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震撼性的发言，直接让尤里懵逼。
“……啥？”
他发自内心的蒙圈：“什么，这种事能随便……”
一夫一妻制的精灵族，不懂得其他种族的险恶。
埃米尔沉痛点头。
“所以，你很危险。”
性格可以，还不怎么喜欢主动搭话。如果被谁盯上，多半节操不保。
此时的埃米尔已经全然忘记，其他同类能够轻易发现，埃米尔自己的独特气息。哪怕是化为人类，龙族也能轻松找到他。
换句话说，就算同为龙族的其他龙发现精灵，他们也不可能对同族的……咳咳，下手。
尤里的表情难以言喻。
“不说这个。我知道这座城里，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不提才怪，人类都是如此可怕的生物吗？
他又误会了。
不知怎么，埃米尔每一次都能看懂精灵的表情。
“所以，为什么？”
虽已有所猜测，埃米尔仍旧愿意听精灵解释。
“我刚才陷入误区。”
尤里压低声音，并且视线一直没从路人身上移开。与此同时，他们旁边的路人，仍旧走在自己该走的路线上。
埃米尔只看了尤里一眼，就重新盯着周围。
在他们旁边行走的人们，每一个都显得不同于其他国家的人。路人行走的很是正常，也不见得有半点非人之感。
但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有种莫名的不和谐。并不是说他们的行动机械化，而是不合乎逻辑。
埃米尔在心中盘算。
无论是哪里，每个街道上能看到的最多的路人，都会是购买食物的人。但他在这里看到的过客，没有一个在手中提着菜或面粉。
更是奇怪的地方，还在别处。
他抬起头。
这个街道上，没有灯。
而假如说并不需要灯……
埃米尔恢复平视。
那这个被云雾笼罩的国家，如何在夜间看到道路。可以认为，每个人都点着提灯。但正常来说，至少商铺的门上，应该会有燃烧的蜡烛才对。
他盯着旁边商铺的门框之上，那个空荡荡且干净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烛台。
旁边的精灵，继续小声说道：“他们虽然有活人的生气，但同样有亡者的死气。与其说是活人，到不如说是被强行留在人间的活死人……就和吸血鬼一样。”
埃米尔点点头。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尤里怀疑，埃米尔发现疑点但不告诉他。
“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埃米尔突然发难，将一个路人推到远处。
尤里露出讶异的神情。
那名无缘无故被推开的路人，并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破口大骂。‘他’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返回原有的位置，并若无其事的行走。
就连‘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尤里忽然惊觉，每一个能被他看到的人，脸上都带有极其相似的笑容。
不等尤里做出反应，埃米尔又再一次走到，那个被他推开的路人旁边。
“先生。”
埃米尔若无其事的问：“我想问一下，城主的城堡在什么位置？”
这名路人神情平静，仿佛被推开的人不是‘他’一样。并若无其事的说：“您顺着路一直走，前方不远处便是城堡了。”
如果是正常的人，此时应该会先问一问，埃米尔去找城主的原因。
埃米尔露出了然的表情。
“多谢，麻烦您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
埃米尔对尤里道：“走吧，我们去找城主。”
尤里这才醒悟过来，埃米尔是从哪里看出来的问题。他习惯性的想要劝阻，但却被黑龙拉住手臂。
“跟着我。”
埃米尔才不管尤里纠结什么。
他知道精灵族的性格，明白他们就是喜欢慢悠悠做事的性子。如果尤里个性冲动，可能埃米尔反而觉得意外。
尤里知道，自己的话又白说了。
“你年纪轻轻，怎么和那些上年纪的老精灵一样？活泼一点嘛，趁着你现在没太多事做。”
其实埃米尔的话语，已经显露出很多信息。
“我是下一任的长老，肯定要多考虑一些……你说谁老呢？！”
尤里抓错了重点：“哎我说，你现在对我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他再也崩不住紧张的心情，在本该提高警惕的鸢尾国城池中赫然发怒：“你心太大了，什么地方都敢闯。要是这里有危险，我该怎么把你带出去！”
他自己只是一个年轻的精灵，没有足够多的实力。甚至遇到状况外的事件，也很难及时做出反应。
“……那什么，别……”
