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仰头便再次喝起酒来。
凤倾歌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坛,估计将花自诩整个夏天的辛苦劳作都吞下肚子时,她才头晕脑胀,失去意识的倒在桌上。
花自诩走上前去将她扶起,“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唔……答案?什么答案……”凤倾歌在他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着,身体丝毫也不受她控制的跌来倒去,但是她的意识,却渐渐的变得越来越清晰。
都说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此话一点也不假。现在的她整个脑海里都是隐悠遥,平日里自己还能压抑的,现在却如脱缰的野马纷纷奔腾在她的脑海。
她醉了吗?不!她肯定没醉!
凤倾歌“砰”的一声倒在床上,全身一阵放空,才想起先前花自诩的问题,“我……想好了!我要去……找他……找他……”
“你真的想好了?”花自诩拉过被子替她盖在身上,眼神清明的看着床上的她。
他酒劲很好,今晚就是刻意的要将他灌醉,就是为了让她明白自己的心。
可是现在得到她的答案,为什么他会感觉有些难过?他不是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吗?
他终究是留不住她的,她的心,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过。
凤倾歌慢慢睡去,没有注意到月光下,一脸苍凉的花自诩。
花自诩静静坐在她的床边,陪伴她,守着她。看着熟睡的她,他的眼瞳中被忧伤弥漫。
不知道还能这样守着她多长时间,哪怕知道她终究会离开,可是他还是觉得不舍。
而他也不会让这份不舍被她看见,他不想让她愧疚,不想让她觉得自责。他只希望看到她开开心心的,而自己站在远处,看着她幸福就够了。
所以翌日的一大早,花自诩依旧做好了早餐等着凤倾歌起床,今天的他还特地多做了两个菜。
凤倾歌是在一阵香味中醒来的,一睁开眼,她就感觉到一阵头疼,想到昨晚自己的烂醉,就觉得惊愕,不过好在她没有胡言乱语。
起床走出房间,便见花自诩静静的坐在桌前,晨起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竟有几分忧伤。
“起的这么早?”凤倾歌走过去,打断他的氛围。
“你醒了?”花自诩从思想里回过神来,将准备好的汤端给她,“把这喝了,头就不会疼了。”
凤倾歌毫不犹豫的接过来,在桌前坐下,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拿起筷子便准备开始吃。
花自诩却一筷子夹住她的筷子,眼神责备的看向她,“汤还没喝!”
“噢!”凤倾歌无奈的翻翻白眼,真像她娘一样,端起汤便一饮而尽。继续拿起筷子无所谓的吃起来。
花自诩却没有动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刻进脑海。
凤倾歌感觉到一抹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握筷子的手顿了顿,本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继续吃饭。
毕竟她不想浪费了这一桌子的好菜。
直到她吃的差不多了,花自诩才开口打断安静的氛围,“等下我带你去。”
“昨晚只是喝醉了,我不想离开这里。”凤倾歌将视线落在盘间的剩菜上,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她自己都无法直视自己。
“到现在了,你还想躲避?原来凤倾歌你,只是个缩头乌龟。”花自诩嘲笑般的一笑,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才不是。去就去。有什么可怕的?”凤倾歌将筷子放下,走到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装束。
看着这清幽竹木所做的镜框,她的眼神顿了顿,这是花自诩亲手做的,还有那些碗筷,那些杯子,那些花盆……
这次离开,还有可能回来吗?应该不可能了吧?
凤倾歌梳着头发的手慢了许多。
花自诩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不断被风吹起涟漪的湖面,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这样的日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凤倾歌放下梳子,走到他身旁,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还不走?刚才谁还骂我缩头乌龟?”
“当然走,不是在等你吗?”花自诩一笑,楼起她的腰便飞身离开。
凤倾歌看着那所矮落的小屋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生活了三个月的环境慢慢幻化成山水画,她感觉心有点揪的紧。
不过花自诩似乎是有意不让她伤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快速的飞离了那个熟悉的环境。
凤倾歌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感觉心绪也放松了不少。只是刚闭上眼睛,隐悠遥那立体如刀削般冷峻立体而华贵的面容就浮现在眼前,她忽然有些期待,等下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情景。
他会不会发现对瑾寒烟并没有情感,只是一时的新鲜?他会不会向自己道歉,请求自己原谅他?还是霸道的把自己拉入他的怀里,让她跟他走?
