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个多月贺峥才能下床行走,不过很勉强,走不了几步腰杆子就散架似的疼,多数时间还得靠轮椅。

    尽管如此,这仍然是个好消息。

    秦尤的伤倒是彻底痊愈,遂,天生爱热闹的小曼女士决定大摆筵席,一来大家伙都没好好过个年,今儿个补上,二来么,不管是刑侦队员还是秦律师,为了自家狗儿子的事都没少忙活,她这个当娘的,总得有点表示。

    医院没地儿施展厨艺,她就兀自在家做好了满汉全席,又不辞辛劳地搬到病房。

    七大姑八大姨是没有的,但有铁打的刑侦队——这伙人本来开年接了新案子,忙得一塌糊涂,下班了就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奈何被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给勾地走不动道,终是决定坐下来快乐地食个夜宵。

    光棍都被带过来了,当然,留它一条狗孤零零地守家,确实是道德的泯灭人性的丧失。

    小曼女士在摆盘,刑侦队美名其曰帮忙,实则是流着哈喇子偷吃,光棍在旁边摇尾巴摇得欢快,两眼巴巴地就等着这伙馋鬼中的哪一个给他投食。

    “庞齐亚尼?你确定要用这么烂的开局?”

    “屡试不爽啊。”

    秦贺二人坐在病床上玩国王的游戏。这段时间以来,由于条件受限,贺峥的娱乐仅限于一些桌面上的棋牌游戏,只可惜不论是老朱还是方亦白还是刑侦三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除却秦尤。

    秦律师不愧是他相生相克的天敌,俩人从象棋比试到围棋,再到冷门的双陆棋,从桥牌到□□甚至是二十一点,输赢率皆以五五开,把对方压制得死死的,谁都没多占上风。

    不可谓不棋逢对手巅峰对决。

    秦尤本来不乐意跟他玩,浪费时间么不是,要知道她不仅得查天堂口一案,还顾着律所呢——杨烨那卑鄙的龟孙子被逼急眼了,真揭举了她的税务问题,她听证会开了不下三次,税务局和法院来回跑,再没有人比她更焦头烂额的了。

    但贺峥死缠烂打,不依不饶地缠着她玩了一局国际象棋后,她就彻底下场了。

    为什么呢?因为最终结果她输了。

    这下可不得了,秦律师偏执的好胜心至此被激发,简直狂涌而出,当即撂下狠话,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誓不罢休。

    于是乎,俩人就棋牌类游戏爆发了一场旷日弥久的拉锯战。

    棋盘在你来我往中逐步密密麻麻,眼见着他执的白棋即将落盘,秦尤便道:“行了,再下也没什么意义,反正都是你输。”

    “我还没行棋呢。”

    “你要走卒是吧,你的卒升变为新后,我就会用象c1吃掉,你再回马吃象,期间我把通路卒走到d7,威胁你的车,即使你跳马将军,也没有用,再走九到十步你就输了。”

    她莞尔:“给你个台阶下,免得你输的太难看。”

    贺峥失笑:“谁说我要走卒了?”

    他说着把王从g8撤到了h7。

    秦尤扫几眼就粗略计算出了结果。

    她的黑棋转攻另一翼,白棋再把车从c8退到c4来阻挡,黑棋就得多走两步,丢掉一个卒,失去优势,这样一来,就成了卒对卒。

    如果白棋继续防守且不出破绽,最终局面便是长将和。

    他们每次玩到最后都是和棋,势均力敌,总将不死对方的那种。

    秦尤颓然:“你就不能让我赢一回吗?”

    贺峥轻笑。

    他就是太了解秦尤的个性,对她,不能一直输也不能一直赢,前者会让她很快乏味,后者的后果最最严重,大概会令她咬牙切齿怀恨在心最终趁他睡着拿枕头蒙死他。

    得养鱼似的吊着,时不时甩下一钩子饵,让她尝到胜利的滋味也体验到满盘皆输的挫败,才能长久以往地拴住她。

    最起码这段时间必须得拴住她,不为别的,怕她把自己逼疯。

    尽管那次之后贺峥没在她的衣兜里发现过毒/品,但他还是觉着,万一呢?谨慎些,防患于未然。如果无法彻底禁止秦尤吸食,至少得控制她不变成瘾君子。

    贺峥觉得自己还是取得了初步的成功的。

    他把脸凑过去,笑嘻嘻道:“那你亲我一口,我就悔棋走卒,让你赢。”

    “不要,不好玩。”

    “那…炸/金花?牛/牛?”

