自知的温柔,他的灵魂像天空中的星一般闪耀,很容易吸引别人,成为领路人。”

    锖兔,就是一个有着特殊魅力的人。

    灵暄指指炭治郎手中的信“估计这家伙给你写的信就是为了鼓励你去参加最终选拔,或者里面还有关于你和你妹妹方面的劝慰,但是这家伙说话的方式很刺头很欠揍,什么‘是男子汉就不该拖拖拉拉这么久!’‘不早点带着你妹妹脱离苦海就是个懦夫!’之类的,看上去挑衅得很。其实只是关心你,你要看着不舒服就跳过去,不过这样他的信可能就剩不了多少了。”

    炭治郎看着信笑了,灿灿烂烂的。“说起来我真的要好好感谢锖兔先生!我从未被人以信件的形式关怀过,这是种非常温暖的,让人舒心的感觉。”

    “啧,别要求这么低啊对着封□□信笑得这么开心。只要真菰有时间,她也会给你写信的,那才叫如泉水流过心田般的享受。e……至于义勇,那家伙闷得很,除非是要紧事不然不写信,你这种情况,他会挂在心上,给你加油,面上肯定是看不出来的。”灵暄对自家崽儿低要求无语。

    “唔?原来富冈先生是这样的吗?”炭治郎有点新奇。

    “嗯?你不是跟他相处过吗?”

    “只有几个小时罢了,但可以察觉出是个很温柔的人。”

    “对,义勇内向,容易哭,不太懂人际间的交往,总是瞎说大实话,很好忽悠,但极其靠得住,是个让人安心的人。”

    也对,义勇他……对个屁,村断网就是村断网,像是真菰锖兔这种变化不大的还行。像义勇这样变化大的听起来就像两人的,不知道的以为在骗人!

    经过几年独面社会,义勇他进化了,从内向爱哭变成了个面瘫。从不善言辞,说大实话经过几年成长变成了不爱说话,词语简洁到词不达意甚至相反的程度,瞅起来就很有杠精那味。

    即使有真菰和锖兔给他当翻译也乏回天之术,最终义勇还是被一大部分人讨厌了,虽然本人丝毫不知。内里的憨劲倒是没变,而外在……人缘不敢恭维。

    但灵暄不知道哇,在她心里义勇还是那个可可爱爱的好大儿。

    一旁和义勇见过的炭治郎陷入困惑,实心儿小朋友发出疑问?

    “总觉得富冈义勇与灵暄姐的说法有些出入?”

    “不!炭治郎你要相信我!”灵暄重重一拍炭治郎,斩钉截铁“虽然已经好多年没见他们了,但是本质是不会改变的,尤其是义勇这种内向的性子。”

    呵呵,坐等打脸。

    “是的,我知道了,灵暄姐!一定是我不够细致观察才会如此‘误解’义勇先生,非常抱歉,以后我会细心对待别人的!”某正直到被灵暄的坚定震撼后就信了,并且进行了自我检讨,此后对灵暄描述的义勇深信不疑的灶门老师人。

    “嗯,已经这个时间了吗?我该去训练场了。”炭治郎抬头望着天色,举起拿信的手向灵暄轻轻招了招“灵暄姐我出门了,再见。信空闲下来的时候会读的。”

    炭治郎拿起门口的便当和刀向山上走去。

    “拜拜,路上小心。”灵暄冲已经远去的炭治郎喊了一声。

    “啊,说起来我好久没有在七八点的时候这么悠闲的坐在门口了。”灵暄扶着门口的椅子坐下,以前倒是等锖兔他们训练时,经常窝在这晒太阳睡觉。

    清晨的阳光不伤人又明亮,灵暄正好借此拆开信封,读着醒来后属于故人的第一封信。

    ‘致灵暄:

    好久不见了,灵暄,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我现在在外面出任务,刚接到老师的来信,说你醒了,身体已经康复。如果我能抽出时间就一定回去看看你,看不到你还是不安心啊。可恶!这帮家伙太能闹事了,等我完成任务,你早就下山了,好可惜见不到你。不过我可以给你写信,运气已经很好了义勇真菰那两个家伙都跑到偏远地区出任务,收信都费劲,更别提需要再给你回信的时间。’

