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听说,慢慢地坐下了。
“我们要面见北狄六世有万分紧急的军务汇报,如果耽误在你这里,你将要负全部责任。”黑虎想,用金钱起不了作用,那就用王权压他吧。
没想到,话音刚落,肥猪悲徒和他的棉花糖、糯米姬竟然笑得岔了气,黑虎看着这三个狗男女,真的忍无可忍“在如此军国大事面前,你竟然如儿戏!”他已动了杀心,目露出凶光。
肥猪悲徒看见黑虎的眼睛,莫名地产生一丝寒意,不敢再笑了。
“北狄六世王已死,现在的国王是北狄七世王宇文过客……”这话听得黑虎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这两个多月王国发生了什么。
“你们要是找宇文叶落汇报,你写在纸上,烧给他就行了,不用骑马跑来跑去……”黑虎甚至听到糯米姬这刻薄的玩笑,也没有反应。
肥猪悲徒听到糯米姬的话又笑个不停。
这消息太过意外,北狄六世宇文叶落正值壮年,登基才一年,身体无疾,怎么会说死就死?是有人杀死了他?御林军戒备森严、王国又没有什么势力能威胁到王国……
几个答案,黑虎一一否定,他想不出来,瞧向金山。
金山同黑虎一样,脑子里转了几个弯,也没有答案,肥猪悲徒敢说大全已死,这显然不是开玩笑,是实情!
金山问肥猪悲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一个月前的事,是飞奴传来的信!”,肥猪悲徒对金山的问话置若罔闻,牙将替他回答了国师的问话。
“皇帝新逝,你纵妓饮酒行乐,你不怕我上朝参你一本!”金山也看不过去与两个女人嬉闹的肥猪悲徒,加重了口气。
“哼,别拿大王压我,我现在已是北帝国的左将军,要不是看在同朝为臣的份,我接待你们一晚,如果你们嫌小城条件简陋,两位大人可以自便,恕不挽留!”悲徒已露出狂态。
这一刻,黑虎杀心已定,但他不是莽夫,表情依旧,站立起身。
“谢谢将军,我们只求留宿一晚,给些酒肉,明日一早就上路,不敢打扰。”黑虎与金山眼睛对视一下,放下了身段。肥猪悲徒对这种态度显然很高兴。
“给将军杀一只羊,拿两坛酒,好好款待……”肥猪悲徒对着牙将交待道。
回偏帐的路上,黑虎问牙将:先王是如何死的?
“一个月前,飞奴信上说是,暴兵而亡,传书让大人速进王城就任左将军,暴雪封路一直没能成行。”牙将小心地回答,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得意。
“没有最新的情报?”黑虎问道。
“没有,这一个月,天天是极夜天气,飞奴飞不了,石头城那边的飞奴也飞不过来。”牙将说。
金山、黑虎知道牙将没有撒谎,信鸽在黑暗中是飞不了的。
偏帐中,火盆中碳火已快燃尽,但余温尚在,点燃了一路走在凌冽寒风中漠北汉子的激情。
羊肉与烈性酒端了上来,众人吃得高兴,喝得高兴,但是羊肉很快吃完了,只有两坛酒,一人一碗,酒坛见了底。
弑杀者喊来卫兵,拿出几枚金币还要上酒……
卫兵看着金币很是心动,但不敢做主,出去了。
一会儿,牙将钻进了偏帐,哈着腰说:各位大人,只有这么多了,这会儿能有肉吃,有酒喝已经是神仙日子了,大人们,明天北行,就知道现在一只羊的可贵,那是活命的保障,纵有千金也不会有人卖给你们的……
山羊不愿听这个牙将絮絮叨叨,将身的上的金子尽数给了牙将,说:给老子再来两坛酒……
牙将看着金子眼里虽然冒着绿光,但却不敢收,只说,没有。转身就要走,山羊哪里肯依,一把擒住……
黑虎和金山不加阻拦,任由将士们胡闹,两个人远离众将士,黑虎小声征求金山国师主意:事态有变,如何应对?
“明日之事难以预料,当下之急,端了这个边城,以图后路!”金山国师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这几句话倒让黑虎到吸了口凉气。他还想跟国师再讨议论一番,国师冷冷地说:下手狠些,不留活口!
