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不能跟凤倾歌在一起,他也不想看着她难过,他更不想隐悠遥如此的令她伤心。
“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责!”隐悠遥冷冷一哼,转身便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本王已经知道如何处理了。”
龙白竹看他一眼,脚尖一点便飞出王府。但愿他是真的知道如何处理!
凤倾歌醒来时,只觉得全身乏力,思想混沌,不禁得按了按额头,她怎么了?不是跟龙白竹一起喝酒吗?喝醉了?可是每次喝醉醒来不都是会头痛的吗?为什么这次没有感觉?
“小姐,你醒了?”小七端着洗脸水进来,关切的问道。
“嗯!”凤倾歌点头,看了看外面已经黑尽的天色,不由得疑惑:“我又睡了一天?”
“嗯,你喝醉了。还好我们族长提前吩咐我准备了醒酒汤,不然此刻你肯定头疼的要死。先擦下脸吧。”小七走到她跟前,将帕子递给她。
凤倾歌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听到外面的喧闹,便站起身去,“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小七说到一半,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王爷怎么了?”凤倾歌焦急的看向小七。
“小姐,没什么,你想太多了。”小七转过身去避开凤倾歌的眼神,咬了咬唇。
凤倾歌上前一把把她拉过来,“告诉我!不然我自己去王府!”
“王爷今天下午忽然高烧不退,呼吸急促,咳嗽不止,御医诊断出来时肺痨,无药可治,现在王府在遍寻名医,有能者奖赏一万两黄金,所以大家都去凑热闹。”小七解释,看着凤倾歌焦急的神态,心底又是一阵苦闷。
还好此刻龙白竹没在这里,不然他应该会难过。
凤倾歌迟疑片刻,转身便飞快的冲出李府。
“小姐,你去哪儿……”小七想叫住她,却看见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大门外。
凤倾歌知道古代的医疗技术,肺痨等跟五脏六腑有关的疾病几乎都是无药可治了,隐悠遥,怎么忽然之间就得了肺痨?一路狂奔至王府,凤倾歌才发现一个个人将王府围的水泄不通,而此刻虽然是晚上,但是灯笼的烛光却把场面照的亮如白昼,一个个人头在红而黄的等下攒动。
“大夫,求求你再想想办法!”管家从府内追出来,一边说一边拉车一个道骨仙风的白发老人,“医好王爷有一万两的黄金啊!”
“恕老夫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另请高明!”白发老人连忙撇开他的手,逃命似的快速挤过人群离开。
凤倾歌看着白发老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此刻却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只是挤进去,“大家让一让!”
众人回头一见是凤倾歌,连忙让开道来。
“可怜了倾歌姑娘了,这么年轻就要守寡。”
“倾歌姑娘,节哀顺变啊!”
人群里的众人都好心的关切道。
凤倾歌此刻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径直走到王府大门,管家一见她来,连忙激动的弯腰下去:“王妃,你可回来了!兴许还能赶上王爷最后一面呢!”
“有这么严重?”凤倾歌疑惑的看向管家。
“御医说肺痨加其他的病,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管家说着,抬起手开始插眼泪。
因为隐悠遥平日里也比较体恤民情,对百姓也很好,所以众人一听都难过的擦起眼泪来,大多数的人都同情的看向凤倾歌。
凤倾歌一咬唇,快步的往里面走去,径直走到隐悠遥所住的房间。
房间外站满了一大堆的护卫,将房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护卫身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的重玉压住一根从房内牵出的线,一看就知道是悬线诊脉,他们应该是为了避免传染。凤倾歌将视线落向那闪烁着烛光的窗户,迈步便往里面走去。
“王妃!你不能进去!”雾恒上前来拦住她,其他的护卫也快速的将道路堵起来。
“让开!”凤倾歌冷冷一道,她才不信隐悠遥这么快就病入膏肓,一定是有什么阴谋,她一定要亲眼见见。
好吧,忽视其实她心里的确是担忧的。
“王妃,肺痨是会传染的。”雾恒犹如机器人般面无神色的伫立在凤倾歌跟前。
“你真的不让开?”凤倾歌清亮的眸子瞬间变得如同月色般清冷而狠绝。
雾恒硬生生打了个冷颤,还是重重的点头,正想说话间就感觉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那种疼痛感让他不得不弯腰抱住自己的身体,痛苦的蹲到地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凤倾歌冷冷一哼,厉眼扫过所有人,“都给我让开!不然我的飞刀可不眨眼!”