    灵暄瘫着的脸上流出一丝笑意,这家伙好多孩子气的地方还真是没变啊。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嗯,算是和你对话吧,没办法,你以前是猫嘛我也听不懂你说话,所以那些把你揉来揉去的视力行为真是非常抱歉!活该我被挠!不过你也别生气啦,因为灵暄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白白小小一团又香又软,摸起来还会咪咪叫的撒娇我忍不住嘛,总想摸两下。’

    灵暄:……

    ?宁搁这里放什么巴巴托斯屁呢?还白白小小?还咪咪撒娇?大哥你清醒一点!老子当初可是恨不得头给你拧下来!你脸被挠得一脸花两天不敢洗脸的事忘了吗?你是不是在外边有了别的虎子?你说的根本不是我!

    事实证明,滤镜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薄,反之还可能因为本人心里加成变厚?

    ‘其实到现在还很难想象你作为一个人的样子,可能是因为你在我心中需要被保护的样子太深厚了吧?不过没关系,无论你的身份来历,也不论实力与目的,你都是我的家人,我们的家人,我会努力变强,保护你大家都会保护你,灵暄,期待着与你的再次相会……

    落款:锖兔’

    “切,傻小子”灵暄抿着嘴把信重新工整整好,平整的放回信封。上扬的嘴角是怎么抿都抿不回的去的。灵暄把信封小心的放进兜里后装模作样冷哼。

    “净说这些有的没的。”但是眼睛却盯着入林的道路久久挪不开,写起来以前锖兔他们经常在训练完成后一起回小屋,跑出去偷偷修炼的灵暄也会溜过来和大家一起回家,路上欢声笑语,真菰会抱着灵暄走在旁边笑着看锖兔向变丧的义勇后脑勺来一巴掌,美名其曰“师兄弟间的友好交流”非常师兄弟间更加亲密。

    灵暄突然替炭治郎有几分遗憾,炭治郎差不多就是鳞泷老师的关门弟子了,这一届只有他一个人多少有点孤单,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热闹。

    不过灵暄又转念一想,虽然炭治郎没有师兄弟,但水呼组饱含爱意的交流可一点儿没落下,前几天对练灵喧全给炭治郎补上了,不留一点儿遗憾。

    虽然少挨几顿打并不是什么遗憾。

    “信读完了?鳞泷拎着把日轮刀神出鬼没在灵喧身后“怎么样。”

    “读完啦。”灵暄抬脚把身子转过去正对着鳞泷,因为她知道鳞泷在问什么。“虽然很久没见了,但感觉还不错……读信的时候,挺开心的。”

    “嗯,好。”鳞泷把手里的刀立在玄关外,“你们之间的羁绊是牢固的,即使时间再久,这份感情也不会逝去,灵暄你要坚信这一点。”

    “我知道的,鳞泷先生,也一直相信。”灵暄眼睛尖,“老师你的信也读完了吗?我看你的比我们的厚出去好多。还有那是炭治郎的刀吗,较正完成了?”

    “嗯。”鳞泷点点头,“虽然锖兔给我的信厚,但他写信都是一个模板,看着厚其实每次都差不多的内容,挑要紧的内容看一会儿就看完了。”

    “炭治郎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毕竟再过两天,他就要起程了。”

    “过的也真是够快的了……”灵暄抬头看向训练场的方向,空中正好有一群飞鸟经过。

    炭治郎要去参加最终选拔了,其实灵暄对炭治郎有信心,但经过锖兔一役似乎最终选拔里有什么不能让人心安的东西。

    灵暄最后还是决定给炭治郎步几个阵法备底。

    她站起来,拍拍裤子,冲鳞泷一招手“我去找炭治郎。”

    鳞泷倒也没问什么,只是说:“中午记得回来吃,炭治郎只带了一个便当,你蹭了他下午该饿了。”

    灵暄:……她是那样儿的人吗?是吗?她虽然爱吃了点儿,但也不会让自家崽儿挨饿好吗。

    灵暄走在通往训练场的小路上,小路旁绿树茵茵,阳光细碎,灵暄伸出手从树干上依次滑过,这条路她陪好几个人走过很多回,像今天独自一人倒是少见。

    随着实力的增长周遭也变得不同,更加危机四伏,思考也变得多虑起来。像以前她说安阵法就随手安了个阵法,而现在还要结合炭治郎的习惯,容易暴露的缺点什么的,以便阵法发挥起来更强,更保命,更快也更不起眼。灵暄对炭治郎已经很熟悉了,却总觉得要再细化一下,怕有什么纰漏,或因她能力的泄露给周围的人招来祸患。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想要保护的人很多,风险也越大,不过幸好现在周围的人都在,只要他(她)们在,灵暄和沁柠就能在这条对抗的路上和他(她)们一起走下去。

    灵暄像山间望去,离训练场还有小半段山路,不知炭治郎现在在干嘛呢?

