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梁山兵马攻打蓟州之前,派遣石秀时迁进城放火。石秀想及身世,及时行乐,拿出大锭银两饮酒,店小二以为他吃的是绑架之类大茶饭之人,希望指点门路,石秀拒绝。店小二心情大坏,得罪了一名少年,争吵之间,少年召来马蜂,将店小二蜇死。石秀怀疑他便是林枫,随后跟踪,被放毒蛇,林枫逃遁。梁文真听到讯息,赶到蓟州,却始终没有发现。辽国使者带礼物劝降宋江,许以镇国大将军,总领兵马大元帅。宋江拒绝,但十分自得,酒席间告之于众,属下头领大拍马屁,梁文真出言讥讽,以名将运筹帷幄。众多头领不服,讥笑梁文真即便功夫好,也做不了大元帅,更没有资格评论宋江。

    第二日,梁文真牛仁许凡赵民四人,与鲁智深林冲武松杨雄石秀等人,在酒肆中饮酒作别,准备返回东京。“梁兄还是早走罢,听闻城中百姓聚集府衙门口,抗议示威,蓟州城只怕不安稳。”杨雄道。“安民告示不是说得明白,官兵秋毫无犯,百姓为何还要抗议?”牛仁道。“上次客栈掌柜不是说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众多军马屯扎城中,难免有作奸犯科的,侵害百姓利益。”许凡一向鄙夷军士的不端,故此道。

    “这个你们却有所不知,蓟州百姓到府衙前抗议,乃是怀念过去在契丹人管治下,十分自由散漫,因此抵触宋头领颁布的一些法令。”林冲道。“扯卵蛋,洒家喜欢杀人放火,莫非在契丹人管治下,杀人放火不算犯法不成?!”鲁智深道。“据小弟在蓟州城中的观察,却不是因为这个。听蓟州百姓的口气,在契丹人管治下,虽地位更低,仅仅略高于奴隶,但因为老爷是人高马大的游牧民族,似乎比大宋百姓多许多优越感呢。”石秀徐徐道来。

    “咦,奇也怪哉!蓟州百姓被契丹统治一段时日,竟然便有殖民地情结!”梁文真惊异道。“梁兄弟,何谓殖民地情结?”林冲疑惑问道。“梁兄弟见多识广,听听他说!”鲁智深道。“一个国家侵占另一个国家的土地,迁移人口到那里生活,这便叫殖民。原来的百姓,也即原住民,慢慢习惯新的统治者,若旧时的统治者驱赶走新统治者之后,原住民怀念过去异族的统治,这个便叫作殖民地情结。”梁文真道。“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师父,若过去在异族的统治下,生活艰辛,比如今还要苦,百姓却为何还有殖民地情结呢?”赵民一脸疑惑,问道。“人是善忘的动物,更兼之部分脑子拎不清的,一心美化异族统治,渐渐地,连自己也完全相信,原先异族的统治,便是最好!今日的问题,今日的不如意,全是大宋的错。”梁文真道。“梁兄能够位列太子太傅,绝不是偶然,却有这般见识!”杨雄赞叹道。

    “这个并非我独有的见识,在我海外乡下,有一个叫香港的城市,被英吉利这个国家统治过上百年,出现典型的殖民地情结,因此知晓。”梁文真道。“香港人也是抗议示威么?”许凡问道。“都是一般,尤其一些无知读书人,被人煽动,与衙门大搞对抗。”梁文真道。“既是读书人,梁大人为何说他们无知,不是妇孺才无知的么?”武松疑惑道。“武二哥有所不知,在我海外乡下,教育比较普及,往往尚未成年的读书人,比普通百姓还不如,还要无知。兼且因为年轻,血气方刚,涉世不深,社会经验不足,不知江湖险恶,故此容易被人鼓动。”梁文真道。“多数百姓还是明白事理,闹事的应属于少数人罢?”林冲道。“这个自然。少数人为达到自己的私利,或为达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发动百姓,大造声势。”梁文真应道。

    “林教头,宋先锋派小的来找你,说一小撮唯恐天下不乱的读书人,密谋一场占东运动,要你速回府衙商议对策。”一名军校气喘嘘嘘跑进酒肆,看见林冲在座,急切道。“甚么?占东运动?”林冲诧异问道。“城东乃是商业繁华之地,蓟州的读书人计划在那里设置障碍,彻夜静坐,阻碍商贩经营,扰乱百姓到场买卖。”军校道。“奇怪,读书人一向温良恭俭让,为何如今性情大变?好似洒家这般野蛮。”鲁智深疑惑。

