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6第一章
随着靳一梦的回归,阿斯特罗的回归时间也差不多可以确认,当是在斗兽场时间70余小时之后。在这段时间中,命运与堡垒自然不能闲着,他们需得为阿萨神域的探索行动做前期准备。
基本上,所有探索行动的前期准备工作都是大同小异:其一是情报,其二则是物资。这二者之中,情报无疑更加重要,因为只有获得周到细致的情报,才能针对性地采购合适的物资,从而提高安全系数与成功几率。
放眼整个斗兽场,对于阿萨神域最为了解的组/织非至高荣耀莫属,而他们显然不能去这个组/织里雇/佣向导。除去至高荣耀之外,堡垒与场情局大概也会有一些粗略的情报,至于其他小道消息,实在不必指望了。
其实若是阿斯特罗不介意,或是世界树叶这一信标乃是由命运团队拥有,那么李/明夜倒是完全可以跟场情局合作。作为十大组/织中唯一一个没有主宇宙碎片的大组/织,场情局对主宇宙碎片的渴望绝对超乎想象。据她所知,场情局跟至高荣耀多有合作,因此也不是没有弄到过世界树叶,亦是进入阿萨神域探索过。只不过很显然的,全程在主人家眼皮子底下的游览做客,又如何能跟趁着主人不在上/门打劫相提并论?场情局必然会心动,而且场情局所开出的价码,一向是比较公/道的。
诚然,若是跟场情局合作,堡垒与命运的收益必然会有所压缩,却至少安全省心。等第一次探索结束,第二次探索大可以抛开场情局,届时他们已经轻车熟路。至于哈拉尔德所带来的风险,李/明夜自有手段来做最大限度的规避,比如她大可以捏着世界树叶留作其勾结外人之证据,迫使其主动毁约或是达成和平解约,至于世界树叶,她当然是不会还的,顶多与他签订附带保密协议的交易合同罢了。对卑鄙阴险如李/明夜这样的人而言,契约之外皆可为,就连契约之内,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的。
可惜世界树叶归属阿斯特罗所有,且他似乎想借此布局,因而李/明夜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见,将此事暂时保密——至少不能引来其他势力的干涉。这样一来,李/明夜的信息渠道就非常有限了,比起普通角斗/士而言,目前她能考虑的无非是场情局的不涉密小道消息,以及斗兽场的付费咨询服/务而已……
付费咨询乃是所有角斗/士都拥有的徽章特/权,毫无疑问,这一特/权与角斗/士等阶挂钩,等阶越高,内容便越丰富。于是在伊恩等人忙着应付堡垒事务的时候,靳李二人在稍作休息之后便又出了门,靳一梦去找陈柏,而李/明夜则是前去拜访场情局的原力修行者,斗兽场元/帅奥利西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奥利西欧绝对是李/明夜所见过最符合“世外高人”这一形象的角斗/士了。他就像一名真正的绝地武士那样,着装干净简朴,面容安静高雅,气质平和冲淡,却又稍显冷漠……若非其强大实力衍生出的气息着实是过于巍峨浩瀚,竟至于深不可测,令人生畏,恐怕大多数人都会把他视作一名隔绝俗务、一心格物致知的学者。
其实表象与实情差距并不大。奥利西欧在场情局元/帅阶中的地位颇为超然,名义上是外协人员,实际地位类似于客卿,这不仅是因为他同阶巅峰的实力,更是因为他从不仗着自己实力强大就到处搅风搅雨。每次历练之前,他会依据场情局的安排或是他人请托,作为临时团员加入某个团队,历练结束之后,他会收取合适的报酬,然后便会离开,安静等待下一次。在充斥世间一切可能与不可能的斗兽场,场情局是交错综合的珍贵渠道,权力蜘蛛网的中心,但他似乎只求一个简单的栖身之处。
李/明夜能搭上奥利西欧实在是个意外。奥利西欧的遗憾之事并不太多,因天赋不足而无缘绝地至高知识正是其中之一。后来他成为角斗/士,在斗兽场中补足原力修行之道,此后改信统/一原力,即原力非善亦非恶,非光/明亦非黑/暗,显然已经有悖于绝地武士的信条,但众所周知,作为曾经的绝地武士,他对绝地之道依然颇为推崇。当时恰逢场情局元/帅阶几名团长又开启了一轮的阶段性争/权夺利,有人想将奥利西欧争取到自家团队,因此让一名修/习原力的低阶心腹上/门求教,最好能说服奥利西欧像真正的绝地大师那样收学徒——一个师父,一个徒/弟,完美的利益共同体。
毫无疑问,这是个试探或是示好,可惜消息走漏之后,其对手亦开始效仿,阴差阳错之下,这“求教”或是“收学徒”竟然演变成了一种类似于“站队”的表示。作为客卿,奥利西欧实在是无意于站队,就在他因为这无妄之灾而颇感郁闷,打算通通拒绝,正在思量借口的时候,靳一梦听说此事,遂上/门拜访,请求他帮助李/明夜获得原力……于是,问题奇迹般的解决了。
