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西口斥堠队回来了!”
“快让他们进来!”龙生与孤影异口同声道。
“成了!我们拿下西口了!”射手、莫尔根人刚进屋,就兴奋地道!
“快!快!给我们讲一讲西口城发生的故事!”小狼道。
前往西口的路上很安静。
祭祀农神的仪式过后,就是紧张的上车,暖阳引领三百勇士,顺利地躺在了粮车的夹层。没有人知道。
孤影带领着黑面奴在高高的谷堆后面,跪伏在地,继续完成他临时编排的祭拜仪式。
粮食重新上了车,继续赶路,黑面奴明显感觉到了粮车增加了重量,他们很惊奇,这就是祭拜的力量!
猪头小保们很安静,像一群狂欢过后的孩子,知道自己错了,十分忐忑等待着大人的惩罚,又心怀十分的侥幸,希望大人不知道这一路的荒唐。
暖阳有意加快脚程,不断催促着奴隶们加紧驱赶牲畜,一分一秒的往前赶。小保在车里很是感动,这是在为他往回抢时间呀!
傍晚时分,车队就来到了西口城下,进入这铜墙铁壁怪物的身体异常顺利,手续虽然繁琐,但一路绿灯,没有遇到一点阻挠。
西口城——这个大怪物太高大了,耸立在两座大山之间,几十年的不断加固和加高,直耸入天,厚厚的城墙足有十几丈,而城门却只能容两辆粮车并行,上千斤重的铁门虽已锈迹斑斑,依然展示着它的分量,几十名士兵接到命令后,旋转上空的辘轳,几分钟后,大铁门才开始缓慢上升,它“咯吱吱、咯吱吱”笨重地一点点升起。
站在它下面,会有一种恐惧,真怕上面士兵一松手,它会掉下来,下面的人就会粉身碎骨!
当三层铁门终于都升起,车队可以驶入了。
暖阳几十次出入这西口的西大门,从来没产生过这一次的感觉——震撼又紧。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注意到它的坚固,如果不是它主动升起,谁又能将它撬起来呢!
为什么以前从没有注意到它?可能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要拿下它!暖阳心里想。
暖阳的想法和所有西口人想的都一样,没有人认为,会有人动了攻打西口城的念头。
暖阳受到了隆重的接待。东方玉文在西口王府亲自招待了他。
东方玉文,这是帝国的新贵,美丽又傲气,这一次能破格接待暖阳,是因为孤影与暖阳在西仓城做足了功课,一次蹩脚的功课!
为了迎合东方玉文的特殊喜好,他们为男人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礼物——男宠小风!
这是西仓中唯一一个没有脸上烫字的奴隶,是西仓守将东方世博的最爱。
攻下西仓城当天,这个大男孩吓坏了,他躲在东方世博的床下,被池鱼揪出来时,本欲一刀拿下,是龙生制止了池鱼,他当时看见这个被训练成艺妓的大男孩时,一股莫名的痛从□□传来,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一个被阉割了的漂亮男孩。
“他很可怜,留下吧,给雪莲她们打个下手!”龙生道。
那时大家都很忙,没有人在意一个奴隶的生死,池鱼一把丢给了身后的女兵们,又去开始新的杀戮。
这一次西口行,孤影和暖阳想起了他!
为了成功,他们决定将这个美丽的男孩献给东方玉文,一个不喜女人的男人。
东方玉文见到了男孩异常兴奋,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两个美丽的男人一见倾心。
温暖的西口王府灯火通明,暖阳不知道他们是使用了什么法子,将宽敞的王府大厅弄得如何温暖,没有火盆、没有壁炉、没有火墙,却可以温暖如春。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采用了一种叫做火龙的地热取暖方式。
四处观看,暖阳不禁哑然失笑,这哪里是一个重要关隘的将府,纱蔓飘拂在雕花窗桕,各色干花插在瓷瓶中,摆放在屋内各个角落,
没有地图,一幅幅烟雨图、仕女图装点着墙面,一个古琴立在角落,一个偌大的大理石议事桌上面摆放着两个铜镜和各宝砚、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墨渍未干。
这哪里是将军府,俨然是一个文人雅士的书房,这是暖阳的第一印象。
室内唯一一件带有武味的物件是一个剑架,上面摆放着一柄长剑,可是它却是那般的华丽,雕龙绣凤的剑鞘显示着它的奢华,剑柄上镶嵌的两棵绿宝石,又彰显了它的尊贵。
“这是皇家之物,一定是皇上赐于他的物件!”暖阳心中想。
东方玉文很热情,但不是给暖阳的,是给了那个美丽的男孩。
简单的寒嘘过后,东方的心思就全在了男孩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小人没有官名,只有艺名叫小风。”男孩是每年地方进献帝国礼部阉人的漏儿,经过严格训练,十分懂得风月。
当年东方世博太喜欢了,留为私用。这会儿,他的功夫得到了充分发挥。
“晓风好,这个名字好!晓风残月,听着都让人那么怜爱!”