    “鲁头领可能未曾听闻,城中传言,近期发生多起马蜂蛰人事件,已有两名市民身亡,另外,还有多起毒蛇伤人之事发生。”军校禀道。“又他娘的扯卵蛋,马蜂蜇人,毒蛇咬人,为何要围攻府衙,搞甚么占东运动,读书人将脑子读坏了去不成?!”鲁智深怒道。“听可靠消息,读书人宣称,在过去契丹人管治之时,少有这类事故,如今大宋管治,却多次发生,必定不合天理。”军校道。“走,我们看看去,梁兄弟也去。”林冲道。

    梁文真应声好,起身带同牛仁许凡赵民,前往蓟州府衙方向而去。“牛兄,凡哥民哥,林枫懂得巫蛊之术,能够驱使马蜂毒蛇攻击人类,如此看来,林枫必然仍潜伏在蓟州城中。”梁文真道。“梁总言之有理,我们却去哪里找他?”牛仁问道。“读书人运动不会无缘无故而起,我怀疑林枫隐藏在读书人中间,专门制造事端,散播谣言,鼓动读书人抗议抵制衙门。”梁文真道。“梁哥哥的猜测,十分合理。”许凡道。

    众人去到府衙门前,只见上百个读书人正站成一圈,手举纸牌,高呼口号。“宋兵欺压百姓,天理难容!”“朝廷腐败,百姓遭难!”“回归大辽,日子逍遥!”“梁山草寇,沐猴而冠!”各中口号,不一而足。部分读书人头缠布带,上写“保卫蓟州”四个大字。众人在领头的带动下,群情激奋,一边高呼,一边挥拳。一队军师手持长枪,在衙门前排成人墙,防止读书人闯将进去。旁观的百姓嘻嘻哈哈,观看热闹的兴致高涨,不时起哄。

    梁文真看见眼前景象,颇似香港电视台上的示威抗议活动,不由哑然失笑。常言道,人心不古。实则人心向来如此,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欺骗,谎言,诡诈,贪婪,古今如一。林冲鲁智深武松杨雄石秀,从侧边要进府衙,军士看见都是头领,闪开一条通道,放他们几人进去。“我们逐个看看这些读书人中,可有林枫。”梁文真低声吩咐牛仁许凡赵民。“师父,若他化装术厉害,只怕能够骗过我们。”赵民担忧道。

    “林枫的左耳之后,有一颗黑痔,你们看时仔细认清。”梁文真道。牛仁等人会意,分散开来,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靠近读书人队伍。梁文真越走越前,已到领头几人近旁。这班读书人,年纪从十二三岁到五六十岁的都有,各个身穿各色长袍,头带方巾,有的稚气未脱,有的却已白发苍苍。但神情无一例外,都是义愤填膺状。

    专门仔细打量,看过十几个二十岁上下的读书人,都没有发现,梁文真颇有些失望,转向其他读书人看去。费去一刻时辰,从气质身形上,都无一个与林枫相似,梁文真正要招呼牛仁等离去。猛然想起,若林枫化装,岂不会将耳后的黑痣隐藏,甚至将年龄改变?梁文真停下脚步,耐心逐个扫视一遍。突然,一道躲闪的目光划过,梁文真甚至没有认清对方面目,已然在第六感的召唤下,动如脱兔,即刻闪身上前,一把将那人拉翻在地。

    “林枫!我找得你好苦。”梁文真喝道。“官府打人了,官府打人了!”“跟他打,我们读书人休要被人欺负!”“团结一心,抵抗欺侮!”顿时,抗议的人群炸开了锅,人们怒火万丈,将梁文真团团围住。“我是来捉奸细的,你们让开!”梁文真呼喝道。“打他,打他!”“上,我们读书人不是好欺负的!”众多读书人大呼小叫,拳脚向梁文真身上招呼,没人听他的解释。“梁总!”“梁哥哥!”“师父!”牛仁许凡赵民发觉情形不妙,是梁文真被人群围攻,在外呼叫。梁文真只得左右格挡,却不敢凭借身手反击,连连后退。