作为名义上的“徒/弟”,李/明夜跟奥利西欧其实算不上熟,双方实力差距又太大,连互相利/用的可能都不存在,所以她也很少打扰他。不过,二人毕竟是“师徒”,因此奥利西欧也并不排斥她上/门打扰。
李/明夜踏上露台。浩瀚星空之下,奥利西欧盘膝而坐,气息高远宏大,几与星辰宇宙融为一体……以李/明夜如今的眼光,仍然只知其强大,却看不出深浅。她在离他三米处止步,恭恭敬敬地鞠躬,“奥利西欧大师。”
“坐吧。”奥利西欧缓缓睁开眼。就在他开口的同时,他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方坐垫,突兀却又自然,像是它本就在那里似的,“上一次得到你的消息,还是艾伦告诉我,你成为了一名行者。”为避免警告罚款,在斗兽场中所有被选中者(不论阶段)一般被知情者称为行者或是修士,同道者偶尔会互称道友或是同行者。
李/明夜坐下了,“我该自己告诉你,他太多嘴了。”她笑了一下,“不过是第一阶段的考验而已,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成绩……我踏上了觉者之路。”她刻意停顿两秒,发现果然没有触发警告。
“觉者?”奥利西欧微微一怔,继而叹了口气,“这是一条最艰难的道路。”
“此话怎讲?”
奥利西欧略一思考:“你对圣座有多少了解?”
“不多。”因为圣座议会的保密决策,李/明夜对于十大圣座不过知道一些皮毛罢了。值得一提的是,圣座名称采用斗兽场神文,是每一位最初的圣主成圣时自然出现的,其形难解,真意内藏,角斗/士一见即知其意,却又无法对其进行文学方面的归纳。以下名称皆是由意译得来,或许有不尽不实之处。
——觉者之座,目前空置,前任觉者是万/古之前的人物,隶属于场情局,随着被选中者一茬一茬地换,这位大能的名讳已不可考。觉者之觉,实为超脱、超越之意。据李/明夜所知,踏上觉者之道的修行者几乎没有,不过如果大家的一阶段觉者试炼都跟她一个规则难度,那李/明夜对此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说真的,觉者之座当初选择她,真的不是看她已经半死不活,因此想让她收拾收拾赶紧去死吗?
——学者之座,又称贤者之座,归属于堡垒索恩。根据一些小道消息,踏上学者之座的角斗/士多是一些智者类人物,只不过这智者一词在此并不含有多少褒义,而是指这一类人不论职能,多是些智谋深远、心机深沉之辈,比较擅长阴/谋诡/计与布局害人。正所谓“学以致用”,大概就是如此了。
——霸者之座,归属于圣光会达列耶夫。霸者,霸道无双,勇猛精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追求至高无上的力量。李/明夜身边就有个一阶段霸者,而且这名一阶段霸者还挺能闹腾……总之,她对霸者之道还是比较了解的。
——兵者之座,归属于真武堂季未臻。据说这名圣主是个患有先天性小儿麻/痹/的残废,而且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竟然一直没有修复或是补足自己的残疾,因此常年坐轮椅……李/明夜只能认为这位大能有某些怪癖了,毕竟圣主乃是寰/宇至尊,修复区区残疾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由于靳一梦的缘故,她很认真地向真武堂打听过兵者之道,“兵者,器也。”这就是结果。兵者是执器之人,自身亦为器,是霸者之外的另一种力量。李/明夜很不喜欢这个结论,但靳一梦似乎无所谓。值得一提的是,堡垒伊恩也是一名一阶段兵者。
——御者之座,归属于至高荣耀因达罗。万/古之前,因达罗就在了,祂并非/人类,而是先天神明一族,与堡垒索恩、前任觉者是同代大能。如今索恩尚且活跃,因达罗却甚少现迹,据说大多时候都在冥想沉睡。阿斯特罗是一名一阶段御者,据他所言,御者之御实为驾御,乃是利/用、控/制与支配之道。李/明夜听完之后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并决定让靳一梦离他远点。
——愚者之座,归属于兄弟会潘多拉,这并非真名,实际上这位圣主比一些主宇宙中真正的潘多拉更加古老,只是再没有别的名字能够更加恰如其分地概括这位大人物美丽绝伦的容貌,以及她所创造的种种灾/祸。愚者之愚并非愚笨,而是生灵那些先天的、未经教/化的本能,比如七情六欲与人性七宗罪。代/表欲/望与本能的愚者总是强大的,前有尼德霍格,后有潘多拉,皆是傲视同阶的至尊大能,只因欲/望是一切之本源,生灵总是先有欲/望,然后才有为满足欲/望而生之种种行动。在斗兽场里,被选入愚者之道的角斗/士无疑最多。
