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手掌拍大-腿的声音。
邹仁忍住了没欢呼,但没忍住激动。
在有人视线看过来时,讪讪笑了笑,缩缩脖子,端端正正坐好。
等会还有个寻衅滋事的事情呢。
那个史海军忘了,他可没忘。
邹放抽了抽嘴角。
他爹若是放在古代,给他一把剑,就能仗剑走天涯。
常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听到了什么?
谢涵宁愿看着她去死,都不愿意私下调解!
这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去死,简直畜生不如。
“呵!”常芳冷笑一声,语气是说不出的失望。
“谢涵,你可真狠心啊!”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生你养你的人,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我就算是养一条猫狗畜生,在我需要的时候也会朝我摇摇尾巴,你呢?”
几句话,彻底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斩断的分毫不剩。
也是倒打一耙的好手。
把谢涵,她的亲生女儿,踩到低下羞辱。
有哪个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比作猫狗畜生。
若是谢朝还在,怎么会让人如此羞辱自己的亲生女儿。
谢涵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硬。
没想到还是被常芳犹如利剑的话给刺的鲜血淋漓。
猫狗畜生!
原来在她的眼里,自己不仅比不上许湉就连畜生都比不上。
想来也是因为自己不能给她带去利益。
不能像许湉那样能让她在许家立足。
“我还从未见过哪个亲生母亲把自己的孩子比作猫狗畜生,能说出这种话来的人,也称不上是个人!”
林拾月拉着谢涵,把她护在身后,满目怒气。
谢涵长得好看,学习好,性子也好。
一定是遗传了谢爸爸的基因。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真的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你,你......你身为一个学生,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长辈!呵,门口左转有仪容镜,你去照照镜子,你配吗?”
林拾月平时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看起来很乖,很好说话。
可小-嘴叭叭起来,没几个人是对手。
说完,懊恼摇了摇头。
“仪容镜你还不配用,它是给人用的。”
一句话,直戳心窝子。
常芳气的嘴角直哆嗦。
许以良脸色也是挺难看的。
史海军目色阴沉。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多管闲事,不想活了!
邹仁若不是顾忌着这是警局,都能起来和林拾月一起说段怼人相声。
谢涵被林拾月护在身后,眼底尽是悲凉。
死心吧!
这样一个母亲,还要对她报什么期望!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落下。
爸爸若是在,一定不会让她受这种羞辱。
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破烂不堪。
可抬头,也总能发现温暖无处不在。
比如,疼她入骨的爷爷奶奶。
比如,把她护在身后的朋友。
世界对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残忍。
“警官,故意伤人罪是不是要判刑?”
谢涵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
警官也是没见过这么狠心的母亲。
为了一个外人逼自己的亲生女儿。
沉冷肃重道,“故意伤人致轻伤的,构成故意伤害罪,处以两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句话像是一道闷雷砸在史海军头上。
两年有期徒刑?
他可是老师啊!
那他的事业就毁了!
就算以后出来,哪个学校还会用一个有服刑记录的人。
史海军慌了,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
躬身去求常芳。
“嫂子,你救救我,救救我!”
拉着常芳的手都在颤抖,语不成句,“您知道,应该知道的,我是老师,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不能进去,不能。”
“您也是老师,嫂子,你救救我吧,求您了。”
虽然心中慌乱无比,但也知道他和谢涵没有关系。
他们三个人能让谢涵松口的只有常芳。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更何况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母女。
常芳此时真的是十分为难。
难不成真的要她去死!
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人别她更爱惜自己的生命了。
可——
常芳余光扫见丈夫也是一副为难的表情。
“海军,你这样是在逼你嫂子,你和谢涵之间的事,还是你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帮不了。”
史海军慌张无措,急的只能不断哀求许以良和常芳。
“表哥,你让嫂子救我一次,就这一次。”
“我求您了。”
说着就要下跪。
林拾月和谢涵就在一旁看着。
冷眼旁观。
不管今天她们怎么闹,都改变不了故意伤人的事实。
那边在闹着,林拾月拉着谢涵和邹放并排坐下。
许以良左右为难。
一边是他的亲表弟,一边是他的妻子。
常芳对许以良是有感情的。
不然也不会在许家忍这么多年。
眼神一冷,一咬牙,狠狠瞪向心冷的像石头一样的谢涵,声音尖锐,“谢涵,你今天一定要走法律程序吗?”
谢涵黝黑的双眸沉寂无波,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常芳气笑,“好,好得很。”
视线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确定了位置。
“你不是要参加大考吗?若是你逼死亲生母亲的事情传扬出去,就算你的成绩不错,有哪个学校会要一个冷血动物。”
警官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刻起身,高喊,“快拦住她!”
在警局自杀,不仅这孩子的名声别要了,就连警局的名声都跟着受损。
林拾月气的不能行。
但不能让谢涵背上逼死母亲这个罪名。
她死在哪都可以,唯独不能死在谢涵面前。
这可是一辈子的阴影。
邹仁父子两个也想到了,急忙起身。
忽然。
砰——
肉-体砸在地上的闷响声传来。
接着是常芳痛苦的惨叫。
众人齐齐望去。
黑色宽松短袖,灰色休闲长裤,脚上一双白色平底鞋,笔直修长的双-腿迈着散漫不羁的步子走进来。
乌黑的长发松松的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额前散落几率碎发。
白炽灯映照下,女生精致明艳的五官镀上一层浸入骨子里的冷感。
黑眸沉沉。
裹着清寒。
一眼望去,让人脊背发凉。
时倾单手插兜,一手把玩着手机,不急不缓走进来。
一句话没说,气场却强的不行。
嚣张又狂妄。
邪气肆意。
常芳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噤声。
随着她走来的步伐,一退再退。
莫名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林拾月松了口气。
倾倾来了,那就没事了。
任她闹翻了天,今天史海军故意伤害的罪名跑不了。
“哪来的丫头片子,在警局打人,不想活了吗?”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
欲盖弥彰。
狐假虎威。
在警局动手打人可比在外边生事更目无法纪。
见谢涵和那个丫头片子松了口气。
眸光闪了闪。
她们是认识的。
那......
也可以算作故意伤人了?
心里一盘算,史海军心底的惊恐和慌乱瞬间消散。
询问驻足在半道的警官,“警官,这算是故意伤人吗?”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清楚了他的算计。
可常芳敢吗?
她不敢。
面对这个小姑娘时,恐惧是从心底深处钻出来的。
她甚至肚子痛的痉挛都不敢吭一声。
警官是认识时倾的。
知道她和谢局的关系很好,也知道时小姐的本事。
对她尊敬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一个犯罪嫌疑人去辱时小姐的名声。
“实施紧急救助造成救助人损害的,不用承担责任。”
史海军嘴角刚扬起的笑,瞬间僵住。
常芳刚才那举动可是在自残,那个女生就算把她打骨折了,也是为了救她。
刑事责任落不到她的头上。
所以说,他今天是走不出去了?
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袭来,眼前一片灰暗。
他不过就是推了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落到这么个地步。
知道结果,垂死挣扎。
“只有轻伤才要承担刑事责任,我怀疑谢涵手上的伤是装出来的,我要看伤情鉴定!”
“含星,给他。”
“是,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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