    训练场中炭治郎盘腿坐在被他劈开的那块半圆形的石头上,训练时的日轮刀被他横放于膝盖上面,而他正读着属于锖兔先生的那封来信。

    信件内容确实如灵暄姐所说看上去充满了挑衅与□□,但是细细品味,其实又是一番独特的教导与宽慰,让炭治郎越读越暖心,露出笑容。

    “锖兔先生真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咦?这是什么?”

    炭治郎下意识搓了搓信纸,又搓出一张信纸来,他将信翻过来,发现是两张相同的信纸经过挤压贴合紧实,不容易让人看见。炭治郎把两页信小心分开,看向第二张。

    “炭治郎,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是个秘密,只能你一个人知道,鳞泷先生和灵暄也不能完全告诉。”

    炭治郎抬头环视,空荡荡的,又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人在。

    “炭治郎,鳞泷老师身为前任水柱实力强劲,本应该学生众多,但实际上,成功出师的只有我们三个,剩下的人全部死在最终选拔里很奇怪,不是吗?其中的问题就出在最终选拔上,这件事的缘由恐怕只有我和死去的师兄知晓。现在我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即将参加选拔的你,也是将这个负担委托给你。”

    炭治郎喉结滑动,有几分出汗。

    “最终选拔是区域性杀鬼的考验,其中有一只实力强劲的张满手臂的鬼,它与老师结仇。它是被年轻时鳞泷老师捉住,关到选拔场中,不知如何偷活了多年没有被发现,还通过不停的吃掉考生变得更强。它认得老师面具的雕刻手法,所以它通过老师送给我们的消灾面具判断我们的身份,通过杀掉那么多的师兄师姐报复鳞泷老师。”

    “我是单独行动时碰上它的,本来也会死,却因为某些奇遇苟活下来,没能杀掉那只鬼是我的过错,很抱歉,炭治郎,但是我还要拜托你杀掉那只鬼,被惨死的师兄师姐们报仇。”

    “很抱歉炭治郎,像这样一个烂摊子扔给你是我的错,你不会有外援,因为这件事不能以任何形式泄露出去,如果我插手了最终选拔被鬼杀队注意到,那鳞泷老师就会发现,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真的很抱歉,让你面对这样的情景。”

    “我相信你炭治郎,至今为止,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的作为,我相信你,你比我更强,你会做到的。我会等你活着凯旋而来,到时我亲自给你赔罪!

    锖兔”

    炭治郎捏住信纸的手指掐紧,把工整的信纸扯出一道汗痕。

    炭治郎感到很愤怒,为那些死去的师兄师姐,同时也对即将要面对的手鬼。

    锖兔师兄,将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与认可,不管再怎么危险,他都会拼上性命杀掉手鬼,给各位已逝的前辈们报仇,保护好鳞泷老师!

    炭治郎将信函折好放进怀里,从石头上站起来,拿刀一跃而下,他伸手摸着怀里信封的一角。

    这个,回去要销毁掉。

    不过祢豆子,灵暄姐还有鳞泷老师,请放心即使你们不知道,我也绝对,绝对会安全回来的。

    “炭治郎——”突如其来的呼唤声让满怀心事的炭治郎吓了一跳,炭治郎慌乱回头看见灵暄姐站在入口处。

    “灵,灵暄姐,您怎么来了?”

    “今天想看看你训练。”好回去给你安几个阵法。灵暄缓步走近炭治郎问他“上午过的怎么样?锖兔的信读完了?怎么样?是不是满口男子汉大丈夫?”

    “上上午过的很,很好,没有事情发生!锖兔师兄是个很好的人!”炭治郎咬嘴,要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哈,看来关系真的变好了呢,都开始叫师兄了……”灵暄突然凑近炭治郎,清丽的脸在他眼中放大,吓了炭治郎一跳。

    “炭治郎,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表情这么奇怪?”灵暄狐疑道。

    何止是奇怪,简直就像牙疼还扭了脖子抽到脸筋,外加便秘了一样啊!