暖阳心中骂道“好个屁,他是大小的小呀!”看见东方玉文根本没拿正眼看他,却心中暗自焦急,外面还有那么多弟兄等待他来安排。
一时找不到离开的理由,不好推辞出去,只好又拿起那好看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这茶好香,心中暗叹道“不愧为皇家中人,日子过得好有滋味。”
“大人,您的屋子好香!”小风却道出了他心中所想。不过说的不是茶。
这时暖阳才上心闻了闻,这大厅真的有一丝丝暗香。他瞥见了屋子四角精致的香炉邈邈冒着白雾。
“我这屋里,可不是一般男人能进来的!”玉文声音嗲嗲地道。
暖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不自在“那你快让我走吧,我是二般的!”
“大人,您好有口味,这屋子里无一样东西不是我爱的!”这个半人艺妓真是受过特殊训练,从进了屋子,他就如换了一个人,说话马上透出一股子娇媚。
玉文听了这话很高兴“你喜欢,那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暖阳额头已冒出汗珠,不知是这屋子太过温暖,还是他心中焦急。
玉文道“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小风款款走向了男人,不待他风情使尽,男人已一把将他搂入怀中,小风像个娇羞的女儿一样,轻轻地推着男人,但是那样的无力。
这场景让暖阳身子燥热,身上一层层汗水,已将羊皮袄浸湿。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了,“你的身子好烫!”玉文道。
暖阳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看向男人时,才知道东方玉文并没有跟他说话,而是对着怀中的小风在调情。
“我好紧张!”小风的声音,轻到几乎不可闻。
暖阳心中想“果然是个尤物,看来这一次带上他来,是个英明决策。”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亲密的动作却越来越大。暖阳真的看不过去了。
暖阳越不想听二人说话,偏偏耳朵又不听自己的话,它在捕捉着那些蚊虫般的对话……
耳朵变得很敏感!
忽然,他听到了厅外隐隐传来了厮杀之声,暗叫一声“不好!”难道是这些漠北汉子提前行动了?
果不出所然,一会儿功夫,此起彼伏的漠北狼叫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响亮,这是漠北人进攻的信号,坏了,他们真的提前行动了。
我要怎么做!一切都出乎了暖阳的意料,脑子有些不够用,想不出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得出去,领导我的军队!他起身要告辞。
“你!你!你怎么是个……”正在这时,东风玉文却一把将小风推出怀中,男孩被摔出好远,坐在地上,吓傻了!
东方玉文冲着傻站在当地的暖阳,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你们怎么……怎么给我送来……”
暖阳脑子嗡嗡作响,他一定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个人好机灵!暖阳起身就想走。
“西仓城的奴才你,你们竟然敢这样戏弄我!”东方玉文指着暖阳怒道。
男人是真的生气了,见暖阳起身,将身子一背,显然是不想再看小风那张受了惊吓的脸,向后摆着手道“下去!下去!都给我滚!滚回你们西仓城,滚出我西口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暖阳脑海中猛然冒出孤影对他的嘱托“听话则以,不听话就一刀拿下!”,可是他没有刀呀!
进门时,门卫卸了他随身的长刀。在这书房一样的大厅,除了笔墨纸砚之外,只有一把古琴……
环视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把御赐宝剑上,管它是工艺品,还是真刀剑,他一步上前“嗖”的一声抽出那剑,声音好清脆,剑声刚刚回响在大厅,暖阳已一剑刺入了东方玉文的后心。
男人忽然感觉心口一凉,很惊异,低头看向胸口,闪亮的剑尖已刺透了五彩的华服。
他回头看见暖阳,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
暖阳被他的表情吓得一愣,退步抽剑。男人倒在了地上,盯着胸口流出的鲜血,兀自不相信!
