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婉颇有自己已经是这家女主人的意思,不管不顾就往里闯,陈管家皱着眉,给几个保安使了眼色,让他们去拦着余婉,可保安刚挡在余婉面前,还没碰到余婉的胳膊,余婉就高声道:“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拦着我的后果你们承担的起吗?”说罢居高临下的扫视了几人一眼,眉眼里全是不屑以及高高在上。
她出身名门,该有的气质从来不少,唬起人来也是信手拈来。
果然几个保安听到了余婉的话后,伸出去要拦住余婉的手犹豫着缩了回来。
他们是卫家的保安没有错,听陈管家的命令也没有错,可是这余小姐也确实是个招惹不得的人。这可是卫家二老看好的小姐,虽说没有定下来,但这余婉成为未来的少奶奶那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就在几个保安犹豫着要不要听陈管家的话的时候,余婉抓住机会,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门。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我让你们拦着她,你们是看不懂我的意思还是我的话不管用了?”眼看着外人硬闯卫宅,陈管家气的脸通红,指着几个保安的鼻子骂道。
几个保安低着头唯唯诺诺。
“久小姐还在里面,余小姐进去跟她发生了冲突怎么办?你们……”
“陈叔。”陈管家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保安打断,“那余小姐的身份,我们实在是不敢拦,得罪她,我们几个的饭碗搞不好都不保。”
陈管家听完这话差点气笑了,看来是他平时对他们几个太好脾气了,他哆嗦着手指着几个保安,“你们怕得罪她她会开除你们啊?那你们怕不怕我开除你们?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你们……”
陈管家的话又是没说完,刺眼的车灯晃得他眯起眼睛来。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不知道今儿是个什么日子,怎么平时鲜有人来的卫宅今天一个接一个的来人。
陈管家同样纳闷,他也只能和几个保安一脸迷茫地看着刺眼灯光照过来的地方。
这次来的是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的司机率先下车,然后打开了后车门。
“陈叔。”
这车,这司机,以及叫他的人,陈管家都熟悉的不得了。
来人正是卫鸩和他的秘书。
“少爷?您怎么回来了?”陈管家先是惊愕,然后又想到了刚进去不久的余婉,恍然大悟卫鸩回来的原因。
卫鸩长身玉立,身形笔直,他的皮肤在车灯的照射下更加白皙,脸上的血色也少得很,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眉眼间都是倦色。
“余婉来过了没?”他开口,嗓音平淡。
陈管家默了一瞬,然后视线默默转向不远处停着的红色跑车上。
卫鸩顺着陈管家的视线望去,看见属于余婉的跑车后瞳色加深一层,不耐烦从上挑的眼角蔓延开来。
“您不用管了,我来处理。”说罢,转身便往里面走去,秘书也紧忙跟在卫鸩身后。
几个人又面面相觑,目送卫鸩进门,随后陈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几个低着头不敢讲话的保安,又踱了几步,最终在刚才跟他顶嘴的那个保安面前站定。
“你现在,还怕得罪余小姐吗?”
保安顿了顿,然后忙摇头。
他现在不怕得罪余婉,怕得罪少爷。
-
一曲弹毕,裴瑜脸上是舒心的微笑。
她轻轻抻了抻脖子,站起身子来,准备去看看卫久小公主打算吃饭吃到几时。
可刚站起身子,掌风顺着她的脸就袭来,裴瑜没有防备挨了一巴掌,身子不稳靠在钢琴上,发出了“咚”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疼痛,裴瑜后知后觉,被人扇了脸。
手指轻触脸颊,裴瑜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再一看手指,已经粘上丝丝鲜血。
这一巴掌,余婉是用足了力气的。
在看到裴瑜脸上的血丝时,她更开心了,幸亏她一直留着指甲,这一巴掌最好能让眼前这个小贱人毁了容。
余婉一进门,就听到了钢琴声,她直奔着琴房就来了,正好看见准备起身的裴瑜。
说实话,作为女人,余婉也免不了被裴瑜惊艳了一番,这女人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
可在意识到裴瑜的美貌后,火气便更大,余婉恨不得扇花了裴瑜那张勾引人的脸,于是这一巴掌,她是一点都不收力,甚至还故意缩了手指,让做好了的美甲尖划过裴瑜的脸。
这一巴掌,扇的余婉手都麻了。
裴瑜不知道余婉是哪里来的疯子,她皱眉忍着疼痛站稳身子,怒视着余婉。
她是个哑巴,说不出道不来,被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余婉却抽出一张纸巾来,轻轻擦拭着刚才打过裴瑜的右手。
白色的纸巾被指甲尖的血丝染红,但余婉仿佛没看到一般,神色自若。
余婉从小就生在豪门长在豪门,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怎么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眼前的女人的确有几分姿色,但从这女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并不像是家世多么好的样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眼前的女人就是靠着这一张狐狸精的脸吸引别人的。
那这就好办了,她见多了这名门世家里男人被狐狸精吸引的把戏,有时给点钱就能搞定,有时甚至不用给钱,明里暗里警告下狐狸精们就吓得不敢再找上门了,至于男人嘛,也是图那一时新鲜,不会真的跟未婚妻或者老婆翻脸,毕竟这结婚,不是单单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
余婉这根深蒂固的豪门思想,让她认定裴瑜一定是没什么家世凭着一张脸勾引卫鸩的平民女,所以她下手的时候也没手软。
擦完手指上鲜血的纸巾被揉成一团,余婉嫌弃地丢在地上,然后双手抱胸,轻蔑地看着裴瑜,“你是自己滚,还是我让人给你送出去?”
