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健阴魂不散这件事,让夏文殊有点心烦。(小说文学网)
虽然他作为一市之长，待在北江宾馆的时间并不多。
每天，他早上八点上班,中午带着夏小鱼在机关食堂吃饭,下班后接夏小鱼回家时已是晚上六点。不忙的时候，他会带着夏小鱼去超市买菜,回来做饭吃,忙的时候，他就带夏小鱼在宾馆餐厅吃,很忙的时候，他就让小吴照看夏小鱼，等应酬完了再回来。
但是除了生活，夏文殊的工作短时间内也与白健分不开了。
“夏市长真是我们北江的福将哪，这刚刚一到，就为北江吸引了投资，有你这个初中同学在，仁信集团肯定要投资几个项目！仁信一来，就不怕其他投资商不注意了。到时候一谈成，别说北江经济项目指标有望完成，就是夏市长在富民书记那的考核，肯定也是最优等。”陈华碧毫不吝惜赞美的话，将夏文殊捧得高高的。
夏文殊笑着说，“哪里的话，没有陈市长前人栽树，搞好了北江的经济，哪轮到后人乘凉，也吸引不了丁主任带着投资商来了。”
陈华碧笑眯眯的，然后也不说套话了，着急的就将新任务布置给了夏文殊，“之前那个解决职工的事就先放一放，还是得做好招商引资，才能提供更多就业岗位，解决困难群众问题。你与仁信的白总是老同学，说话做事也方便自在，就先把这份工作放在头吧。”
说着，他起身拍了拍夏文殊的肩膀，“富民市长最重视这件事，我今天还跟他说了，我就看夏市长的了，今年是到头了，明年北江的指标就靠你了。”
夏文殊皮笑肉不笑，到这份上，他也就不能说不了。
于是，他作为一个挂职副市长，也被分配了招商引资任务，以及协管招商引资。
如果仁信集团的老板不是白健，这对于他并不是一件坏事，任务越多，表现的机会也就越多，难度越大，取得的成绩也就越可观。也是他锻炼的机会。
但这个人偏偏是白健。
他重遇白健时，想起的不是冒着烈日做劳动的樟木头，就是交不出三百六十块的银行外，要么就是白健的谎话连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相依为命。临到头，剩下的回忆也就只有这些。
“夏市长，您是不是不舒服，吃这么多药对身体不好，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吧？”
小段见夏文殊坐着不停的揉眉心，十分钟里吃了三回药，不禁被吓到了。似乎又想到夏文殊工作起来格外认真，他又补充一句，“上午也没别的事了，下午三点，夏市长直接去新民工业园就行了。”
下午三点，新民工业园，调研。其实就是带着投资商去实地考察。
“我没事，你把仁信的资料给我找来。”夏文殊说。
“夏市长，资料早上就整理到您桌子上了。”小段讶道，看着夏文殊的眼神更焦急了，虽然是能者多劳，但夏市长这么年轻就担起这么重的压力，真是不容易啊。
夏文殊一直是个很会化解压力的人，虽然曾因为夏大志的原因，一度产生精神障碍，并发了性厌恶，但他一直积极治疗。至少通过孩子，有了精神寄托，重归正常人生活。就连性厌恶，他也尝试过很多方法去克服，从图片、音像影像，甚至招妓，但无论什么方法都不能阻止他恶心呕吐。他不止一次吐到小姐的身上。
后来他觉得性在生活里并不必要，之后又有了家庭，于是彻底放弃了这件事。性是为了繁殖，他看上去既然繁殖成功了，那也不必在性上折腾了。
但他现在还得为白健折腾。
为了政绩，为了从周富民那里得到了一个优异的考评分。他要的是两年后离开北江时，像以前在任何一个部门时那样，成为一个最好的典型。
所以夏文殊压下负面情绪，认真看起了手里的资料。
仁信集团创立于十一年前，经过多年的发展，该集团形成了以传媒业、教育业、金融投资业为核心，经营涉及金融、电台、影业、传媒、广播、教育、地产、网络和电视购物等多个领域共同发展的业务格局。仁信集团是多元化投资跨国集团之一。
仁信集团旗下包括林立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柏氏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亚娱视听传媒有限公司，以及环亚教育投资有限公司等。
仁信集团拥有可观的土地资源，注册了c省仁信置业有限公司进行房地产开发，同时，在a市成立了怀特网络公司，在d市成立了传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在f省成立了影业有限公司多家公司并参股国立电视台购物频道，并控股多家传媒公司。