却想起了什么,伸手来抓小风,小风已吓傻了,不知躲闪,被男一把抱住,男人道“你为什么是个半人,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一个男人!”
嘴角流着血,声音已是越来越微弱。
暖阳不懂男人在说什么,顾不得那个傻孩子,提剑在手,奔向厅门,飞起一脚,踹开了大门,冲入了黑暗中,两名门卫应声而倒……
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一泡尿!
粮车顺利地进入西口粮仓,这是一个存储粮食的仓库,有顶有篷却没有墙,寒风在仓库中四处乱跑,好像比外面更冷一些。
粮车整齐地排好,奴隶们都站在自己的车前,等候着卸车的命令。
暖阳大人没有交接完毕,就被东方玉文来人叫走了。他们虽然又冷又饿,但是不能主动行事,只好等。
西口城守库的几名兵丁可没有那么听话,他们等了半天,见西仓城送粮官迟迟不回来,交待了一句“等你们老爷回来,去营房办理交接手续。”锁了仓门,溜回营房取暖。
车中的三百名北狄兵,不冷不饿,暖阳为他们备好了一天的酒肉,几个人挤在一起,并未感到冷到哪里,有酒有肉,吃饱了就睡,到也轻松自在。
但有一件事,到了这会儿,得必须解决了。
车子停了下来,不颠簸了,那尿意就上来了。
“我想尿尿!”
“我也想!”
“那怎么办!”
“出去尿呗,反正已到了地儿,咱们也该出去了!”
“碰到西口兵怎么办?”
“哪有西口兵,没听说,都回营房取暖去了!”
“好,咱们先出去,叫上弟兄们都出来,透透气,在这劳什子车里,老子快要憋死了!”
“来,咱们一起使劲!”
三个汉子轻松地就将身上的隔板掀翻,上面的粮食满天飞!
奴隶们哪知道车里有人“妈呀!”一声就往后跑。
“站住,谁动一动,死!叫一声!死!”第一个跳出车来的是个丈八开外的大胡子,恶狠狠地喝道。
奴隶们真是听话。
“死!”就是他们印在了骨子里的命令,齐刷刷跪在了当地。
两个精明的小伙子也跳了出来,环顾四周,除了跪在地上的黑脸奴隶,并没有站立的人,没有危险!
“快!快!叫弟兄们都出来!”大胡子道。
一柱香苏夫,百十辆车狼藉一片。
奴隶们吓坏了,这从天而降的三百多名汉子,高大威猛、生龙活虎,如同神兵,一个人带头念起了经文,所有人都像是入了定,嘟嘟囔囔不停。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一个中年汉子,他叫老铁,是这支队伍的头。
“怎么没有人?”他提起一个黑脸奴隶问道。
“他们都……都回营房……取暖去了。”黑脸奴想起那些西口兵,临走时交待的话。
没有见到一个中原兵,没有人可杀,让老铁有些不知所措,道“那还是等一等暖阳国师,等他回来,给我们布置任务。”
“小六子,去外面看看!”对一个年轻人命令道。
小伙子很是机灵,一会功夫回来道“外面没有人,守粮人都t冷,躲进了了营房,正在开晚饭,吆五喝六的很是热闹,看来是在喝酒。”
“那我们先出去方便一下。”大胡子请示道。
“好!想方便的兄弟,走!”老铁一声令下,到有近半数的弟兄随他出了仓门。
这是好舒服的一次排放。他们在车子里憋坏了。
黑子和桩子两个人刚方便完。“黑子哥,你岁数大了!jb都没劲了,差点尿到脚面!”桩子笑话黑子,黑子也不生气“我本来没有尿,看你们出来,我是跟着凑个热闹。”
“兄弟,看着眼生,你们是哪个部分的?”黑暗处,一个人提着裤子出来,吓了两人一跳。
黑子和桩子互看了一眼,军人的素质告诉他们还没有必要动手,“我们是西仓送粮的!”黑子镇定地道。
“怪不得,有那么重的北方口音!”男人很是自来熟“告诉你们,小的不用上这里来,在粮仓里解决就是了,挑那个最大的粮囤,尿那里,那是那个娘们将军专供的粮囤,我们有尿时,专门去那尿,给那娘们加点佐料……”男人笑着道。
桩子看了看黑子,黑子点了点头。桩子一个箭步上前,扭住了男人的脑袋,只一使劲,“咔吧”一声脆响,便扭断了脖颈,男人一声未出,便倒在了地上。
两人机警地转身后撤。