    “你上次输我的500还没给我呢!”

    贺峥从背后环住她腰,亲着她耳垂笑说:“先欠着,以后肉/偿。”

    “……”

    光棍大抵是对肉/偿(肉肠)这两个字眼的音节有巴甫洛夫式条件反射,耳朵一捕捉到就吭哧吭哧地跳上了床,在俩人面半蹲下,提溜着两只水汪汪的狗眼:“汪——”

    贺峥:“……”

    秦尤:“……”

    光棍:“汪汪——”

    贺峥推开它脑袋:“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秦尤笑了,捏住它牙口道:“去,咬他。”

    “啧,我可是你爹,不孝子!”

    俩人旁若无人地笑闹着,小曼女士瞅见这一幕,顿时又一个老泪纵横,温情的心绪徜徉之际,猛地记起来——

    她忙不迭翻开自己小碎花的帆布包,拎了个拍立得出来——这拍立得是她前几天中奖弄到的,她经常去的那家超市说她刚好是第三千位客户,就免费赠送了她一台。

    她开始还觉着自己一个老年人,用不上这种电子产品,但现在,凑巧可以记录些珍贵的东西。

    拍立得不难使用,余小曼三两下找准了对焦,画面中俩人眉开眼笑,逗弄着怀中光棍毛绒绒的脑袋,气氛温柔又和谐,她咔擦一声,贺峥又凑近去亲她的侧脸,又咔擦一声。

    这一帧永恒定格。

    小曼女士心满意足。

    她喊:“开饭!”

    满汉全席摆好,美味佳肴的飘香盖过了消毒水味,充斥着偌大的病房。

    贺峥坐轮椅入席,老母亲实在贴心,照顾他养着伤、而其他人又生龙活虎,菜肴半是清淡半是正常的香辣,难怪刑侦队那帮嘴馋的猪都等不及偷吃了。

    没什么不能先动筷的规矩,一伙人坐上桌,咂巴咂巴的就开始风卷残云。

    秦尤不带病口味也比较清淡,还挑剔龟毛,扫了圈盘中餐,没动筷呢,贺峥倒先替她舀了半碗鲫鱼豆腐汤,又细致地挑着汤面上的葱花和姜丝。

    余小曼见状,一拍脑门:“哎唷,我给忘了,小九不吃葱姜蒜的噢。”

    秦尤笑笑:“没事。”

    贺峥:“当然没事,不有我任劳任怨地给你挑干净么。”

    秦尤莞尔,用一种令人汗毛倒竖的温柔嗓音道:“谢谢亲爱的。”

    说着桌底下的一只手就摸向了他大腿。

    贺峥筷子打了个空,夹着的葱花都掉了,他虚咳一声,很是正经道:“吃饭吃饭。”

    秦尤这才作罢。

    郝诚实不知道尝到了什么珍馐,大叫:“绝!这手打虾丸也太赞了吧!又q弹又可口又有嚼劲,比米其林三星还绝!阿姨您手艺实在是太棒了!开饭馆保准挣钱!”

    小诚实拍马屁还是有一套的,余小曼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吃就多吃点,不够还有呢。”

    郝诚实泪流满面。

    他旁边的卫君澜嚼了几口菜后却望着面前的碗,神态黯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小曼道:“怎么啦小姑娘?不合口味?”

    卫君澜醒神,忙摇头:“不是,您做的很好吃,只是…我爸以前也常给我做木须肉。”

    余小曼捕捉到关键词:“以前?”

    “嗯。”她苦笑了下:“我爸去世了。”

    “你还这么年轻…多可惜啊。”余小曼跟着黯然,黯然之余又家长里短:“他是怎么…?”

