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要号码牌?”
江遇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底几许暗流涌过,貌似有些难以置信。
寻虵喉咙疼得快要整个爆炸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从喉咙处的深处蔓延上来,甜腥感包裹住她的口腔,又黏又难受。
确实有些诡异,可她哪怕是想回答瞎编个理由去解释都没办法做到,生怕不小心又把自己脆弱的嗓子给被撕坏,她现在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喉咙是如何的支离破碎的了。
只能露出自以为凶神恶煞的表情以予回击,以此来传达自己的情绪。
可在江遇看来,确实另外的感触。
她的身子被一床好似云朵般蓬松的被子牢牢包裹住,只露出一张被身体的疼痛折磨的可怜巴巴的小脸,嘟囔起微微的弧度,仿若一只软乎乎的奶凶小肉包,一掐能掐出水的那种,这样子哪里还有什么杀伤力,反而多了份叫人防不胜防的可爱。
江遇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大惊失色,他慌张的移开了注视着寻虵的视线,生怕自己又生出些诡异的想法。
“哼哼哼!”
她见江遇神使鬼差的扭过头去不再看自己,又气又恼,发出点细微的鼻音,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她不明所以的腹诽,只是要他把号码牌给自己怎么有那么难吗?
可见江遇没有一点表示。
她心里滋生出苦涩的味道,只能抽出被子里疼得发酸,动一动都仿佛要整个散架的手臂。
真痛啊!
她垂下眼帘,瞳仁不断颤抖。
江遇深吸一口气后转过头,正好看到她把手拿了出来,他倏然拧眉,斥责道:“你现在别乱动。”
来时的时候,他和寻妈妈见过一面,她告诉过他,寻虵现在的状态非常差,据医生所说,现在光是动一下,都能要她半条命。
寻虵没有理会,现在只是要半条命而已,她要不做的话,明天就会要她整条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继续我行我素的完成要做的事,只见她露出一只手,将三根手指头合并在一起,形成一个稳定的圆头三角形,可光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都足以让她疼得眼里泛起点点粼粼的波光。
江遇神情复杂。
真的很痛吗?眼泪都出来了。
可为了活下去,她咬紧牙关,在江遇不知所云的注视下,缓慢又坚定的摩挲着三根手指头,期许地望着对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江遇顿感阵阵无语,刚刚还心急如焚的神情顷刻间就被麻木不仁所代替。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倒是有模有样的附和了起来,脸上挂着一丝浅笑,“你能出多少钱?”
寻虵在心里狂喜,太好了!他看懂了。
于是马不停蹄的伸出一根巍巍颤颤的手指。
江遇猜测道:
“一块?”
她挤了挤眉间,又很快一松,她作为寻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就付一块钱,这未免也太不符身份了吧。
“十块?”
喂喂喂,你少小瞧不起人。
“一百块?”
寻虵刚准备回答是的,毕竟与她而言,她其实只当了三个月的寻家的大小姐,对于钱的概念,还是持续使用的是她原本的观念里,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一百块挺多的,她能拆开来过好久……
况且她只是借一借,又不是不还。
可是,要是真的用一百块交换,会不会入不了江遇的法眼?但是太多的话,寻虵又觉得不值得、没必要,可太少好像破坏了原主挥金如土的富婆人设?
见寻虵没有实质的反应,江遇开始“坐地起价”。
“一千块吗?就为了要我的号码牌,你真的舍得?”
要知道,这种运动会上用的号码牌,就是一块普通的亚麻材质的布料,上面用红色颜料写着几个数字,然后用别针别在衣服上,成本最多不会超过十块钱,而她却宁愿出高于市场价好几倍的价格去跟自己要。
这是何苦呢?
江遇想不通。
寻虵没多想,赶忙竖大拇指表示自己就是拿一千块去换号码牌,这个数字也算是合适的,既不会崩坏人设的撒金属性,也不会让寻虵觉得不值当。
加上一千块因为稍稍为江遇的窘况带了一丝好转,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但是另寻虵万万没想到的是,江遇拒绝了。
理由如下——
“虽然你给出的条件很心动,但是我不能接受,这个号码牌不属于我,只是学校在运动会期间借给参加运动会的学生的,我无权将它私下给你,哪怕只是很便宜的小玩意,我也无权决定它的去留,所以我拒绝的交换条件。”
寻虵撑着一双酝酿着水汽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一身正气的江遇,仿佛又有一道雷劈了下来,将她的情绪炸得外焦里嫩。
她哑口无言,估计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男主过于的正义的行为,而气得七窍流血。
心里的委屈如潮汐暴涨,她猝不及防的哭了出来,泪花像是打开了某个神秘开关奔流不息,滔滔不绝的似乎要将她体内的水都给哭干。
一双眼白哭得血丝蔓延的双目,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遇,就仿佛在任性的说,都怪你,凭什么给我,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哭死给你看。
江遇只是被最先她哭得怔了一下,接下来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静默地看着她哭。
甚至,“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我下午还有比赛。”
好一个绝情绝义!
寻虵被这话唬,泛滥成灾的眼泪突然就止住了。
她想挽留,可一个躺在床上的病号,哪里有能力去挽留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她只能着急的哼哼唧唧,眼睁睁地看着江遇离开了她的病房。
一声“彭”,病房门合上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寻虵一个人……
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有一种入土为安的感觉。
收拾收拾去世吧。
江遇离开房间后,一直守候在门口时刻准备照顾寻虵的女仆,忙不迭的交替的进入了病房。
听到有人进来,寻虵还以为是江遇回心转意,可听到是个有些上岁数的女声,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就又被无情的浇灭了。
“小姐,我拿来了今天的菜单,这些天,因为你只能吃些流食,所以菜单上准备的都是些比较简单的东西,可能不合小姐往日的口味,但是这些都是对小姐恢复有益的,接下来我会抱菜名,如果小姐想要的话,就眨眨眼睛,我就明白了。”
寻虵闭着双目,她现在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
只想赶紧把任务解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把他的号码牌抢过来了。
她在心里连连叹息,似乎都快要放弃了。
直到,“对了大小姐,先生和夫人给你又多配了一名贴身的医生,为了保证小姐的病情会恶化避免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之后还会有三位保镖贴身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三个保镖?
寻虵心一激灵,骤然睁开眼。
一个邪恶的计划的在她的脑海中的摇篮孕育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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