仁信集团以传统媒体经营为基础，以地产和网络媒体经营为新的增长点，正在迅速发展壮大。同时，仁信并积极投资及营运于新的领域。
最近一则消息，仁信投资西部最大锂电池基地开建。
总之，这是一家成功的投资集团。
因为是投资集团，相较于实业集团，普通群众并不会太熟悉，包括夏文殊在内。即使不熟悉，甚至他不是学的财政，也知道拥有这样集团的白健，成为三角洲首富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我以后要成为三角洲最有钱的人。”
他记得白健这样说过。
现在，白健成了三角洲最有钱的人，他也当成了市长，但是他们已经不需要向对方来分享喜悦与烦恼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夏文殊第一次主动去想他和白健的往事。但已经形容不出是什么心情，可能他早已习惯一个人。
北江市的工业园位于市经济开发区，距离市区有四十分钟车程。随着赵孜一路将车开出市区，夏文殊的视野里，热闹拥挤的街景商铺渐渐消褪，冷清空旷的厂房新厦所取代。
陈华碧带头开了一次座谈会后，就彻底将仁信这边的招商投资工作交给了夏文殊，所以这次调研考察，是由夏文殊带队。市招商局、发改委、经委等几个相关部门负责人陪同。
一行人抵达时，经开区的主任早就带了人前往路口迎接。
陈华碧安排了之前一直负责招商引资的一个副职主任协助他，名叫娄胜强，此时他一一为夏文殊介绍，“这是经开区康主任，这是工业园总经理付远……”
等一个个都介绍完了，握手完了，大家也发现还有另一个正主没到。
夏文殊作为在场职位最高的，当然不必费心调节气氛，经开区的康主任人很灵活，立马就说开了，“白总在北江也有控股公司，企业的制度里不能和机关里比，说不定白总临时耽误了，夏市长远道而来，不如先去会议室里坐坐，看看经开区看看园区嘛……”
“是是，谁不知道康主任这急着要给咱们新市长展现成绩呢！”
众人都笑，夏文殊当然顺着这台阶下，正要和康主任等人一起进去园区，这时“轰”声一阵，两台商务车杀到。白健带着几个集团的人走了出来。
比起之前和丁主任一起，还有在后来的会议上，这次白健显然穿得要随便得多。他穿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一条铁灰色休闲西裤，手提着一款简约而不低调的商包，浅色的头发并没有太过收拾，显得年轻而活力。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他，这样一副打扮，俨然是t台的模特。
“真对不起，夏市长，你久等了，我迟到了！”白健握住夏文殊的手，非常诚恳的道歉，又向其他人点头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上午就一直在开投资意向会，我们集团有几个股东与高层有不同意见，所以……”
接下来，白健就没有再说下去。剩下的话也没有人会去问，官场上说话说一半是很正常的，就看人怎么理解。白健不是官场人，但混商场混到这程度，就没理由不沾染官场。
就像是印证这句话似的，下午这次调研考察并不顺利。
却也不能说不顺利，白健每去到一处，都并不多问，似乎就只是跟着夏文殊来看一看，问到他头上，他说的也都是夸奖的话。其他的，一个字不多说。接连在工业园看了几个点，时间一晃，太阳就要下山。
“夏市长，估计仁信那边有变动。”娄胜强皱着眉，悄悄跟夏文殊说。
夏文殊点点头，其实他一开始就不觉得白健会投资这几个项目，尤其是在详细了解了白健的仁信集团后。这家集团几乎没有做过不赚钱的投资，而北江这些年一直是下坡路，而且项目偏向工业方面，和仁信的投资方向重叠性不大。
“夏市长和白总是初中同学？”娄胜强低声问。
“是，不过我们十多年没见过了。”夏文殊回答说。
“那没关系，同学情还在嘛，您与白总又是家乡人……”娄胜强说了一通，见夏文殊脸色并没有松动，接着道：“夏市长，白总在仁信集团股份超9o%，其实只要白总认可……”
言下之意，仁信集团是白健的一言堂。
通俗点，搞定了白健，就搞定了投资，什么股东什么高层都是虚的。
这个道理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白健偏偏做出这么一场，不过是想借别人的口来告诉他。夏文殊转头看了白健一眼，白健正心不在焉的听着工业园付总介绍流水线，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付远身上，几乎在夏文殊看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与他双目交接。