“?”裴瑜不知道眼前的疯女人在说什么,她转过身,想从包里拿出本子来。
余婉却把裴瑜的行为看做是裴瑜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以为裴瑜要找手机给卫鸩打电话,余婉忙上前一步拉过裴瑜的包,裴瑜这次有了防备死死攥住包的带子不放手,两个人拉扯着,余婉眼神变得凶狠,又是一巴掌扇向裴瑜。
又被打了一巴掌的裴瑜下意识地松了拿着包的手,新伤加旧伤疼得裴瑜喘不过气,身子不稳就要向后倒去,后脑勺眼看就要接触尖锐的钢琴角。
倒下去之前,裴瑜还自嘲地想,她今天怕卫久受伤夺过了花瓶,拿开了音响,没想到在卫久小公主那躲过了却没躲过眼前这个女疯子。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以及丝丝好闻的淡雅松木香味。
卫鸩拥着裴瑜,眼神冰冷。
裴瑜搞不清这又是什么状况,揽着她的人又是谁。
长发散落在眼前,裴瑜顺着发丝的缝隙间看到了刚才一直高高在上的余婉表情的割裂。
她伸出那只刚刚打过裴瑜的手,用做着精致美甲的食指指着裴瑜,开口声音已然颤抖,这世界上,只有卫鸩能让她情绪大起大落。
“你……你就是为了她,才不要我的?”话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余婉的嗓音也有些哽咽。
她的从容,她的冷静,在看到卫鸩冲进来拦住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消失的一干二净。
裴瑜的小脑袋转了转,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眼前的女人是误会了,以为她跟这个正在拥着她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裴瑜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还背了一个抢人家男朋友的黑锅,此时裴瑜也顾不得被扇两巴掌的委屈,只想赶快离开这个男人的怀里,远离人家小情侣的家事。
卫鸩很快察觉到了裴瑜轻微的挣脱动作,于是双臂用了些力,将她箍在怀里。
裴瑜错愕,不明白这人要干什么,刚想继续挣扎,就听到头顶传来了低沉的应答声。
“是。”
他回应了余婉的问题,他承认了他是为了裴瑜不要她的。
这下在场的三人里两个人的心情都天翻地覆。
余婉的表情由不可置信到扭曲,甚至有些崩溃,眼睛里流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仿佛不要钱一般向下滴落,与刚才嚣张跋扈的她简直是两个人。
而裴瑜,对卫鸩的回答不可置信,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可这人确实是拿她当了挡箭牌,用她作为借口拒绝了余婉。
裴瑜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卫鸩箍的她更紧,裴瑜觉得他不可理喻,利用了她不算还要占她便宜,裴瑜可没心情陪他演戏。
“别动!碰到了伤口怎么办?”卫鸩轻斥,嗓音里是宠溺带着心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现在是真的说不清,本来想极力撇清关系的裴瑜跟卫鸩这一来一回的互动,在余婉看来更像是裴瑜在跟卫鸩撒娇闹脾气。
余婉再也看不下去,踩着高跟鞋抽泣着摔门离去。
一时间,静默充斥了整个琴房。
三个人的闹剧如今只剩两个人,裴瑜这次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开卫鸩的怀抱,却没想人家自余婉离开后就送了手,裴瑜因为反应过大差点又站不稳摔了个跟头。
这人果然是利用她甩别人,打了她的人一走他就赶忙划清界限,简直不可理喻!
裴瑜掀开头发,也不顾发丝擦过脸上的伤激起的疼痛,她眉目瞪圆,怒视着眼前的卫鸩。
她不会说话,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愤怒,仿佛要窜出火来。
而卫鸩,却因为看到了眼前女人的脸,失了神。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