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姿本就笔挺,在那炫亮的阳光下,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高贵雍华的气息。
不过也是,成天跟在隐悠遥身后,难免受些影响。
凤倾歌没有将更多的心思放在雾恒身上,也没有注意在场的所有官员,只是将目光落在高台之上,互相喂着美食的两人。
隐悠遥虽然一身高贵,却丝毫也不吝惜自己的柔情,将秋季特产的橘子喂入瑾寒烟口中,而瑾寒烟也是一脸笑意,又将晶莹剔透的龙眼喂给隐悠遥。
两人的亲密犹如一柄利剑,直直刺痛了她的眼。
她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自己为其肝肠寸断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恩爱无比。
她以为他也会不时的想起自己,以为他也会后悔曾经的决定,以为他或许和瑾寒烟之间,只是做戏一场。
没想到一切以为,都只是她的以为。
此刻的隐悠遥,正专注和深情的凝视瑾寒烟,在他的世界里,在他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丝毫的其他的杂质,没有任何的眷念和怀旧。他竟然,真的彻底忘掉了她!
看着瑾寒烟的手总是不经意的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凤倾歌眼睛微眯起来,手里已经悄悄拿出了飞刀。
她抢了自己的男人,怎么能容忍她这般幸福的活着?至于隐悠遥,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更是不应该活着!
花自诩没有阻拦她,他知道她此刻的恨,因为他看到此刻她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的掌心已经因为指甲的陷入而渗出鲜血。
凤倾歌眼神一凌,“咻”的一声便掷出飞刀。
飞刀化作一道寒光划破天空,直直扑向台上的两人。
隐悠遥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眉心徒然蹙了蹙,却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眼捷手快的朝着瑾寒烟扑去,直直将她扑倒在地上。
而就在两人倒下的一刹那,薄如竹叶却锐利无比的飞刀直直擦过隐悠遥的脊背,将散落在他背上的头发削去了几根。
“护驾!”护卫们见到一柄飞刀射断了旗帜,立刻齐刷刷的跑出来,持矛相向。
原本坐在酒席间酣畅大饮吃着美食的大臣们都立即站起身,惊慌的环顾着四周,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刺客所杀。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些在朝为官的人,又有几个没做亏心事不怕仇家寻仇的?
隐悠遥将瑾寒烟从地上扶起,担忧的凝视她,“寒烟,你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宝宝才一个月不到呢,别这么担心。”瑾寒烟已经习惯了隐悠遥如此的谨慎,心里却依旧是一阵温暖。
“哈哈哈!”凤倾歌仰头,猖狂的大笑起来。
而花自诩抱着她直直飞下,在高空中划过一抹好看的弧度。
众人只看见一抹艳红的身影铺天盖地而来,带着吞噬天下的狂妄气势。而他身旁的女子,美若天女下凡,却身姿笔直,有着一种风华无双的绽放。
隐悠遥看着两抹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心里一惊,他将整个阵势宣扬的沸沸扬扬,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今天的防守如此严谨,他不需要他们来。而且对瑾寒烟这么好,也是为了让凤倾歌彻底的死心。
不过他却忘记了,凤倾歌的个性,怎么会真的就放任他们逍遥快活呢?真正的凤倾歌,就是如此,哪怕搅得兵荒马乱,也要人死城亡。
可是现在,她是瑾寒烟的对手吗?
“寒烟,有我对付他们就够了,你有身孕,好好呆着。”隐悠遥命令而霸道的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保护自己,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古代,她曾经受了太多的伤,现在有一个男人如此对她,瑾寒烟只觉得心里从未温暖的地方照进了阳光。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关切的看着他,“你小心点!”
隐悠遥让两个丫鬟上前来照顾瑾寒烟,才放心的走上前,淡漠道:“好久不见!”
“隐悠遥,你是做了亏心事,怕断子绝孙吗?”凤倾歌嘴角扬起一抹冷冽而嘲讽的笑意。
所有人都是一怔,没想到这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子,开口竟是如此的毒辣。但是想到隐悠遥对瑾寒烟的处处谨慎,也是了然。
这个倾城的女子,不少人都认得,她是隐悠遥的前妻,是玉国公认的“无双国后”,谁也没想到隐悠遥会始乱终弃。
在玉国,不少的女人更是点香立于苍天下,含恨而咬牙:“再也不相信爱情!”
所以此刻所有人都好奇隐悠遥会如何处理,瑾寒烟却是一怔,好个凤倾歌,口齿伶俐,竟然一来就要她孩子的命。
这三个月不见,瑾寒烟一直以为凤倾歌早就放弃了,看开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死缠着不放。
只是她却不了解凤倾歌的为人,她真正的放开时,就是她惨死之时!