然后，白健露齿一笑，笑出半个酒窝，痞气得相当欠揍。
夏文殊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被带动起来。他知道，这一下午是陪人耍猴了。
但招商引资这回事，别说是陪着耍猴，就是被耍猴，只要最后资金到位，指标完成，那也一样叫人上赶着。尤其是仁信这种以一抵百，还能带动其他投资意向的大投资集团。
娄胜强身为招商局局长，负责这块工作十余年，行事十分老道，深知如何耍猴，如何耍好猴。
调研完了，理所当然是一张席面。由东道主康主任等人准备，所有陪同人员一起，分桌交流，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吃完饭喝完酒还不够，娄胜强很希望几个主要人物还深一步交流，那就喝喝茶。
北江这些年虽然止步不前，但到底祖上富裕过，也一直是k省第一二的位置，享用最好的资源。所以作为一个非省会的内6城市，是很繁荣的。据说，看一个地方是不是真繁荣，主要从三个方面着眼，一是烟酒、二是建筑、三是小姐。
烟酒，夏文殊前者不抽，后者不用关心价格；建筑，他们现在喝茶的地方就在全省最高的大楼帝煌大厦三十四层；小姐，茶后按摩，夏文殊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女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形象好气质佳，有礼貌业务优。
而在另一间按摩房，白健也看到了这么一个女服务生，曲线明显，脸蛋漂亮，说话再温柔，弯腰的幅度再低，也掩饰不了勾引他询问特殊服务的企图。
这种人白健见多了，这种女人的层次给他捧的那几个提鞋都不配。就那捧红的几个要给他提鞋，他都没性趣，何况这种？
他果断把按摩的留下，服务生打发走了。
按摩的倒是有真功夫的，手法老道，一掌按下去，白健就猛然蹦了起来。按摩的中年女人吓了一大跳，几乎以为自己神功盖世，牛高马大的汉子都能戳出好歹来。
他是打发走了，谁知道夏文殊是不是留着人快活？
白健一脸惨绿，随手抓了件浴袍就冲了出去。
如果是早些年，夏文殊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他可能会让这服务生把衣服脱了，顺便点两个餐。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知道徒劳无功，也会不断努力，争取水滴石穿。
但是性这件事，或许不能单靠努力来解决，他看吐了，摸吐了，他吐着吐着擦了继续，就算人家小姐有职业道德，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吐得过分的时候，脸上会长出红点，再过分一点，他就脱水倒地。
努力过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身体比性重要多了，只是婚姻会困难一点，这样不利于仕途。好在后来阴差阳错，他也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性这件事就彻底不在思考范围内了。
夏文殊的心理活动虽然是这样，但是女服务生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她长年待在这种地方，老实说，看到个长相端正的年轻人不容易。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就更不容易。
所以，她格外殷勤。世人都爱美，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健也爱美，不过这美只能他来爱，别人若爱，那他就叉出去。看到那女服务生摸着夏文殊的手看目录时，白健一手就把那女人的后领子揪了起来，提出几步远。
“出去，他不需要别人服务。”
“白健！”夏文殊一惊，连忙撑起身子从按摩床上下了来，压低声音也掩饰不了怒气：“你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人没关系，但还有我，你不要在这里搅风搅雨。不好看。”