众人看着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飞刀,都退了两步。因为他们都听过凤倾歌杀死玉飞、赐死三皇子、诛杀八皇子的事情,他们可不想拿自己的命来赌。
“传染了我不会怪你们任何人!后果我全部承担,都给我让开!”凤倾歌一步步逼向他们,目光如同黑夜中的夜猫般敏锐的扫过众人。
众人只觉得她那娇小却紧致干练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股冷气,似乎要将他们都凝成冰霜一般,只好退到一旁,恭敬的站立。
雾恒正想骂他们没用,就看到凤倾歌拿凌厉的目光又射向自己,连忙转过身去,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凤倾歌一路无阻的走到门外,轻轻推开门。
紫色的纱幔如同一个个娇滴滴的美人,垂挂在各个角落,汉白玉的地板在烛光的照射下微微发着荧光,干净的倒影着房间内的精致摆设。里屋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空间中弥漫起浓烈的中药味。
凤倾歌一步步走进去,那张床也映入眼帘,浅紫的床上,隐悠遥半倚在床头,清秀的发丝顺垂而下,散落在他白色的里衣上,那俊冷的面容也苍白如纸,连嘴唇也没有丝毫的血色。
原本还以为是隐悠遥的什么诡计,这一刻,她感觉到心狠狠的疼起来,似乎那个躺在床上痛苦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隐悠遥见到她来,眸子瞬间亮了无数倍,“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狠心,咳咳……”
“不要再说话!”凤倾歌走过去,却被他脆弱的声音制止住,“不要过来!”
凤倾歌停在原地,不解的看着他。
“御医说了,会传染的。”隐悠遥凝视她,将手中染血的帕子丢进了地下的盆里。
凤倾歌一扫那个已经装了无数血帕的盆子,毫不犹豫的便走过去,“我命大,你还传染不了我!”
“看到你这么担心我,我也死而无憾了!”隐悠遥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是吗?”凤倾歌目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有些不忍说出接下来的话,却还是选择了坦白,“不过我来,是取你的性命!”
“我知道……咳咳。”隐悠遥拿过帕子擦拭嘴角,即使如此病重的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尊贵优雅。
凤倾歌起身背过身去,在心里一遍遍的给自己打气。其实来之前她就想的很清楚,如果隐悠遥这次是玩什么把戏骗她来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而如果他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她更应该杀了他,反正他横顺也是死,还不如现在死,至少对于她而言,还有些价值。
她凤倾歌,怎能放过利用别人的大好机会?
只是现在看到隐悠遥这幅模样,凤倾歌忽然感觉到自己根本下不来手,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软下来,她甚至想要疯狂的去找大夫,医治好他。
“倾歌,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你实话告诉我,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隐悠遥凝视她挺得笔直却显得僵硬无比的背,知道她是在故作着执拗。
凤倾歌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也已经深入了掌心,却还是毫无知觉,片刻之后她点头,“有。”
“那就好。我一直以为,你是为了花自诩而拉拢我,希望借助我的力量替他复仇,还好不是,还好不是。”隐悠遥满意的一笑,脸色似乎也好看了几分。
凤倾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到他床前坐下,“那你呢?如果我不是凤族嫡女,你会喜欢我吗?”
“会!”隐悠遥毫不犹豫的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自己,一开始随着龙族的力量壮大,我是想要利用你制衡龙族,所以才会帮助你。只是渐渐的,我发现我竟然会后悔将你推入魔教,得知你和花自诩相处的很好,我竟然会后悔,我竟然不顾一切后果,自私的想要将你带回。”
“我也曾问过自己,会不会为了你放弃一切,找个安静的地方简简单单的生活。我知道花自诩愿意为了你这样做,可是我却不能。”隐悠遥凝视眼前的凤倾歌,恨不得将她的样子铭刻在心里。以后就不能再这样看她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
凤倾歌原本在心里苦笑,原来自己在他心里还不如名利和地位,可是看到他那样的目光后,她忽然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过粗布简衣的生活?我怎么能让你和我隐居避世逃避责任?我要的,是让自己的女人过着万人景仰世人羡慕的生活,是让自己的女人成为天地间最幸福的女人,这仇,你要报,我便为你六亲不认。这天下,你要,我便替你夺来。”隐悠遥有些喑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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