——律者之座,归属于影盟灭绝,又名莫拉斯,或天罚道/人。这位圣主有许多名字,每一个都颇为严厉与不详,祂所留下的投影亦是如此。律者之律,意为秩序,又可译为法则。李/明夜跟影盟中人不仅不熟,还有点小仇,实在打听不到更多,私下里她觉得律者之道应该类似于阵营九宫格里的三大守序阵营,反正她一个都不喜欢。
——隐者之座,归属于晨星美缇斯,这位圣主与御者因达罗同属先天神明一族,在多个宇宙均有投影,大多数是智慧神灵、大德贤者一类。值得一提的是,斗兽场中向来只有立场之差,从无善恶之别,但是在诸位圣主之中,隐者是比较罕有的、通常给人留下正面印象的那一位圣主,这或许是因为历代隐者以及归属此道之人基本不怎么爱惹事的缘故。在李/明夜提到隐者的时候,奥利西欧表示自己就归属于隐者之道。
——义者之座,归属于无惧者加尔迪安。义者之义是信念、责任、守望相护之意,只是大多数圣座之名译为中文是两字,此处突然变成三字,未免显得不大工整,因此简称为义者,若说是守护者也可以。这里必须提一句,守护者寓意虽好,名声却实在不怎么样,这是由于当代守护者在守护其组/织时的种种行为几乎与霸者有得一拼,而前任守护者又并非/人族,所信/仰守护的又不巧正是前任愚者,即灭世黑龙尼德霍格……总之,事实再一次胜于雄辩地证明了一点,斗兽场中向来只有立场之差,从无善恶之别。
——牧者之座,归属于不朽者英菲尼特。牧者之座是极为特殊的一张圣座。由其他圣座可知,总是先有第一位成道圣主,后有圣座,然后有圣途,牧者之座却是不同,乃是先有圣座以及其座下组/织“不朽者”,后才有圣主。这一切要从觉者炼世说起……
“觉者炼世之后,人族在所有宇宙中/出现——你要知道,在许多主宇宙中,本来没有‘人’这种生灵,此后就有了。这也是目前所有宇宙中的‘人’虽有不同环境、不同由来,其构造却是大同小异的缘故。比如我生来体/内就有纤原体,许多‘人’没有,但纤原体的存在并不会让我多长或少长脑袋,也不会让我生出触手。我与你一样,一个头颅,一个心脏,一双手与一双脚。我们之所以如此相似,是因为若要返本溯源,我们都来自于同一个主宇宙以及其平行宇宙。我们是觉者的同乡。”奥利西欧平缓地叙述,“这样一来,斗兽场里的‘人’越来越多,非‘人’越来越少,有不少种/族更是因为其宇宙规则的改变而灭绝……”
“卧/槽。”李/明夜发出无意识的惊叹。她何等聪慧?只一刹那便领悟了奥利西欧的言下之意。
——说句老实话,“人”实际上是一种只会在特定条件下出现的、比较娇贵的生灵,当然其他生灵基本也是如此。在此举个非常简单的例子,碳基生物的特性决定了“人”所居住的宇宙里必须要有碳原子,而目前所有宇宙都有碳原子,可是仔细一想这怎么可能?大/千/世/界,多元宇宙,何其广袤浩瀚,就连主宇宙都是恒河沙数。况且碳不过是“人”诞生所必须的千万个偶然之一罢了。
——觉者炼世,正是在所有宇宙范围之内,将这千万个偶然化为必然。
规则的改变总会引起诸多连/锁反应,总会有不适应新规则的种/族因此灭/亡,这就像把人摁到水里,人迟早会淹死一样。可想而知,当觉者为“人”所设定的特定规则变得具有普适性,无法兼容新规则的种/族——根据概率来说,李/明夜认为这部分种/族应该占据远古种/族的大多数,甚至是绝大多数——就此灭绝,只有能够与新规则兼容的种/族幸存了下来。
这t是真正的种/族主/义啊,这就叫错的是世界不是我……圣主这种存在这么恐怖的吗?李/明夜暗自吐出一口气,难以形容自己所受到的震撼。也就是这一刻,她心中有不少疑惑——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疑惑大多都很无聊,基本类似于“为什么人类、巨怪、半兽人和精灵都长得差不多”——被解/开了。敢情是长得特别不像的都已经被灭了啊……
奥利西欧耐心地停顿了一会儿,等待李/明夜平复心情,之后方才继续说道:“觉者炼世,对人族而言当然是大德善举,但在非/人族看来,实是超出言语能够形容的绝大罪恶。说不清是如何开始的,总之……人族与非/人族之间的战争爆发了。”
“这场种/族战争全方位地进行,并不局限于角斗/士之间的杀/戮,包括土著、高位角斗/士在诸多宇宙留下的投影,就连圣主也牵涉其中。‘不朽者’组/织就在战争中诞生,这个组/织是人族许多大组/织为了方便统筹调度而抽调人手组建的,好使人族能够更有效率地进行种/族清洗。一开始,这个组/织的首领由多名人族圣主兼任,结果这场战争实在是持续太久了,或许是数百年,又或许是几千年……慢慢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李/明夜了然地笑了笑。她完全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事……这也算是角斗/士们的传统艺能了。试问哪次历练中,角斗/士没有发生内斗呢?