    “我爸也是警察,牺牲了。”

    闻言,秦尤想起她之前说过的——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追上先父的脚步。

    她忽而又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却忽略不掉的情绪,分不清楚是动容还是怅然。

    贺峥很久之前对她说过一句话——人心里总要揣着点儿什么东西。后来又说,我只是为了能够对得起这身警服。卫君澜如今道,穷尽一生,只为追上先父的脚步。

    他们心里都有一面旗帜,屹立不倒又分外鲜明,以此为基石、为尽头,长路漫漫砥砺前行。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所以他们能够忍受任意一种生活。

    她呢?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吗?

    虚无。

    贺峥指腹滑过她眼梢:“怎么了?不好吃?”

    秦尤醒过神,摇摇头。

    一桌子人因她这话安静不少,队里人都知根知底,但卫父死的早,对他的了解也只能从生前事迹与碑文中获悉,听说那是个十分刚正不阿壮志豪情的人,将毕生都奉献给了希冀与光辉。

    可惜自古英雄命短。

    郝诚实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真的淌泪,吸溜着鼻涕宽慰道:“澜姐,我相信他在天之灵看到如今的你,铁定会无比自豪的。”

    贾乙丙附和说:“那不是废话嘛,咱澜澜多牛,你以为跟你一个样啊。”

    “我…”小诚实委屈了:“我又不是自愿当警察的,都是我爸逼我…澜姐,要是咱俩换个爹多好。”

    卫君澜笑骂:“去你的,谁跟你换个爹。”

    桌上人哈哈笑。

    贺峥慢条斯理道:“不想当警察,现在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啊。”

    郝诚实忙不迭吐掉嘴里的骨头:“现在想了!跟贺队一样,跟澜姐一样,多威风!”

    贺峥失笑。

    郝诚实是队里年纪最小的,师兄姐们平日里都照顾他,倘若他真的志不在此,强留于他而言也没益处。人就这一辈子,总得干点自己热爱的事,而不是被迫憋屈。

    可对郝诚实来说,已经不憋屈了,他逐渐渗悟到警察二字所包含的意义,也逐渐被其惊心动魄的瑰丽所征服。

    他在某个时刻也想过,像他这样经典的废柴,也是能够做出些不废柴的大事儿的,也是能够当个英雄的。世界或许因他而改变呢。

    他喜滋滋的,咽下满嘴的肉,又看向贾乙丙,口齿不清地问:“丙子哥,你还没说过,你又是为什么当警察的呢?”

    贾乙丙讪讪的:“我?我就没你们那么多故事了,念书不行,分数刚好够着,考上了就当呗,工作嘛,干啥不是干?”

    贺峥听完呛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扒拉着碗。

    秦尤偷笑,某人好像也是分数垫底儿的。

    她不揭他的短,自是有人大义灭亲地揭,果不其然余小曼就用筷子指着他说:“哎,那不跟这小子一个样吗?这小子倒数呢,险些没考上。”

    几人顿时爆笑。

    贺峥:“……”

    贺峥心灰意冷:“我说亲娘,您能不能别…”

    余小曼没鸟他,当个笑料笑过一阵就和贾乙丙唠嗑:“话不是这么说的,当警察还是危险,你看看他…”

    “那确实,我老婆也常跟我念叨呢。”

    “哟,你结婚啦?”

    贾乙丙这皮糙肉厚的竟难得笑容腼腆:“结了。”

    闻言,余小曼意味深长地瞄向秦尤贺峥。

    秦尤:“……”

    秦尤视若无睹,默不作声地扒拉着碗。

    这回轮到贺峥偷笑了,他囫囵个嚼着海带,侧眸看了她片刻,最后却主动揭过话题:“听说你老婆怀孕了?”

    本来么,因着余小曼这意味深长的一瞥,一桌人视线都跟着意味深长地瞥过去,但贺大队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不可能不懂,很快相继岔开视线,继续围绕怀孕这一主题天南海北地扯淡。

    “是啊,还没怎么显怀…”

    “怀了么,不回家陪老婆?”