凤倾歌心跳忽然加快了无数倍。
花自诩带着凤倾歌在瑾城外落下,看着高高的城楼,他微微一笑,“到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清脆悦耳的铃声,唤醒人最深处的记忆。
记得几个月前,凤黄还被高高的挂在这城楼上,记得几个月钱,隐悠遥还抱着她“过五关斩六将”……
而此刻呢?风扬起的不止是黄沙滚滚,还有记忆纷扬。
“走吧,我们进去。”凤倾歌迈步向城内走去。
瑾国的街道和玉国一般,都是拥挤而喧嚣。只是今日的街道,似乎有些不同。
人极少,但是仅剩的人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连整个空气似乎也被感染,带着一种令人不喜而笑的特殊感觉。
凤倾歌本来打算拉着个人好好询问一番,这京城是出了什么喜事,可是一旁传来的对话就已经回答了她的答案。
“皇后这次生辰,怕是办的太过隆重了吧?周边小国都来了,还采用了最高的礼宴制。”
“可不是说。不过听说是因为皇宫双喜临门。”
“对啊,你们可真是孤陋寡闻,皇后娘娘有喜了,皇上要举国同庆!”
凤倾歌感觉脑海似乎响起了一个惊天大雷,“轰”的一声,劈得她思绪全乱,人也险些没有站稳。
要不是花自诩扶住她,她肯定就倒了下去。
强作镇定的将他们的话过滤了一遍,凤倾歌眼神一凌,一把上前抓住最后说话的那个男子,“你说什么?瑾寒烟怀孕了?”
“是……是啊!你是谁啊。怎么直呼皇后娘娘芳名?”男子惊愕的看着眼前一脸冷凌的凤倾歌,生怕她下一刻就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来。
“你再说一次!”凤倾歌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上提。
如果她的力气够大,足以将他直接摔出去。
可是她现在的力气,仅够将这个男子的脚尖离地。
但是男子也依旧惶恐,他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杀人了……杀……”
他的话还没说完,最后两个字就被咽了回去。
此刻凤倾歌用力的紧掐着他的颈动脉,不想再让他说出一个字,手一用力,便把他直接推了出去。
“倾歌,冷静,或许有什么误会。”花自诩上前拉住凤倾歌的手,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他也不敢相信这个事情,他总觉得一切都应该好好调查清楚再说。
“无风不起浪!带我去皇宫!”凤倾歌语气铿锵有力带着凌厉恨意的话语飘荡而出。
花自诩也只好点头,本来打算慢慢走进去的,隐居太久,好好闲逛下也是一种享受,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凤倾歌刚被花自诩带到宫门外,远远的便见皇宫大门内,原本浩荡宽敞的广场上,此刻却摆满了成百上千的酒宴,每一张桌上都是珍馐美食,而四人一桌席地而坐,看起来无比整齐而规划。
而正中是厚厚的红地毯,从宫门口直铺至第一个平台,其上也被红地毯所铺满,一张汉白玉的长方形精致餐桌端然而放,其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和各种美食佳酿。
一看这个排场,凤倾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她却不信,还是想要继续看下去。
两人便在树荫之下隐蔽起来。
片刻的时间,随着女官的宣读,之见一顶精致龙轿从左侧缓缓抬入,在平台前,两个宫女下来跪下,紧接着便是一抹熟悉的、明黄的身影傲然而出,他神态只专注于自己的脚下,每一步都沉稳而认真。一袭龙袍将他衬得熠熠生辉,原本就浑然而发着王者气息的他,此刻看起来显得犹如主宰世间的神。
正在她看的出神时,轿内忽然传来一声故作娇细的声音,“夫君!”
隐悠遥回过身,亲自掀开轿帘,伸手去扶瑾寒烟。
瑾寒烟小心翼翼的下轿来,每动一步似乎都怕会踩到定时炸弹一般,看的凤倾歌一阵恶心加拧眉。
“娘子有孕在身,一定得慢点!”隐悠遥似乎看出其他大臣的鄙视,便语气轻柔的说道。
大臣们原本以为只是谣传,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隐悠遥如此爱护瑾寒烟,看来今天,怕就不止是庆生辰这么简单了。
隐悠遥扶着瑾寒烟走上台坐下,又命令侍女们给她剥最新鲜的水果。他便在雾恒耳旁说了什么,便不动声色的专注着和瑾寒烟谈笑。
“数月来,众人都不满皇上登基,皇后下位,但是这三个月瑾国的国势已经很能证明一切。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一边庆生,皇上还想宣布一件事情。那便是皇后娘娘已有身孕,以后谁若伤皇后一下,便是伤害今后的太子,更是伤害皇上,皇上也定不会轻饶。但是想必文武百官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只要好好效忠皇上,效忠瑾国,那么前途无忧!”雾恒站在高台上,宣读着隐悠遥传给他的每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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