    等推到几个读书人后,却待要看林枫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梁文真趁空挡退出人群,招呼牛仁等人,匆匆跑远。读书人哪里追得上,见梁文真远去,只得作罢,回头更卖力高呼,要驱逐宋江兵马出城。

    “那个必定是林枫,却被他跑掉,可惜!我们继续找!”梁文真摆脱读书人后,对牛仁等人道。“师父可有看错?”赵民问道。“他确实化过装,但我一眼便认出是他!”梁文真肯定道。“好,只要他还在蓟州,我们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林大学士找出来。”牛仁一脸坚毅之色道。众人顾不得时候早晚,分头到处寻找。梁文真回到客栈,与古流拉玄道长说过当时情形,肯定林枫尚在蓟州,一道外出继续追寻。

    却说宋江在蓟州府衙与众位头领商议,如何化解读书人的抗议和占东运动。“将读书人都捉起来,送去东京,让皇帝与他们说去!”时迁提议道。“不可,如此行事,皇上必然责我办事不力,能将蓟州从辽国人手中夺过来,却不能弹压住民变,岂不是笑话。”宋江道。“哥哥,还要费甚么心,将他们一个一个砍了,岂不省事?!”李逵道。“你个铁牛,砍头若能解决问题,还用你教!”宋江斥责道。

    “砍杀读书人,必然引致天下震动,万万不可。不如宋头领出面,与读书人对话。将矛盾化解,令他们安心最好不过。”林冲道。“林教头之言,正合我意,切不可断了读书种子。”吴用赞同道。“看来也唯有如此。”宋江无奈道。

    宋江终于从府衙出来,正式与读书人面对面发表谈话。好一番苦口婆心,宋江从自己的革命家史说起,本来如何勤勉为吏,因不肯与其他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一心为民,但因奸人所害,被逼上了梁山,替天行道。虽然与官兵多次对敌,但感于皇恩浩荡,接受招安,终于实现为国出力的崇高理想。朝政混乱,奸佞妄为,朝廷被闭塞贤路,皇上即便英明,也被奸臣蒙蔽。自己即便被朝廷所负,也不会做有负朝廷之事。劝说众多读书人与国家为重,为皇上分忧,树立既爱大宋,又爱蓟州的爱国情怀。

    读书人看见既黑又粗俗的宋江,大谈理想情怀,早已一肚子鄙夷。一个原先并无功名的小吏,如今的一介粗鄙武夫,有甚么资格大言炎炎,教训起读书人来。更何况,蓟州城如今人满为患,乌烟瘴气,时有官兵调戏妇人,更不用说,蓟州百姓人心惶惶,多起马蜂毒蛇致人死亡事件,都是拜这个粗鄙宋先锋,驻扎城内所赐。读书人鼓噪起来,更兼口齿伶俐,将宋江斥骂得哑口无言,悻悻躲入府衙中去。

    吴用等人见状,宋先锋的下场都已如斯,如何敢冒险上去与读书人对阵,一个个在大堂中垂头丧气。“总须想个办法,若读书人闹事长久下去,我们何日才能打到燕京,建立不世之功。”公孙胜道。“赵安抚如今正在檀州,不如修书一封,告知蓟州情形,朝廷弹压读书人,自有一番手段。”吴用提议道。“军师之计甚妙,须辛苦戴院长走一遭。”宋江道。当下写好文书,派戴宗前往檀州求救。

    赵安抚得报,一面申报朝廷,一边亲自动身,来到蓟州。不久,道君皇帝传旨,读书人是朝廷人才来源,不可随意处置,须好言安抚,责令宋江尽快恢复蓟州政局稳定。这般圣旨,等同放屁,说了跟没说一般。道君皇帝秉承宋太祖开国以来,一贯对待读书人仁厚的治国理念,哪里会将读书人闹事一事,放在眼里。只须防备武将功高盖主,学太祖故事,夺去江山,最是要紧。宋江愁云惨淡,左右不是。

    “宋先锋,梁太傅正在蓟州,城中唯有他的品级最高,不如求他出面,与这班读书人对话,安抚住他们。”赵安抚提议道。宋江没有其他办法,唯有如此。

    梁文真文武双全,更有二十一世纪读书人闹事的见识,由他出马,自然手到擒来,蓟州恢复河清海晏。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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