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阵骚动，画家没有坐视不管。
林琅紧随其后下楼。
“他……”凌霄已经腿软得坐到了地上。
林琅这才看清众人围着的是什么。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浑身失血的人。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物，林琅差点没认出这个人是周刚强。
他竟然在不断抓挠着自己的胸口，都已经露出了鲜红的肌肉还没停下。
他似乎已经失去理智了，力气大得出奇。
很难想象一个人这样了竟然还能活动。
他的同伴秦落站在一边，表情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其他人已经神色大变。
罗小瓶已经捂住了嘴，叶月脸色也不太好。
林琅迅速跑到朋友们的身边。
“怎么回事？”林琅悄声问叶月，手有些颤抖。
“不知道，就是刚刚他突然像发疯一样大吼大叫，然后开始这样。”叶月回答。
“你怎么样？”
叶月想到林琅刚刚一个人面对古怪的画家，转移了注意力。
“我没事，等会跟你说。”
林琅紧盯着地上的血人。
他最后竟然把自己的胸腔像一件衣服一样撕开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仅是因为面前异常血腥的一幕，更是因为，他内部已经空了。
字面意义上的，空心人。
过了好一会，大家才从震惊中平复过来。
而画家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甚至还能露出抚慰性质的微笑，说：
“让各位受惊了，这些东西会有人处理的。”
可是大多数人心头都盘桓着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林琅看了一眼秦落，正巧对上他的眼神。
林琅赶紧避开，但是她心里突然笃定了：他也知道为什么。
来到神无邸里，唯一发生过的真正异常的事件就是那个敲窗声和夜半来客。
林琅暗忖，如果自己和朋友遇到了这样的事，另外一对组队来的男性没有理由不遇到同样的事。
恐怕单独前来的参赛者就没有这样的考验。
或许这也是组队前来的负面影响，也是竞技场为了保证一定公平性的手段吧。
在之前短暂的相处中，看得出来，身材结实的周刚强非常顺从眼镜男秦落。
在这对组合中，显然主要依靠的是秦落的头脑。
但是秦落真的没问题吗？
周刚强给他提供了什么价值？
林琅觉得，他们看起来并没有多深厚的友谊。
而秦落异常冷漠的反应也进一步印证了这一点。
这些问题暂时没有答案，也和自己无关，林琅想到自己得快点问问叶月她们其他情报。
在这件事之后，众人默契地再次分散开。
画家已经离开了，没有再叫上林琅，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三人正好抓紧时间交流信息。
林琅简略地说了一下自己在画室里看到的东西和一些猜想。
“你们呢？在刚刚那些时间里干了什么？”
“我们刚刚和其他人分开搜查这里。”
叶月见四下无人，掏出一张看起来像剪报的纸递给林琅。
林琅迅速浏览了一遍。
上面写的是神无峰的一桩陈年旧案。
有人报案在神无峰上发现了一具白骨，而经过检测发现死亡时间在一周内。
但是，按照山上的气温和湿度，尸体不可能已经白骨化。
形成如此彻底的白骨化起码三年，所以结论是有人人为地剔除了所有肉。
目的是什么尚无定论，而也没有人发现这些肉的去向。
还原出的死者照片让林琅悚然一惊——这正是壁画上的少女。
即使报纸上的灰色图片已经很模糊，但那种感觉绝不会错。
画家是凶手？那么他为什么还能逍遥法外？
还是说他其实不是人？
——算了，广义来说竞技场里除了参赛者以外的“人”都和现实的人不一样。
不过，一张画确实不能说明什么，最多只是说明少女曾经当过他的模特。
可是，日期不对！
林琅想起那张画下角的签名日期。
在这张报纸的报道之前，但是在少女推定的死亡时间之后。
即使他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内情。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林琅问。
叶月快速回答：“这个很难说，简单来说，是在画里。”
林琅有些不解，叶月从头开始解释：
“因为秦落他们看起来是打算先找司机问话，我们不方便跟着，就先搜索一下屋子。”
“这里太大了，而目前比较奇怪的只有楼梯上的画、我们的房间，当然最可疑就是画室，而那里你已经看到了。”
罗小瓶插不上话，只是疯狂点头。
叶月呼了一口气，“所以我们先再次检查了一遍墙上的画。”
“这里的所有风景画都有一种阴森森的藏着某种东西的感觉，”叶月厌恶地皱起眉。
“而且，连续看过以后我们发现这些画具有连续性。”
“就好像我们经过那片森林走到这里一样。”罗小瓶突然说出一句特别贴切的形容。
“没错。”叶月接着说，“然后走到上面，我们看到了一张描绘神无邸的画，奇怪的是没有签名。”
“我们仔细检查了它，最初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在检查画框时发现画从侧面看有点细微的凸起。
只是简单动了一下这张画，这张报纸就掉下来了。”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叶月摇了摇头。
罗小瓶补充，“我们刚刚看完就听到奇怪的声音，下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人在发疯……”
林琅沉吟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司机刚刚没有下来？”
“是因为他不太方便吧？”罗小瓶说。
“秦落和周刚强不是去找那个司机了吗？”林琅觉得不对，“他们在一楼出事，难道也完全没有关系？”
叶月也想到了，“对，虽然他死得也是有迹可循，但为什么是这个时间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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