白健知道夏文殊的意思，不过这点怒火一点也烧不痛他，他的目光在对方的**上梭视了一圈，刀子似的简直要割破仅剩的四角裤。完后他又意识到还有别人，那女服务生视线显然也在这边，白健瞪着眼一下子就挡在了夏文殊前头，指着女服务生说：“听到没有，说你不好看，赶紧走！”
虽然他作为一市之长，待在北江宾馆的时间并不多。
每天，他早上八点上班,中午带着夏小鱼在机关食堂吃饭,下班后接夏小鱼回家时已是晚上六点。不忙的时候，他会带着夏小鱼去超市买菜,回来做饭吃,忙的时候，他就带夏小鱼在宾馆餐厅吃,很忙的时候，他就让小吴照看夏小鱼，等应酬完了再回来。
但是除了生活，夏文殊的工作短时间内也与白健分不开了。
“夏市长真是我们北江的福将哪，这刚刚一到，就为北江吸引了投资，有你这个初中同学在，仁信集团肯定要投资几个项目！仁信一来，就不怕其他投资商不注意了。到时候一谈成，别说北江经济项目指标有望完成，就是夏市长在富民书记那的考核，肯定也是最优等。”陈华碧毫不吝惜赞美的话，将夏文殊捧得高高的。
夏文殊笑着说，“哪里的话，没有陈市长前人栽树，搞好了北江的经济，哪轮到后人乘凉，也吸引不了丁主任带着投资商来了。”
陈华碧笑眯眯的，然后也不说套话了，着急的就将新任务布置给了夏文殊，“之前那个解决职工的事就先放一放，还是得做好招商引资，才能提供更多就业岗位，解决困难群众问题。你与仁信的白总是老同学，说话做事也方便自在，就先把这份工作放在头吧。”
说着，他起身拍了拍夏文殊的肩膀，“富民市长最重视这件事，我今天还跟他说了，我就看夏市长的了，今年是到头了，明年北江的指标就靠你了。”
夏文殊皮笑肉不笑，到这份上，他也就不能说不了。
于是，他作为一个挂职副市长，也被分配了招商引资任务，以及协管招商引资。
如果仁信集团的老板不是白健，这对于他并不是一件坏事，任务越多，表现的机会也就越多，难度越大，取得的成绩也就越可观。也是他锻炼的机会。
但这个人偏偏是白健。
他重遇白健时，想起的不是冒着烈日做劳动的樟木头，就是交不出三百六十块的银行外，要么就是白健的谎话连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相依为命。临到头，剩下的回忆也就只有这些。
“夏市长，您是不是不舒服，吃这么多药对身体不好，不如回去休息一下吧？”
小段见夏文殊坐着不停的揉眉心，十分钟里吃了三回药，不禁被吓到了。似乎又想到夏文殊工作起来格外认真，他又补充一句，“上午也没别的事了，下午三点，夏市长直接去新民工业园就行了。”
下午三点，新民工业园，调研。其实就是带着投资商去实地考察。
“我没事，你把仁信的资料给我找来。”夏文殊说。
“夏市长，资料早上就整理到您桌子上了。”小段讶道，看着夏文殊的眼神更焦急了，虽然是能者多劳，但夏市长这么年轻就担起这么重的压力，真是不容易啊。
夏文殊一直是个很会化解压力的人，虽然曾因为夏大志的原因，一度产生精神障碍，并发了性厌恶，但他一直积极治疗。至少通过孩子，有了精神寄托，重归正常人生活。就连性厌恶，他也尝试过很多方法去克服，从图片、音像影像，甚至招妓，但无论什么方法都不能阻止他恶心呕吐。他不止一次吐到小姐的身上。
后来他觉得性在生活里并不必要，之后又有了家庭，于是彻底放弃了这件事。性是为了繁殖，他看上去既然繁殖成功了，那也不必在性上折腾了。
但他现在还得为白健折腾。
为了政绩，为了从周富民那里得到了一个优异的考评分。他要的是两年后离开北江时，像以前在任何一个部门时那样，成为一个最好的典型。
所以夏文殊压下负面情绪，认真看起了手里的资料。
仁信集团创立于十一年前，经过多年的发展，该集团形成了以传媒业、教育业、金融投资业为核心，经营涉及金融、电台、影业、传媒、广播、教育、地产、网络和电视购物等多个领域共同发展的业务格局。仁信集团是多元化投资跨国集团之一。
仁信集团旗下包括林立资本管理有限公司、柏氏投资控股有限公司、亚娱视听传媒有限公司，以及环亚教育投资有限公司等。
仁信集团拥有可观的土地资源，注册了c省仁信置业有限公司进行房地产开发，同时，在a市成立了怀特网络公司，在d市成立了传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在f省成立了影业有限公司多家公司并参股国立电视台购物频道，并控股多家传媒公司。
仁信集团以传统媒体经营为基础，以地产和网络媒体经营为新的增长点，正在迅速发展壮大。同时，仁信并积极投资及营运于新的领域。
最近一则消息，仁信投资西部最大锂电池基地开建。
总之，这是一家成功的投资集团。
