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煦的余晖映照在佳人绝美雍容侧脸,恋恋不舍般褪去……夜降临。
【傾城旗袍會館】门外,海棠花附着古旧斑驳的砖墙隐约生长,在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后面。原有的艳丽玫瑰花似乎已和咖啡屋一同埋进沧海桑田岁月的历史尘埃里。如此甚好,——有些事物终须被更替,还原一个适宜的存在走下去……我自是希望没有自己的生活里,安琪得遇良人!如若她愿意。只是——我们都清楚地知道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或者以后,没有如若!
腕间玉镯传来一阵温暖。我低头去看,待再抬头便见到安琪站在门口,静美的秋水些许涟漪,放眼身旁似乎寻寻觅觅些什么,片刻、低眉抚摸了会腕间玉镯,轻声呢喃:“愿、天可怜见……”
月儿游走苍穹,于云层间若隐若现。
“安琪,我们回去罢。”伊人由屋内款款走出,望一眼深沉的夜空:“沧海桑田,亦难敌似水柔情……”
安琪转身:“伊人,亦如此罢。”
伊人浅笑,摆弄着腕间的和田青玉镯子默然不语。
“我并不怪姐姐。”安琪低眉,“许是我多情了。”
“见尘世浮沉……虽不言天作之合,却也终是情深伉俪!”伊人望着安琪,嫣然一笑“缘分这回事,谁又能说得清。”转身,将一朵盛开的牡丹摘下轻轻插在安琪鬓发一侧,“安琪,一直是那个天使,若文心中的日月……”回头将身后木门关上。
安琪依旧驾驶着那台熟悉而陈旧的大众·高尔夫。车子经过城池灯红酒绿与车水马龙的人流喧嚣,依稀可听见一些酒吧里传出断断又续续的乐声,仿佛午夜前不肯安歇的最后挣扎与烦嚣呐喊,又似一切赶在沦陷以前的挽歌,是身处这熟悉又陌生都市的失望和失落。剩下放纵和压抑而浮躁的廉价狂欢。每个人都想靠近,却又每个人都想离开,——觥筹交错的热情轻而易举且俯拾皆是。一如既往,才显得可亲。
车子很快将身旁的城池抛之身后,越过城郊断断续续昏暗路灯的马路,回到我熟悉的瓦房前停下。
夜渐深……凉如水。
沐浴更衣后的伊人和安琪走到观世音前,各点燃三炷香,庄行熟悉的礼仪。便回到卧室,将灯熄灭。
月儿游走苍穹,于云层间若隐若现。
“若文!”
“是我!夫人。”我坐在二女床边,望着一骨碌由床上坐起的安琪,莞尔一笑,柔声道。
“夫君怎么才来!可把奴家忘了罢?”安琪泪眼朦胧,欲哭还笑,神情些许幽怨……一下扑到我怀里:“夫君可答应我这不是一场梦?!既然是一场没有离别、不再醒来的梦。”
身旁伊人轻轻睁开眼睛,坐起:“若文,回来啦!”
怀里安琪轻轻地和我分开,收敛了些许眷恋花容。
牵过伊人和安琪的手:“感卿情深……天可怜见!故、我回来了。”
“若文答应我,这不是一场梦才是!”安琪说着,眼泪不觉地滑落脸庞。伊人亦是泪眼模糊,却是别过头努力不让泪水往下滴落。
我们拥抱一起,沉默。心与心的交融无言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一别经年,流年似水,便纵心有千般日月,更与何人说?
“我原是要流落忘川河千年的,孤独守候一个轮回,得与佳人重逢。”我们分开。
安琪和伊人望着我,心如止水的眼里充满念情。
“感怀,天可怜见。”我微笑:“我目前依然和鬼相差无几。安琪只需明日到我墓前点上三炷香,之后、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后,待天魂回归我便可生还人间。”
“以不曾离去的方式生还人间罢?”伊人莞尔。
安琪站起,光着脚跑到衣服制作间,寻找针线和布料——
“夫人这是作甚?”我给安琪拿去鞋子。
“为妻要为夫君做一顶绛纱灯,以作天魂回归的引领,如此便不会迷路了!”安琪道,一边寻找着。
伊人走近:“安琪莫急,且待若文说完罢。”
“生还人间。”我道,“不过,时间只有三年。地府娘娘有言在先,三年后,我便需作别尘世。”事情始末有些长,待来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告知你们罢。
安琪嫣然一笑。停下动作,痴痴地望着我:“如此说来夫君不会离开奴家了罢!”
“感卿言重情深!”我蹲下,为安琪将鞋子穿好。
“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是说四天后我们便可重新在一起!”伊人转身将眼泪去,回过身来,嫣然一笑,道。
“正是。”我颔首。
月儿由天边落去。窗外远处地平线依稀可见晨曦的到来。
望着身旁佳人:“我该与你们告别了,也许需等四天后再见。”
安琪走到观世音前点上三炷香,双手合十,“尘女安琪,感谢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转而,走到门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尘女安琪,谢过地府娘娘的仁慈与无上恩泽!”之后,走到我身旁淡薄一笑,“为妻,等夫君归来!”
我望了望安琪和伊人,纵有不舍,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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