奥利西欧继续说道:“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非/人族逐渐式微,敌视人族的圣主逐一陨落,被人族与亲善人族的圣主所代替。外敌一去,内患便起,不朽者成为了每一个人族大组/织都想握到手里的力量。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学者索恩召开圣座议会,通/过和平协商的方式决定不朽者的归属。最后,这个组/织正式成为独/立组/织,专门负责种/族清洗,防止非/人族死灰复燃。就是在这场圣座会/议上,不朽者的首领牧者诞生了。”
李/明夜不得不打断:“等等,奥利西欧大师……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奥利西欧微微一笑:“你是否觉得,兵者与牧者之道与其他圣道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确实如此。”李/明夜点了点头。觉者姑且不论,如御、隐、愚、律之类圣道,其实并不涉及具体行为,而是一种观念思维上的倾向性,你我观念类似,于是你我便是同道之人。但兵者与牧者之道却不同,这两条圣道……似乎具有极为强烈的“工具性”。
“初代兵者是倒数第二位圣主,牧者是倒数第一,祂们诞生于战争之中,据说这二位圣主都与不朽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惜兵者距离我们实在太远,有许多事已经不可考证了。那些见证一切的大人物想必不会接受我们的采访。”奥利西欧的用词颇为风趣,“但牧者距离我们不过千年,因此还能追溯……”
“不过”千年……李/明夜忽然有了一种身为古老组/织成员的优越感。
“初代牧者就是英菲尼特。有人说牧者是斗兽场或是其他圣主造出的神,也有人说牧者是经历了破灭与重生的觉者,因为在那场会/议之前,没有人听过祂的道路与名讳——这与其他圣主截然不同。即使是生来是神族的因达罗圣主,也并非没有过去弱小之时与崛起轨迹,唯独英菲尼特圣主……如此强大,登临圣座,竟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奥利西欧微微叹气,目光转向李/明夜:“不过对于我等而言,这并不是那场会/议上最重要的事。”
“嗯?”李/明夜饶有兴致地应了一声。
奥利西欧伸指在面前一点,虚空中陡然浮现出两个焕发出淡淡星辉的斗兽场神文,“你看看这个词。”
李/明夜一见即知,这两个神文之中,前者含义高妙深邃,非真非实,亦非非真非非实,妙处不可言;后者则有规律、归纳、方式方法之意。当这两个神文并列,一个中文词汇在瞬间涌上心头,“道路。”她脱口而出。
奥利西欧点头微笑:“正是道路。”他顿了顿,“在那场会/议之前,除了牧者以外,所有初代圣主皆是自开道路。有人生来是神,有人崛起微末,但是毫无疑问,祂们的道路皆是得于自身,来自于祂们自身的经历、能力与感/悟,祂们之后的所有圣主,都可以说是继承祂们之‘路’的人。在漫长的时间中,所有人都在寻找道路,其中惊才绝艳、天赋异禀者怕是有成千上万个。可是能够自开道路,或是能得到圣主指点的又有几人?无人引路,一切如同在虚空与黑/暗中摸索,对于我等行者而言,这大约是世上最恐怖的事了。”
“那次会/议之后,角斗/士拥有了半数据化的法则身/体,这具身/体有许多好处,比如你现下境界所能接/触到的无尽寿命、储物空间、未知语言双向翻译系统、伤患复原、快速学习能力等等……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这具以法则塑造的身/体,能够使我们能更加贴近‘道理’,即天地事物的种种规律,便于我们寻找自身的‘道路’。”奥利西欧略一停顿,忽然有感而发,“所谓技能,其实就是力量运行的技巧规律。如今角斗/士多使用法则身/体的快速学习能力去学习种种技能,然后便不求甚解,在需要使用技能时藉由斗兽场引导,这其实是舍本逐末了。你在得到技能之后,要多加练习,自行探索,使用时也要多加感/悟,尽可能以自身力量催发技能,不可太过依赖斗兽场的法则化捷径。”