没料想,“嗷”的一声惊叫,响彻了粮仓上空“来人呀,有人杀人了!”黑子与桩子气死了,他们没有注意,黑暗处还蹲着一人。
这人蹲在暗处,把眼前的一切看得真切,本能地大叫,桩子叫了一句“不好!”转身上前一斧头,将那人劈成了两半。
可是那一声叫嚷却已传了出去,营房中陆续有人钻了出来。
“杀!”那边老铁已下达了命令。
一场大屠杀开始了。
没有人能想到钢铁一样坚固的城里会进来外人,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做了刀下鬼、斧下鬼。当时在选择兵器时,十有八九北狄人都选择了更为沉重的铁刀与板斧,这会儿真正发挥了作用,一路杀将开来,如同切菜剁肉,有如无人之境。
没有人清楚城里的路径,只是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暖阳冲出了府厅,会合了弟兄,杀红了眼,来不急更换武器,这柄御赐利剑虽然轻巧,却锋利异常,遇刀折刀,遇剑断剑,所向无敌。
他杀累了,也杀怕了,不能再这样杀了!他在心中想。
一脚踢开一扇宫门,在烛光下,他看见一群惊慌失措的女人,搂着两个孩子,蜷缩在墙角,理智让他下不去手,可是放过她们吗?
万一,她在背后反扑!
他想到一句话“跪下!免你们一死!”
女人们听懂了,慌忙拉着孩子跪了下来,不住磕头求饶。
暖阳清醒了,不能这样无休止的屠杀了。
他下了令“只要跪下求饶者,免死!”
这一令下,保全了西口城中三分之二的人口。
天已微明,西口最大广场,尸体已垒成小山,黑麻麻的人跪满了广场与街道。暖阳满脸、满身是血,他来不及处理,指挥着将士们清理战场。
“这么多死人怎么办?”老铁请示暖阳,暖阳沉吟了半晌,停放在广场确实不是好主意,不时有女人和孩子,哭喊着冲过来,寻找她们的丈夫与爸爸……
北狄人对女人和孩子下不去杀手!太乱了!
“这些娘们太t烦了,干脆把死人扔下城!断了她们的念头!她们要是真的想找自己的爷们,我就不信,能跟着跳下去!”
一个北狄兵道,没料一句牢骚话,却提醒了暖阳“将死人扔下西城!”他觉得这是最快解决城市乱哄哄的办法。
果然,两个时辰后,一切恢复了正常。这座城是暖阳的了。
他从容地部署着一切军务!
“老铁带30名弟兄,100名黑面人,守东城门,六子带30名弟兄,50黑面人守西门;桩子带人清理东城、黑子带人清理北城……”暖阳对这座城太熟悉了,他分配着这些北狄勇士进行着善后工作。
所有人领命退出这个书香四溢的将军府,暖阳疲惫地倒在了软软的虎皮座椅上,四壁的烛光依旧,香炉依旧冒着烟雾,但那香气掩盖不住屋子里的血腥气,东方玉文的书桌已干干净净,暖阳将那些笔墨纸砚和一些不知名的摆设,毫不客气地一扫而光,换上了西口城地图,这是十几次与孤影讨论研究的图,图中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死角,两人都进行了精心的安排。
这会儿,他要落实这些决策,接下来,他将面临更严峻的考验。帝国的军队听到了这一消息,不会按兵不动,他要做好迎接帝国几十大军的准备……
他提起了笔,写道“西口城已拿下,一切如计划所料,我军几乎为零损失,杀敌598人,俘虏3600人,可能还有隐藏敌人,但是不久他们就会主动投降,没有了粮食,他们活不了几天……
我们将全力以赴做好城防……
当晚攻城时,守城人将信号箭射出城外,虽然没有人逃出城外,帝国可能暂时不明西口的情形,但很快就会掌握军情,帝国高层,会在不久收到这些报警箭……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请将军果断。
俘虏中有一半是中原兵,一半是平民,如何处理,请将军示下。”
他将信纸折好,大喊一声“斥堠队,马上出发,连夜将此信送往西北老周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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