    “害,她比我还忙啊,医院值班呢,得明早儿才能下班,我待会儿是得过去陪她去。”

    余小曼就更懂了,毕竟儿子早有吩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生怕高压催走了到嘴的儿媳妇,她是万不敢懈怠,试探了一回就带着些许惋惜加入了扯淡大营。

    秦尤不着痕迹地吐口气。

    喝完豆腐汤,贺峥又盛了半碗牛肉羹,跟她说:“你是自由的,不用担心会有人逼你,就算你跟我在一起,你也还是你。”

    秦尤怔了半秒,笑眼觑他:“那我可以找男模了?”

    贺峥剥着白灼虾头也不回:“想都别想。”

    “你刚刚还说我是自由的…”

    “……”

    贺峥发现自己词穷理亏,辩不过,干脆一刀切,将剥了一半的虾放下,看向她,简单粗暴地威胁:“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别看我现在半个残废,但你要是敢找,我就也把你弄成残废,咱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病也一起治。”

    秦尤:“……”

    秦尤:“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还病的不轻啊,秦律师。”

    秦尤无语凝噎。

    贺峥因为脊柱的问题不能久坐,勉强吃了个三分饱又洗漱完就回床继续躺尸。

    时间走过10点,天色较晚,刑侦队狼吞虎咽吞完一顿,也都摸着圆鼓鼓的肚皮相继滚蛋了。

    余小曼相当有眼力见,自是不可能打搅俩鸳鸯过二人世界,收拾好残羹剩饭和碗筷,遂也在贾乙丙的护送下离开。

    病房内重归宁静,贺峥唤她道:“过来,给你个东西。”

    “什么?”

    她靠着床头坐下,贺峥递给她一个铁皮盒子,打开看——

    “子弹?”

    贺峥解开自己病号服,指着胸膛左侧的位置:“看到了吗?打在这儿的。”

    秦尤挑起眉。

    想到小曼女士曾说过的,之前还有一次,差点儿打中他心脏,差一点儿…

    “这种东西留着干嘛。”她捏起那枚子弹,在灯下端量,“作纪念啊。”

    “不是有人说过吗?凡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嗯哼,尼采。”

    “当了那么多年警察,吃过那么多回枪子儿,没死。送给你…”他抬手抚摸上她侧脸,眼神柔和,“就当是平安符吧,愿你每次面临危机,也都有‘差一点儿’的气运,尽管我很想你永远都用不上。”

    秦尤看向他。

    他笑着说:“而且,它是到过距离我心脏最近的东西,也就是说…”

    “呕。”秦尤满脸酸相,将那枚子弹丢回铁皮盒里,搓着自己胳膊肘:“您老这土味情话哪学来的?是想恶心死我吗?再怎么恨我也用不着这样吧。”

    贺峥大笑,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表现,跟秦律师在一块是注定情话绵绵不了的,插科打诨和信口胡诌还差不多。

    他习以为常见多不怪,当下拍了下她屁股说:“跟你讲正经的,怎么就土了。”

    “土,土到土地公都得让位给您。”秦尤嘴上嫌弃,到底还是将那铁皮盒收妥当,末了扭脸道:“我可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啊。”

    他会送她什么礼物,但秦尤实在是没这脑细胞,她压根没想起来有这种不成文的风俗和礼节,直到现在。

    贺峥却笑:“你有。”

    言罢,他翻身就将她压在了底下,吻似烈酒封喉,秦尤一时半会儿招架不住,只觉那层熟悉的手茧又熟悉地深入。

    她抵住他胸膛迟疑道:“你”

    “不碍事,都好差不多了。今天还康复训练呢。我试试今天的训练结果。”

    “”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宝贝”贺峥亲她耳后,磁嗓携着几分轻佻笑意,“诗这么厉害,因为很久没做了?”

    秦尤别过脸,薄汗淋漓在锁骨表面,肌肤像云蒸雾泽的琉璃,慢慢泛起蜜桃色。

    虽然她一直想掌握主动权,但当真的在上面居高临下时,整个人却又像卡住了。

    没别的,主要是顾及贺大队长的腰伤。

    但贺大队长本人却是十分的嗯,骁勇,破案不要命,玩这个也不要命,他两只大手的虎口掐紧了她细腰,秦尤一度因支撑不住而趴倒。

    贺峥头往后靠,闭着眼低喘,又叫她:“宝贝,我头晕。”

    “”

    那你他妈倒是停下来啊!

