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带着花来学校找她。
纯洁天真的淡粉色雏菊,每一朵他都仔细看过,每一朵都含着他说不出口的少年心事。
像花瓣一样飘飘洒洒落下的雨水连绵不断,穿白无垢的新嫁娘步履缓缓,她的家人们替她撑伞遮挡,很快消失在车的另一边。
他们静默在一旁,不二侧过脸,看见她玫瑰色嘴唇和湿润缠结在一起的睫毛。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有太多发散的联想,这一幕令他那想要触碰的心愈发烧灼,血液蒸腾着,才知道原来他也会这么渴求一个人。
“椎名”,不二开口,带着吓自己一跳的喑哑。
“嗯?”她从电影般的场景回过神来,“我们去书店吧,那里有一整面的落地窗。”
“好呀”,他握紧了歪斜的雨伞,“再靠过来一点吧。”
夏天的雨来去匆匆,吸满水的云很快被吹散了,屋檐下风铃轻响。
两人对面坐着,店里人不多,偶尔响起几句说话声。
葵倚靠在她固定的藤椅上,深褐色扶手柔韧光滑,她喜欢木制的家具,就好像树的灵魂寄居在这里。
不二对此很赞同,他们开始讨论如果每棵树都有妖精,经过人类加工后是否可以随搬迁四处旅行。
忽然间,对话被窗外闪过的墨绿色头发打乱了。
骑着自行车穿梭街道的少年,扑面而来的热浪,被风卷起的衣角,好像有只小兽藏在那里。
葵盯着那个缩小的背影,后知后觉,是他啊。
枯萎干瘪的花在她杯中盛开,热水舒展花瓣给了它二次生命。
不二从书页后投来的沉静眼神,是海盐柠檬味的,正如这颗拉回她注意力的硬糖。
“椎名认识越前?”虽是疑问但语气很是肯定。
“一面之缘吧”,葵不假思索,“不过是个很好的人呢。”
“这样啊”,不二没过多追问,只是附和一句,“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呢。”
葵瞥了他一眼,对比自己小两岁的学弟称呼为孩子,有够恶趣味的。
地板上的光斑流淌,变成橘红色,才惊觉时间流逝。
葵抬起酸痛的脖子,对上藏着湛蓝的眼瞳。
指腹按揉太阳穴,昏沉间想起她好像被这双眼睛注视过无数次,每一次只要转头就能看见。
是错觉吗?
闭眼,清浅的视线又来了,如同月光下生长的藤蔓。没有令人不快的纠缠,那是清凉的缠绕,等待对方放松警惕后收紧。
葵捂住他眼睛,“你好粘人。”
却被对方用睫毛轻轻骚挠手心,“不可以吗?”
半真半假的委屈抱怨,“让我再看看你吧,我太久没见到你了。”
她微微蜷缩了下手指,挪开后笨拙地安慰他,“以后,以后不会了。”
“说到可要做到啊。”
不二勾上她小指,“不要再突然消失了好吗。”声音轻得像一阵叹息,很快被风吹走了。
“嗯,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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