    炭治郎更紧张了,怎,怎么办?他不会说谎,而且一说谎脸上的表情就会变得很奇怪啊!

    “没,没什么,真的。”炭治郎表情更用力了。

    “没事就好。”灵暄突然抽身,现在是个节骨眼,炭治郎也该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了,再说这荒山野岭的谁能给炭炭治郎找事?总不能是锖兔吧哈哈哈哈……

    这里不得不插一句,灵暄的第六感正反flag真的都好准啊,插的实实的,拔都拔不掉。

    应该是紧张的,毕竟要参加最终选拔了嘛。虽然灵暄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紧张的,但她要体谅“炭治郎”嘛。说起来因为紧张,脸能扭曲成那样也是够拼的。

    已经贴心地替炭治郎找好借口的灵暄慈眉善目的拍拍炭治郎。

    “嗯,我理解,要考试了紧张,放心我不是来施压的,只是来看看放轻松,所以表情可以不用这么的……嗯,用力。”

    “啊?唔呃–嗯,对!灵暄姐我紧张了,谢谢您劝我,我感觉好多了,哈哈哈。”这不会撒谎的炭治郎正满头大汗想理由呢,没想到灵暄给了个现成台阶,炭治郎赶紧叽里咕噜下了。

    “没事,我坐那边陪着你。”灵暄指着半圆石,又鼓劲地拍拍炭治郎,“加油啊。”说完就向那边儿走去。

    甚至灵暄转身的时间。炭治郎松了口气,在灵暄姐的神助攻下可算把这件事掩盖过去了。他得冷静点,不能再露出马脚了。

    炭治郎握着刀平复心情,回头又看了眼灵暄,灵暄笑着冲他比个加油手势,炭治郎突然觉得有点内疚。

    抱歉啊,灵暄姐,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也不是不信任你,总是这件事真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炭治郎回了灵暄一个灿烂的微笑,回头低着头练刀,气氛有些沉郁奇怪,灵暄却没有觉察,她在看着炭治郎满心琢磨着阵法。

    于是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就这么过完了余下的上午,都没发现对方的异常。

    中午灵暄回到木屋吃过饭就拿起炭治郎的刀,衣服,面具就一头扎进屋里很少再出来。

    而炭治郎经过一天的自我提醒,回来后也没什么异常。

    在炭治郎的提心吊胆中过完了平淡的两日,而第三天晨日炭之郎如约踏上前往最终选拔的路程。

    灵暄起了个大早,看着探炭治郎起床,洗漱,换衣服,吃饭,就和过去的所有孩子一模一样。最后她和鳞泷一起再次将这个孩子送到了门口。

    “炭治郎,切记,一切要小心为上。”鳞泷双手扶着炭治郎的肩膀认真叮嘱,鳞泷,错过无数次,这个动作说过无数次相同的话语,对着不同的孩子,不管他们有没有回来。

    灵暄默不作声扫过炭治郎身上几处微微发亮的地方,在场只有她能看到,这是她这两天的杰作,同样的致命攻击发动条件,威力就大多了,灵暄往里压缩了好几个阵法,无惨本人来头也能给他炸丢一半。

    “我知道的,老师。”炭治郎扶着头上的面具,眼中有坚定的信念“我会回来的。”

    灵暄哼笑一声:“什么傻话,这是理所应当的。”

    炭治郎小跑着下山,期间还不忘回头招手,两人看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灵暄突然意有所指道:“第三次了。”

    “是。”鳞泷点头“这是我们第三次一同目送“他们”离开。”

    “不过总会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次我会陪着炭治郎一起追上义勇锖兔和真菰,然后再开启一个属于鬼杀队的新的篇章。”

    “那再好不过。”鳞泷带笑的声音从天狗面具下传出“作为鼓励送你一份小礼物,加油啊。”

    一只与以前别无二致的独属于灵暄的消灾面具递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鳞泷老师。”

    灵暄接过,伸手细细抚摸一番。

    新做的,因为鳞泷老师注意到了,她小小的失落。

    灵暄将面具覆在脸上,混着新漆味,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么,无惨,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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