“斗兽场的技能法则化,实际是将他人的力量运行规律融入我们的身/体法则,如果不求甚解,使用技能时犹如复制粘贴,这样的技能不仅消耗更大、威力打折,更是会被斗兽场收一笔‘手续费’,关键还是未必与我们自身贴合。每一个技能只有一个最适合的人,就是该技能的创造者,对于我等而言,还是应该多加练习,仔细体悟,然后才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我会注意。”李/明夜轻轻颔首。对方所言与自身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对方层次太高,指点乃是出于高屋建瓴之见,她揣摩练习技能时却是并未想到这一层,多是其求知求全的天性使然罢了。
“你确实应该注意,因为这对你而言至关重要。”奥利西欧温和诚恳的语气忽转肃然,“我等行者在踏上各自道路,并通/过二阶段试炼之后,会得到圣座反馈,法则身/体进一步精纯,到了那时,我们就可以开始总结自身力量规律,尝试凝结自身力量规则,若是与圣座之道契合,凝结起来更是事半功倍,这对未来成长与当下实力都有绝大提升,之后三阶段亦有相应福利……可是这些跟你毫无关系。”他顿了顿,又道:“这些规则皆是在议会中订下,而当时议会上,觉者之座空无一人,其余圣主或许能暂代觉者权/柄,插手一些事关斗兽场的议会决策,比如被选中者试炼筛选之事,可圣座反馈虽是小事,层次却涉及根本,其他圣主无法干涉太多。你已通/过第一阶段试炼筛选,此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难怪所有知情者都说觉者之道是最为艰难的一条圣道,原来不仅成长受限、福利与殊途行者差距颇大、更是缺少引“路”之人……最倒霉的是,考验却似乎是一个都少不了。李/明夜耸耸肩,露/出一丝苦笑:“既然如此,二阶段试炼能给我免了吗?”
“这个恐怕不行。”奥利西欧略一停顿,宽慰道:“虽然你与圣座奖励无缘,但在成为二阶段被选中者之后,斗兽场奖励也并不会少,比如更大容量的储物空间、更高幅度的伤害豁免等等……比起其他角斗/士而言,已经是好上太多了。”
李/明夜淡淡一笑:“如果我到了二阶段试炼之时,所要面对的敌人竟然是其他角斗/士而非同阶行者,那何其可悲?算了,无所谓。”她深吸一口气,已然平复心绪,心平气和,“不论是否有圣座奖励,我都会努力历练、增强实力,既然如此,圣座奖励有与没有又有何差别?不过是一如既往罢了。”
其实李/明夜还藏了一些话没有说——那场圣座会/议之后,斗兽场中自开道路者有几人?圣座易主有几次?据她所知,答/案似乎都是零。这固然有千年光阴比之斗兽场历/史还太过短暂、种/族战争逐渐平息、资源分配渐趋固定等种种原因,以至于斗兽场中再没有此等英雄人物,但不论如何,这跟那场会/议之前的景况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要知道之前斗兽场里可是出了十几二十位圣主!
反正在李/明夜这等阴险小人看来,雷锋这号人物全宇宙恐怕只有一个,圣主们为行者订立规则,想必不是为了助人为乐的。不过看奥利西欧对圣座议会颇为推崇感念的样子,她终究没有将这个猜测说出口。在不多的交往中,奥利西欧风度谦和,言辞恳切,完全是一副慈祥耐心的师长模样,她也不愿把自己没影儿的猜测拎出来给人添堵。
奥利西欧打量着李/明夜,见她确实心态平和,遂露/出一丝欣慰赞许的神色。他没有再提圣座道路等对于李/明夜而言过于虚无缥缈的玄幻之事,转而询问:“你对原力修行可有疑惑?”
李/明夜认真想了想:“目前还没有。”对于原力这一能力,她的初步学习由斗兽场代劳,自身又正处于吸收阶段,还不到能够生出真正疑惑的时候。意外收获已经够多,是时候讨论正事了,“不过我倒是有另一件事需要向您请教。”她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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