因为是投资集团，相较于实业集团，普通群众并不会太熟悉，包括夏文殊在内。即使不熟悉，甚至他不是学的财政，也知道拥有这样集团的白健，成为三角洲首富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我以后要成为三角洲最有钱的人。”
他记得白健这样说过。
现在，白健成了三角洲最有钱的人，他也当成了市长，但是他们已经不需要向对方来分享喜悦与烦恼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夏文殊第一次主动去想他和白健的往事。但已经形容不出是什么心情，可能他早已习惯一个人。
北江市的工业园位于市经济开发区，距离市区有四十分钟车程。随着赵孜一路将车开出市区，夏文殊的视野里，热闹拥挤的街景商铺渐渐消褪，冷清空旷的厂房新厦所取代。
陈华碧带头开了一次座谈会后，就彻底将仁信这边的招商投资工作交给了夏文殊，所以这次调研考察，是由夏文殊带队。市招商局、发改委、经委等几个相关部门负责人陪同。
一行人抵达时，经开区的主任早就带了人前往路口迎接。
陈华碧安排了之前一直负责招商引资的一个副职主任协助他，名叫娄胜强，此时他一一为夏文殊介绍，“这是经开区康主任，这是工业园总经理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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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殊作为在场职位最高的，当然不必费心调节气氛，经开区的康主任人很灵活，立马就说开了，“白总在北江也有控股公司，企业的制度里不能和机关里比，说不定白总临时耽误了，夏市长远道而来，不如先去会议室里坐坐，看看经开区看看园区嘛……”
“是是，谁不知道康主任这急着要给咱们新市长展现成绩呢！”
众人都笑，夏文殊当然顺着这台阶下，正要和康主任等人一起进去园区，这时“轰”声一阵，两台商务车杀到。白健带着几个集团的人走了出来。
比起之前和丁主任一起，还有在后来的会议上，这次白健显然穿得要随便得多。他穿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一条铁灰色休闲西裤，手提着一款简约而不低调的商包，浅色的头发并没有太过收拾，显得年轻而活力。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他，这样一副打扮，俨然是t台的模特。
“真对不起，夏市长，你久等了，我迟到了！”白健握住夏文殊的手，非常诚恳的道歉，又向其他人点头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上午就一直在开投资意向会，我们集团有几个股东与高层有不同意见，所以……”
接下来，白健就没有再说下去。剩下的话也没有人会去问，官场上说话说一半是很正常的，就看人怎么理解。白健不是官场人，但混商场混到这程度，就没理由不沾染官场。
就像是印证这句话似的，下午这次调研考察并不顺利。
却也不能说不顺利，白健每去到一处，都并不多问，似乎就只是跟着夏文殊来看一看，问到他头上，他说的也都是夸奖的话。其他的，一个字不多说。接连在工业园看了几个点，时间一晃，太阳就要下山。
“夏市长，估计仁信那边有变动。”娄胜强皱着眉，悄悄跟夏文殊说。
夏文殊点点头，其实他一开始就不觉得白健会投资这几个项目，尤其是在详细了解了白健的仁信集团后。这家集团几乎没有做过不赚钱的投资，而北江这些年一直是下坡路，而且项目偏向工业方面，和仁信的投资方向重叠性不大。
“夏市长和白总是初中同学？”娄胜强低声问。
“是，不过我们十多年没见过了。”夏文殊回答说。
“那没关系，同学情还在嘛，您与白总又是家乡人……”娄胜强说了一通，见夏文殊脸色并没有松动，接着道：“夏市长，白总在仁信集团股份超9o%，其实只要白总认可……”
言下之意，仁信集团是白健的一言堂。
通俗点，搞定了白健，就搞定了投资，什么股东什么高层都是虚的。
这个道理明明是显而易见的，白健偏偏做出这么一场，不过是想借别人的口来告诉他。夏文殊转头看了白健一眼，白健正心不在焉的听着工业园付总介绍流水线，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付远身上，几乎在夏文殊看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与他双目交接。
