袨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

    长衫我亦何为者,也在游人笑语中。

    司梵一袭白衣,披着雪色大氅,戴着面纱,只露出那双潋滟桃花眸来,除了手中提着的曼陀罗花灯,其他地方似乎都与热热闹闹的上元节格格不入。

    她给府中的侍从放了一天假,自己孤身一人到大街上游玩。

    游人熙熙攘攘,原本跟随着秦罂落出来的人也被游人冲散。

    秦罂落目含担忧地四处张望,发现原来的侍从连人影都看不见了之后,罂粟花面具下的面色瞬间红润起来,唇角也勾了勾。

    若不是戴着面具,那莞尔一笑不知会令多少人为之倾倒。

    秦罂落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个小摊的泥人,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欣喜地问道:“这是捏的谁?真漂亮!”

    泥人的脸并未被捏出来,只是一副面纱遮面,露出一双大眼睛,十分精致漂亮。

    摊主满脸堆笑:“哎,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

    夸完秦罂落后,摊主又神秘兮兮地向秦罂落凑了凑身子,压低声音道:“我捏的可是国师大人呢!”

    国师?

    司梵?

    秦罂落还想继续追问,忽闻一声大喊:“让开让开!”

    秦罂落往路边退了退,循声望去,只见一匹马不知为何发了狂,马上的墨袍男子努力控制,可惜以失败告终,男子的随从急忙驱赶着行人,以防误伤。

    秦罂落瞥了那匹马一眼,心中立马有了定论——那匹马不对劲。

    看样子极有可能是吃了令它狂躁的东西。

    啧,好好的游玩就这样被破坏了。

    那男子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在一开始的惊愕过后,立刻采取了有效措施,与随从一起将发疯的马控制住。

    好在受伤的人都是受了轻伤,没闹出人命来。

    也算是有惊无险。

    行人渐渐回过神来,抚了抚胸口继续游玩,就像是经历了一个小插曲,更是添了此次上元节的刺激好玩感。

    秦罂落收回目光,突然瞥见了一盏精致漂亮的灯笼,以及拿着灯笼的手。

    刹那间,耳边嘈杂的声音消失,炫目的色彩褪去,天地之间,似乎那双手是唯一的色彩。

    咕咚。

    秦罂落羡慕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那手真好看,想摸一摸。

    似乎感到了有人在看自己,司梵抬眸环顾四周,只见一人有些奇怪。

    那人戴着面具,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

    只是……

    她为何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的手?!

    司梵静默片刻,第一反应就是,她有病。

    她,自然是指的秦罂落;而有病,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有病,患有疾病。

    可惜她医术不精,没有她的师兄或者是岑大夫那么好。

    甚至可以更直接的说,司梵的那一手医术可以气得她师父直呼:此女若去行医,祖师爷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对此,司梵很是惭愧——她对不起师兄,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门对她的期望!

    本着不能见病不救的原则,司梵正琢磨着如何才能把秦罂落骗到手……啊呸!是让秦罂落对她有信任,然后带着秦罂落去看大夫。

    然而等司梵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秦罂落已经不见踪影。

    司梵:……

    她的计划还未实施就已胎死腹中。

    但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司梵抛至脑后。

    有缘总会见面的。

    而秦罂落这边……

    秦罂落的心跳特别快,心中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那双手太好看了!

    不行,她不能吓坏人家,要徐徐图之。

    为了能近距离地观摩那双手,秦罂落表示:我可以!

    然后,秦罂落才反应过来——她走远了。

    她一紧张就会乱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秦罂落面无表情地往回走,又回到了泥人小摊那里。

    摊主很热情的朝她打招呼。

    她又拿起先前一眼相中的国师泥人,又看了看一旁的其他泥人,笑道:“能给我捏一个吗?”

    等等,刚刚那个女子,好像跟她手中的泥人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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