看见尤里真的急了，埃米尔反倒是没法再调侃下去。他叹了口气，随后只能认命的劝阻：“可我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害怕危险的人，无法成为雇佣兵。”
就算他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调查，谁让他就是干这行的呢？
尤里清楚，并且同样知道自己没资格阻拦。
他侧过头，不说话。
“对不起。”
过了良久，埃米尔主动向尤里道歉：“我其实……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的确是他错了。
埃米尔头一次，主动向其他生物说：“对不起，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尤里回复的很快。
……这叫没生气？
埃米尔小心翼翼的用余光，观察尤里的脸色。
好在冷凝的气氛没持续多久，被云雾掩埋的城堡，出现在他们眼前。
高大的怪物石雕，伫立在城堡左侧。
不像当初埃米尔去过的斯图特庄园，这座城堡，并没有被林木装点。相反的是，它呈现出一种尖塔的形态，拥有众多巨大的落地窗。
城堡很高大，并且窗户的数量也多。
埃米尔抬腿想像刚才一样，先一步过去。然后就被尤里，一把拉住。
他转过头，看着尤里走到测前方。
“我……”
真不用啊，他自己来调查都没问题。
尤里压根就不听埃米尔说话。
精灵走上去，拉动门铃。
和城门不同的是，这一次有侍女打开大门。
她就像一个，上着发条的玩偶。
打开门后，便直愣愣的站在旁边。不说话，也不走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尤里顿了一下。
埃米尔趁这个空当，和尤里并排进入城堡。
它的内部，与其他的城堡没有不同。
深色的石壁，说明它已经被建造很久。石壁微微潮湿，但好在并没有长出苔藓。
唯一有些奇怪的地方，在于其他城堡的内部，会有很多代表主人家学识渊博的书架。但这座城堡，却被人挂上许许多多的画像。
埃米尔粗略打量。
画中的人，有年轻的姑娘，也有英俊的少年。有年迈的老妇人，也有在农田中劳作的老头子。与当初百丽儿老板娘说得一样，这座城堡的主人，很有可能是那个喜爱绘画的老乡绅。
尤里按住埃米尔的肩膀。
埃米尔回以疑问的目光。
“他们的笑容。”
尤里暗示道：“与路过的人……很像。”
不，应该说一模一样。
每一副画上的人都各不相同，但唯独笑容是一样的。
埃米尔比一无所知的尤里清楚，这些画上的人，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留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尤里迟疑，并试图靠近离他最近的油画。
埃米尔看着尤里。
“如果你想要看一看，我陪着你。”
精灵比他更懂魔法，或许会发现更多的线索。
尤里受到鼓舞。
他不再犹豫，直接走了过去。
埃米尔跟上尤里。
“……不是，涂料。”
尤里触碰到画作，并轻轻按压它。
精灵捻了捻手指，有些想不通。
埃米尔同样触摸画像。
画像只是用木框装裱起来，并没有做任何防潮处理。按理来说，应该会有些潮湿才对。
但此时此刻，竟然没有丝毫湿润的感觉。
不仅如此。
埃米尔靠近它，从斜侧方看去。
人类使用的颜料，几乎全部都来源于动物与植物。以石磨研制的物料，怎么都会残留一些渣滓。加之鸢尾国潮湿的环境，油画的手感不会太过滑顺。但这幅画，却拥有比普通少女的肌肤，更加细腻的手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尤里突然间，想起一个传闻：“我曾经听说，魔鬼能将人类禁锢在瓶中。如果它是一副被诅咒的画，那么一起都说得通了。但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
埃米尔问道：“是什么？”
尤里做出，虚掩唇部的姿势。
他略微压低声音：“没有魔气，一点也没有。”
就是这件事，让精灵始终不能确定，画像到底是不是被赋予魔法的器物。
“那就再看一看。”
埃米尔不准备将百丽儿老板娘说得话，告诉尤里。因为如果给予先入为主的观点，他们都会陷入误区。
鸢尾国的异样，并不一定来自于绘画的老者。
既然想不明白，尤里决定听从埃米尔的建议。
他放置疑问，随黑龙一同上楼。
二楼以戴着礼帽的男士为主，可以看他们的身份，是要略高于一楼的人。
埃米尔记下这一点，并往三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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