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大湖上冒起了雾气,形态各异的废墟在雾气渐渐浮现。石柱上还残留着许多青苔和退潮时被悬挂在上面的水草,将原本用大理石雕刻成的石柱染成一片片墨绿色,只有在些许地方,才能看到下面被水浸泡成灰色的岩石。被流水冲刷到面部模糊的雕像正在迷雾,低着头望着这艘缓缓试过的驳船。
望着湖的废墟,有些地方还能分辨得出过去的模样。石柱旁的高台断痕边,耷拉着的水草随着下面摇荡的湖水来回摇摆。时而有湖溅起的浪花打在上面,让这难得能透出水面的废墟又再次被掩盖到水下。这些地方过去可能是摆满鲜花,长满藤蔓的观光高台,每当阳光明媚的时候,就会有人到此地来欣赏美景。只可惜,如今只剩下这些浸泡在湖水里的残檐断壁提醒着人们过去的时光。
很快,巴德又听到了声音,是有人踩在那些残破平台上的声音。他取下背后的弓箭,弓弦上有一层蜡可以保证它不会因为潮湿受损。
没过多久,迷雾忽然亮起了一缕火光。一个小火苗,在白茫茫的雾气若隐若现。巴德撑着船,穿过那片废墟林立的水面,火光越来越明显,最终,在火光下,他见到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泽林感觉自己的状态很糟糕。
又一次,传送门开启到了他不喜欢的地方。并非指这个世界,而是传送门开启的位置。虽然说在头晕眼花的时候用凉水洗脸可以让人变得更加精神一些,但无论何时直接把人扔到冰冷的湖水里,都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湖面上起了雾,有时候还能看到漂浮在上面的碎冰,这让狩魔猎人不由得开始思考,他究竟来到了什么样的的地方。类似于天际的气候?还是类似于史凯利杰的群岛?两者的风俗有很多相似之处,水下那些残缺的建筑遗迹同样表明他来到一个有智慧生物的世界。
只要不是洛斯里克那样的情况就好。
杀人鲸魔药让他可以在水坚持的时间比其他人类更长,他稍稍勘察了一下水下的遗迹,确定这些遗迹是因为某些灾难类的原因沉入水下,而非自己来到一处水生动物的世界。精灵过去和他谈起异世界的时候提到过,有些世界的生物生活在毒气里,有些世界里的生物全部都像是鱼人,如果是这样的世界泽林自然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这样的生物不可能到他们的世界里去,这些生物会因为缺少水分和生活需要的空气而死。
没过多久,他找到一处延伸到水面外的建筑废墟。这里过去可能是一处瞭望台,或者观光台,但根据建筑边缘的裂纹可以判断的出,这座建筑在被摧毁的时候承受了很大的外力,大理石雕塑被懒腰截断,锯齿般的裂纹犹如怪物的牙齿。这座城镇遭受了一场可怕的袭击,一支配有攻城器械的军队,或者无比强大的怪物。
天气很冷,这个世界似乎也已经进入的初冬,也可能是这片区域的问题。扔掉耷拉在头发和肩膀上的水草,把被水浸泡后的布袋放到脚下。吸取之前的经验,他用油帆布做了个新的袋子,但就算如此,狩魔猎人也不能期望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干燥如初,不过这肯定可以帮他抢救大多数材料和道具。
他半蹲下身,打开背包开始清点着里面的东西。还好有了过去的经历,他在那些容易受潮失效的材料上都分别包裹了可以防水的油纸,特别是硝石和魔法炸弹。那些草药倒是没什么麻烦,如果这湖水无毒无害,被水浸泡打湿后的食物应该还可以正常食用,只是可能口感会差很多。唯一麻烦的就是魔药瓶,泽林为了防止它们因为冲击破损,在包裹里垫了很多稻草,现在这些稻草都黏在瓶子上,他必须找个地方清理一下。
泽林打了个响指,伊格尼法印的火焰冒了出来。潮湿、寒冷,不适合生火,他感觉自己最好尽快找到一处地面,干燥的地方。在这里待得时间过长,他不清楚自己是否会发霉。或者,在湖水上涨的时候被淹没。
但狩魔猎人很走运,没一会,他就听到船只划过水面时的声音。一只驳船从迷雾渐渐浮现,一艘简易的小船,没有棚户和货车,像是个由渔船改造成的货船,在船只间加上了一个还没有人高的风帆,淡黄色的帆布上还有着不少油渍,更不要说那扑面而来的一股鱼腥味,虽然里面混杂着些许橡木的气味,但已经差不多都被鱼腥味掩盖过去。
撑船的男人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往后梳理,露出较宽的额头,两边低端微卷的发梢披在肩上。他的手里握着把弓,站在船上,望着站在废墟上,身上还滴着水的狩魔猎人。他的箭矢搭在箭弦上,虽然没有拉开,但他的模样表明他有信心在下一秒的时候就可以把箭射到任何一处他想要射的地方。
“如果我是你,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射你。”
弓箭手的眼睛瞄着泽林背后伸出来的剑柄。
“当然,当然。”泽林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如果这里不是什么禁地或者圣地的话。”他指了下对方脚下的船板“或许你可以把我载出去?这里又冷又湿。如果能有一个船板,我可不想再回到水里然后游到岸上去。你是这附近的居民吗?你这是要去打鱼?还是去运货?你叫什么名字?”
遇到陌生人,最好自己先开始询问。把主动权放在自己手里,总比被对方问住要好。上来就遇到这个世界的智慧生活不是什么好的开始,他没有多少时间去了解这个世界。
“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来自什么地方。”面前这个男人显然不吃这套,他比较聪明“我是巴德,你呢?”
“泽林,一个失足落水的倒霉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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