然后，白健露齿一笑，笑出半个酒窝，痞气得相当欠揍。
夏文殊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被带动起来。他知道，这一下午是陪人耍猴了。
但招商引资这回事，别说是陪着耍猴，就是被耍猴，只要最后资金到位，指标完成，那也一样叫人上赶着。尤其是仁信这种以一抵百，还能带动其他投资意向的大投资集团。
娄胜强身为招商局局长，负责这块工作十余年，行事十分老道，深知如何耍猴，如何耍好猴。
调研完了，理所当然是一张席面。由东道主康主任等人准备，所有陪同人员一起，分桌交流，觥筹交错，宾主尽欢。吃完饭喝完酒还不够，娄胜强很希望几个主要人物还深一步交流，那就喝喝茶。
北江这些年虽然止步不前，但到底祖上富裕过，也一直是k省第一二的位置，享用最好的资源。所以作为一个非省会的内6城市，是很繁荣的。据说，看一个地方是不是真繁荣，主要从三个方面着眼，一是烟酒、二是建筑、三是小姐。
烟酒，夏文殊前者不抽，后者不用关心价格；建筑，他们现在喝茶的地方就在全省最高的大楼帝煌大厦三十四层；小姐，茶后按摩，夏文殊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浅绿色旗袍的女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形象好气质佳，有礼貌业务优。
而在另一间按摩房，白健也看到了这么一个女服务生，曲线明显，脸蛋漂亮，说话再温柔，弯腰的幅度再低，也掩饰不了勾引他询问特殊服务的企图。
这种人白健见多了，这种女人的层次给他捧的那几个提鞋都不配。就那捧红的几个要给他提鞋，他都没性趣，何况这种？
他果断把按摩的留下，服务生打发走了。
按摩的倒是有真功夫的，手法老道，一掌按下去，白健就猛然蹦了起来。按摩的中年女人吓了一大跳，几乎以为自己神功盖世，牛高马大的汉子都能戳出好歹来。
他是打发走了，谁知道夏文殊是不是留着人快活？
白健一脸惨绿，随手抓了件浴袍就冲了出去。
如果是早些年，夏文殊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他可能会让这服务生把衣服脱了，顺便点两个餐。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哪怕知道徒劳无功，也会不断努力，争取水滴石穿。
但是性这件事，或许不能单靠努力来解决，他看吐了，摸吐了，他吐着吐着擦了继续，就算人家小姐有职业道德，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吐得过分的时候，脸上会长出红点，再过分一点，他就脱水倒地。
努力过一段时间后，他觉得身体比性重要多了，只是婚姻会困难一点，这样不利于仕途。好在后来阴差阳错，他也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性这件事就彻底不在思考范围内了。
夏文殊的心理活动虽然是这样，但是女服务生想的又是另一回事，她长年待在这种地方，老实说，看到个长相端正的年轻人不容易。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就更不容易。
所以，她格外殷勤。世人都爱美，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健也爱美，不过这美只能他来爱，别人若爱，那他就叉出去。看到那女服务生摸着夏文殊的手看目录时，白健一手就把那女人的后领子揪了起来，提出几步远。
“出去，他不需要别人服务。”
“白健！”夏文殊一惊，连忙撑起身子从按摩床上下了来，压低声音也掩饰不了怒气：“你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人没关系，但还有我，你不要在这里搅风搅雨。不好看。”
白健知道夏文殊的意思，不过这点怒火一点也烧不痛他，他的目光在对方的**上梭视了一圈，刀子似的简直要割破仅剩的四角裤。完后他又意识到还有别人，那女服务生视线显然也在这边，白健瞪着眼一下子就挡在了夏文殊前头，指着女服务生说：“听到没有，说你不好看，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