    秦尤默默地想爬下来,却被他摁住:“别动。”

    秦尤:“……”

    您老不是头晕吗?

    然而到最后贺队也没晕,歇了会儿就继续造。

    于是第二天醒来,俩人都破天荒地腰酸背痛。

    主治医生例行来查房,扣了扣门无人应,他赶紧时间,遂径直旋下门把手推门而入:“贺峥,起来——”

    目光触及被窝里的两人和满地的纸团,“做检查”三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医生:“……”

    他这一通喊俩人都醒了,秦尤脸上躁得慌,刚想下床收拾狼藉,贺峥快她一步,拾起纸团尽数丢进了垃圾桶里。

    秦尤只好躲在被子里装死。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吩咐贺峥站直身体,大拇指往他尾椎上一摁——

    贺峥倒撕口凉气,略微鞠起了腰。

    医生凉凉道:“疼吧?这就是纵/欲的后果。年轻人啊…多修身养性,别太气盛。”

    贺峥哂笑:“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医生瞪他一眼:“那也得挑着点时候不是?将来老了落下病根,有你苦的。”

    “嗯,您说的有道理。”

    “有道理就听进去。”医生又扒拉开他眼皮,举着小手电照了照,“有点充血的症状,也还好,问题不大,不过你要是再…”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被子底下装死的女人。

    贺峥笑着点头:“明白。”

    “养伤倒是给你养出花样来了。”医生语气淡淡地调侃了句,又郑重嘱咐了些别的事项,姗姗离开。

    贺峥扶着腰重新躺了回去,掀开被子又掰过秦尤,低笑道:“躲什么,不敢见人了?”

    秦尤捂着脸说:“我脸皮没您老的厚实。”

    贺峥闷声笑:“我们家小九好可爱的呢。腰还疼不疼?”

    “废话。”秦尤瞪着他说:“你就应该听从医嘱好好修身养性,不对,我就不应该让你…”

    “让我怎么?嗯?”

    “……”

    “让我上?”

    秦尤恼羞成怒地别开脸。

    贺峥又笑,亲着她耳尖喟叹道:“我也没想折腾地太狠,只不过么…”

    秦律师的身体就是让人成瘾的春/药,忍不住。

    “…啧。”他又琢磨着她滑腻的肌肤纹路低声调笑道:“里面装磁铁了?这么能吸,魂都能给你吸出来…”

    秦尤:“……”

    秦尤受不了了,抓着脸欲哭无泪:“你不要再污言秽语了!”

    “不喜欢?那我怎么感觉昨晚说的时候你好像更加敏感?”

    “……”

    秦律师耳朵哄的一下红了,绯意弥漫,滚烫灼人。

    “这么容易害羞呢。”

    贺峥变本加厉地调戏,他亲了亲她下巴,又盯着纳闷道:“啧,怎么这么久了也不见长?你不是天天喝咖啡都加豆奶吗?还双份?”

    “……”

    秦尤兀自忍下这口浊气,哼笑道:“原来贺队喜欢大的…”

    心中警铃顿时大作,贺峥张嘴便反驳:“不——”

    可惜来不及了。

    秦尤莞尔:“我看你们队卫君澜就挺不错的,还有你那隔壁邻居的姑娘,叫什么来着?喔,阿竹。”

    贺峥满脸严肃道:“宝贝,我以8英寸起誓,她俩谁我都没有动过什么歪心思。”

    她嘁了声表示不屑。

    贺峥又用力搂过她道:“我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你。我最喜欢我们家小九宝贝了。”

    他死命亲了她两口。

    秦尤被他捆地透不过气,大叫:“…撒手!”

    俩人不成体统很伤风化地在床上翻来滚去闹了大半天,直到小曼女士推门来送早餐才停止。

    慢悠悠地享用过早膳,秦尤本想打道回府,无奈孤单寂寞冷的贺队强制要求她留下来,完完整整地陪他一天,秦尤别无他法,只能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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