黑虎冲着正闹着要酒要肉的弟兄们,命令道:都和衣而睡,天亮早早上路!众将士才将牙将放走,安静了下来,睡了。他们太累了,不一会酣声大起。
拂晓时分,黑虎推醒了身边的鼹鼠。
“叫醒大家,不要出动静,听我安排。”
二十人被鼹鼠悄悄叫醒,围拢过来。黑虎道:亮家伙,天明前,端了这个边城,下手利索点,不要乌鸦。麦苏、穆尔、鼹鼠一会行动起来,你三个负责中军大帐,控制住肥猪悲徒,这只乌鸦给我留着,还有点用。国师您与临风大人就跟着麦苏他们,在中军帐中等候我们的好消息。
山羊、弑杀者、池鱼各带三名弟兄,分别从东、西、中三路清理乌鸦,中军帐中汇合。
如遇困难,北狄儿狼鸣为号,我带弟兄接应。鼹鼠你现在出去小解……
一盏茶功夫,鼹鼠回来。
“整个小城都在熟睡,黑乎乎没有一点动静。帐外有两个乌鸦,在正对着帐门一个小帐里烤火,帘子高挑,是在监视咱们。”鼹鼠说。
黑虎拔出镔铁长刀,在牛皮大帐后面一刀刺入,已割开了一米长豁口。“射手、莫尔根,结果两人!”射手、莫尔根应声提弓带刀钻出了豁口。
中军帐中,国师与临风坐在主位,麦苏、穆尔、鼹鼠三个小猴子已开始大吃大喝,见黑虎与众弟兄们陆续进入,才靠了边。
帐中间跪着四人,显然是吃了亏,鼻青脸肿,衣衫不整,但却老老实实。
众将士面对着残酒剩肉,也不客气,飞狼吃着一只羊小腿,对那个牙将也不客气,一巴掌打得牙将口吐出几颗牙齿。
“老子昨晚客客气气拿金子买你羊肉,你说没有,这里却剩下这么多,没人吃,你说你该打不该打……”
“该打、该打!小人该打……”牙将满口血水,口齿不清地说。
黑虎并不制止弟兄们,给他们点苦头,更容易得到实话。
他问牙将:这城里有多少人?
“有家兵30人,家奴9人,加我们四人,一共是43人。”
黑虎转头看向山羊、弑杀者、池鱼。
池鱼说:12个。山羊说:15个……
肥猪悲徒听完了各小组的报数后,他明白了,他这个小城现在就剩下他们四个活人了。再也没有了昨晚的底气,跪哭道:黑虎将军,恕小人招待不周,看在当朝大王的情面上,请原谅小人,小人愿意……
“北狄王是如何死的?朝中情形如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黑虎打断他那不经过喉腔的哭叫声。
两个女人虽然颤颤巍巍跪在一旁,却没有哭泣,棉花糖咬着牙大声叫道:大人,你现在是左将军,为什么要怕他们,听他们的话……
黑虎怒目竖起,向女人身后的山羊做了个手势。山羊看见了,却不拔刀,他一把抓过身边的穆尔来,向他做了个手势。
穆尔却梗着脖子也不听令,山羊向黑虎做了无奈的表情。黑虎气得无话可说,北狄国军人不杀女人,这是几百年来形成的规矩,一个军人杀死了女人,他会觉得不配做一名武士。
黑虎只得命令麦苏、穆尔:带两个女人出去。
大帐里安静了许多。
“大王是如何死的小人确实不知。朝中现在如何,小人也不清楚。”黑虎看着像个圆球一样跪在那里的肥猪悲徒,刚要做出杀的手势。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金山阻止了黑虎的手势,问道。
“我两个月前我奉过客王爷之命,巡视岭南各大军营,不期遇到极暴天气,当时正好离我家城堡百十公里,我回到这里,就再也动不了了,大雪封了所有路,一个月前,飞奴传书告知先王已死,过客王爷继承了王位,命我回朝任左将军,可是我走不了,极夜天气信鸽飞不了,我就与石头城失去了联系……”悲徒磕磕巴巴讲述着。
黑虎听了,倒也全是实情,心中暗骂,废物、蠢才!想他在极暴天气几次出入长城,这废物却困在这里享乐,连行走于官路进王城都不敢,也配做王国左将军。
“为什么任名你为左将军!左将军朗月现在如何?”王国左将军为朗月,是黑虎的极要好的弟兄。
“不知道。”肥猪悲徒老老实实说。
“你出王城时,大王身体如何?”金山问。
“不知道,我离王城前一个月没有见过大王。”
“什么?”金山有些诧异“那大王在做什么?”
“中原国欧阳公主派遣了一支亲使团,号称四小美团进入后宫后,大王就再也没有出王府。王城人都传说,是被四个小妖精迷住了……”
金山与黑虎页面面相觑,北狄王做出如此荒唐糊涂之事,实在出乎二人意料之外。
接下来的审讯,肥猪悲徒已提供不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金山说:拉下去吧!黑虎知道,这个人已没有用了。
“拉外面去吧,别让这个废物脏了帐房。”
“黑虎!我也是朝廷将军,你敢杀我,就是反叛王国,你将会受到诛九族……”狂沙、狂风拖着肥猪悲徒和牙将出了大帐。
虽然临死前肥猪悲徒像个男人,但他的狂叫也只能在阴间把话说完了。
事态变化太大,黑虎和金山都在沉思,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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