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罂落静静地听着秦帝的讲述,哪怕那些事情他已讲过无数遍。
秦罂落为秦帝添了杯热茶:“父皇,喝杯茶吧。”
秦帝接过茶杯,似乎还陷在回忆中,喃喃道:“阿筝……”
微雪飘然而落,静静地落在泥土上,又有一部分雪消融浸润入土,轻灵柔婉。
秦罂落依旧默默,阿筝,是她母后苏缘的小名。
元后苏缘,出身已绵延千载的半隐世世家苏氏。苏氏子弟入世,无一不是纯良忠正之臣,尽心尽力地辅佐帝王。
苏氏大隐隐于市,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江湖上都有势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把北秦皇室比作明皇,那么苏氏便是暗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苏氏十分自然地成为了历朝历代不少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
许多帝王曾尝试对苏氏出手打压,但无一不被苏氏一一反击回来,不少皇帝因此连命都丢了。
后来,帝王对苏氏的担忧之心才被渐渐消磨掉了。
因为他们知道了,若非为自保,苏氏永远不会造反,也不会过度插手朝堂之事。恰恰相反,苏氏的存在,极大的稳固了江山——这对皇室有益无害。
苏缘是苏家现任家主的独女,自幼便受尽万千宠爱,相貌才情更是一等一的好,不知让多少青年才俊魂牵梦萦。
在众多追求者中,她却选了看似是最不可能的秦帝。
秦帝很爱苏缘,爱到能为她而死,但他终究是皇帝。
他既不是执剑天涯快意恩仇的剑客,也不是孤身一人为爱而生的热血少年,他是一个肩负着北秦万千子民的帝王。
他无法为元后遣散后宫,也无法满足元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追求,他只能尽其所能给予她他所拥有的一切。
宠爱、纵容、荣华富贵……
可她终究是死了。
死在了阴谋倾轧的宫中。
“父皇,回去罢。”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男子白衣潋华,看着对面同样是一袭白衣的美人问道。
“明日。”司梵淡淡地道。
“这么快?不多留几天?”
“我需要回去。”司梵看着纵横交错的棋盘,手中把玩着一颗黑玉棋子。白皙修长的手指与莹润的墨色棋子幻成缥缈的映象。
“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我能解决。还有,你的棋艺下降了。”
黑子落下,胜负已明。
“天色也不早了,我回去了。”司梵有些犯困了。
“我送你。”
大皇子府。
“夫君,怎么了?”大皇子妃吴氏端来一碗热汤,见秦居深眉头微蹙,不免有些担忧。
“无事,你身体不好,晚上更深露重,又何必……”
“夫君,”吴氏柔柔地打断秦居深的话,又顿了顿,“今日是除夕,不知夫君可有时间陪妾身与浩儿守岁?”
吴氏肚子争气,生了皇嫡长孙秦旭浩,不幸的是生产时难产伤了身子,以后再受孕就难了。
但秦居深对吴氏还是有几分情义在的,再加上秦旭浩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懂事有礼,深得秦居深的喜爱,因此吴氏与秦旭浩在大皇子府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
听罢,秦居深将吴氏耳边的碎发别到她的耳后,语气温和地道:“好,今年便陪你和浩儿。”
时光匆匆而过,人们在鞭炮声中迎来了新年,又将在鞭炮声中送走它。
转眼间便到了上元节。
北秦民风开放,女子亦可如男子立于朝堂指点江山,更不必说游逛集市之类的了。
上元节有不少男女相伴而行,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猜灯谜。
秦罂落是个闲不住的,戴上那副罂粟花面具边跑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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