“凤倾歌,你可以骂我,却不能诅咒我的孩子!”隐悠遥愤怒的凝视对面的凤倾歌,目光凌然。
凤倾歌冷冷一笑,她在他眼里终究成了一个外人。
“隐悠遥,你这始乱终弃的男人!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凤倾歌再次掷出手中飞镖,直指他的要害。
隐悠遥一边飞身而闪,一边说道:“凤倾歌,你我已再无瓜葛,又何必再苦苦纠缠?”
“哼!我纠缠你?我只是想杀你了替世间除害!”凤倾歌眉色一扬,手中飞刀如同密雨般掷出。
隐悠遥时而上下飞舞,时而左右一晃,都身手敏捷的闪过凤倾歌的飞刀。
瑾寒烟和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胆战,都以为隐悠遥不会是凤倾歌的对手,因为凤倾歌的飞刀刀刀致命,甚至气势恢宏。
那是带着恨意的刀,怨气十足。
而凤倾歌却知道,隐悠遥都是在躲,没有主动出手,她疑惑,难道隐悠遥,只是在做戏?
瑾寒烟已经掏出手枪,瞄准凤倾歌。
“寒烟,我想亲自和她了断!”隐悠遥眼神一顿,厉声喝住瑾寒烟,但是语气在众人听起来,只感觉是对凤倾歌的厌恶。
凤倾歌正在想隐悠遥为什么对自己手下留情,就看到他手掌一击,身体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内力排山倒海般击来,她“啊!”的一声,直直飞出几丈远。
“倾歌!”花自诩连忙飞过去接住她。
凤倾歌站稳身体,一把将花自诩推开,“不要管我!我要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她还以为隐悠遥对自己手下留情,可是看来,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隐悠遥对自己,已经毫无情分!
她跳跃而去,两手已经多了八八六十四柄飞刀,两手总共便是一百二十八把,直直射向隐悠遥。
前后左右,将他的退路都死死包围。
凤倾歌以为隐悠遥必死无疑,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飞刀,她的心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她似乎能看到隐悠遥身中无数飞刀而倒地,她甚至想要挽回,却无法收回。
众人都是一惊,瑾寒烟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大声叫道:“悠遥!”
隐悠遥脸色不动风云,却是以和风细雨之势行雷霆万钧之势,宽袖一扬,便将前方的飞刀纷纷搅动换了方向,直直射向四面八方,他人也从正前方直直冲出,其余方位的飞刀都和她擦肩而过。
凤倾歌正准备再次掷出飞刀,就感觉一股强劲的风直直刮向自己,胸口也传来一阵冲击,人又再次飞了出去。
重重的落在地上,凤倾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凤倾歌不禁想起那日在玉国皇宫大殿的事情,她也是如此要杀他,他却是仅仅避之,从不曾伤自己一毫,可是现在……
“想杀我,你还没有这个本事!”隐悠遥掸掸衣袖,整理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面的凤倾歌,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心疼。
花自诩想要过去扶凤倾歌,却被她的眼神给喝退。
“隐悠遥,我只想问你,为什么?”凤倾歌不顾嘴角流出的鲜血,凝视那个背着眼光的男人。
“既然你要知道,我便告诉你。”隐悠遥冰寒的眸中闪过一抹残冷,一瞬不瞬的凝视她,“你可有问过你自己,是真的爱我吗?”
凤倾歌回视他波澜不惊的眼瞳,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你爱我,只希望我放弃一切与你素袖一生,而寒烟爱我,是亲手将江山供上。你觉得在这份爱情面前,你的爱值多少?”隐悠遥带着质问的话语在半空中飘荡。
那冷凝而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犹如魔音般一下接着一下撞击着她的心。
凤倾歌感觉自己似乎是听错了,难道隐悠遥,就为了这个而选择了瑾寒烟?
她要的只是笑傲江湖,而不是官场的尔虞我诈,难道隐悠遥为了自己,都不愿放弃那份荣华富贵?
凤倾歌从地上爬起,捂着自己疼痛的胸口,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原来,她只是输给了财富。
感觉着胸口的一阵阵剧痛,她没想到隐悠遥竟然如此狠心,对自己毫不留情。
她惊愕,财富真的有那么重要?足以令他忘记一切,足以令他放弃一段感情,足以令他接受别的女人?
为了财富,他真的将她彻底遗忘了?
可是即使有了财富,和瑾寒烟在一起的日子很舒服?舒服到让他已经忘记了曾经对自己的柔情?
看着他冷凝的眸子里所发射出的肃杀和残冷气息,凤倾歌感觉心不再那般痛,只觉得有些冷,她嘴角也勾起一抹冷冷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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